第33章 章
第 33 章
兩個人打了聲招呼後，就開始陷入無止境的尴尬與沉默。
他們一前一後像蝸牛似的挪動，早已落下了大部隊。陳涼戈因為腿部問題只做少量的運動，今天能夠爬到半山腰，對他來說已經是很大的運動量。
陳涼戈把能想的話題都想了一遍，記憶只是停留在了前幾年的高中生活。
他們太久沒見面了，就連記憶也是陳年舊事。
宋以歌嘴巴張了幾下又閉上了，她實在想不出要問點什麽？他的腿麽？還是這麽多年，為什麽他始終沒有給那天的自己一個答案呢？
“這幾年過得怎麽樣？”陳涼戈率先打破了沉默。
“還好。”宋以歌的腦子裏只回旋着她高考結束那個晚上，自己矯揉造作的告白情話，恨不得把腦袋鑽進地縫裏。
“加個聯系方式吧，有.....對象了麽？”陳涼戈問完話後，就把頭垂下，他害怕聽到自己不想聽到的回答。
“好，我的號碼是XXXXXXXXXXX。”
一個新驗證的好友，代表了他們斷掉的連結又接上了，陳涼戈盯着這個還是小貓咪頭像的消息框，出了神。
現在他每錄一首歌，想起的總是宋以歌，他無法忘記她。
相逢的對話總是生硬，又帶着試探。
這是陳涼戈下了舞臺後，第一次能夠在宋以歌面前好好地說說話。他很注意她身邊多了什麽人，好在葉桃在屋酒工作，讓偶然駐唱的他,發現了這個能夠再一次接觸她的機會。
陳涼戈垂下頭的樣子，讓宋以歌捕捉到了他敏感的心思。
“沒有，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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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話結束後，宋以歌就開始糾結陳涼戈的話到底是什麽意思，難道她還有機會麽？汗漬浸出被運動服吸收，而宋以歌又不好意思地回頭看陳涼戈到底在她身後幾米。
她翻出包裏裏帶着薄荷味道的濕巾，抽出一張想給陳涼戈，但轉頭的瞬間，一輛小電車響着刺耳的喇叭，催促着行人快點躲避。
她看到陳涼戈踉踉跄跄地往路邊縮着，右腳卻不小心絆倒了一塊石頭，整個人快要摔下去。
宋以歌下意識地喊着陳今朝，并沖過去拉住了快要摔倒的他。
她的聲音驚擾了山林栖息的幾只鳥兒，也喊回了先他們好多米的大部隊。
“你沒事吧。”
汗液順着宋以歌的額頭，滑過太陽穴，直至到下巴滴落，可陳涼戈只是怔怔地看着她，反應過來後又笑得燦爛着說：“好久沒有聽到人喊我的名字了。”
陳涼戈是他面對傷疤後的附屬标簽，而陳今朝才是最原原本本的他。
聞聲趕來的大部隊，獨屬許佳佳最在意。
她執着地想知道，陳涼戈喜歡宋以歌什麽？這個毫不起眼的女生，到底是在哪裏吸引了他。
想着想着，許佳佳牽着男友的手越收越緊，她确實還是不甘心的。
“回去休息吧，我陪你。”
宋以歌在來的路上就思索了很多，三百米的街道給了她短暫的思考，但答案還是她想要靠近陳涼戈，二十多分鐘的公交路程也足夠讓她為過去青澀又腼腆的回憶續寫句號。
宋以歌還是決定，如果這一次陳涼戈表露出來至少有一點，她是有機會的，那麽她是不會放手的。
她一句話無視了所有人，也給了那個晚上疑惑的大家一個交代，原來陳涼戈那天晚上去追的人，是宋以歌。
八卦在手機裏發酵，聞到原本事情真相的女生目瞪口呆，鍵盤裏的消息也不斷發送。
宋以歌的表情堅定得像是要争奪冠軍的選手，在這個名為青春與苦澀的賽道上，她必須沒有猶豫地奔跑，才能抓住這個機會。
她的眼神裏，有心疼，有惋惜，還有喜悅。
就是沒有陳涼戈在大多數人眼中見到的嘲笑與嫌棄。
因為宋以歌眼裏的情緒表露很堅定，讓他的自卑在那一刻消失得幹幹淨淨，所以陳涼戈應得很幹脆。
“好。”
與班主任交代好後，兩人就離開了這個公園，他們的背影被曾經的同學注視着，所有問題迎刃而解，他們才是這個故事的過路人。
直到坐了滴滴車回到公司，宋以歌都沒再挑起話題，陳涼戈也是。
他們心中有太多的謎團，但現在不是個開口的好時機，生怕自己的問話會吓退了對方。
經紀公司的裝潢很華麗，陳涼戈本來就是公司經濟收入的重要來源之一，一踏進門口，就有不少人跟他打招呼。
不大的陣仗把宋以歌吓得縮頭縮腦的，她承認自己還是不适應在陌生人多的地方。
對于陳涼戈，公司裏的人還是對他旁邊的新面孔感興趣，畢竟，就算是瘸了腿的陳涼戈，也是多金帥氣的代表，有這麽一個缺陷，他更是成了女生們的香饽饽。
冷釘子唰唰地向宋以歌紮來，比起高中時期更收斂的女生們，步入社會的女人，才是更讓她膽顫的存在，她們毫不掩飾自己的野心與名利，甚至會不擇手段。
剛談好一個項目的邱姍姍剛踏入公司沒幾步，就看到公司裏的氣氛比有點安靜了，相對于男同事，更多的是女同事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一個她從未見過的新面孔裏。
女生帶着學生氣息，一身運動服裝，站在陳涼戈旁邊也很斯文，在衆多的高調冷豔的藝人裏，這個女生更像一首寡淡的純音樂。
與陳涼戈天天攥在手裏的MP□□格極為相似，沒有猜錯的話，這個孩子，就是陳涼戈喜歡的人。
“涼戈，女朋友？”作為陳涼戈的經紀人，邱姍姍并不介意他談戀愛，比起愛豆演員，歌手談戀愛觀衆也不會不買賬。
女朋友一詞雖然簡短，但周圍的人默契地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鍵盤聲也不再傳出。
“還不是。”
語言的魅力就是這樣，一個否定的回答，卻能品出不同的感受。
這幾個字正是他在舞臺上回複過評委的話，而他話中真正的主角就出現在了這裏。
“加油啊。”
邱姍姍欣慰地拍了拍陳涼戈肩膀，以前她覺得陳涼戈太執拗了，喜歡都會成為過去式，但她可能低估了緣分這種東西，還是年輕好。
年輕女生們即使就算知道了陳涼戈有喜歡的人，他們也沒有放棄，畢竟好幾年了，該遇見的早就遇見了，沒想到還出現在了這裏。
不過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也不能為了一棵樹放棄整片森林。
幾個八卦的女生只是短暫地傷心了一下，又快速地投入到工作當中。
作為當事人的宋以歌，早已站不住腳，只是低着頭說自己該走了，她還是對于直白的話感到不好意思。
“晚上見。”陳涼戈見狀也沒有攔着，他了解宋以歌，手足無措地離開只是她害羞的表現。
“好。”一個字飄乎乎地傳過來，人不見了。
“涼戈，你新曲子的樣曲出來了，可以去錄歌室聽聽。”
邱姍姍提醒着陳涼戈，他的休假快結束了，行程堆了又堆，再拖下去，新曲子的熱度也要沒了。
“好的邱姐，我晚上忙完就再看看還有沒有要改的。”
趁着空閑，陳涼戈趕緊去錄音室試了幾首歌，他最近的創作很多，但大多數都不是很滿意，調子改了又改，嗓子也啞了，還是沒達到自己的預期。
望着自己改得花花綠綠的創作本，他腦子乍現，又在手機上敲打了幾個字，發送給宋以歌。
【我一直都沒有對象】
宋以歌在等待公交的時候，趁着周圍人很少的時候，她小聲地歡呼了一下，來這個同學聚會是個正确的想法。
她一連激動得發了好幾條信息給葉桃。
【桃子桃子，我還有機會】
【你說我要穿什麽好呢？】
【化妝化什麽風格的好呢？】
在醫院聞着消毒水味道都暈乎乎的葉桃，被振動的消息吸引，她還沒打開就猜到了是宋以歌發來的。
看到消息內容後，疲憊的她露出一個笑。
【穿你最想穿的，別怕，我奶奶明天要辦出院手續，最近忙得很，後邊就能去找你玩了】
這幾條跳動的短信讓葉桃想到了顧明，她的運氣沒有宋以歌好，沒有相互喜歡，顧明勉強得來，她也不想，她應該接受現實，向前看。
她心血來潮又打下幾段話，
【等我奶奶出院後，你陪我去相親吧，我不想喜歡顧明了】
【奶奶還等着我領對象給她看呢】
葉桃自己明白，喜歡了顧明這麽多年，她也該放下了，得不到的東西就算了，不是每個人都是小說主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