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
第 22 章
陳今朝的質問很平淡，宋以歌感覺不到他太多的情緒波瀾，她眼神回避，小心翼翼地說，“放家裏了，這份是別人不好意思當面給你，才拜托我的。”
撒謊固然不好，但總好過說自己不記得他的生日。
“我不要，我有事先走了，晚上在我家舉辦生日，大家都來，你會來的對吧。”不知道為什麽，陳今朝就像是看穿了這個禮物主人的意圖，他拒絕得特別幹脆，也是宋以歌印象較為深刻的一次，因為他這次揣了鉛筆和練習冊就風風火火地走了。
宋以歌在原地捧着那個盒子不知所措，他這是生氣了？
陳今朝多了太多以往所沒有的小脾性，宋以歌反而覺得很有趣，比起那個死板的他，現在的他，更有活力。
天泛着昏黃，日落快要淹沒山頭。
宋以歌看了看表鐘已經快走到了六點鐘，才匆匆忙忙地收拾背包走人。
周末的街道很熱鬧，小吃擺了一攤又一攤，惹得人一直咽口水，但宋以歌沒心思吃，比起這些誘人的東西，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買好禮物。
一路上，她一直回想着陳今朝會喜歡什麽樣的東西，是新款的籃球，還是新款的鋼筆，亦或是她從來不敢想的名牌背包。
宋以歌想了很多很多，她一直沒想好，什麽可以配得上陳今朝的物品，但她資金有限，只能在一家MP4的專賣店前躊躇了很久。
MP4比起其他很多東西耐用，它可以聽音樂，查單詞，是個送禮的好對象。
時間過去了十幾分鐘，宋以歌咬咬牙踏進了這家專賣店，裏邊華麗的裝潢讓她無所适從，她行為有些扭捏，也不敢太放肆去看自己想買什麽款式。
還好店員小姐姐很熱心腸，一直揚着甜美的笑容招呼着宋以歌，不僅功能介紹齊全，口才也很好，但挑挑揀揀，宋以歌就是不滿意。
“小同學，MP4不是給自己買的吧？”
店員小姐姐眼神很犀利，一語道破了她的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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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宋以歌也很不好意思地點點頭，表示店員小姐姐猜的确實不假。
兩個人在店裏兜兜轉轉好久，宋以歌最終挑了一款白色圓弧角的MP4。
雖然黑色耐髒，但是比起沉悶的黑色，白色更能凸顯出陳今朝的獨特。宋以歌一直都認為白色更适合他，但陳今朝總是穿黑色的衣服，就像黑暗中摸不到光的迷茫的人。
167塊的MP4，對于宋以歌來說，這是逆天的價格。因為平常她摳搜得在吃喝上邊都斟酌再斟酌，今天的她過于大手筆了，如果葉桃在身邊，一定會被臭罵一頓的。
店員小姐姐很細心地挑了個黑色的禮盒，說是免費的，宋以歌也是跟小雞啄米似的瘋狂點頭。
宋以歌哼着小曲兒蹦蹦跳跳地走出了店，彼時天已經塗上了黑色的染料，五顏六色的燈光充斥在大街上。
她拿起手機一瞅，又發現了一大堆葉桃的信息轟炸：
【以歌，這陳今朝辦生日太大手筆了！班上很多同學都來了，好多吃的！有小龍蝦！你快來，姐為你占了絕佳好位置】
【別怪姐沒提醒你，你穿好看點，人家班長今天可是穿得美美噠】
宋以歌看到這些消息噗嗤一下就笑出聲來，換衣服估計沒時間了，坐公交過去也要十幾分鐘呢。她搖搖頭，加快了腳上的步伐。
風拂過她的耳朵，為她的心情增添了幾分美妙。
來到站牌下時，排隊的人有點多。今天又是爬山又是寫練習題的，宋以歌的腦子難免有些暈乎乎的，3路公交車快來時，對面馬路幾個人的拉拉扯扯一下子就讓宋以歌愣住了。
幾個穿得人模狗樣的學生，圍着一個拉着小推車的人。
那個圍着圍裙的人，行為和眼神都帶着點傻氣，那不是爸爸之前帶回來的親生哥哥，宋然麽？怎麽就他一個人看攤子，爸爸呢？
“小姑娘，你還坐不坐車？”公交車司機不耐煩問了一句。
意識到自己擋了路的宋以歌趕忙退了出來，她低頭道了歉，趁着綠燈奔向了對面馬路。
宋以歌不是一個喜歡多管閑事的人，但她面對宋然時，就忽然存了一種憐憫的心思，可能是覺得自己上次對他态度太惡劣了吧，所以她這次沒有猶豫，氣勢洶洶地沖了上去。
幾個小屁孩才到她肩膀，沒什麽好怕的。
“喂，你們幹嘛呢！”宋以歌不知哪裏來的勇氣，剛到路口就指着為首的學生吼了起來。
這個小隊伍有男有女，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就從一個女孩子委屈巴巴，衣服還髒了一大塊污漬來看，看來是宋然不小心撞到了他們。
為首的一個小男生很神氣，他趾高氣昂地回答：“這個啞巴不小心撞到了我們還不道歉，叫他賠錢只會咿咿呀呀，我們就是不讓他走。”
“對，不賠錢別想走。”
如果這些個學生有點好态度，宋以歌自然是不會多跟他們廢話，但從這為首的小男孩來看，不對勁。
這個被潑了污漬的小女孩眼神躲避，明顯心虛，加上這幾個小屁孩流裏流氣還拽拽的，那個小女孩一副乖乖好學生，根本不咄咄逼人的樣子，宋以歌猜出了七八分：
這小女孩怕是被要挾了。
“你幾年幾班的？看你校服，我似乎還認識你們學校教務主任，要不要喊他來問問情況？”宋以歌很淡定地回話，她的自信，可都是經驗所給的。
這個年紀的孩子，啥都不怕，就怕老師。
他們不大會掩飾情緒，一聽到教務主任這幾個字眼就慫了，幾個人就只是嘟囔着跟他們沒關系，是這個小女孩說要錢的，說完幾個人眼神一對就立馬跑了。
幾個圍觀的路人覺得看到了笑話，也就笑笑點頭，滿意地走了。
夜黑了燈光很迷朦，小女孩眼眶紅紅的，只是道歉，“姐姐對不起，是他們欺負我，要我去騙這個哥哥的錢的，不然他們就說以後要把我的作業本都撕爛。”
小女孩斷斷續續地把事情原委都說了出來，跟宋以歌猜的不差。
“你家裏人呢？別哭了，拿着糖趕快回家去，別讓家人擔心。”宋以歌從一堆淩亂的卷子中掏出了一顆棒棒糖，塞到小女孩的手中安慰她。
“謝謝姐姐，我家很近的，坐三站路就到了。”小女孩拿着糖，抹了抹眼淚就走了。
嚎這麽一嗓子的宋以歌看到小女孩坐上了公交車才呼了一口氣，她轉頭對着這個還在原地愣着的哥哥宋然，憤怒唰唰沖上了腦子裏，怎麽就讓哥哥一個人擺攤，爸爸到底在做什麽？
宋然知道宋以歌是來幫他的，也不知道做什麽就一直傻笑，還把賣剩的茶葉蛋裝好塞到她手裏，摸了摸她的頭，就一直在比劃着。
宋以歌看不懂手語，就指着天，笨拙地比劃說，“天黑了，快回去，爸爸怎麽不跟你一起。”
但看着宋然比劃了好一會，宋以歌也沒看出來他要表達什麽，她只好給宋然寫了個字條：快回家。
.......
“今朝，你确定你跟她說好了？我怎麽沒看見宋同學過來啊？”顧明啃着大鴨腿一直嚼吧嚼吧。
他不是不明白陳今朝的尿性，邀請人家來個生日會都那麽高冷，以往初中可是臉皮那可是比城牆厚，今兒個還裝起高冷來了，真是笑不活了。
人陸陸續續都來了，時鐘到了八點，就準備吹蠟燭了，但陳今朝等的人一直沒來。
“我跟她說過了，可能是有什麽事，她朋友在，不可能不來。”陳今朝指了指正在外頭狂炫小龍蝦的葉桃，眼神篤定。
可時間越長，陳今朝就越急噪。
“你計劃不會泡湯吧。”周南飛若有似無地提醒了一句。
不提醒不要緊，陳今朝是一點就炸，他很想沖出去，但對不起等了他這麽久的同學。
時間一到八點半，就有同學推蛋糕上來了。
陳今朝不高興的時候唇就會抿成一條線，然後發呆。
時間滴答滴答過去，燭光在他眼中晃蕩，他的心就愈發糾結，難不成是宋以歌發現了什麽才不來了。
“今朝，吹蠟燭啊。”許佳佳率先點醒了發呆的陳今朝，周圍人一聽，都發出若有似無的起哄聲。
“哦~”
大家都知道許佳佳喜歡陳今朝，自然而然也是磕起了CP。許佳佳今天特意化了個淡妝，對比其他素面朝天的人來看，她很吸引人。
“哦，好。”陳今朝裝模作樣地許了個願望，然後吹了蠟燭，畢竟是生日，所以他在大家一衆的期待下，還是挂着笑容的。
吹完蠟燭，大家就開始分蛋糕了，陳今朝只是說句不舒服，就讓大家自娛自樂了，他家設備齊全，愛唱歌的人早就一窩蜂地擠到了話筒前。
陳今朝就一直在門口等着，偶爾巧克力就會叼着胡蘿蔔在他身邊汪汪叫，但花花世界迷人眼，巧克力也是架不住其他人的撫摸攻擊，跑去和他們玩去了。
......
周末的公交站人很多，宋以歌好不容易上了一輛公交車，就全都是人擠人的畫面。
她一直盯着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給葉桃發消息也不回，又不知道生日會那邊開始了沒，她急得在原地跺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