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
第 14 章
宋以歌跑得飛快，但她小腹有點疼痛，沒跟上葉桃的步伐，生理期還沒結束的她，拿着冰冰涼涼的汽水，感覺接受的寒氣都湧在了肚子上。
燈光下映照的桌椅很模糊，宋以歌只能看見葉桃和一個穿着球服的人，好像起了争執，她想快速走上去制止，葉桃是個性急的人，宋以歌怕葉桃跟人起沖突，影響看電影的心情。
人聲鼎沸，很多事物總在不經意之間，就被注意到了，宋以歌龜步挪動，她頂着牙齒把頭歪向一方，想試着能不能轉移一下注意力，然後，就看到了陳今朝。
陳今朝的方向，也是往着葉桃看中的位置去的，他腳步快速得很，頭發絲都在跟着跳動。
宋以歌是個內心戲極其豐富的人，她發誓自己看到陳今朝的時候，拿着爆米花和汽水的手抖了一下，她整個身子都開始端着。
怎麽辦？待會兒要不要打招呼呢？
她其實開心多于糾結，英語老師講過一個曝光效應，如果想讓一個人注意到自己，那就多出現在那個人面前。但老師沒說，前提是自己已經注意到了這個人呢？
可能是，自己會讓曝光效應發揮出多倍功效吧。宋以歌捏着紙杯汽水，心髒砰砰跳動着，她緊張與欣喜都揉在了一起，陳今朝的每一個動作都被她看在了眼裏。
葉桃吞吐着什麽話都說不出來，她面對顧明沒話講，宋以歌這個慢性子的還沒跟上，她只能笑臉相應，她紅暈挂臉，彎頭說着對不起。
“沒有吧，可能是一個學校的，你才覺得面熟吧。”葉桃龇牙咧嘴的，她的話噎在嘴邊又只能吞進肚子裏，總不能說說天天偷着看顧明打籃球吧。
葉桃轉攻陣地，回過頭朝宋以歌打招呼，“以歌，在這裏，你過來吧！”
宋以歌慢慢挪動着步子，她聽到葉桃喊她，也只得加快步伐。
陳今朝走得很快，他幾個大跨步走到顧明身邊，兩人争執的畫面早已被入眼，他疑惑問：“怎麽了。”
爆米花香氣飄繞在幾個人周圍，陳今朝禁不住臉上的笑，他只能抿着嘴，不過感覺到小女生靠得越來越近的時候，他眼裏的攢滿的星光，都跑了出來。
都是一個學校的，基于女士優先的原則問題，顧明解釋說：“哦，就是這兒有四個位置，這個女生也想坐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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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以歌到達葉桃身邊，她有點猶豫，但拗不過下意識大腦的抉擇，她選擇了陳今朝旁邊的空站位。
熟悉的薄荷味洗發水一下子沖進宋以歌的呼吸空間，她的臉開始漲紅，果然，還是不能靠太近啊，她深呼吸了一下，悄悄挪開了一點點。
“葉桃，不然我們找別的地方吧，時間也沒有很久。”宋以歌吞咽了一下口水，勸着葉桃。
陳今朝他們好像有三個人，位置也夠的，她們争執也是浪費時間。
宋以歌以為葉桃再不濟也會争執一兩句，她是不服輸的性子，不理虧就喜歡争，以往買衣服砍價宋以歌都是拉着葉桃去的。
“那好吧，以歌我們找別的位置。”葉桃悶悶地回了一句，葉桃的臉跟個粉桃子一樣，宋以歌瞬間看出端倪來了。
再看看這個黑色球服的男生，好像是她天天溜去球場看的那個男生。
宋以歌心領神會，她意味深長地點點頭，正要和葉桃離開，卻被陳今朝叫住了。
“你們坐這裏吧，四個位置，我可以坐地上。”
陳今朝盛情邀請，他的語氣清冷，只有顧明覺察出陳今朝眼裏冒得星星都快閃瞎他了。
“是啊，同學你們坐這裏吧，沒事的。”
顧明順着陳今朝的話挽留宋以歌她們，他撅着嘴，陳今朝這家夥，啥耍帥的事兒都讓他幹了。
葉桃原地蹦跶了幾下，礙于女生要矜持，她忍着不笑出來，和自己喜歡的人坐在一起，是做夢都能笑出聲的程度啊。
葉桃晃了晃宋以歌的胳膊，她自己是想去的，但是怕宋以歌不想，因為宋以歌是不喜歡和不熟悉的人一同的，她不善社交，會讓宋以歌自己更拘謹。
“去吧。”
宋以歌煞介有事地點點頭，她面上沒什麽表情，可腳有點發軟了。
和陳今朝坐在一起，她沒什麽不樂意的。
宋以歌和葉桃選了面對着電影院的位置，而陳今朝直至他們挑好了位置，才拿着一張傳單，墊着坐在階梯上，他腿一跨，看起了手機。
陳今朝坐的方向，恰恰面對着宋以歌，他什麽動作宋以歌都能看到，可是不能擋住臉，這樣會更加刻意。
宋以歌只能一次又一次掏着紙桶裏的爆米花緩解尴尬。
葉桃興奮過頭，她本就是個話痨，這下子跟顧明像找到共鳴一樣，唠個沒完。
又一顆爆米花被扔進宋以歌的嘴裏，她沒什麽可做的，只能摳着自己的背包，想起來自己包裏有耳機，她又拿出來戴着聽歌。
切開歌，宋以歌放了一首《惡作劇》，她很喜歡這首歌，把她複雜的心情都描繪的絲毫不差。
歌詞頁面不斷跳動，她若有若無地盯着陳今朝，大家都在聊天玩手機，沒人注意宋以歌熾熱的眼神。
陳今朝背挺得很直，看手機看得很認真，他的劉海略長了，宋以歌看不清他的眼神。
是在跟人聊天麽？他怎麽不吃爆米花呢？
宋以歌沒喝冰涼的汽水，她只是嚼着香甜的爆米花，然後再注視着陳今朝一眼，然後淺笑一下，又盯着手機屏幕傻笑。
“以歌，怎麽不喝汽水啊。”
葉桃停下興奮勁兒，發現宋以歌一口汽水都沒喝，只是在呆呆地笑着。
“啊……哦，我肚子不大舒服，你想喝給你喝吧。”
宋以歌回複着，她現在盯着手機屏幕裏的漫畫，看得入迷。
最近她找到了一部漫畫，男主性子和陳今朝很像，陰郁卻很溫柔，細心也很果斷。
風吹亂了發絲，也吹亂了陳今朝的動作。
陳今朝盯着空白手機屏幕看了十分鐘……他不敢擡一眼看，燈光打在幾個人身上，人影落在了地上，歪歪扭扭，他只稍稍瞥一眼，就看到了宋以歌的睫毛輕輕顫，被光影裝飾的她，有獨特的吸引力。
他沒看幾眼，就隐着笑，投入了黑暗光影中掩藏自己。
時間流逝得快，宋以歌聽到了葉桃和顧明周南飛的談話內容，才發現他們看的是同一場電影，而且位置也很靠近，就打算一起進影廳。
稀稀拉拉的人走了進去，宋以歌也跟在了後邊，她走路習慣走在人群後邊，那樣她才會看到認識的人在自己視線，不容易走散。
葉桃跟顧明跟知己一樣聊個沒完，她只是剛開始怯場，現下跟個小鳥一樣叽叽喳喳的，也顧不上宋以歌。
宋以歌走得很慢，陳今朝沒在她視線裏，所以她想走慢點等等他。
可就在她等着陳今朝時，一道人影籠罩在她身上，清脆的鑰匙扣聲響“铛啷”在她身後響了起來。
宋以歌的耳朵太敏感了，換做是別的聲音，她肯定不會注意的，可這聲音，每一次都是有節奏地敲在一起，所以她記住了這個聲音。
送她回家的聲音，怎麽着也得看一下主人吧。
轉過身時，宋以歌只看見了高了她大半個頭的陳今朝在身後，她四處張望了一下，什麽都沒看見。
雖然這麽想很自戀，但宋以歌下意識覺得這個聲響的來源是陳今朝發出的，可她沒有證據。
電影放映期間，宋以歌也只是盯着幕布放空大腦，陳今朝就坐在旁邊，她根本看不下去，葉桃顧明熱烈讨論的氛圍，和她格格不入。
好不容易等到電影結束，回家就變成了個難題，顧明和周南飛一路的，葉桃和宋以歌不順路，陳今朝家就在附近，所以宋以歌打算自己回去。
手機屏幕的時間是十點十分，公交車還沒結束，宋以歌站在影院門口跟葉桃他們打完招呼就要說再見。
“我送你吧，周末人多也雜。”
陳今朝的話都是那麽自然，顧明在身後眼睛瞪得大大的，以往自己下樓開個門都磨磨蹭蹭，還送人家，不簡單啊？
“哎，陳今朝，你……。”顧明興奮得眉飛色舞，他哪裏見過陳今朝對一個女孩子這麽上心，起哄的聲音随之而來，“你該不會……”
“只是覺得不安全，你別亂說。”
陳今朝解釋得很快，以至于宋以歌看了周圍嘈雜的人群，她都沒來得及胡思亂想，心動的小火苗就被澆滅了。
烤串老板的叫賣聲近在咫尺，香味濃郁讓路過的小孩流口水，宋以歌這一刻只覺得什麽山珍海味都是吃不下的。
哦，只是覺得不安全而已啊。
宋以歌的唇抿成一條線，她不開心的時候表情會很明顯，這裏沒有葉桃給她找理由，所以宋以歌把頭埋得低低的，說了一句：“沒關系的，司機大叔人挺好的，就坐兩站，我自己也能走的。”
她不喜歡麻煩人，也不喜歡麻煩喜歡的人。
“沒關系，又不浪費時間。”
陳今朝順勢牽過宋以歌手上的背包，他先走了一步，背包被陳今朝拿着，她不得不跟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