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跑車慢慢吞吞地開到了老城區一個市場周邊。
街道上有不少來往的行人,大多都是退了休之後過上閑适生活的老人家，他們拖着一輛買菜專用的小車，慢慢悠悠地走着,看到路邊有不錯的青菜，還會停下來邊買菜邊和賣菜的攤主們聊天。
太陽逐漸往頭頂上移,阿達跟随着導航在內街道裏拐來拐去，最後車子停在一家看上去開了很多年的服裝店門口。
服裝店門口剛好有停車位,阿達正打算給宋知星秀一手他高超的側方停車技術，結果雙手剛撫上方向盤，就聽到管家以低調的兩聲咳嗽來提醒他停車也要保持穩重。
阿達只好慢慢地将車子停好，然後下車替宋知星打開車門。
管家擡手,想提醒他先給先生開車門再給夫人開車門，結果阿達壓根就沒注意到先生,直接給夫人開了車門,管家只好趕緊下車給沈傅年開車門。
結果他下了車就發現沈傅年已經下車了，并且走到宋知星那邊的車門前。
宋知星在阿達的體貼服務下下了車,然後看到沈傅年站在車門旁邊，她歪了歪頭，“老公？”
他站在這裏幹嘛？
等她嗎？
阿達站在宋知星身後,壯實的身材比之前看着更加寬大,就像是宋知星的守護神一樣。
沈傅年看了阿達一眼，然後再看向宋知星，剛好和宋知星的眼神對上。
宋知星眨了眨眼眸,唇角揚起，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老公,你是在等我一起進去嗎？”
沈傅年眉頭微不可聞地蹙了一下,繼而說道：“對。”
宋知星像是一條游得歡快的魚，呲溜一下就溜到了沈傅年身邊，纖細的手臂極其流暢地鑽進沈傅年的手臂和腰部之間，然後一勾，挽着他的手臂。
“老公，走吧！”她的語氣歡快，仿佛和他一同出門一同逛街是一件很值得開心的事情。
沈傅年帶她來買衣服，宋知星确實挺開心的。
或許有女人可以抵擋得住對買衣服的熱愛，但宋知星是抵擋不住的。
然而，宋知星的笑容只維持到她進門後看到滿店裏挂着的各式旗袍那一刻。
原來這是一家專門賣旗袍的店。
宋知星看了一圈，發現這家店裏有賣成衣，也有現場定制。
一個戴着老花眼睛，頭發花白的老人家正坐在老式縫紉機前穿線，另一個老奶奶在整理手中的旗袍并且将其挂起來。
看到幾人進店，穿線的老人家擡頭，很熟稔地開口：“小沈來了啊……”
“徐爺爺，徐奶奶，早上好。”沈傅年打了個聲招呼，然後道：“這是我的妻子，宋知星。”
“哦！小姑娘真漂亮。”徐奶奶誇獎了一句，又問道：“前些天訂的旗袍就是給小姑娘訂的吧？”
“是。”沈傅年點頭，低下頭對宋知星介紹道：“這是徐爺爺和徐奶奶。”
宋知星笑道：“徐爺爺好，徐奶奶好。”
徐爺爺放下手中的活，起身，邊走進裏間邊朗聲說：“小沈竟然結婚了啊……小姑娘長得标致、很漂亮啊，怎麽現在才把人帶過來？新婚？”
聽到徐爺爺的問話，宋知星和沈傅年均是沉默了一下。
宋知星擡眸朝沈傅年望了一眼，沒想到沈傅年也正好在看她。
兩道視線猝不及防地撞在一起，宋知星有些憋笑地用手肘捧了碰他，“老公，徐爺爺問你話呢。”
沈傅年頓了頓，沉聲道：“勝似新婚。”
他的語氣有些嚴肅，但說出來的話卻跟玩笑話一般。
不是新婚，勝似新婚。
那一般都是說小兩口感情濃厚，恩愛得如漆如膠，婚姻生活甜如蜜。
沈傅年說出“勝似新婚”這四個字屬于是在睜眼說瞎話，在宋知星看來就是極度不要臉。
但是管家卻有另一種解讀。
回想起先生和夫人剛結婚時，兩人就是抽空見個面領個證然後就各自過各自的生活了，此後先生也沒有回過家，更別說和夫人手牽手去逛街。
像現在這樣的情況，确實是比剛剛結婚的時候要好多了。
至少兩人的關系有那麽一點點地拉近，十分貼合先生說的“勝似新婚”的情況呢！
管家內心受到觸動，擡手抹了抹有些濕潤的眼角。
在看到徐爺爺拿着好幾件制作精良的旗袍出來後，管家眼角裏的濕潤終于彙聚成這個小小的淚珠，從溝壑似的眼尾紋中流淌下來。
阿達打開他今天特意穿上的黑色長款大衣，從大衣內抽出兩張手帕紙。
一張自己用來擦汗。
另一張給了管家，管家擺擺手表示不需要，那滴淚他用手就能搓幹。
管家不要，阿達拿着紙巾不知所措時，看到宋知星原本笑靥如花的漂亮臉蛋出現了一瞬間的扭曲，他默默地拿着紙巾，估摸着等會兒夫人可能有這個需要。
徐爺爺從裏間拿了六件旗袍出來。
每一件旗袍都很好看，就算是對旗袍不感興趣的人看到了也不得不贊嘆一句漂亮！
“太美了！”宋知星由衷地誇獎。
徐爺爺笑道：“這些都是你的。”
宋知星幹笑兩聲，從徐爺爺手中接過全部旗袍。
六件旗袍挂在手臂上，份量不重，只是宋知星的心情相當沉重。
她拉了拉沈傅年的袖子，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
沈傅年低頭，眼神詢問。
宋知星踮起腳尖，仰着臉，小小聲地問：“我今晚要穿旗袍回老宅嗎？”
“嗯。”沈傅年停頓了下，解釋道：“老太太鐘意旗袍。”
宋知星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沈老太太鐘意旗袍，那麽以前的“她”為了讨好沈老太太肯定也會選擇穿旗袍。
可是現在的宋知星她呀，并不覺得穿旗袍能在沈老太太心中挽回什麽好感度。
畢竟，無比糟糕的印象已經形成了。
宋知星吸了吸氣，想起第一次穿旗袍時帶給她的慘痛經歷，她連老公都沒心情喊了，撒嬌什麽的也提不起勁，一副抗拒的表情問：“可以不穿旗袍嗎？我對旗袍過敏。”
遙想當年，她剛從大學校園出來實習，找到了一家相當來說福利條件和同事們都很不錯的公司上班。
她所在的那個部門，同事們大多數都是活潑開朗有朝氣的年輕人。
和她玩得比較好的其中一位男同事是難得少見的模樣清秀氣質幹淨的搞笑男，說話風趣幽默，接梗快速從來不會讓場面陷入尴尬，無論多冷的場面都會被他圓回來。
這位男同事深得宋知星喜愛，直到年會那天。
宋知星打扮得美美的，穿上了曾經在心中奉之為美人戰袍卻從不敢輕易嘗試的旗袍。
旗袍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完美得顯現出來。
化了個全妝，穿上旗袍的宋知星站在鏡子面前忍不住被自己的美貌折服。
她在旗袍外面套了件長款羽絨服，然後美美噠出門，美美噠走進了地鐵站，混入了早高峰的人潮裏。
悲劇就這麽發生了。
同站兩個方向的地鐵同時到站，身後的地鐵門率先打開，裏面的社畜們宛如被點燃的沖天炮，以燃燒自己的速度沖向了宋知星這邊。
宋知星雙手揣着兜正跟着人潮慢中有序地往地鐵擠，身後突然有一股強勁的推力襲來。
身材高挑，在人潮中相對于比較出衆的她硬是被身後那一大堆社畜們擠到腳尖差點離地，身體以長鴨脖的形狀彎曲地挂在身旁小哥哥的身上，然後從地鐵門的中間被擠到了門邊。
随着臉蛋貼在冰涼的玻璃車門上，她隐約中聽到了“撕拉”一聲。
仿佛是布料撕裂的聲音。
這時候的她還不知道這一聲撕拉聲，是從她身上發出來的。
等到她回到公司，和風趣幽默的男同事在辦公室遇到，雙方高高興興地打了個招呼。
男同事說起今天年會的事，說着說着聊到了今天的打扮。
宋知星半是羞澀半是懷揣着期待地說自己穿了旗袍。
其他幾位同事聽到了，紛紛起哄說要看看。
宋知星的小手已經摸上了羽絨服的拉鏈頭，正準備拉下拉鏈頭，迎接她可親可愛的同事們猛烈的誇獎時——
拉鏈拉到一半，旗袍穿在身上那種貼身包裹着身體的拉扯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空蕩蕩飄飄然的寬松感。
這感覺有點不妙。
宋知星背過身，把拉鏈拉倒底下，一掏，直接掏出了大片布料。
旗袍，在地鐵上被擠得撕裂開了。
那一聲“死啦”是她身上發出的！
宋知星重新穿好羽絨服，并且把拉鏈頭拉倒最上面，然後對着同事們說：“不好意思啊，我出門的時候忘記穿了。”
風趣幽默的男同事看出來宋知星的尴尬，很體貼地說起了逗趣的話并且把話題轉移，然後再私下詢問宋知星要不要回去換一身衣服。
正當宋知星想要回去換一件衣服時，公司高層領導們都到了，并且大手一揮，表示包車已到樓下，大家準備出發！
于是乎，宋知星穿着破爛的旗袍度過了人生中第一個年會。
從此，她就對旗袍敬敏不謝。
徐爺爺聽到宋知星說對旗袍過敏，皺了皺眉頭，問道：“你對什麽布料過敏？”
宋知星連忙擺擺手：“啊不是不是，我對布料不過敏我只是不……”
話說到一半，宋知星想到原主的衣帽間裏挂滿一排的各色的旗袍。
宋知星：“……”
原主是懂得展現身材的，衣帽間裏挂着的旗袍比當初宋知星買的那件旗袍還要展現曲線。
宋知星只看了一眼就合上衣櫃門，再也沒打開過那個衣櫃。
“夫人是不是失去對旗袍的興趣了？”管家說道：“夫人确實好些日子不穿旗袍了，衣帽間也好久沒添新的旗袍了。”
沈傅年聞言，望向宋知星的眸色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宋知星心裏有些不上不下的，攥着手上的旗袍，衡量了一下事情的利弊之後，對沈傅年說：“老公，你喜歡看我穿旗袍嗎？你說喜歡我就穿。”
徐爺爺、徐奶奶、管家和阿達齊刷刷地看着他。
沈傅年：“……………………喜，歡。”
宋知星抱着旗袍，笑容甜滋滋宛如吃了蜜糖，她又說：“老公，除了旗袍，你還會給人家買別的小裙子嗎？”
沈傅年：“買。”
這下他回答得很果斷。
宋知星笑得更開心了，“可是老公，我想自己去買小裙子，然後漂漂亮亮地出現在你面前，給你一個驚喜。”
沈傅年：“……好。”
她到底想說什麽？
“那麽老公，錢呢？”宋知星攤手。
徐爺爺和徐奶奶看着她光明正大地套路沈傅年，笑呵呵的。
沈傅年略略挑眉，拿出手機，“去試衣服。”
宋知星抱着旗袍噠噠噠噠地小碎步跑進試衣間。
阿達估摸着夫人應該不需要用紙巾擦淚了，他默默地用剛才剩下那張紙巾擦汗。
宋知星換上旗袍，感覺旗袍有點寬松。
自從被醬汁兒威脅着練功後，她的身材越來越好，腰肢比之前更纖細，哪怕吃得更多，體重也重了那麽一丢丢，但身材卻更加火辣。
她手上這些旗袍尺碼數據應該比她真實的身材數據要大。
這樣也好，寬松點不用時時刻刻顧及動作和舉止。
宋知星一連試了六件旗袍，每穿一件登場都得到沈傅年滿意的點頭，徐爺爺和徐奶奶的誇獎，還有管家一通詩詞成語齊上陣的彩虹屁。
最可怕的是阿達。
管家的彩虹屁調動了他的情緒，六件旗袍無一沒有收到阿達熱烈響亮的掌聲以及铿锵有力的一聲：“好看！”
……
宋知星穿着六裏挑一最舒适的旗袍和沈傅年吃了頓沉默的午餐。
下午再跟在沈傅年身後去了珠寶店取了套玉石首飾。
禮物看着很雍容華貴，價錢也很不客氣。
阿達拎着禮物走在最後，宋知星步伐逐漸慢下來，落到和阿達同步。
她對着阿達動了動手指。
阿達拎着禮物的手打開大衣，大衣內測挂滿了各種零食，宋知星從大衣上摘下一包寫滿外文的零食。
阿達：“夫人，這是楓葉國進口的深海魚丸子，每個丸子單獨包裝。”
宋知星拆了外層的包裝，把裏面的魚丸子塞進手包裏，時不時吃上一個。
臨上車前，宋知星又從阿達的大衣零食櫃裏拿了包手撕魚片。
跑車開到老宅門口。
宋知星本以為她的這輛張揚的火紅色跑車已經和低調奢華的老宅風格相當違和了，沒想到前方還停了一輛比她的新寵更加惹人奪目的熒光綠跑車。
那一抹綠，青翠欲滴。
能駕駛這麽靓麗的顏色的車出門的人，一定是絕世大酷哥吧。
這麽想着，宋知星便聽到那抹熒光綠裏傳出來一道讨厭的聲音。
“哇塞！這就是沈家老宅啊！不愧是頂級豪門，就連大門都這麽的雄偉霸氣。”
杜悅純的聲音響起：“小雅你可真厲害，竟然能被邀請參加沈老太太的壽宴，你可一定要拍照發朋友圈，下次見到宋知星那個賤人，我要拿你的朋友圈狠狠地嘲笑她。”
“為什麽要嘲笑她？”南頌雅的聲音緊跟在杜悅純的聲音之後響起。
杜悅純冷哼道：“宋知星那麽喜歡沈傅年，結果連沈家老宅的大門朝哪兒開都不知道，還處處欺負你，而你可是被沈老太太親自邀請參加她的壽宴，光憑這一點，以後你見着她就可以在她面前高她一等。”
“你也說宋知星連沈家老宅的大門朝哪兒開都不知道，而我卻能參加沈老太太的壽宴，她跟我又如何比得了？”南頌雅說道。
“也對，宋知星那個不要臉的，連和你比較的資格都沒有。”杜悅純哈哈大笑，“小雅，你這麽受沈老太太喜愛，我相信沈老太太一定很想要把你娶回家當孫媳婦的，到時候……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杜悅純幻想着宋知星被沈傅年掃地出門然後沈家高調迎娶南頌雅的場面，不由得笑得更大聲。
站在熒光綠車屁股後把兩人的話全部聽了去的宋知星走到駕駛室，敲了敲駕駛室的車窗。
杜悅純笑得正歡，猛地聽到耳邊有敲窗聲，扭頭一看，被突然出現在車窗外的那張臉吓了一跳。
“宋知星？”杜悅純尖叫出聲。
打開車門下車下到一半的南頌雅聽到杜悅純的喊聲，連忙下了車。
在沈家老宅門前看到宋知星，南頌雅也愣了一下。
杜悅純也跟着下了車，宋知星連忙站到車頭。
熒光綠跑車實在是太奪目了，車子的整體造型也是怪得很，就像是一只棱角分明的臭屁蟲，實在不是普通人能夠接受的風格。
“你品味挺特別啊。”宋知星說了句。
“哼，你別以為你買了輛紅色的跑車就很了不起，我的小綠一開出來，你的跑車也只能淪為我的小綠的襯托。”杜悅純得意地說。
确實。
宋知星火紅的跑車比不上杜悅純的熒光綠跑車奪目。
不過這種奪目，宋知星也不想要。
“夫人，她買這輛難看的綠車該不會就是為了要從顏色上贏過你吧？”阿達問道。
宋知星：“唔……不至于吧，這應該是她的個人喜好吧。”
杜悅純大聲道：“我的跑車當然贏過你的跑車！”
宋知星：“……好吧，贏過我才是她的個人喜好。”
阿達：“嗯！”
“喂！你是不是知道小雅今天要參加沈老太太的壽宴所以專門跟蹤我們？”杜悅純越想越覺得宋知星卑鄙，“你別以為你跟蹤我們到沈家老宅，知道了沈家老宅的大門朝哪兒開，你就能進入沈家老宅！沈家不歡迎你，識趣的你就趕緊滾，別等到時候沈老太太讓傭人拿掃帚趕你。”
杜悅純深知宋知星不被沈家接納，所以才這麽肆無忌憚地說話。
聽到南頌雅今天也來參加沈老太太的壽宴，宋知星朝還坐在跑車上的沈傅年的方向看去。
她不知道沈傅年知不知道沈老太太邀請了南頌雅。
宋知星将目光投向南頌雅，看到南頌雅身上穿着的衣服時，宋知星再次愣住。
南頌雅穿的是旗袍，是傳統樣式的旗袍。
宋知星穿的旗袍雖然不是傳統樣式的旗袍，但兩個人都穿了旗袍，并且還在沈家老宅門口相遇了，這場面怎麽看怎麽尴尬。
這時候，杜悅純也注意到兩人身上穿的都是旗袍，她陰陽怪氣地說：“哎喲我說宋知星，你還真的是跟屁蟲，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跟蹤我們的？不但跟蹤我們到沈家老宅，還跟着小雅穿旗袍，你沒聽說過一個成語叫做東施效颦嗎？”
“有沒有人說過你聒噪得像只牛蛙？”宋知星實在是忍不了杜悅純叽叽歪歪個沒完。
杜悅純雙手叉腰，用比剛才更大聲的聲音說道：“沒有！”
“現在有了！”宋知星也跟着大聲起來，“阿達！”
阿達聽令，用無比響亮的聲音喊道：“杜悅純你聒噪得像只牛蛙！”
宋知星問：“聽到沒有？”
杜悅純：“宋知星你個不要臉的仗着有個保镖欺負我和小雅兩個弱女子。”
宋知星吐槽：“就沒見過你這麽中氣十足的弱女子。”
眼看着杜悅純又要大聲嚷嚷，南頌雅擔心杜悅純會讓她在沈家老宅前丢臉，她拉住杜悅純，“純純，不要吵了，這裏不是吵架的地方。”
“對，這裏可是沈家老宅，宋知星是個不要臉的潑婦，我們可不能像她那樣不要臉。”杜悅純朝沈家老宅門口四周看了看，“還好這裏沒有沈家的人，不然你優雅端莊的形象就要被宋知星連累了。”
宋知星想到還坐在她的新寵上的沈傅年，忍不住笑了。
這時，一輛黑色的普通商務車以極快的速度駛來，在距離她們數十米的地方猛然停下。
刺耳的剎車聲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商務車上下來了一個拖着行李箱的女人，她匆匆跑到火紅色的跑車後排車門處，畢恭畢敬地說了幾句話。
緊接着，站在熒光綠跑車旁的四個人便看到沈傅年從火紅色的跑車上下來，從女人手中接過行李箱，大手拉着行李箱走到宋知星身邊。
“抱歉，事先不知道老太太邀請了南小姐，更沒想到南小姐也穿了旗袍。”
沈傅年的聲音不大，但卻清晰地落到在場每個人的心裏。
“這……這……這是……”杜悅純結巴了。
南頌雅看着突然出現的沈傅年，看着他向宋知星解釋，滿眼震驚。
宋知星也沒想到沈傅年會下車，她以為他要在她的新寵上坐到天荒地老呢。
她有些遲鈍地點點頭，然後指了指沈傅年手中的行李箱，問道：“這是什麽？”
沈傅年沉默了片刻，蹙眉說道：“………………小裙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