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52章
謝長生扔完衣服,蹲在地上聽身後幾人聊天。
酒過三巡,幾位大人的話匣子也都打開了。
從天文地理聊到農業水業。
從詩詞歌賦又聊到顧緋猗年輕有為。
謝長生聽這些場面話聽得頭痛。
他湊到那位留着黑白相間的山羊胡的平城巡撫王諾大人身旁,問他:“我們聊點刺激的好不好?……給你五百兩銀子,你敢不敢去摸狗屎?”
王諾:“……這……”
謝長生見王諾猶豫,不屑嗤笑一聲:“顧緋猗就敢!”
顧緋猗:“……”
在一片不敢說話的安靜中,顧緋猗似笑非笑撚起一粒花生米,扔到謝長生身上:“給咱家等着。”
“等就等,”謝長生氣勢洶洶:“等你找我算賬的時候,我會讓你知道什麽叫真正的懦夫!”
顧緋猗閉了閉眼,又撚起一粒花生米扔到謝長生腦門上:“安靜。”
謝長生“哦”了一聲,低頭找了找,撿起那粒掉在衣服上的花生米吃了。
顧緋猗看着,“呵”的輕笑出聲。
等那幾位大人走後,天已經黑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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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緋猗聞着自己一身酒水與脂粉味道,厭惡地皺眉。
馮旺立刻為他取了新衣,又取出一只小盒子遞給顧緋猗。
顧緋猗從那小盒裏取出一顆白色的小丸子喂入口中。
這是用各種香料、白梅與蜂蜜煉制的糖丸,含住便可口齒生香。
但顧緋猗仍覺得不夠。
他把謝長生拉到近前,把臉埋到謝長生前襟,深吸着謝長生身上味道。
謝長生身上的香氣分明也是雜亂的,沾了酒與脂粉味道,可顧緋猗卻總算是覺得心靜了。
謝長生有些不解地由顧緋猗摟了好一會。
見顧緋猗一直沒有要松手的意思,便擰着眉,拉了拉顧緋猗從肩膀垂落的長發:“你不會是睡着了吧?年輕就是好,倒頭就睡。”
顧緋猗:“……”
顧緋猗擡起頭,松了口氣,卻沒說話,只是勾住謝長生的脖子,等謝長生彎腰後,用臉頰貼了貼謝長生的臉。
謝長生的印象中,顧緋猗好像很少做這樣溫和的表情。
反而有些怔怔。
-
翌日清晨。
謝長生仍睡着,顧緋猗已經起床。
他今日要出宮一趟。
雖不是什麽大事,但這一來一回,就算不耽擱,也要四五日。
一想到自己有足足四五日見不到謝長生,顧緋猗就總覺得煩躁。
想了想,顧緋猗坐回到床邊,低頭含住謝長生雙唇。
睡夢中的謝長生尚不知發生了什麽,只是覺得呼吸不暢,輕哼着張開口。
這反而方便了顧緋猗,他将舌更深地探入謝長生口腔,手也從謝長生亵衣領口伸進去。
撫摸了沒一會後,謝長生猛地醒了。
他翻身坐起,摸摸自己濕漉漉的嘴唇,又低頭看看自己敞開的亵衣,扯過被子裹住自己,悲憤地吟詩一首:“群村男同欺我老無力,總是kiss with me!”
顧緋猗:“……”
雖未聽懂,卻總覺得不是什麽好話。
他又坐近一些,一點點拉下謝長生蒙臉的被子,笑:“小殿下,随咱家出宮一趟。”
“出宮?去哪?”
“宣州。”
“宣州在哪?”
沒等顧緋猗回答,謝長生先搖了搖頭:“我不想去,我只有一個偉大的理想,那就是在宮裏天天睡覺睡到日上三竿。”
顧緋猗卻打定了主意要帶謝長生一起去,已經叫陽蘿進來給謝長生收拾行李。
謝長生見逃不過,只有無奈道:“那歲歲也要一起去!”
顧緋猗淡笑着應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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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路相當枯燥無聊。
謝長生一整天都窩在馬車裏打瞌睡,直到晚上到了客棧時,才終于精神起來。
他新奇地來到客棧房間裏,摸摸桌椅,又開窗看外面的風景。
顧緋猗看着謝長生和歲歲一起在屋子裏溜溜達達,不自覺勾起薄唇。
他拽着謝長生的手腕,把他拉到自己腿上坐好:“小殿下,先吃飯。”
晚飯是顧緋猗特意叫人去買的特色點心和吃食,和宮裏的口味有很大不同,還多了些辣滋味。
謝長生不太能吃辣,一直在喝水,擺手說自己不想吃了。
“辣麽?”
顧緋猗将舌在謝長生嘴裏繞了一圈,卻道:“還好吧。”
雖是這麽說,但還是又讓人去給謝長生重新買了一份不辣的食物。
等吃過飯後,店夥計送來了一桶熱水。
客棧的房間到底不如毓秀宮,有裏三層外三層的屏風給謝長生擋着,就只有薄薄短短一個用來放衣服的小屏風。
謝長生搖頭:“我不洗了,你洗吧。”
顧緋猗輕呵一聲。
他當然知道謝長生為什麽要說這話,卻只覺得好笑。
他拍拍謝長生後腰:“小殿下大可以放心地去洗。”
他慢悠悠拖長聲音:“小殿下和咱家的新婚夜,又怎能發生在這樣簡陋的房間裏?”
謝長生:“……”
他張了張口,半晌後目瞪口呆地憋出了兩個字來:“流氓。”
顧緋猗彎起狹長眸子,看着謝長生走到屏風後。
雖他對謝長生做過保證,但謝長生還是有些慌亂。
只是随便擦了擦身上,簡單洗了下頭發,便穿好衣,走了出來。
顧緋猗先幫謝長生擦了發,這才走到屏風後,用冷掉的水開始擦拭身體。
擦着擦着,顧緋猗笑了一下。
也不知道謝長生有沒有發現,他并未再叫人換水。
而是直接用了謝長生沐浴後的水。
謝長生的頭發,臉,身體,腰肢,腿……
全都曾浸泡在這水中。
顧緋猗出神地想着,直到一陣疼痛将他喚醒。
他這才發現,自己前幾日剛長好的舌尖竟又被自己狠狠咬出血來。
他笑了下,捧起一捧水,用仍滴血的舌尖舔了舔。
等到晚上睡覺時,謝長生有些不自在。
客棧的床比他毓秀宮的床要小上許多。
他沒法再像之前一樣躲到牆角,只能和顧緋猗肩并肩地睡。
顧緋猗倒是很滿意,他用手指一點一點繞着謝長生的頭發,放在鼻子下輕嗅。
又用下巴蹭着謝長生的頭頂。
做了這麽多還不知滿足,又拉着謝長生的雙手,圈住他的腰身,逼得謝長生和他胸膛相貼。
謝長生提起十二分的精神,随時準備給顧緋猗唱大悲咒。
好在顧緋猗只是摟着他,不多時便睡了過去。
謝長生白天時倒是睡了不少,這會兒一點都不困。
他翻來覆去了很久,等到終于迷迷糊糊睡了過去,卻被一聲高亢的尖叫吵醒了。
謝長生猛地睜開眼,看到顧緋猗也已經醒了。
謝長生剛想問問顧緋猗有沒有聽到剛才的聲音,那叫聲卻又響了起來。
斷斷續續的,充滿了歡愉,聽起來竟是,竟是有人在……
顧緋猗也明白過來。
他皺了皺眉,擡起手按在謝長生雙耳之上。
等謝長生擡起頭看向他的時候,顧緋猗微微松開一些手上的力度,湊到謝長生耳邊。
他笑着:“小殿下自己的聲音就已足夠好聽,不必去聽旁人這種上不了臺面的動靜。”
謝長生漲紅了臉,剛想說話,顧緋猗卻突然松開了一邊手掌,換成用舌去堵謝長生的耳。
這下謝長生是真的什麽都說不出來,什麽都聽不清了。
他耳朵裏面回蕩的已經全都是顧緋猗唇舌發出的水聲。
還有他自己悶悶的,斷斷續續的輕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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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有謝長生在,顧緋猗特意下令放慢了趕路速度。
光是抵達宣城,就用了足足五天。
即便速度慢了,謝長生還是在馬車上被颠簸得不行,等到了宣城太守給安排的住處,撲在床上就懶得起來。
顧緋猗也不強求他,自己去赴接風宴了。
他走時沒帶走馮旺,謝長生閑得無聊,便和馮旺聊天。
“馮旺叔叔,你知道哆啦A夢的身高體重和三圍都是129.3cm嗎?”
“馮旺叔叔,我們要捍衛打工人的權益,讓你007的上司不能跟啊!”
“馮旺叔叔,我給你講青蛙王子的故事好不好?”
馮旺卻只用“嗯”,“哦”,“好”來回答謝長生的話。
謝長生憋得不行,想到謝澄鏡和謝鶴妙會陪他玩,自言自語地嘟囔了一句:“不知道大哥哥二哥哥在做什麽?”
馮旺這回卻說話了:“大殿下今日又去了山裏,看他的農田,還釣了兩尾大魚;二殿下睡到下午才起,去了歌樓,又去取了一只早就預定好的鹦鹉。”
謝長生聽得心驚。
他單知道顧緋猗的情報網厲害,卻沒想到能發達到離宮這麽遠的路程,卻也能知道別人幾個時辰前的動向。
還好他當初選擇了去當一個瘋瘋癫癫的傻子。
話說又回來,顧緋猗有這本事,不去當個守着監控的看門大爺多可惜啊。
馮旺又問謝長生:“小殿下還想知道誰的消息?”
謝長生想了想,問:“那你能不能幫我給大哥哥和二哥哥帶句話,就說我想他們了?”
馮旺應下。
等謝長生在院子裏和馮旺捏了一排小泥人後,顧緋猗回來了。
他手中多出一個長長的盒子,他将那盒子放在桌上,又讓馮旺取來新衣服換上。
馮旺給顧緋猗取來衣服後,便安靜地退了出去,帶上了門。
謝長生好奇地湊到那木盒邊上,問顧緋猗:“這是什麽?”
顧緋猗淡笑不答。
謝長生見他沒有阻止的意思,伸手打開盒蓋。
看清裏面的東西後卻傻眼了。
“宣城太守精于淫器,這是他孝敬咱家的玉勢。”
顧緋猗上前,從謝長生手中拿過盒蓋,重新扣好:“咱家想着日後能用上,便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