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節
落疤
林書璞沒被這麽摸過, 皮膚在他手指下變紅,渾身都在微微打着激靈,嘴裏透出的每個音節都極好聽,軟軟的調子能輕易酥了人的骨頭。
羅恕親吻的力道更重, 手上力氣也加重, 好像是要故意讓她疼、讓她喘。
林書璞快要透不過氣, 兩瓣唇被咬得有了痛感,腰部以及最柔軟處全被揉得疼。她艱難側頭,柔聲呢喃:“疼。”
羅恕很快停了, 頭擡起來,看她的樣子确實通紅着臉, 懷疑是不是感冒的原因。
“哪疼?”他問。
“嘴巴。”
羅恕輕笑, 在她唇角挨了挨,擡起又去輕啄她唇珠,再轉臉吻她另一邊唇角:“這兒?還是這兒?”
林書璞瞪他,張嘴一口咬住他下唇,用力咬破了一個小口。羅恕唇上刺痛,眉心微蹙, 轉瞬撫平。
他笑着把唇上血珠蹭到她唇上:“還想咬哪兒, 我都給你咬。”
“你起來!”她推他, “壓得我胸口也疼。”
羅恕把她從沙發裏拉起來,手掐住她不盈一握的纖腰, 略一用力把她放到腿上抱着。
他挨了挨她的額頭:“頭疼不疼,要不要先睡一覺?”
都這樣了,她哪兒睡得着:“不睡。等我睡着了, 你好吃我豆腐嗎?”
“我吃你豆腐還用等你睡着?”
羅恕掰着她臉又親一下。
林書璞以前真沒發現這男人這麽不要臉。
不過她還挺喜歡他的不要臉。
她心裏已經完全沒氣了,也沒有了任何不開心。把這幾天的事全都回憶一遍, 問:“我來這邊玩,是不是都是你安排的?”
“是。”
“你不是不理我嗎,幹嘛還玩這一套?”
羅恕啧了聲:“小破孩,你怎麽還會倒打一耙了?我們兩個是誰不理誰?”
“那話是我說的,可你也不能一句挽留都沒有啊。”她越說聲音越低,知道自己其實是有點兒恃寵而驕,不太講理。
羅恕沒覺得她不講理,反倒希望她在他面前能再任性一點兒,好給他寵着的機會。
解釋:“最近要忙的事情太多,而且有些話不方便在電話裏說,想當面問你。”
他正色了些,喉結滾了滾:“璞璞,你是真的只把我當哥,還是因為別的原因才說那些話?”
他在別人面前有多狂,在她面前就有多沒底氣。他從不覺得林書璞理所應當就該喜歡他,而總覺得自己配不上她,不了解她對他的喜歡究竟有多少。
林書璞眼睛發紅,躲避他的眼神,低下頭:“我總是給你惹麻煩。”
“誰說的?”
“本來就是事實,你從遇到我以後就沒什麽好事,為了我得罪了投資方,不得不掏錢去拍《冬眠》。好幾次跟人動手,差點鬧到警察局,後來又惹了張昌,差點兒丢了工作。”她越說越覺得自己确實可惡,“我就是個掃把星!”
“投資《冬眠》不是我不得已下的決定,我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能讓這部劇賺錢,能賺錢的買賣為什麽不做?至于跟人打架,我打得還挺過瘾,全當練練身手了。又沒真的鬧到警察局,也沒有丢工作,你擔的哪門子心?”
羅恕認真看着她,指腹在她濕了的眼角輕輕擦了擦:“以後別說自己是掃把星了,除了讓我心疼外沒一點兒用處。”
林書璞破涕為笑。
“還有哪些你想不通的事,都告訴我,今天一次性把話說全了。”羅恕朝後倚着沙發靠背,模樣松散,樣子卻認真,“再好好告訴我,到底要不要跟我交往?”
林書璞臉上攀上一朵紅雲,抿抿唇不知道該怎麽反應。
“璞璞,”羅恕深情缱绻地看着她,說,“別釣我了,我真快扛不住了。”
她小小聲問:“扛不住什麽?”
“想跟你談戀愛。”他說。
林書璞心裏猛然一動,跳得不受控制了。分別這麽久又能見到他,還能聽到他這樣的話,她其實快開心死,幸福死,但她能裝,擅長表現得若無其事。
“那你、找別的女生不能談嗎?”
“我對別的女生沒興趣,”他說,然後意有所指地補充,“各方面的。”
林書璞明白他是什麽意思。跟他在一起時,她常常能感覺到他起了反應。可他一次也沒有做太過分的事,艱難地忍耐着,連她的衣服都沒有脫過一次。
他一邊想要她,一邊又在克制自己。
她能感覺到自己是被珍惜着的。
羅恕見她一直不說話,腿往上颠了她一下,又問一遍:“要不要談?”
林書璞沒回答,只是拽住他的外套領口,湊上去在他唇上啄了下。
親完狡黠一笑:“甜不甜,女朋友親的。”
兩人離得極近,呼吸掃在彼此臉上。羅恕在她的話後微不可查地松口氣,他回味似的舔了舔唇角,把女孩往懷裏按得更緊了些,湊過去找她的唇:“還沒嘗夠,再親一會兒。”
兩人的唇貼上,他這次親的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溫柔,像是生怕把她弄痛了,會讓自己好不容易追到的女朋友反悔再踹了他。
他不知道林書璞不會反悔,更不知道早在他喜歡她以前,她就無措地愛了他許多年。
他是她在年少時就渴望能夠長相厮守的人。
本以為會是畢生妄想,無數次因為看不到希望而痛苦失落。
沒想到她竟真的等到了得償所願的一天,沒人知道她內心藏了多少沸反盈天的歡喜。
她既好不容易得到了他,就會把他牢牢抓緊,不能有一刻失去。
……
羅恕再出現時,大家發現他下唇破了塊皮,估計是剛傷不久,又紅又腫還沒結痂。
大家心知肚明地把目光放在他旁邊的林書璞身上。
沙冠忍不住笑了聲:“恕哥,剛幹嘛去了,被家暴啦?”
羅恕說:“差不多。”
林書璞瞪他。
羅恕把她的手扣住,拉起來無比随意地親了親:“你們不懂,打是親罵是愛。”
一幫人怪聲怪氣地哎呦起來,說他酸,又調侃他是老牛吃嫩草,談了個這麽小的,更過分的是還是他曾經認過的幹妹妹。
在場只有周曼知笑不出來,如果眼神能殺人,她早就把林書璞殺死幾千幾萬次了。
林書璞沒怎麽搭理。她已經得到了羅恕,就随便別的女人怎麽嫉恨。
只是她一會兒沒在,再回去的時候就看見周曼知含着泡眼淚站在羅恕身邊,可憐兮兮地說:“我到底哪裏比不上她了?”
羅恕抽着煙斜睨她一眼,不知道第多少次跟她說:“你有勁沒勁?”
“我只想知道我到底哪裏比不上她!”
羅恕還真從上到下仔仔細細打量了她一遍,那麽好看的一張嘴說着惡毒的話:“你哪裏都比不上她,從頭到腳,從裏到外,通通都比不上她。”
周曼知一愣,人被傷得透徹,心上呼呼地刮着冷風。
可她不恨羅恕,只恨勾引了羅恕的林書璞,扭過頭帶着滿腔怨恨狠狠地瞪了林書璞一眼,走了。
羅恕這才注意到他的小女孩,叼着的煙拿出來摁滅在欄杆上,走過來在她發上呼嚕了一把:“什麽時候有的偷聽的毛病?”
“打擾你跟美女聊天啦?”
林書璞哼一聲,鬧別扭似的別過頭。羅恕把她臉掰過來,忍着笑:“我這小女朋友挺喜歡吃醋。”
“就是喜歡吃,怎麽了?”她覺得自己不能白白擔個愛吃醋的名兒,要求,“我不想看見周曼知,你讓人把她弄走。”
“成。”
羅恕半秒也沒猶豫,從褲兜裏摸出手機,打出個電話跟對面的人說:“派個汽艇過來把周曼知接走。”
那邊的人說好。
羅恕挂了電話,手機揣進兜裏,看着她:“還有什麽想要男朋友做的?”
林書璞想了想,朝他走近了些,對他勾勾手指,他淡淡一笑俯身。林書璞踮起腳,勉強湊到他耳邊,說:“我要看你穿西裝。”
說完站回去,唇角抿着調皮的笑。只要不在正式場合,羅恕很少穿西裝,穿衣風格偏慵懶随性。林書璞喜歡他一身黑衣的休閑裝扮,但昨天在酒會上看到他穿着西裝,那樣子斯文正經得有股引人犯罪的禁欲感,她總想再看一次。
羅恕舌尖抵着上颚啧了聲:“年紀不大,玩得還挺花,你看看船上這些出來玩的有誰穿正裝了?”
“你穿不穿?”
“穿穿穿。”羅恕無條件寵着這小祖宗,直接在外頭把他身上一件黑色工裝夾克外套給脫了下來,他穿着件短袖黑T站在船頭吹冷風,把脫下來的外套往林書璞頭上一蓋,兩條胳膊順勢攏住她,低聲說:“跟我一起去,老公脫衣服給你看。”
林書璞踹他,他笑了聲拿開衣服,又問一遍:“去不去?”
“不去。”
“那以後可沒這麽好機會能看了。”
“誰稀罕!”
“行。”羅恕搖頭笑着走了。
再回來時,他換了身剪裁及質感都無可挑剔的西服,腳上穿着黑皮鞋黑襪子,被黑襪包裹着的腳踝格外性感,往這邊走來的每一步都讓人感覺是在往自己性癖上踩。
林書璞一直對羅恕沒什麽抵抗力,但也沒想到當他真的正兒八經想勾引她時,那種殺傷力是摧枯拉朽的。
再看下去她怕自己會流露太多花癡的表情,強硬地扯開視線。
沙冠和楊策一幫兄弟喝着酒打趣:“怎麽回事兒啊恕哥,海上有生意要談啊?”
羅恕把林書璞拉起來,他往椅子裏一坐,不容分說把女孩抱在腿上,玩着她的手指漫不經心道:“晚上搞個商務趴,你們全給我換衣服去。”
沙冠一聽來勁兒了:“這主意好,一聽就好玩!”
船上的男人聽到指令,全換了商務裝,一水兒的精英男打扮。林書璞沒有亂花漸欲迷人眼,她眼裏的花只有羅恕這一朵,誰讓他太絕色,只要有他在,其他人全被襯托得沒有了光彩。
轟趴開始前,周曼知正借酒澆愁,有人上來強行把她架走。夜幕降臨,船上燈火通明,從外遠遠地看,這艘巨大的游艇像個漂浮在汪洋大海中的城堡。
四層以下不少美女都想往上走,守在唯一能通往高層的電梯口處等着能從上面下來個人,要是個男人她們說不準能使使美人計,上去多認識幾個大佬。而且聽說這艘游艇的主人今天也在,大家早想看看他廬山真面目,是不是真跟傳聞中一樣英俊多金。
結果還真等到了電梯門打開,不過不是她們要等的人,而是兩個保镖強行架着一女的在往外走。女生長得還挺好看,膚白貌美大長腿,氣質也上乘,一看就是哪家的千金小姐,不知道是得罪了誰才被這麽粗魯的對待。
兩名保镖帶着周曼知去坐汽艇返程,周曼知剛喝的酒勁兒上來,不想就這麽算了,對着船上看熱鬧的人喊:“你們不是想知道游艇的主人是誰嗎?他是羅恕,沒錯,就是那個你們都知道的影帝羅恕!他現在正在頂層陪女朋友呢,你們有不少都是他粉絲吧,是不是還有女友粉?真是可惜啊,他已經有女朋友了,哪裏會在乎你們啊。哈哈——”
一片嘩然。
消息不胫而走,很快傳遍整個游艇。不過短短幾分鐘,游艇上喧嘩一片,大部分女生和少部分男生全聚集在了電梯口,喊着叫着羅恕的名字,全想見他一面。
底下的動靜越鬧越大,吳家偉愁得來回走動,質問這次的組局人:“你招的這都是些什麽人,一點兒素質都沒有!我不是提醒過你要對每個人的身份做嚴格篩選嗎?你倒好,篩一堆沒見過什麽世面的粉絲!我是真服你!”
沙冠撓撓頭:“這真不是我故意的,只能怪羅恕國民度太高了,哪都有他粉絲。而且把羅恕在船上這一消息傳出去的不是他的愛慕者嗎?你怎麽不怪他太會招蜂引蝶啊?”
吳家偉是不敢怪那位爺,打了幾個電話讓多派些人過來維持秩序,把那些不聽勸硬吵着要見的人通通給趕下船,送回岸上去了。
那些人上船時都被收了手機,下船後第一件事是拿手機發微博。不過短短幾個小時,吳家偉看見燙搜上爬了好幾條有關羅恕的新聞,關鍵詞基本都是“羅恕女友”、“游艇”、“浪漫約會”、“羅恕為哄女友一擲億金”,再加上昨晚就開始發酵今天一大早就爆了的“羅恕酒會現場親昵摟抱神秘女子”,網絡上鋪天蓋地全是羅恕的戀情爆料。
吳家偉煩透地揉揉眉心,把手機往羅恕那邊一放:“你看看,現在怎麽辦?要不要讓公關部想個策略出來,就說你跟書璞只是朋友。反正就憑酒會上幾張照片也說明不了什麽,又沒親上去,誰能說你跟書璞是戀人關系。”
羅恕看了看那些照片,好在當時林書璞頭上扣了個鴨舌帽,人又站在他面前,他幫忙擋住了絕大多數鏡頭,拍到的照片裏并沒有出現她的正臉,不然信息時代的迅速發酵會給她帶來很大不便。他絲毫不怕自己戀情曝光會對工作造成的影響,只怕會把林書璞置身于風口浪尖上,讓她接收到一些人不友善的攻擊。
他太知道一個人的生活暴露在網上是件多麽可怕的事,不想讓書璞也體會一遍。接受大衆審判的那個人,只有他一個就足夠了。
“我跟你說過,任何公關的前提都不能建立在謊言上面,不然容易反噬,到那時候要再想公關就基本不可能了。”羅恕把手機扔回去,“這事兒先不用管,什麽也不用回應。”
“也對,反正就幾張語焉不詳的照片而已,至于那些流言,口說無憑,只要沒有實錘網民們就會持懷疑态度,确實不用回應什麽。”吳家偉輕松下來,又問,“咱們什麽時候返航?”
“書璞什麽時候玩夠了什麽時候走。”
“你可真行,以前拿她當妹妹寵,現在拿她當老婆寵,”吳家偉慨嘆,“反正這輩子你就栽她身上了呗?”
羅恕拿根煙咬嘴裏,擦亮火機點燃。
吐一口煙:“老子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