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離京
離京
漾漾怔住了, 怎麽會......這樣突然。
可是轉念想起荊望堰曾經不止一次跟她提過要帶她去樊國生活,并且告訴她那是她爹爹最後生活過的地方,她的确很心動.....
但是提親, 他怎麽會用這樣張揚的方式呢。
貴妃見她神色多變, 常年生活在後宮,察言觀色的能力已經出神入化了,她一眼就瞧出了漾漾在動搖, 只是還沒有做出決定。
她趁漾漾還沒決定前,開口道:“事發突然, 景珩又離京了, 他還不知道, 要不要我快馬傳書告訴他一聲, 等他回來再商議?”
漾漾一聽, 立即急了:“娘娘, 這件事先別告訴世子。”她突然想到了莺莺,潛意識不想讓霍景珩知道她可能要離開的事。
貴妃輕輕皺眉:“那好吧, 這件事你和江澄王再商量一下, 還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朝中大臣對于這件事多數是贊成的, 他們覺得雖然江澄王是以個人提起的, 但你若是嫁過去, 總是代表了大曌,也算得上是兩國交好的美事一樁了。”
她将當前形勢告訴漾漾, 其實也是想讓漾漾多考慮考慮。
她們自然不會知道大臣們的贊成大多數是因為漾漾如今在大曌可能會威脅到他們貴族的地位, 才竭力贊成。
漾漾愁眉苦臉:“娘娘, 這件事我想回去跟我姐姐商量一下。”
貴妃笑道:“自然是應該的,終身大事嘛, 你先回去商量一下。”
貴妃将漾漾送到了來儀宮門口,她猶豫良久,終究喊了聲:“漾漾。”
漾漾轉身,貴妃柔柔笑道:“只是景珩的心,你也要多考慮考慮,他對你是真心的,我也算看着他長大的,我從沒見過他對誰這樣上心過,兩年前的仲夏他辦事得力,皇上要賞他,你知道皇上對他的寵愛,他要什麽珍貴的東西都可以的,可他卻問皇上要了胡國進貢來的驅蚊香包,那香包皇上都送給了我,他無法只能來問我要,還特意挑了顏色明豔的,那時我還納悶,後來在廣陽宮,見你被蚊子叮了包,我才反應過來......”
漾漾愣住了,她想起兩年前,在藏書樓被罰抄寫,蚊子叮的她滿手的包,她用輕紗附面都擋不住強大的蚊子,該用厚重些的面紗又悶熱,正煩躁不已,霍景珩來挑書,随手丢給她幾個香包,她愣了愣。
拿在手上聞了聞:“好好聞的藥草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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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景珩淡然道:“旁人送的,花色太過明豔,我也不合适。”
漾漾歡喜地眼睛亮閃閃的:“我正合适!”
她以為只是旁人送給霍景珩,霍景珩不要随手給她的,那時的她,即便是這樣的禮物,她都覺得彌足珍貴,後來她偶爾會想起這件事,只覺得自己無比可笑輕賤,可原來是他用功勞求的賞賜,特意給她的。
貴妃道:“去吧,也別為難了自己。”
漾漾拜別了貴妃出宮去了,她心裏亂的很,到第二山莊,就見荊望堰坐在大廳裏,見到她來,起身溫柔地看着她笑。
“進宮去了?貴妃和你說了?”
漾漾不解:“你為何要那樣說呢?先前我們也沒有提過要成親這件事。”
荊望堰眸色微暗,笑道:“倒也不是說立刻要成親,只是以這樣的身份去樊國,有了一層身份,總是方便些。”
他凝視着她:“你不是也一直想去樊國見識一下你爹住過的小院嗎啊?現在你想做的事,都已經做完了,唐明遠也被處以極刑,伯爵府不複往日風光,你還有什麽放不下嗎?”
漾漾微愣,避開他的目光:“我沒有放不下......”
“那太好了!等莺莺回來我們就和她商量。”荊望堰高興地合掌。
這一句倒是提醒了漾漾,是啊,她就是要等莺莺回來的。
可是莺莺遲遲不歸,漾漾就越來越害怕,越來越胡思亂想,她喚來蒲叔,疾言厲色道:“你說!姐姐究竟去哪了!”
蒲叔呆住了,他從來沒見過這樣有氣勢的漾漾,差點就把他唬住了,可他是誰,堆起笑臉道:“莊主自然是出城談生意了,小姐怎的這樣問?”
漾漾尖銳道:“她當真是去談生意了嗎?那那個梅栀雪又是誰?她和姐姐到底什麽關系?她失蹤了,姐姐也在這時離開了京都,她們是不是要做什麽?”
此時瓊英和薰風面面相觑齊齊看向蒲叔,蒲叔心下震驚,臉上卻還是從容不迫:“她呀,上回莊主不是說過了,是在外城談生意時認識的姑娘,此次進京,偶然重逢,見她孤身一人,莊主便讓她到我們山莊來一起過除夕。”
漾漾見他說得滴水不漏,半信半疑,但也知道再問也問不出什麽,只能讓他退下了。
月上中天時,莺莺回來了,她直接去了飛魚水榭,漾漾見到她,沒有沖過去抱住她,只是擰眉看着她,她笑了笑:“怎麽了?不認識姐姐了?”
若是莺莺今晚沒有突然回來,她就要信蒲叔的話了。
“你去了哪?是和梅栀雪在一起嗎?還是和塗山清在一起?”漾漾沉聲問道。
莺莺微驚,走過去捏了下她的腮幫子:“胡說什麽呢,我是去談生意了,蒲叔說你急着找我,我就先趕回來了。”
漾漾眸光暗沉看着她:“你怎麽不好奇我為何提到塗山清?為何會說你和塗山清在一起?”
莺莺頓住了,她笑容漸斂,正色看向漾漾:“有些事,你以後就明白了。”
漾漾心裏大震,急忙握住莺莺的手,力持鎮定道:“好,我不問了,姐姐,荊望堰向燕王提出要娶我為妻,帶我去樊國的事了。”
“那是好事!”莺莺眼前一亮,她正愁想把漾漾弄走,“那,那你怎麽想的?”
漾漾的眸色從迷茫變得堅定:“我想去樊國,姐姐,你跟我一起去吧?”
莺莺愕然:“我?我怎麽,我的生意都在大曌,我還不能走......”
“有什麽關系,荊望堰說了,樊國更加尊重商戶,在樊國商戶和貴族地位是一樣的,到了樊國,你能更好的發揮你的經商才能,還能不受掣肘,你為何不願意去?”漾漾步步緊逼。
莺莺只能道:“我現在還不能走......”
“那你不走,我也不去!”漾漾一屁股坐下,轉過頭去不理她。
“漾漾,這樣大的事,你別任性!”莺莺好言相勸,漾漾只是盯着她,堅定不移。
莺莺心知她心中已然懷疑,是要逼着她一起離開,無奈嘆息:“那總要将我手裏的事交接一下,你們先去好不好?”
“不好。”漾漾斬釘截鐵,“一起走。”
莺莺思慮一番,沉聲道:“好,你和荊望堰商量的幾時走?”
“三日後。”
其實漾漾根本還沒有答應荊望堰,但此時此刻,她只想趕緊帶着莺莺離開這裏,讓她遠離那些不安的因素,所以越早走越好。
莺莺訝異一瞬,垂眸道:“好,三日後,我們一起出發。”
漾漾終于喜笑顏開,緊緊抱住莺莺:“太好了,姐姐。”
莺莺抱着她,面色凝重。
漾漾幾乎等不到天亮,就讓薰風去告訴荊望堰,她同意和他一起離開了,就在三天後。
荊望堰順眼朦胧間瞬間振奮了,立即讓樊國的人收拾了起來,自己則等天一亮就進了宮,求見了昏昏沉沉的皇上,和燕王說明了此事。
燕王擰眉:“怎的這樣急?不如等彧安世子回京為王爺辦個送行宴。”
荊望堰心道若是霍景珩回來,他還能走的順順當當嗎?笑道:“多謝王爺美意,只是離國多時,如今是歸心似箭,國主也傳來了幾封國書讓我回去,只是漾漾,我只是以個人名義求娶,等回到樊國,我會請國主親自寫下婚書,以示對貴國的重視。”
他是鄰國使臣,又位高權重,如今皇上纏綿病榻,他們自然是不能得罪了鄰國的,便笑道:“好,當日本王會親自為王爺送行,也會請貴妃娘娘為聞漾郡主準備送行禮,屆時婚書傳來,我國定會送上豐厚的嫁妝。”
荊望堰作揖:“多謝。”
那邊漾漾也去了來儀宮,将她的決定告訴了貴妃,貴妃驚詫極了,臉手裏的茶杯都沒有扶穩,灑出茶水濕了袖管,漾漾急忙上前用手帕給她拭手,下意識嘟哝道:“娘娘怎麽這麽不小心,幸虧茶水不燙手。”
她細細擦拭着,擡眼卻見貴妃紅了眼圈,她哽咽道:“怎麽這樣快,說走就要走了。”
貴妃心裏是當真舍不得漾漾,尤其見到漾漾不加掩飾的關心還有下意識關愛的責備,都讓她覺得珍貴極了,原先她收她做義女,的确是多方面的考量的,可現在她由衷地希望她留下來。
“那景珩呢?你當真不考慮他了嗎?”貴妃着急問道。
漾漾深吸一口氣,強打起笑容:“世子天之驕子,自然會有真命天女的。”
貴妃聽着,覺得漾漾可能還不大了解霍景珩,她深深凝視着她:“你就不怕你這樣跟着江澄王離開,景珩做出什麽事來嗎啊?”
漾漾猛地一驚,半晌道:“我離開時,世子必然還沒有回京,等他回京,即便知道我離開了,我也坐在樊國使臣回國的馬車了,那時,他若是再有動作,就是兩國之間的事了,他不會的。”
貴妃搖頭:“漾漾,你太不了解一個男人的嫉妒心了,也太不了解景珩了。”
漾漾聽着,不由心狂跳了起來,眼中閃爍着不安的光芒。
見她有一絲動搖,貴妃連忙道:“漾漾,至少等景珩回來再走?”
漾漾捏緊了手裏的手帕,她滿腦子都是莺莺和梅栀雪,是塗山清在刑部大牢失了分寸的怒喊,是塗父和霍景珩交手時的詭異身手,她不敢想莺莺到底在這些事件和關系中代表了什麽,只要一想,她就害怕極了,她只想帶着莺莺離開。
“不了。”漾漾鎮定下來,微微一笑,“早走晚走,總是要走的。”
貴妃見她鐵了心的模樣,知道再說什麽也沒用了,一時房間安靜了下來。
**
離開時,漾漾明顯覺得皇宮的守衛更加森然了,也對,發生了這麽多事,她都能懷疑的事,霍景珩定然早就疑心了,他一向是很聰明的。
既然決定要走了,她應該去跟朋友告個別的,她首先去找了蘭歡,再次見到蘭歡,才幾天的時候,她已經瘦了好多,情緒也很萎靡,見到漾漾都是耷拉着眼皮。
“你還在擔心徐馳冉嗎?”漾漾安撫道,“其實有人将他劫走,大概是不會傷害他的,這樣你應該放心才對啊,他若是繼續待在牢裏,萬一被處置了怎麽辦呢?”
蘭歡重重呼出一口氣:“我也知道啦,只是,只是......”
“只是,這麽多年的執念,不是說放就能放的對嗎?”漾漾輕輕接了過來。
蘭歡看向她,突然淚水盈滿了眼眶,她抽搭着哭着出來,撲在漾漾肩頭放聲痛哭,漾漾由着她哭。
不知看了多久,蘭歡抽噎着停止了哭聲,擡眼看向漾漾,一雙靈動的眼睛腫的跟核桃一樣,漾漾連忙讓人取了冰塊來給她敷眼睛。
“算了,也沒有道理在一棵樹上吊死的,再找其他樹吧。”蘭歡一邊用冰塊捂着眼睛,一邊灑脫地說着。
漾漾愣了愣:“這麽快......”
也好,她這樣想得開,漾漾也不必太擔心了,猶豫着她,低聲說道:“蘭歡,我就要去樊國了。”
蘭歡大驚失色,這幾日她都一直待在府裏,外頭的事情她一概不知的,這時緊揪着她問,漾漾不想将事情說的複雜,只道,她是去樊國散散心,順便看看父親生活過的地方。
這才讓蘭歡放下心來,忽然又突發奇想:“那不如我跟你一起去散散心吧!”
這回換漾漾怔住了,她難以置信地看着她,還沒想到拒絕的理由,蘭歡又搖了搖頭:“算了,我娘一定不許的。”
“那你要早點回來哦。”
當聽到她要去父親生前居住過的地方,蘭歡就知道沒有道理阻止她的,她也沒有多想,只是送漾漾離開時,她忽然問道:“這件事你告訴彧安世子沒?”
漾漾站住了腳:“我為何要告訴他?這是我的事。”
蘭歡搖了搖頭:“說不上來,只是覺得這件事若是彧安世子不知曉,總覺得會有事發生。”
漾漾撇了眼睛看她:“你的感覺一向不準。”
蘭歡嘻嘻一笑:“也對。”
和蘭歡告別後,漾漾才發覺,她的朋友還真是少得可憐啊......
正想着,馮瑰瑤迎面走來,沖着她笑臉吟吟:“這樣巧,漾漾小姐是要去哪?”她忽然笑了一聲,“現在該稱呼一聲郡主了。”她正要行禮,漾漾連忙撐住了她的手臂。
“馮小姐這是做什麽,何須如此。”
馮瑰瑤朗聲一笑:“是了,朋友之間不必如此。”漾漾微愣,馮瑰瑤皺眉道,“怎麽,你不把當朋友嗎?”
漾漾連忙笑了:“沒有。”
馮瑰瑤點頭:“我以為你上回撮合我和彧安世子就是把我當朋友呢。”
一提到上次的事,漾漾猛地臉色一紅,從霍景珩當日的怒色看來,馮瑰瑤會不會也受了委屈呢,都是她魯莽,不由地她面露歉意:“真是抱歉。”
“若是只是因為彧安世子不喜歡我,這件事你何須道歉呢?”馮瑰瑤明朗道,“起先呢,我是對他有那麽點意思,有那麽點喜歡,不過那日看他惱怒的神色,我也懂了,我是識趣的。”
漾漾驚大了眼睛。
馮瑰瑤揚起明豔的笑容:“世上男子千千萬萬,他不喜歡我,自然有人喜歡我的。”說着她湊近漾漾耳邊,低聲俏皮道,“何況我爹很開明的,從來沒有逼我嫁人,他說我願意嫁便嫁,不願嫁他養我一輩子都養得起的!”
說完,她沖着漾漾眨眨眼,這一刻漾漾對她真是又羨慕又嫉妒,真後悔沒有早早認識她。
這時候漾漾已經和馮瑰瑤找了間附近的茶館坐了下來,漾漾不禁告訴她自己就要離開了。
卻不想馮瑰瑤第一句問的就是:“彧安世子能讓你離開嗎?”
漾漾默了默,這個問題還真是......
見她不答,馮瑰瑤也不追問,只是皺眉道:“這件事大臣們會這樣極力贊成,恐怕也是看出了彧安世子對你的情意,你又和商戶有切不斷的聯系,所以他們想讓你遠嫁他國,這樣商戶對貴族的威脅就蕩然無存了。”
漾漾從來沒有想過這一層關系,不由啞然失笑:“這些大臣也看得起我了。”
馮瑰瑤伸出手指搖了搖:“不,是他們正視了你的存在,正視了你對彧安世子的影響力,但是,”她頓了一下,才道,“漾漾,你似乎還沒有意識到。”
漾漾搖頭,緩聲道:“你大概也聽說過之前我們的事,我追了他好多年,只是他從來沒有回應過我,等我心灰意冷了,決定放手了,他又開始想要挽回我了,這讓我覺得很不踏實。”
“你心裏自然也是怨他的。”
漾漾沒有回應,馮瑰瑤輕嘆一口氣:“感情果然是徘徊的,經過時就該牢牢抓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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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妥當,出發這天,莺莺卻因為突發狀況需要去處理,她将漾漾送上馬車:“你先是城外三十裏地的驿站等我。我處理好了,立刻去跟你們彙合。”
“可是姐姐......”
漾漾的話還沒說完,莺莺打斷道:“你是和樊國的使臣一起走,同行的還是樊國的臣子,不好讓他們久等,左右你們要在驿站歇腳,我很快的。”
她說着,已經将漾漾推上了馬車,蘇璃自然随行的,還有瓊英和薰風也跟着先走。
“姐姐,那你要快點。”漾漾從窗戶口探出來。
莺莺笑眯眯地沖着她的馬車搖手,等到馬車拐過街角看不見了,莺莺臉上的笑容才消失。
滄溟這時候走了出來:“莊主,你當真不跟小姐一起走?其實一起走了,宗主說不定會放了你的。”
莺莺搖頭:“這麽多年的恩情,終于等到宗主的最後一步了,我将這份情報完了,到時候我才真的輕松自在了,不然總覺得自己好像是個無情無義的混蛋。”
滄溟鄭重道:“莊主你才不是無情無義呢!為了宗主的大業,你連自己心愛的人都放棄了。”
莺莺垂下眼眸,凄然一笑:“無所謂了。”
**
漾漾跟着荊望堰的車隊出發了,今日的荊望堰十分的明朗英俊,滿臉的笑容,像是冬日裏的暖陽。
等到了驿站,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間休息,漾漾看着月色,腦袋一片空白,心中紊亂,只是望着漆黑的夜色,焦灼地等着莺莺,心越來越不安定。
翌日她醒的很早,把蘇璃喊了起來,蘇璃睡眼惺忪地打着哈欠,漾漾問道:“姐姐來了嗎?”
蘇璃搖頭:“若是莊主來了,她一定會先來找你的。”
漾漾低下頭去,失落道:“說的也是,她怎麽還不來......”【 】
蘇璃不禁也開始擔心了:“馬上就要出發了,若是莊主再不來,我們該怎麽辦,總不好讓樊國的使臣等我們。”
漾漾心煩意亂,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房中靜了下來,蘇璃也想着時辰也不早了,扶着漾漾起來梳妝。
“小姐,你今日想戴那支釵子啊?”
漾漾随手拿起一支步搖,默默看着,也不說是不是要戴這個,蘇璃見她奇怪,也不急着催她。
忽然漾漾将手裏的步搖扔到了一邊,唬地站了起來:“聽到了嗎?好像有馬隊的聲音!”
蘇璃吓了一跳:“什麽馬隊?莊主來也不會有馬隊啊!”
漾漾已經沖到了窗邊遙遙看去,只見一陣滾滾煙塵中,馬蹄雜沓,隆隆而至。
忽然門被用力推開,漾漾吓得回頭,荊望堰臉色凝重地看着她,而瓊英和薰風已經越過他朝她跑來:“小姐,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