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章
第 84 章
手機那頭是柯笑笑和申娜娜的聲音，程皙在風中淩亂了幾秒。冬夜裏的寒風吹到她臉上，似針紮一般的痛感，迫使她清醒。
程皙進包間，看到一幕是申娜娜挨着陳弈，柯笑笑挨着劉思浩。還有一個中年男人，坐在陳弈對面，在跟他說話。這個場景是和諧的，但刺痛了程皙的眼睛。
申娜娜是最先注意到程皙進來的，“程皙來了。”
陳弈的雙眼猩紅，“皙皙！”
程皙：“嗯。”
陳弈扶着椅子起身，“皙皙。”
程皙：“咳！我坐哪兒？”
陳弈挪了個位子，指着空出來的椅子，“坐這兒。”中年男人瞥了瞥程皙的臉，“這位是陳弈女朋友？”
“嗯。”陳弈捏了捏自己的太陽穴，把腦袋擱在程皙的肩膀上，“我女朋友。”
中年男人的眼睛是典型的三角眼，右臉上還有顆黑痣。他端着酒杯說：“那這位小姐是？”
柯笑笑：“這位是我朋友。”
申娜娜尴尬得笑了笑，“嗯，是。”
劉思浩：“蘇總啊，來，我再敬您一杯。”
蘇總：“哈哈，好。陳弈啊，我秋天的時候，見過你父親兩次，他現在人在北京嗎？”
陳弈：“他最近不在北京，在廣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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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總：“哦。”
這頓飯吃得，程皙挺不自在的，心裏也不舒服。她和陳弈從餐廳出來，陳弈圈住了她的脖子，“皙皙，又下雪了。”
程皙：“嗯，下得不大。”
申娜娜緊跟在陳弈身後說：“陳弈，你叫車了嗎？”
陳弈：“嗯？沒有。”
程皙：“我現在叫車。”
柯笑笑：“娜娜！走啊，坐我們叫的車，送你回去！”
申娜娜走之前，拽了下陳弈的手臂，又松開，“程皙。”
程皙：“嗯。”
申娜娜：“明天可以約你聊聊。”
程皙轉頭看了眼陳弈，“好。”
上車，程皙一直沉默着沒說話。陳弈靠在她身上，“怎麽不說話？”
程皙：“不想說話。”
陳弈抱着她，腦袋蹭了蹭她的肩膀，“生氣了？”
程皙：“嗯。”
陳弈：“我也不知道她們會來啊。”
程皙：“嗯。”
陳弈坐直了，“嗯是還生氣嗎？”
程皙：“氣。”
司機師傅：“到了！”
程皙：“謝謝師傅。”她先下車，直接把她這一側的車門兒啪一下關上了。
司機師傅：“帥哥，你女朋友生氣了？快去追她啊。”
陳弈嘆了口氣，“嗯。”他下車，步子踱得飛快。他追上程皙，按住了她的肩膀，“皙皙，不至于吧。”
程皙：“嗯，不至于，我今天就不應該去找你。”
陳弈：“皙皙，我根本沒想那麽多。”
程皙：“陳弈，我進了包間都不知道我該坐哪兒。”
陳弈抱住她，別生氣了。”
程皙掙開她抱着她的手臂，“嗯。”
她回到陳弈家裏，沖進卧室，把自己的睡衣裝好。陳弈在門口，“皙皙，你要走？你去哪兒？”
程皙：“我去找寧媛。”
陳弈單手扣住程皙的腰，“別走。”
程皙扒開陳弈的手，“那我在客廳睡。”
陳弈拉着她手晃了晃，“皙皙，我們不要吵架好不好？”
程皙垂眼和陳弈對視，他狹長的眼睛紅紅的，眼神裏寫滿了疲憊。她發現他瘦了，側臉瘦削，眼窩要比之前更深邃。陳弈的手臂撐在大腿上，他背上的蝴蝶骨凸顯出來。他藏得很好的孤寂感，統統都冒出來。程皙終于軟下來，“嗯。”
淩晨四點多，程皙在沙發上翻身，撞進了一堵肉牆。程皙挪了挪身子，想去書房睡。她的雙腳剛觸到瓷磚上，陳弈的手臂便纏上她的腰，“幹嘛去？睡覺。”
程皙拍了拍他的胳膊，“我去書房睡。”
陳弈一個手臂用力箍緊她的腰，另一個手去拽她的胳膊。程皙伸手想扶住沙發靠背，沒扶住。她倒在沙發上，又一次撞進陳弈的懷裏。
“睡覺。”陳弈說完，還親了親程皙的臉頰。
——
程皙再醒過來，人在卧室裏的大床上。卧室裏的窗簾拉開了一半，外面飄着小雪。她滑開手機，彈出來一條陳弈的消息。
not bad.：【我去公司了，餐桌上有菠蘿包，你吃完再走。】
程皙關掉和他聊天對話框，發現有人加她好友，昵稱是bluess，備注了我是申娜娜。程皙通過了她的請求，沒過幾分鐘，她手機連續震了幾聲。
bluess：【程皙，我下午在四環裏的ooh咖啡廳等你。】
Xixi：【好。】
——
下雪天，灰白色的雲朵在天空中來回翻滾，雪花緩緩落到程皙衣服上。她在咖啡廳外邊兒，拍了拍袖子上的雪，想對着街邊落滿白雪的柿子樹拍照。
申娜娜：“程皙。”
程皙快速按下快門兒，“嗯。”
申娜娜：“進去聊吧。”
進店裏，申娜娜選了個靠近吧臺的位置坐。她摘掉自己脖子上姜黃色的圍脖，“程皙，我之前就想找你聊聊了。”
程皙：“嗯。”
申娜娜：“程皙，你應該知道，我從高一開始就喜歡陳弈了。”
程皙：“知道。”
申娜娜：“我以前真的挺讨厭你的。”
程皙：“那你為什麽還要約我見面聊？”
申娜娜：“哈哈，不知道。其實如果我是你，是不會來跟我見面的。程皙，我現在看到你和陳弈在一起這麽好，想祝福你們了。”
程皙：“嗯。”
申娜娜：“诶，高中的時候，我真的特別煩你，因為陳弈總是在看你。”
程皙喝進去的咖啡，差點兒嗆出來，“咳！”
申娜娜：“哈哈，我現在回想，其實那時候我挺傻的。程皙，我承認你很漂亮也很優秀。”
程皙：“謝謝你，我覺得你也是。”
申娜娜：“程皙，我還喜歡他，但是我會慢慢放下的。”
程皙：“嗯。”她擡頭看到申娜娜端起杯子，一口氣把杯子裏的咖啡喝完了，杯子裏只剩下半杯冰塊兒。
申娜娜：“我現在的心情挺複雜的，既難受，又感覺輕松了。”
程皙低頭瞄了眼自己的手機，“我的心情也很複雜。”
媛醬：【嘛呢？來找我呀，請你吃米線。】
Xixi：【在和以前的同學聊天。】
媛醬：【快來哦，等你。】
申娜娜：“有人找你嗎？”
程皙：“嗯，我室友找我。”
申娜娜：“哦，我也去找笑笑。”
程皙走出ooh，做了個深呼吸，呼出來一團白汽。
申娜娜：“我也要去百子灣那兒找笑笑。”
程皙：“哦，那我叫車。”
——
正午時分，雪還在下，天空中的陰雲還未散開。寧媛挽起程皙的胳膊，兩個人走在鋪滿積雪的街道上，留下兩排腳印。
寧媛：“皙皙，我現在又餓又困，你剛到底去哪了？”
程皙：“去四環的咖啡館，見了一個以前的同學。”
寧媛抻了抻懶腰，“聊什麽了呀。”
程皙的面色凝重起來，“她以前喜歡我男朋友，跟我說她要慢慢放下。”
寧媛：“我去，這樣啊。”寧媛的個子，比程皙高點兒，她摸了摸程皙的腦袋，”皙皙，既然她和你說開了，就別想那麽多了。”
程皙：“我今天晚上想去你那兒住。”
寧媛：“好啊，晚上我們可以喝點兒酒。”
程皙：“嗯。”
——
傍晚五點多，程皙在mir的服裝間裏幫忙整理裙裝。她的手機在她上衣口袋裏，連響了幾聲。
小剛：“皙皙，你手機響了好幾聲了，你快看看。”
程皙放下手裏的藍色裙裝，“嗯。”
not bad.：【消息都不給我回了？和我冷戰？】
not bad.：【你在哪兒？】
not bad.：【給我回消息。】
not bad.：【？】程皙掃了眼手機，在手機上敲了行字兒。
Xixi：【我晚上去寧媛那兒住。】
小剛：“誰啊？你男朋友嘛。”
程皙：“嗯。”
小剛：“他要來接你嗎？”
程皙：“不啊，我晚上去媛媛那兒。”
小剛：“皙皙，你和男朋友吵架了？”
程皙：“沒。”
小剛靠在服裝間裏的白色桌子上，“皙皙，要是真吵架了，也別冷戰什麽的，挺傷感情的。”
程皙蹲在地上，扒拉手裏沒拆包裝的衣服，“嗯。”
——
晚上七點多，程皙走出大樓，被冷空氣襲擊得只敢縮着脖子走路。
寧媛在她後邊兒，打電話，“喂？我明天去找你。嗯，好科科。”
程皙擡眼看到陳弈的車，停在馬路邊。她加快了腳步，想趕緊找到提前叫好的車。
寧媛挂了電話，追上程皙，“皙皙！你等等我啊！”
“程皙！”陳弈在路邊大喊了一聲她的名字，程皙停住腳步。
寧媛：“喲，來找你了，你還能去我那兒嗎？”
程皙：“能。”
陳弈：“程皙！”他又喊了一遍程皙的名字，程皙轉身看他。陳弈跑過來，擋在程皙身前。
程皙擡眼看他，陳弈的短黑發跑亂了，白淨的臉被凍得通紅。他身上穿的黑色羽絨服拉鏈沒拉，露出來裏邊兒的藏青色衛衣。
陳弈：“程皙，跟我回家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