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章
第 61 章
凜冬，寒風吹打着落了層雪的山桃樹，樹的枝桠晃幾下，雪花飄下來，像又下了場雪。
程皙和室友陶娅蓓從風味食堂出來，陶娅蓓拽了拽自己腦袋上戴的毛線帽，“皙皙，等你什麽時候有空來蘇州呀，我帶你感受下南方的冬天。”陶娅蓓是土生土長的蘇州人，平時特愛講些南北差異。有好多南北差異，程皙都是從她這兒知道的。
“有機會我一定去！你也要記得來北程玩呀，我請你吃正宗鍋包肉。”程皙從包裏掏出來加厚的小熊帽戴上，“娅蓓，寧媛讓我明天晚上陪她去拍攝呢。”
陶娅蓓：“奧奧，我們寧媛現在可是大網紅了，感覺她每天都好忙。”
程皙：“她最近是挺忙的。”
陶娅蓓：“皙皙，我得回寝室睡一覺去，總算放假了。”
程皙蹦蹦跳跳的跑到陶娅蓓前邊兒，“嗯，娅蓓，你不是說你男朋友要來北京找你嗎？”
陶娅蓓：“你還記着呢，他後天來，到時候我倆準備去吃東來順。皙皙，大二都結束了，你不準備談個戀愛嗎？”她說到這兒頓了頓，“還是說，你有喜歡的人？統計學的那個宋弘博學長他是不是上周約你出去來着？”
程皙：“啊？沒有。”
陶娅蓓：“那個宋弘博好像也是我們蘇州人，皙皙，大學不談場戀愛，還是挺可惜的。”程皙沒接陶娅蓓這茬兒，她認真的端詳陶娅蓓的雙眼皮，“娅蓓，你用的眼影是什麽牌子的？真好看！”
“完美日記呀。”陶娅蓓撥弄開自己的劉海兒，“好看嗎？哈哈。”
程皙：“嗯！好看！”
——
寧媛拍攝的工作室在朝陽的百子灣，程皙下了出租車，冷風就灌了她滿懷。晚上八點多的北京，街市如晝。程皙提着包東西，在街邊給寧媛打電腦，“喂？你在哪棟樓呀？”
“你看到那個Nian酒吧了嗎？酒吧對面的這棟樓，我在門口等你呢。皙皙，我看到你了，你看左邊兒！”寧媛從門口的三層臺階上跳下來，“皙皙！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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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皙提着一包寧媛拍攝要用的服裝，寧媛看她提起來有點兒吃力，沖過來把服裝扛到自己肩膀上，“皙皙寶貝兒，辛苦你了！這周末，我請你吃飯。”程皙在旁邊兒幫忙拖着這包服裝，“你是不是明天還要來拍呀？”
寧媛大跨步邁上臺階，“對呀，所以我今天就把服裝都弄過來了。”程皙幫她推了下大廳的旋轉門，“我說的嘛，那周末我們去吃樸家烤肉吧。”
“好。”寧媛腳上穿的細高跟落地，“噠！噠！噠！”的聲音回蕩在靜谧的大廳裏。一樓的左側有一家科技有限公司，裏面的燈還亮着，應該是有人還在加班。
寧媛帶着程皙拐進大廳右側的走廊，皙皙，你明天也來拍組照片呗，留作紀念挺好的。這家工作室的攝影師是我好朋友。”寧媛覺得程皙長得是很标致的漂亮，鼻子小巧秀挺，大眼睛水汪汪的，是讓人看一眼就忘不掉的一雙眼睛，笑起來唇邊的笑窩還透着股醉人的甜，“你這麽漂亮的臉蛋兒，真應該多拍些照片。”
“拍照？好呀。”程皙還挺喜歡拍照的，立馬爽快的答應了，“哈哈，多謝媛媛寶貝的誇獎。”
“哪裏是誇呀，事實呀。”寧媛拉着程皙進電梯，上三樓，“寶貝，工作室拍完，待會兒在這兒還有個團建，要一起吃飯，你和我一起不？”
程皙：“團建？”
“嗯，留下一起吃吧。”寧媛空出來一個手，來握程皙的手，“別拒絕我嘛。”
程皙：“好吧。”
工作室的牆面上，挂了不少氣球，地上還擺了幾束花籃兒，花籃兒上寫着mir工作室一周年快樂！
還在辦公桌上修片兒的女攝影師，見到寧媛，趕緊招呼道：“媛媛，你快來看你的這組照片修得可以不？”
寧媛：“皙皙，你先在沙發上坐會兒，我去看看照片。”
程皙：“好。”
女攝影師注意到程皙，眼神跟着定在了她身上，“呀！來了個美女！媛媛不介紹下？”
寧媛：“我同學，程皙，漂亮吧。皙皙，這是我好姐妹兒，很牛的攝影師，叫靜玥。”
靜玥：“漂亮！大美女呀！”
程皙聽到陌生人的誇獎，禮貌的點頭笑了笑，“你好。”她笑起來，水亮清澈的眼睛彎彎的，嘴唇上塗着亮粉色的唇釉。靜玥想到了兩個詞兒，嬌嫩和水靈，可以來形容程皙。
寧媛：“他們人呢？不是說有團建嗎？”
靜玥：“馬上回來了，出去買燒燒烤了，剛還定了海底撈。媛媛，今天晚上，還有個短片要拍呢。”
寧媛脫了外套，拽了個椅子，坐到靜玥旁邊兒，“靜玥，短片？是不是要和工作室的所有人一起拍的？”
靜玥：“那當然了，是我們工作室自發組織起來的拍攝活動。兩分鐘的短片，很快就能拍完。”
寧媛：“皙皙，那待會兒團建完，你還得等我拍完這個短片，很快的。”
程皙：“好，我回去也沒什麽事兒。”
大約過了五六分鐘，有五六個女孩子，推門兒進來。走在最前面的女孩子，喊道：“靜玥姐，我們買了好多你愛吃的，有烤牛心管兒和烤羊肉串兒。火鍋也到了，我們吃完馬上就拍片子，早點兒下班吧。”
靜玥合上筆記本，“來！大家搭把手！把火鍋都擺上，開吃吧。一周年了，今天我特意帶了幾瓶紅酒過來給你們喝。”
這頓飯吃完，程皙也被大家勸着喝了兩杯紅酒，這兩杯紅酒讓向來滴酒不沾的她有點兒暈暈乎乎的。但出了工作室，程皙很快就清醒過來。她攙扶着喝多了的寧媛，她走路發飄，勉強能站穩。
大廳裏的燈光太亮，寧媛覺着刺眼，扯着圍巾蓋在自己的臉上，嘴裏念叨着，“皙皙，快！我們回去！”
程皙點開叫車軟件，“好，我叫車了。”
寧媛捂着肚子，“皙皙，我先去下廁所。”
程皙：“那你去吧，我在這兒等你。”
靜谧的大廳裏，傳來一陣腳步聲。
“最近爺爺的身體好些了嗎？”
“好了，已經出院了。”
這個說話的聲音，低沉暗啞，渾厚有磁性，好像陳弈……程皙狠拍了下自己的額頭，她一定是喝醉了。她環顧了一圈兒四周，見到走廊的另一側有兩個人在聊天。
程皙大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她以為自己看錯了。程皙的鼻子一酸，和從走廊走出來的陳弈，片刻的四目相交後，她飛速別開臉，不再看他。她靠在牆上，自顧自的玩起了手機。
“出院了好呀，等我下周去看看你爺爺。”
“嗯，我先送您走吧，我朋友的公司在這兒，我去看看我朋友。”
程皙默默的凝視着陳弈的背影，他個子要比旁邊的大叔高半頭。他走路的姿勢還是那樣，痞裏痞氣的。他雙手插兜兒，上半身穿了件短款的黑色羽絨服，下半身的褲子也是黑色的，褲子在小腿的部分有兩條大拉鏈兒，和他從前的風格真像。程皙看到他把人送出去，以為他要走了，沒想到他又折回來了。
陳弈邁着穩健的步子，程皙在他距離自己兩百米的位置，背過身子，快步往大廳的另一側走。
程皙走到大廳的電梯口，嘆了口氣，掏出來手機，想看看她叫的出租車到沒到。
大廳裏出奇的安靜，程皙聽到陳弈的腳步聲，感覺到他離自己越來越近，她屏住呼吸，目不轉睛的盯着自己的手機屏幕。
“程皙。”陳弈的煙嗓在安靜的氛圍裏，撩人于無形。他在後面拽住了程皙羽絨服的領子，歪頭看她的臉。
程皙扭過頭，笑意盈盈的說：“你是？陳？”
陳弈一個手拽着程皙的衣領，另一個手插兜兒，也笑了笑，“兩年就把我忘了？程皙同學，我是陳弈。”程皙覺着他雖然在笑，可從他的眼睛裏，看不出半點兒笑意。
程皙攥着手機的手，用力摳着手機殼上的邊緣，“陳弈，你怎麽回來了？”
陳弈：“爺爺病了，回來照顧他。”他渾身冷肅的氣場，讓程皙想到了北程的冬天。
“那他好了嗎？”程皙問完，掃了眼陳弈的臉。他垂首間，額頭兩邊兒翹起來的碎發掉下來，落在他的眼尾處。
“嗯，已經好了，剛出院。這會兒想起來我是誰了？”陳弈說話的聲音慵懶，帶了點兒挑逗的意味。
程皙還沒回陳弈的話，就聽到寧媛在大廳門口喊了聲，“程皙！”
“我同學找我了。”程皙擡腿想邁步子，發現自己的衣領還在陳弈手裏。
陳弈：“我vx聯系你。”
程皙：“啊？好吧。”其實高三畢業的那年暑假，陳弈出國之後，程皙還是會每天都給陳弈發消息。
陳弈那時候剛出國，事情特別多，每天忙得焦頭爛額的。那段時間他打開vx就能看到她發過來的消息，是她各種好玩兒的日常。直到九月程皙開學了，她才沒有再聯系陳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