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第9章
第9章
第九章
“你……你……”被說中了心事的園長吓得語無倫次,但下一刻又平複了心情,強行否認道:“你在胡說八道什麽!複活?天方夜譚!我怎麽可能相信這種事情?”
白均予優雅地拿起杯子,慢悠悠地飲了一口,沒有回答。
倒是方澤突然眼前一亮,大聲道:“你說的是不相信,所以這件事還是存在的!”
姜茶散發着熱氣,白色的煙霧逸散在空氣中。
白均予點了點頭,給了方澤一個贊賞的眼神。
受了鼓舞的方澤開心地站直了身體,從口袋中亮出了手铐:“快說清楚事情的經過,否則我有權利帶你回警察局。”
說漏了嘴的園長本就心緒不穩,見到手铐更是驚慌失措,一時間竟說不出什麽話來。
一旁的女孩根本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麽,她皺着眉頭站在園長面前擋住了她的視線,生氣地說道:“你們在胡說八道什麽,我讓你們進屋避雨,你們反倒……反倒這樣!你們太過分了。”
“警察局不會收一個未成年收一個未成年人作為警員,你們在這樣,我要報警了!”女孩護着園長,語氣憤怒,眼中帶着些許對園長的愧疚。
方澤聞言漲紅了臉,剛要反駁,便聽得白均予疊着長腿,一臉淡定地翻着手機:“本市距離此地最近的警局,電話號碼XXXXXX,打吧。”
女孩沒有想到對方真的不怕,愣在原地。
白均予望着女孩的方向,園長似乎因為害怕,胖胖的身體稍稍往裏縮了縮,但依然能看得到她不斷顫動着的身體。
白均予挑了挑眉,走到女孩的身旁,女孩下意識地護住園長。
盡管站在秦境的身旁必須稍稍踮腳,但白均予依然高了女孩半個頭,他掩飾了張揚,垂眸對着女孩笑得溫柔:“可以請你給我幾分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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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呆呆地看着白均予,全然忘了方才最先逼得園長節節敗退的就是眼前的人,氣焰瞬間弱了下來,刷的紅了一張臉,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謝謝。”聲音輕柔,仿佛四月的春風般撩人。
女孩心跳快了兩拍,捂着胸口,心中想着。
長得這麽好看,聲音這麽好聽,太過分了!
方澤一臉懵逼地看着突如其來的變化,收起手铐走到白均予的身邊,對着女孩鞠了個躬:“謝謝姐姐!”
雙重暴擊!可愛得想讓人犯罪!
女孩捂着胸口扶着椅子,坐到了沙發上。
盡管花癡着,但她的視線卻依然沒有離開園長。
白均予稍稍彎下了腰,端起杯子遞給園長:“你的确不該相信複活這件事。及時收手,還能挽救幾條性命。”
“恒宇、樂樂、逸文,三個孩子。”
園長沒有接過杯子,她攥緊了手,咬着唇一言不發。
白均予随手拿過一旁的小椅子,坐了上去:“你應該比任何人更能理解失去孩子的痛苦。”
失去孩子,對于任何一個家庭來說,幾乎是毀滅性的打擊。
一直在逃避着這個問題的園長第一次直面聽到問題,目光呆滞軍地喃喃自語:“我不知道會這樣,我不想這樣的……”
“事實已經擺在了你的面前,你還要繼續自欺欺人?”
“想得到什麽,就必須付出相應的代價。”白均予稍稍靠近園長,支着下巴靠在沙發上慢悠悠地說道:“可惜你的代價,沒有任何意義。”
“他在騙你。”
最後的一句話,瞬間擊潰了園長最後的心裏防線,她猛地擡起眼,顫抖着說道:“不會的,不會的……不是這樣的……”
“他跟我說,恒宇他們還會活過來的……”
一直擔心着園長的女孩聞言,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園長!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然而此刻的園長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根本聽不進女孩的問話,她雙眼空洞,自言自語地說着:“我只是拿了他們的血液,我不知道他們會死……”
“那只是意外,一定是意外,我不想讓他們死的……”
方澤冷笑着就要上前,白均予攔住了他,示意他等待一會兒。
駭人聽聞的言辭讓女孩直接傻了眼,她想起不久前園長組織了一次全園體檢,是她親自帶着一群孩子送達抽血點的。
女孩站起身走到了園長面前,園長還在自說自話麻痹着自己,而過程卻是清晰地落在了女孩的耳中。
兩個月前,園長的孩子墜樓而亡,絕望之際一直以來幫了她無數次的道士出現在她的眼前,告訴她只要按照他說的去做,她的孩子就能複活。
園長本以為只是取血,沒想到每上交一管血液和孩子的八字,那個孩子不久後便意外墜樓而亡。
女孩本就是個率直善良的人,她聽着零零碎碎的話語,心頭一陣怒火狂燃,直接一巴掌摔了過去。
啪——
清脆的響聲在沉默的房間中回蕩着。
但縱使女孩心中有萬千言辭,此刻如鲠在喉,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徒然憋紅了臉,咬牙切齒地看着園長。
這一巴掌女孩沒有留手,園長的側臉很快腫了起來,她茫然地摸着自己的臉,一轉頭便看見白均予,下意識地往裏縮了縮,微微張了張口,最終卻是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
“還要我繼續幫你說下去?”白均予笑眯眯地說道。
園長面色蒼白,嘴唇微微顫動着。
“逸文墜樓,你以為是巧合,樂樂墜樓,你察覺到了不對,但已經做到了這個地步,你便繼續送恒宇的血液和八字給他。”
“你親手殺死了恒宇。”
話音剛落,一直不敢承認這件事情的園長終于忍不住,捂着臉放生大哭:“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但是我停不下來,我只是……只是想要我的孩子活過來啊。”
*
狂風暴雨依然沒有停下,車裏的女人緊緊攥着手中的血液和孩子父母所寫的八字,雙眼發腫,沉默地坐着。
女孩這個時候根本不想看到園長,但這件事也經由了她的手,園長現在的情況根本無法與那道士見面,她主動請纓,要求為自己行為贖罪。
女孩是非分明,白均予看着腫了一邊臉的園長,在詢問了園長之後,答應了女孩。
車輛行駛了一個多小時,白均予就着車載音樂的聲音睡了一路,直到方澤搖了搖他的肩膀,他睡眼惺忪地醒來。
方澤眨巴着大眼睛,眼中盡是崇拜。
不愧是小師父,在這種情況下,居然還可以睡着……
打開車門,一排排別墅盡入眼簾,盡管再狂風暴雨中,但卻別有一番風景。
白均予摸了摸下巴,已經開始尋思着解了合約之後的下一筆錢的用處了。
女孩從園長手中接過了裝着血液和八字的袋子。
園長精神恍惚,直到擡起頭看到熟悉的房子,才終于清醒過來,連忙拉住下車的女孩,從腰間拿出一把小巧的鑰匙,就要遞給女孩,女孩卻是頭也不回甩手就走。
園長驚慌失措地冒雨出來,白均予接過了鑰匙,讓方澤看着園長。
女孩畢竟還是太過年輕,對于未知的事物總有一種莫名的恐懼感,她撐着傘,默念着自己需要做的事情,鼓足了勇氣邁開步伐。
直到離了他們遠了一些,白均予攔住女孩,溫柔地安慰着她:“別怕。”
經過剛才的事情,女孩已經把白均予從小鮮肉分類歸到了男神分類,此時更是渡上了一層光輝。
她正想着男神真暖,沒想到白均予竟然伸出手,挑眉笑道:“你留下,我去。”
正沉浸于男神美色中的女孩:“???”
這麽有趣的事情,怎麽能夠拱手讓人?
更何況,還能實地考察一下別墅的房間,小區房着實有點麻煩。
這麽說起來,還得先買輛車。
白均予一邊想着,一邊拿着裝着血液和八字的袋子,朝前走去。
叮鈴鈴——
小小的鈴铛聲,在狂風暴雨中極其清晰地響起,直入腦海。
白均予掏出鑰匙,插入了眼前的鈴铛口中,一時間一條紅色的絲線出現在他的眼前。
白均予挑了挑眉,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
只見大廳中除了兩三把木制的椅子和一張桌子,沒有任何東□□獨一方鼎大刺刺地擺放在正中央。
一個留着胡須的男人坐在地上閉目養神,聽到人來時沒有張開雙眼,而是故弄玄虛地沉聲道:“今天為什麽不是她。”
“她生病了來不了,拖我帶來。”白均予老老實實地回答着,然而視線卻幾乎望穿了那一尊鼎。
早就聽聞鼎制造出來的丹藥千奇百怪,只可惜上輩子的他對于這些東西不屑一顧,縱然有過千百次機會,但卻沒有應邀前往。
現在也好,畢竟主動送上門來的,總沒有親自找的有趣。
白均予幾步上前,佯裝老實人,好奇地問道:“大師,您這是在練什麽丹?”
男人聽到腳步聲,終于還是沒蹦住大師的逼格,張開眼稍稍擡高了音量:“不要碰它!”
白均予連忙收回手:“對不起!”
男人看到白均予,神色崩了一瞬,随即勉強擺正姿勢,張口道:“你……”
過氣小鮮肉重回娛樂圈,在玄學界同樣引起了軒然大波。
年少成名張狂一世的帝都天才白均予,最終在熊熊燃燒的火勢中隕落,而此時與他長得七八分相似的過氣小鮮肉,突然性情大變,借由與影帝的八卦宣傳看相看風水,像極了帝都那個人。
若是他……
男人心中一虛,竟是不知道要出什麽話來。
白均予主動退回了幾步,走到男人面前把手中的袋子遞給了他,無辜的大眼睛在此時顯得十分受用:“大師。”
不是,不可能是,那個人早就死了。
再者,傳言中的那個男人,既然能夠到他的別墅中,怎麽可能如此恭敬地對他說話。
男人放下了心,接過袋子,突然想起之前的新聞。
不論是運氣還是其他,少年極有可能擁有不小的天賦。
看着少年畢恭畢敬的神色,男人起了心思,想着若是納入麾下,今後也許會有一個不小的助力。
男人捋了捋胡子,裝出一派大師的模樣,慢悠悠地說道:“我聽說,你開了一個風水店?”
白均予差點笑出聲來,他正尋思着怎麽從男人的口中挖出一點訊息,沒想到竟男人竟然主動提出了問題。
白均予坐在蒲團上,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在真正的大師面前提到他的店,臉色微微發紅,小聲地應和了一聲。
這樣的态度惹得男人一陣欣喜,他忍住了直接切入主題的沖動,一邊想着該拿出什麽讓對方信服的東西,一邊說道:“年輕人。”
然而有天賦的人在玄學界極其珍貴,少年在熒屏前剛晃悠了一把,若是不趕緊收下,極有可能讓別人捷足先登。
男人還是忍不住問道:“既然會一些風水,可否冒昧一問,拜入誰的門下?”
“沒有,我是自學的……”白均予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男人差點撫掌大笑,師出無門,這簡直就是天賜的機會!
男人點了點頭,勉強穩住了語氣,語重心長地對着白均予說道:“風水這門學問,沒有師父帶,極有可能走上歪路。你還年輕,有很大的前途。”
這是要他拜師?哈哈哈哈哈哈哈好想法。
白均予心中笑着,表面上卻極其老實地回答道:“我還不認識同行,找不到師父。”
“我可以幫你。”男人還是應得有些急了。
白均予眨了眨眼睛,沒有回話。
男人一咬牙,打開了一旁的袋子,拿出放在裏面的血液和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