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青溪
74.青溪
趙成溪微側了側身子, 擡手從床頭櫃上撈過手機,按了兩下将頂窗打開一道細縫, 溫熱夜風順着縫隙湧入,吹散室內的腥潮味。
他将手機扔回櫃面,重新靠回床頭,擡臂将人撈起抱在懷裏。
郁青娩枕着他手臂,半躺着靠在他懷裏,指尖輕輕撫着他胸口處的紋身。
趙成溪身上仍浮着一層薄薄的熱汗,手掌在她肩頭有一下沒一下地摸着,垂眼看她,“沒想過給自己紋?”
聞言, 郁青娩搖了搖頭。
他擡了下眉骨,好奇問道, “為什麽?”
她擡睫看着他, 理所當然地說:“不喜歡啊。”
聽到這話, 趙成溪驀地笑了聲, 擡手掐起她雙頰, 低頭親了口, “不喜歡還當紋身師, 還給別人紋?”
郁青娩也跟着笑, 手掌撐在他身上,擡了擡身子, 力道很輕地咬了咬他耳朵,胡扯道,“那是藝術。”
他哼出一聲笑, 拿自己開玩笑,“我也是你的藝術品呗?”
郁青娩故作遲疑地拖長音“嗯”了聲, 湊近蹭了蹭他鼻尖,又在他唇上親了下,這才抿着唇輕笑着說:“你不是藝術品。”
趙成溪意料之外地挑了挑眉,邊疑惑“嗯”了聲邊擡手扣住她脖頸,蹭着唇面同她接吻,“那是什麽?”
她張唇回應他的吻,嘴角不自禁上揚。
換氣間,小聲笑喃着回了句。
“你是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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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國日期定在九月一日,趙成溪将工作都丢給梁潮,時間全都用來同郁青娩談戀愛,被怨氣滿滿的梁潮戲谑像末日熱戀。
對梁潮對外的胡言亂語,趙成溪充耳不聞,照舊深居簡出,專心戀愛。
八月底,梁潮在Loubel’s組了個局,大手筆包下整個會所,當晚見到姍姍來遲的兩人,他撐着臺球杆,笑眯眯道,“喲,終于請得動大少爺了。”
趙成溪淡淡瞥去一眼,擡手拿起一根球杆,輕輕一推,精準入袋,臺上局面順勢變天。
他不動聲色擡了擡唇,若無其事摟着郁青娩去沙發那坐着。
梁潮震驚于趙成溪随手一推就入袋,連忙扭過身子去看,吹捧話還沒出口,笑容便凝固在臉上,一杆入袋沒錯,但也一杆把他的微弱優勢打沒了。
“……”
他苦着臉轉身,“溪哥……”
趙成溪将一碟鵝肝tapas遞給郁青娩,如無其事地擡起眼皮,看着他,“什麽?”
他雖然眼神很淡,瞧着平靜無波,但莫名叫人覺得暗流湧動。
梁潮支支吾吾,最終啞火,随口問道,“沒什麽,就想問問你,假期夠嗎,不夠……”
“不夠,我要陪讀。”
“……??”
梁潮瞠目結舌,臉都垮下來了,“哥,你別吓我啊!!!”
他就是個好吃懶惰又沒追求的富二代,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暫時管管公司還行,頂一年,他實在是沒這本事啊。
郁青娩見狀推了推趙成溪手臂,叫他別逗人了,接着看向梁潮,“他逗你的,不去陪讀。”
聞言,梁潮瞬間一掃陰霾,滿臉笑意,扔掉球杆,端起服務生剛調好的酒湊過去,“溪哥,你可吓死我了。”
于媛媛聞言撇嘴,“你能不能有點追求?”
他把酒遞過去,轉身摟住女友,大言不慚的,“總不能所有人都工作狂吧,這個世界上也得有人躺平啊。”
“再說了,我要是忙成狗,還怎麽帶你玩啊。”
聽到這話,于媛媛覺得在理,立刻變卦,跟他統一戰線,遞過手機給他看圖,“baby,這是sa剛給我發的圖,新款指甲戒,還有幾款包包,明天陪我去買啊。”
郁青娩小口咬着tapas,聽到他們的對話,不禁彎唇笑了笑,拍了拍身邊正跟人聊天的男人。
趙成溪低t頭看人,“怎麽了?”
她回望過去,湊近小聲問,“如果以後有bb的話,bb如果也想躺平,你會反對嗎?”
他沒想到她會說這個,下意識挑了挑眉,“不反對啊。”
話說的毫不猶豫,聽着有點不認真,像沒深思,随口一講。
郁青娩手搭在他臂彎,很輕地推了一下,聲音很低,便顯得此時的語氣很像撒嬌,“我說認真的!”
趙成溪笑了一聲,擡手掐住她雙頰捏了捏,接着在她下巴上拍了下,“我就是說認真的啊,趙董對我的态度不就是這樣嗎,知道我不思進取,從來沒強制要求我管家裏的事,只扔下句哪天想管了,就跟他說一聲。”
要是不想管,自然是找職業經理人,坐等分紅喽。
她細思了下,确實如此,低“哦”一聲,便繼續小口咬着鵝肝吃。
但身邊的男人卻不讓她好好吃東西,湊到她耳邊得意地小聲說:“怎麽回事啊寶貝,我還沒求婚呢,就要給我生bb了?”
“……”
郁青娩雙頰蹭得一紅,“我才沒有,我就是随口問問。”
趙成溪哼笑一聲,吹她耳窩吹了口氣,壓低聲音,一字一句地說:“不管,你就是愛死我了。”
她下意識咬了咬唇,心髒有些難為情地快跳起來,眼皮也微微發顫,臉頰的溫度開始不受控地上升。
想反駁,又覺得他講的是實話。
好在于媛媛及時出場,“溪哥,今晚把青娩臨時借給我們湊一桌打麻将呗?”
聞言,郁青娩心底松了口氣,不等他出聲,便急急起身,挽上于媛媛的手臂,急聲說我陪媛媛她們去打麻将。
趙成溪往後一靠,抵着沙發軟皮背,目光落在那抹落荒而逃的纖細身影上,嘴角小幅度擡起笑意。
觀完全程,崔煦端着酒杯湊過來,目光也忘過去,啧啧兩聲,故意壓細嗓音,“原來海王收心這麽純情啊,好膩歪哦。”
趙成溪冷冷遞過去一眼,“閉嘴。”
接着又眯了眯眼,斂起眉心,表情不爽地問,“往哪兒看呢?”
“……”
崔煦有被無語到,這是第二次被問這句話,上次是在NO25a,他灌了口酒後說:“我的哥,你這占有欲也太強了吧。”
接着又嘀咕了句,“再說了你老婆今天穿的挺保守,啥也看不着啊。”
梁潮看熱鬧看得開心,但還是笑眯眯适時插嘴,“崔煦哥,你再說下去,小心溪哥去崔爺爺那吹枕邊風。”
當時崔煦開娛樂公司,家裏堅決反對,還是趙成溪出面,才讓崔爺爺松了口,要是他倒戈,這公司再蒸蒸日上,也能一夜關門大吉。
崔煦很識時務,“……溪哥我錯了。”
趙成溪淡淡瞥了他一眼,起身朝麻将桌走去。
梁潮挪過去,撞了下崔煦肩膀,小聲同他講八卦,“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溪哥之前的早戀對象就是青娩姐。”
這事還是他聽女友講的,很是意料之外,但又很合理,仿佛事情本該如此。
崔煦愣住半晌才慢半拍感嘆一句怪不得。
怪不得他之前聲勢浩大地參加各種局,卻又不動真格,怪不得會這麽幹淨利落地收心,怪不得這麽喜歡。
原來一切都有跡可循,有源可溯。
今晚這局雖沒明說是送別局,但實則就是為此,在場的把郁青娩捧得運氣爆棚,怎麽玩怎麽贏,幾局下來,她小抽屜裏的籌碼已經滿滿當當。
趙成溪坐在她一側,手臂撐在她椅子扶手上玩手機,瞧一眼小抽屜,他瞬時樂了,挑了下眉說:“行啊寶貝,賺挺多啊。”
郁青娩朝他耳朵處湊近了些,小聲說是大家放水了。
她打麻将水平稱不上多爛,但也不至于把把贏,幾把下來便猜到是大家放水了。
趙成溪低笑了聲,擡了擡下巴,“玩得開心嗎?”
郁青娩點點頭,當然開心了。
不僅是因為贏了麻将,而是他的朋友都很好,都是真心接受她的出現。
聞言,他笑着刮了刮她下巴。
一行人玩了通宵,散局時天已蒙蒙亮。
玩的時候情緒高漲,郁青娩沒覺得累,剛一散場,疲憊感便瞬間襲來,她又缺乏熬夜經驗,倦累更甚,步子也邁地慢吞吞。
趙成溪低頭看着在懷裏昏昏欲睡的人,低頸在她額上親了親,小聲問要不要抱她去車裏。
郁青娩懶懶地打了個哈欠,有點心動,但掀掀眼皮瞧着前面幾人,還是搖了搖頭。
她緊了緊摟着他腰的手臂,拖着困音說:“我又不是小bb。”
聞言,趙成溪低笑了聲,捏起她下巴,在她眼睛上親了下,“怎麽不是?”
他圈在她腰間的手臂往下移了移,手掌籠住她圓臀輕捏了把,笑音沉沉地說:“現在是,以後不生bb,更是我們家唯一的小bb了。”
郁青娩雙頰瞬時紅透,下意識擡眼朝前面看去,見衆人沒瞧見他們的動作,這才稍松了口氣,她擡頸瞪人,聲音壓得低低地兇他,“幹嘛啊,還在外面!”
趙成溪眼底笑意更明朗,他低頭咬了下她耳朵,笑音道外面怎麽了,說完又故意在她臀上拍了兩下。
兩人挨得很近,他動作大膽,但幅度很小,被她身子擋着,倒是沒叫其他人瞧見他具體動作,直瞧明白他們膩歪死了。
梁潮摟着于媛媛回身,正撞上他們似親非親的一幕。
他湊熱鬧吹了個口哨,“溪哥,回家再親呗!”
聽到這話,郁青娩臉更紅了,又因不知有沒有被瞧見剛剛的動作而心虛,咬着唇往趙成溪懷裏靠了靠,環着他腰的手指輕掐了下他一下,小聲埋怨一句都怪你。
趙成溪微躬了下身子,将人打橫抱起,知道她不好意思,便握着她後頸将人往懷裏按了按。
大步往前走,經過梁潮時,只淡淡遞去一眼。
梁潮:“……”
他低頭跟女友咬耳朵,“你說溪哥啥意思,咱倆度假不會泡湯吧?”
于媛媛嫌棄看他一眼,“你再多嘴就泡湯了。”
司機已經在門外候着,疲困讓郁青娩沒力氣生氣,上車後只象征性呢喃了幾句下次不準在外面那樣,便窩在趙成溪懷裏睡着了。
車子一路平穩,郁青娩睡得很熟,到家了也沒有醒來的跡象。
趙成溪沒有叫醒她,在司機打開車門口,直接抱着人下車,來到二樓卧室剛要把她放下,懷裏的人才顫了顫眼皮。
郁青娩眼皮掀開一條細縫,朝四周看了看,聲音沒力地問,“到家了嗎?”
“嗯,到家了。”
趙成溪把人放在床上,俯身撐在一側,在她唇上親了親,低哄着繼續睡吧。
郁青娩擡手握住他要擡起來的手腕,目光朝床頭櫃移了移,“阿溪,第二層抽屜裏有個小盒子,你幫我拿出來吧。”
趙成溪在床邊坐下,傾身展臂将抽屜拉開,探手将四方小木盒摸出來。
他挑了下眉,笑了聲,“送我的?”
郁青娩撐着枕頭坐起來,故意說才不是,她把小盒子拿過來,指尖撥開搭扣将蓋子打開,絲絨布上是兩顆耳骨釘,嵌着兩顆很小巧的珍珠,光澤圓潤。
仔細瞧,可以看出珍珠上有很淺的刻痕,是他們名字末字首字母。
她彎了彎唇角,“是給我們的,情侶耳釘。”
“別人看到,就知道我們有愛人了。”
邊說着邊拿出其中一顆珍珠耳釘,湊近将給他換上新的。
戴好後,郁青娩朝後傾了傾身子,仔細瞧着他的耳朵,小顆珍珠戴在他耳朵上很漂亮。
她翹了翹唇角,“好看。”
趙成溪偏頭湊近,在她唇上親了下,又輕咬了口,氣音說太犯規了,寶貝。
在她指尖碰上他耳朵的那刻,他心髒漏跳,随即狂跳震耳,反複心動。
他垂眼,捏起另一顆戴在她耳骨上。
視線落在她瑩白耳朵上,他目光暗了暗,湊近張唇在她耳朵上咬了咬,半啞着嗓子說寶貝,晚點再睡。
話音落下,趙成溪便探舌對着她耳朵親了起來,舌尖頂着她耳窩,熱息籠罩,喘息聲清晰地落入耳中。
郁青娩下意識哼吟了一聲,縮起細頸,顫着想朝一側躲去,卻被握着脖子拉回來,耳朵被他更用力地親了起來。
順着耳垂親過臉頰,咬着她唇繼續吮吸。
窗簾遮住外面的光,給卧室籠出一片昏暗,只餘縫隙映進一道虛虛晃晃的斑駁光影。
趙成溪摟着郁青娩靠坐在床頭,他雙手握住她薄瘦胸骨,指腹下連垣兩丘,微擡頸親着她後頸和凸起的小巧肩胛骨。
郁青娩微顫着脊骨往後靠,t剛碰到他胸口,便被他掐着腋下擡起來,她扭過身子,擡起一只手繞着他後頸去抱人,另一只手摟住他大臂,湊近同他接吻。
趙成溪扣住她下巴,咬着她舌尖接吻,邊親邊将人往床上按。
他一手撐在她身側,另一只手往外伸,拉開另一側床頭櫃的抽屜,三兩下摸出一個黑色絲絨方盒。
接着直起上半身,在她霧氣視線裏打開方盒,短絨布上塞着一對戒指。
趙成溪将其中一枚捏出來,纖細戒圈,排鑽款,他握起她的手,喘息間,嗓音喑啞道,“本想到了英國再給你,沒想到寶貝先給了驚喜。”
他垂着濃睫,紅唇低笑了下,戒指抵着她指尖,看着她說:“不是求婚戒指,給你帶着玩的,順便讓大家知道你有男朋友了。”
郁青娩雙眸驚訝睜大,摟在他腰側的手指下意識收緊,心髒撲通亂撞,似曬在陽光下那般,暖烘烘的。
她沒想到他會送戒指,更沒想到是在這種情況下。
雖沒阻止他帶戴戒指的動作,卻有些惱羞地軟聲控訴,“哪有人在這種時候送人戒指啊。”
趙成溪将戒指推至她中指指根,捏起她纖細手指,低頭在戒指上親了下,揚着水光潋滟的桃花眼尾,意味深長地說:“現在戴才能印象深刻。”
嗓音沉啞磁磁,刮得人耳窩心尖都癢癢的。
他将另一枚拿出來,将小絨盒随手一扔,邊往她指間塞邊俯下身子,舔過她唇瓣□□。
“才能讓你記得我怎麽愛你,有多用力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