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青溪
72.青溪
除了北荟對面商街那家老店, 葛矢後來還開了兩家新店,裝修追潮流, 面積也稍大些,但他挺念舊的,平時大多時間還是待在老店。
車子停在不遠處的停車位,下車後,郁青娩同趙成溪拉着手,融入人流,朝葛矢的紋身店走去。
商街兩旁的店鋪基本維持原貌,但後來禁止街邊擺攤,原來三輪車架起的炸串和鐵格關東煮也跟着不見了。
郁青娩望了望四周, “大一大二那會兒,巷口這邊有賣老式炸串和關東煮的, 生意特別好, 有時候下班晚了會餓, 就會順路買一份當宵夜, 便宜量大, 還特別好吃。”
轉頭又瞧了眼, 她不由感嘆一句好懷念啊。
趙成溪扭頸, 垂眼看着她, 輕捏着她手背問,“當時在追求者那兒上班?”
聽到“追求者”三個字, 郁青娩還一愣,緩了幾秒才意識到他說的是誰,不禁撲哧笑出聲, 歪了下身子,“男朋友, 這陳年老醋你要吃到什麽時候啊。”
她故意擡手在鼻子前遮了遮,忍着笑說:“還越來越酸了。”
趙成溪嘴硬王者,淡哼一聲,“我這不陳述事實呢嗎。”
郁青娩抿唇無聲笑着,兩只手環住他手臂,踮起腳在他嘴角處親了下,“是在他那兒上班,但是他一直都知道我有喜歡的人,而且是從十七歲就開始喜歡了。”
聞言,趙成溪唇角情不自禁動了動,他輕咳一聲,偏了偏頸,擡唇無聲笑了起來,卻故作淡定地“哦”了一聲。
“那他可真幸運。”
郁青娩輕笑出聲,揚了揚細眉,“那我也挺幸運的。”
趙成溪垂眼看她,擡高幾分眉骨,靜待下文。
她眼睛又彎了彎,“因為他也是從十七歲就喜歡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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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喜歡我。”
紋身店在商街中間位置,兩側是奶茶和炸雞店,招牌顯眼,老板技術好,顏值又高,一直不缺客源。
葛矢是北荟本地人,年過得差不多便開店營業,雖是老板,卻很有打工人自覺。
現在除了比較難,或面積比較大的圖,一般都是店裏徒弟上手,他時不時監監工,其他時間都用來鑽研畫稿,練技術,實在無聊了便搬小馬紮坐在門口,端杯茶同旁邊店老板唠嗑。
這次過來沒碰到他唠嗑,倒是瞧見他在前臺那打情罵俏了。
葛矢身材高大,短寸頭,身上穿了件黑色皮夾克,斜靠在高臺邊,他對面站着個黑發齊劉海女生,乳白色短絨棉衣,淡粉燈芯絨長褲,笑起來幹淨明朗。
郁青娩拉着趙成溪推門進去,笑着叫了一聲矢哥。
推門間,葛矢聞聲擡起頭,看到郁青娩笑着打了個招呼,又看了眼她旁邊的男人,明知故問的,“這位是……朋友?還是男朋友?”
郁青娩擡頸看了趙成溪一眼,笑着說:“男朋友。”
接着将同樣的問題抛回去。
葛矢擡手把女生拉過來,笑呵呵地介紹說:“這我女朋友,羅漱,不過馬上就是未婚妻了。”
但羅漱卻直愣愣看着郁青娩身旁那個漂亮男人。
好看又精致,微敞大衣領口冷白皮膚若隐若現,飾品亮晶晶,卻反倒更襯出一身滿滿性張力。
好像還有點眼熟。
直到鎖好店門,被冷風刮面,她才慢半拍回過神,迫不及待同年上男友咬耳朵。
“青娩姐姐是顏控!喜歡漂亮又勾人的!難怪你沒追上呢!”
她太過激動,沒控制好音量,語氣裏更是滿滿的難以置信。
葛矢眼疾手快捂住羅漱的嘴,但這話還是被聽到了,好在兩人故作沒聽見,腳步未停地繼續往前走。
郁青娩抿唇憋着笑,動了動兩人交握的手指,壓低聲音,小聲笑着打趣,“這下不吃醋了吧?畢竟我男朋友漂亮又勾人,無人能敵。”
趙成溪唇角卻不受控地上揚,卻偏裝淡定,擡起胳膊圈住郁青娩細頸,将人朝懷裏一拉,低頸在她唇上親了下,“酸嗎?”
接着拽腔自問自答,“不酸吧,就不知道吃醋兩個怎麽寫。”
“……”
郁青娩哭笑不得看着他。
視線下移,目光落在他若隐若現的冷白皮膚上,小幅度吞咽了一下。
她偏過細頸,腹诽一句心口不一。
但這稍顯幼稚的舉動看在羅漱眼裏那可是霸道極了,直接把人看得小臉一紅,眼睛亮晶晶的,激動捂唇,拽着男友手臂,努力克制着聲音說:“嗚嗚我也要你這麽親我!好霸總啊!”
葛矢:“……”
到了餐廳,羅漱這激動勁兒不僅沒平息,反倒掀起另一波巨浪,瞧着趙成溪的目光從疑惑,不确定到恍然頓悟,瞪大雙眼拍桌而起,震得桌上餐具都叮鈴作響,木椅猛地後移,滑出刺耳響聲。
葛氏被驚得一閃,随機反應過來,擡手拉住女友小臂,試圖把人拉回座位,“呦呵,給我吓一激靈,這是怎麽了?”
羅漱回過頭,激動過頭,顯得手忙腳亂,話也講得磕巴,“他、他們,你怎麽不早說青娩姐姐男朋友是趙成溪呀!”
也不怪她現在才發現,任誰也想不到磕的cp竟是男友朋友吧!
這話一講,t在座其他三位都沉默了。
兩位驚訝,一位無語。
葛氏揉了揉眉眼,擡手把羅漱按回座位,這才無奈一笑,“我家這位一直磕你倆cp,之前一直沒跟她提我認識你們,就是怕她激動過頭。”
羅漱雙眼冒光地舉手接話,“我是超話鐵粉!還送了一個月vip呢!”
“姐姐你們倆太甜太好磕了,雖然更新不多,但絕對是甜度滿分的電子榨菜!”
除了更新紋身店動态,郁青娩很少看,她知道趙成溪有時候會發博,但沒想到熱度蠻大,竟還有超話鐵粉了。
她勾着唇,偏頸看着他,“這麽火啊?”
這一波貼臉開大難得讓趙成溪露出了點兒類似難為情的表情,他稍顯不自然地輕咳了聲,微曲着長指推了推眼鏡,故作鎮定地說:“就……随便發發。”
後來在羅漱社交恐怖症的作用下,一場朋友敘舊徹底扭轉成粉絲見面會。
臨走時更是戀戀不舍,千叮咛萬囑咐地祝上第無數句“你們要永遠在一起”。
送走他們,郁青娩扭頭看向趙成溪,沒忍住輕笑出聲,擡手摟住他腰,彎着眼笑道,“沒想到我男朋友這麽厲害啊,幹什麽都出類拔萃。”
說完,她墊腳親了親他嘴唇,歪着頸,笑眼彎彎地看着他。
趙成溪淡啧一聲,擡手掐住她雙頰捏了捏,半垂着眼皮,瞧着眉目寡淡的,“就這麽開心?”
郁青娩被捏着雙頰,話講得有些含糊,“嗯”了一聲,“我男朋友談戀愛大大方方,從不藏着掖着,當然開心啊。”
聞言,趙成溪嘴角翹了翹,松開捏着她臉的手,手臂朝後一伸,圈住她脖子擁着人往前走,似随口一說,“他倒是善變,眼光大逆轉。”
沒頭沒尾,郁青娩卻秒懂,忍俊不禁地說:“那說明他以前不是真的喜歡,現在是遇到真愛了啊。”
他傲嬌地哼了聲,點評一句,“眼光還行。”
她忍笑配合點頭,“是啊,我也覺得。”
沒戳穿他小得意。
女友是cp粉頭,護大旗不倒,哪能容忍旁人搗亂,危機徹底解除。
*
到家時,已近淩晨。
路珈和郁政鴻已經休息了,在客廳留着一站暖黃落地燈,餐桌上還放着兩杯榨好的橙汁,給兩人解酒喝的。
雖然沒喝酒,但他們還是把橙汁喝光了,将杯子洗幹淨後,輕手輕腳地回了房間。
房門很輕地“咔噠”一聲關上。
趙成溪将大衣脫下,随手搭在一旁的椅背上,剛要将眼鏡從鼻骨上摘下,就被郁青娩摟住了腰,他停下動作,垂眼看人,“怎麽了?”
她仰着頸,目光摹過他五官,撇撇嘴,“幹嘛明知故問。”
聞言,他勾唇樂了,擡了擡眉骨,“我怎麽明知故問了?”
郁青娩擡起食指,微涼指尖碰上他胸口露出的小片皮膚,觸感溫熱,手指緩緩往下滑,撥過小顆鑽石,指骨曲勾住黑色馬甲往外扯了扯。
趙成溪絲毫沒抵抗,順着那股微弱的力道往前邁了一小步,接着擡起手臂,緩緩環住那抹細腰。
郁青娩腳尖微踮了踮,擡眸看着他,語氣篤定微揚,“你沒有故意穿給我看的意思嗎?”
以前雖然也穿得張揚,但惹眼到這程度,還是頭次。
其中原因不言而喻。
聽到這話,趙成溪低着嗓子笑了出來,緩緩沉沉,似低音提琴,他擡手捏住她下巴,低頭在她唇上咬了下,“昂,我故意的。”
接着又親了一下,嗓音更低幾度。
“所以我目的達到了嗎?”
熱息撲面,郁青娩睫毛顫了顫,呼吸稍顯淩亂,垂了垂眼皮,聲音也跟着弱下來,“不知道啊……”
趙成溪很善解人意地說沒關系。
下一秒便偏着臉,低頸吻了下來,吮吸換氣間說:“我自己找答案。”
邊親着邊扣着那抹細腰,将人抱到書桌上坐着,他手掐着她脖頸,拇指豎撫着頂起她下巴,将那截舌尖勾過來,吮吸親吻,時不時輕咬一口,咬出幾聲低哼。
背着房間白熾頂光,趙成溪微直身,動作粗劣地将西裝外套扯下來,嘩啦一聲扔到地上,複又扣住她下巴朝一側扭去,低頭親上她頸側細嫩皮膚。
長指勾着藕粉色針織衫領子,用力扯到圓肩一側撐着。
他舔過那截盛着明光的鎖骨,小口啃咬,細細吮吸,短穗下擺劃過薄腹,溫涼空氣略過連綿小垣。
郁青娩短促吸了口氣,收攏扶在趙成溪上臂處的手指,捏出青白,掌心下肌肉緊實明顯,他背部微陷,肌肉吃勁,黑色馬甲撐得緊緊的。
細白長腿挂在他臂彎,擦過濕巾的手指微涼,叫人下意識顫栗。
他掐着她側頸,咬着她耳朵親,舌尖推頂着耳廓,郁青娩咬着下唇不敢出聲,眼皮緊閉,長睫濕潤,下意識想去抓他手腕,卻顫在半空,不上不下,難以抉擇。
趙成溪故意彎起長指,捏着她下巴,親她眼角,沉着嗓問,“喜歡嗎,寶貝?”
郁青娩咬緊唇,在他追問下,含糊應着聲。
但他不依不饒,“喜歡我這麽穿,還是喜歡我這麽做?嗯?”
問到後半句,還很惡劣又貼心地配合,叫她清楚明了。
郁青娩縮了下肩膀,泛紅眼尾流出眼淚,哭腔出聲,聲音又低又破碎,“都、都喜歡。”
聞言,趙成溪勾着濕紅薄唇笑了。
直了直身子,舔了下唇瓣,緩緩出聲,“我知道答案了。”
他邊說邊擡手捏住馬甲上的紐扣,靈活解開兩顆,露出浮着薄汗的胸肌,掐住她纖細腳踝,俯身同她接吻,水聲連漬。
氣氛愈發溫灼。
良久,緊閉的窗戶敞開細縫,湧進幾絲冷風,吹散幾絲熱意,複又生怕打擾般緊緊關上。
郁青娩臉頰潮紅地躺在被子裏,稍急又小口呼吸着,在身旁男人要下床時,擡手扯住他腰側馬甲下擺。
趙成溪停下動作,回過身,捏着她手親了親,嗓音半啞的:“寶貝我先去洗個澡。”
誰知她指間力度更緊了。
他只好重新俯下身,在她唇上親了親,貼着鼻尖說沒套,不安全。
郁青娩抿了抿還紅着的唇,湊在他耳邊,音量很低地說話。
趙成溪擡手掐了下她臉頰,無奈地嘆口氣,“故意折騰我是吧,沒有絕對安全的,套也不是百分百安全,沒套,堅決不做。”
“那……”
她越說臉頰越紅,“那我也可以幫你啊。”
他笑了聲,指尖刮了下她下巴,“會嗎寶貝,不會就敢在這口出狂言?”
聞言,郁青娩咬着唇沉默了會兒,戀愛至今,他沒讓她做過oral sex,就算是手也不過一兩次,以至于她從佳佳那裏學來的知識始終徘徊在紙上談兵的階段。
她紅着臉頰,手撫在他窄腰處,擡頸咬了下他耳朵,小聲說可以跟以前一樣,用腿。
聽到這話,趙成溪蹙緊濃眉,忍無可忍地低罵了聲,探下手,一把捏住她兩抹纖細腳踝,展臂擡高,俯身湊在她耳邊,咬着牙說了句等會別哭。
一整夜,那件馬甲都半敞着穿在他身上,被熱汗一遍遍打濕。
也叫人愈發眼界大開。
她如同電閃雷鳴之夜,锲而不舍躍出海面,接連被閃電擊中的一尾海魚。
無數次砸回浪湧海面,魚尾痙攣。
這才後知後覺曉得剛在一起時他有多手下留情。
天際微亮,氣氛才漸漸平緩下來。
喘息間,男人俯在她耳邊,舊話重提,“寶貝說的對,我幹什麽都出類拔萃。”
他勾唇笑了下,氣音沉笑說出後半句。
“尤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