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章
第 31 章
“才沒有。”林聽背起書包, 雙手揪緊背帶，耳朵漸漸紅了。
将碎發捋了捋，她起身，背着包往門口走去。
微風吹來, 林聽只覺得一陣暖意, 連腳下的步伐都輕快許多。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 江也比想象中的要溫柔許多。
或許有種人, 表面看上去冷酷, 但內心柔軟。
林聽想，江也就是這種。
兩人拌了一路的嘴, 到了山下，林聽和江也揮揮手，轉身往黑色賓利走去。
走至一半，她回頭, 月光下的少年，騎在單車上，單腳支地，正懶洋洋看向她, 目光平靜，但林聽的心, 莫名瘋狂跳動。
她朝江也笑了笑，笑容清甜明媚，像朵青澀的玫瑰。
直到很多年後，江也依然記得林聽此時的笑容。
林聽上了車, 黑色賓利啓動, 她透過車窗，看向窗外的少年, 微風中，他似一陣風，潇灑又肆意。
那是她向往的自由。
到了家，林聽脫下鞋，進了屋。
一樓大廳很安靜，所以顯得舞蹈室的音樂有些悠揚。
林聽想了想，還是往舞蹈室走去。
宋岑正在跳舞，很動人的芭蕾舞，她穿着舞蹈服，踮起腳尖，在轉圈。
目光直視前方，一個餘光也沒留給林聽。
林聽敲敲門，宋岑停下腳步，往門口看了眼。
舞蹈室比外面冷一些，林聽後背有些微涼。
“媽媽，我有話想對您說。”她開口，聲音細細的，清脆悅耳。
在這諾大的舞蹈房裏回蕩着。
宋岑目光盯在她身上幾秒，然後點頭，“嗯，進來吧。”
“有什麽事情嗎？”宋岑拿起毛巾，擦了擦臉，她頭發盤起，露出白皙的額頭，薄汗順着她的臉頰往下流淌，她看上去很熱。
林聽拽緊書包帶子，問道，“是您提議換座位的嗎？”
“你早戀，我還不能做點什麽措施嗎？”宋岑沒否認，她看傻子一樣的看向林聽，然後将毛巾挂在一旁，倚在窗邊喝了口水。
“媽媽，我說過沒早戀，你怎麽不信呢？”林聽有些着急，她紅着眼，看向宋岑，滿是無奈。
宋岑嘴角微勾，她挑眉，“聽聽，媽媽和你爸爸也是在北笙高中認識的，你在想什麽，媽媽清楚。”
宋岑的笑容刺痛着林聽的心，她認為很重要的東西，可宋岑輕而易舉就讓她失去。
林聽咬唇，看向宋岑，“媽媽，您受過的苦楚，憑什麽我要受一遍，您因為早戀，被外公打罵，為什麽也懷疑我早戀呢？”
她沒想到，母親存的是這樣的心。
林聽是知道宋岑和林琛的那段過去，他們也是校園相識，相戀，但被季羨安一刀掐斷，将宋岑送到了英國。
“你是也想将我送走嗎？”林聽問。
“你猜錯了。”宋岑伸手揉了揉林聽的長發，嘴角微揚，“我不想你去那麽遠，我只是想讓你離那個男孩子遠點。”
“媽媽，如果我說不呢？”林聽眼尾泛紅，白皙的肌膚，因為生氣，也跟着紅了起來，但她的眼神無比堅定。
宋岑被她的眼神怔住，她拍了拍林聽的肩膀，繼續道，“那我就給你換學校了，再不濟......”
她彎腰，在林聽耳邊靜靜說道，“你好朋友是叫孫淼淼吧，她父母都在林氏集團擔任高管，要是因為你，被革職，好像有點可惜哦。”
林聽看向宋岑，目光帶了絲驚恐。
宋岑似乎沒有看見她的眼神，她邁着優雅的步伐，走至唱片機前，拿出CD，重新放了張進去。
一首陳年老歌響起，她偏頭看向林聽，“聽聽，記住，你不是一個人，你代表的是老季家，和林家。”
這一刻，林聽突然覺得母親好陌生，她好像把林聽單純的當成了繼承人，可這一切的前提是，她是宋岑的女兒啊！
“好了，聽聽，去學習吧，媽媽要練舞了。”宋岑似乎不想再和林聽圍繞這件事争論，她又喝了幾口水，轉身開始跳舞。
這次，她換了個民族舞。
優雅如仙子，可林聽卻沒有心情去看。
她轉身，擰開門，走了出去。
走至門口，林聽靠着牆，在沒人看見的角落，嘆了口氣。
她有些精疲力盡了。
明明十六歲的大好年華，她卻看不見日後的光陰，只覺得自己被框在了一個牢籠裏。
她想闖蕩，她想有自己的事業，而不是被固定在一個角落，繼承一些其他人完成不了的事業。
下定決心，林聽走至二樓，打開電腦，她輸入了一個網址。
-
次日，如沈筝所說，座位輪換正式開始。
随意抽簽，抽到誰就是誰。
一個個上臺抽簽，第一個上臺的是一個戴着眼鏡的男生，是班上的學霸，數學很好，叫沈應。
沈應上臺随手拿了張紙條，他打開，臺下一陣靜默。
沈應看見紙條上的名字愣了愣，許久沒有回過神來。
“讓我們看看沈應的新同桌是誰。”沈筝笑着接過他的紙條。
“啊，是林聽呢。”沈筝開口。
孫淼淼聽到林聽的名字，下意識回頭看江也。
江也正吊兒郎當地翹着腿喝牛奶，聽到林聽的名字，眼眸立刻落在沈應身上。
沈應正看着林聽，耳朵紅了紅，“同桌，請多多關照。”
他壓根沒意識到，那道冷漠，陰鸷的目光。
林聽有些意外，她沒想到第一個中獎的就是自己。
沈筝看向林聽，笑了笑，“林聽，把東西收拾好，等會兒搬到你的新座位。”
林聽皺眉，但她也沒想着怪沈應。
“你要搬走？”江也問。
林聽轉過頭，看向他，“你以為我想啊，又要和新同桌磨合了，很累的。”
林聽趴在桌上嘆了口氣。
“和我做同桌，你很累？”江也擰眉，身上的氣壓越來越低。
“一開始确實是這樣。”林聽實話實說。
“林聽，你真行。”江也盯着她，目光逐漸泛冷。
“同桌，以後你就自己一個人了，好好照顧自己。”
說完，她嘆了口氣，從書包裏拿出一盒巧克力遞給他，“這盒巧克力，你拿着，每次吃的時候，一定要記得我哦。”
“你腦抽了？”江也沒接。
他放下腿，揚起下巴，眼睛眯起，“林聽，你是不是覺得我旁邊這位置，誰都可以坐啊？”
“我知道，你現在很氣，但沒辦法，我媽媽......t”林聽沒再說下去，她的眸子黯淡下來。
她擡頭，看了眼孫淼淼的背影，手指彎曲，掐進了肉裏。
“你屈服于你媽媽的權威了？”江也問。
“不是，我是暫時忍耐。”林聽說。
“你真行。”江也垂眸，随手翻了幾頁書。
連課本拿倒了也沒發現，林聽也沒發現。
林聽：......
怎麽搞得她抛棄了他似的？
下課後，林聽搬去了新的位置，新同桌很好，斯文溫柔，她一來，就給她送了杯牛奶。
林聽接過，道了謝，低頭看了眼，是自己喜歡的牌子。
“林聽，以後我可以向你請教學習上的問題嗎？”
沈應看向她的目光很柔，星光燦燦的，冷不丁的，林聽想到了昨晚江也的目光，她偏頭，看了眼江也，那位置空的。
林聽回眸，看着沈應笑了下，“你是第二名，還要向我請教？”
沈應有些害羞，抓了抓頭發，“畢竟我是第二名。”
林聽嘴角微揚，将牛奶放進書包，“沒問題啊，當然可以。”
“那可太好了。”沈應的耳根漸漸泛紅，連同脖子也紅了起來。
一整天，林聽都沒看到江也，似乎那個少年和她的一切都像場夢。
下課後，孫淼淼來找林聽，她是知道林聽和江也之間的事情的。
當即湊過去問她，“你怎麽真換位置了啊？”
林聽皺眉，“怎麽？我換個位置，怎麽像我背叛了他一樣？”
孫淼淼嘆了口氣，“我們都沒想到，會是這個結局。”
“什麽結局？”林聽問。
“就是你們分開啊。”
“我沒有和江也在一起過。”林聽否認。
“你不喜歡他嗎？江也那麽英俊，沒人不喜歡他的。”孫淼淼說。
林聽像是被人看穿了心思，臉一下子紅了起來，“別人都喜歡，難道我就要喜歡嗎？我怎麽可能喜歡江也啊，我是年級第一哎！”
“啊？”孫淼淼震驚。
“反正我不會喜歡他的，我喜歡優秀的男生，像我的同桌，年級第二，名字永遠排在一起，多帥氣。”
說完，她捋了捋長發，看向孫淼淼，“淼淼，別亂想了，既來之則安之。”
林聽笑了笑。
她試圖用笑容和謊言，來掩蓋真相，可孫淼淼卻當了真，她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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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了江也，林聽的生活總像少了什麽，每次拿起手機，想給他發個消息，可總是沒有勇氣。
畢竟當初換座位，她連一聲拒絕都沒有說。
是她将江也推走的。
就這樣冷戰了一個星期，林聽偶然間打開朋友圈，便看見楚憐更新了動态。
兩張照片，一張背影圖，兩個人一前一後走着，高大的背影籠罩着嬌小的背影，就像是在相擁。
另外一張，是在海邊，女生露着臉比了個耶，男生坐在海邊，抽着煙，神情慵懶，穿着白色襯衣，有種痞帥但又優雅的感覺。
露着側臉，但林聽一眼就認了出來。
她咬唇，捏着手機的指頭微顫。
文案是始終是你。
林聽點開圖二，放大，她死死盯着江也抽煙的模樣，恨不得上去踹他一腳。
這人有毛病啊，不就是因為她選擇換了座位嗎？
搞得她抛棄他似的，還跑去海邊抽煙，污染環境，腦抽了啊？
林聽找出孫淼淼的微信，噼裏啪啦就發了一通。
林聽：淼淼，江也是不是和楚憐官宣了？
孫淼淼立刻回複：啊，我不知道啊，不過我聽說楚憐最近是追江也很緊。
林聽恨不得把手機捏碎了。
孫淼淼：寶貝，我們都在賭你會不會換位置，結果我們都賭輸了，連江也也輸了。
林聽：我怎麽不知道？
孫淼淼：你知道這還咋賭啊？
林聽：......
林聽從孫淼淼口裏聽到了另外一番故事。
江也壓根沒想到林聽會換位置，所以一大早的，林聽不在，孫淼淼轉過頭，小心翼翼地問江也，“大佬，我們有個賭，你要不要參加？”
江也皺眉，“不。”
孫淼淼笑了笑，“關于林聽的。”
“賭的什麽？”他問。
“就是賭，今天林聽會不會換座位。”
江也聳肩，神情淡然，“這還要賭？”
他當時有多堅定，林聽換座位後，他就有多打臉。
江也是驕傲的，他完全沒有想到，有一天林聽會抛下他，去和別人做同桌，更沒想到，自己在她心裏是這樣的爛。
夜深人靜時，他坐在海邊，看着波濤洶湧的海浪，眼裏染上朦胧的憂愁。
黑夜裏，他想起一張臉，是換座位前一天晚上，林聽和他告別時的笑容，可是那樣的笑容，在對着沈應時，也出現了。
江也沉默，他掏出煙盒，倒出根煙，但想了想，又倒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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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江也又恢複了老樣子，翹課，遲到，打架，他還是那個肆意張狂，揮霍青春的校霸。
似乎，那一段和林聽在一起時，安寧舒适的日子是場夢。
而林聽，一直循規蹈矩，因為屈從母親的權威，她再次回到了即使再忙，也要練琴的時光。
那一段，在人潮擁擠的街上，揮灑青春熱血的時光，真的成了黃粱一夢。
夢醒後，她覺得一陣凄涼。
她也沒再夢到江也，也沒再和他有什麽接觸，兩人像是從不曾認識過。
每次走在平塘街上，她都會愣神。
偶然有人會認出她，她也平靜地笑笑，說學業太忙了。
一切都像是在倒退，她又成了溫順的乖乖女。
宋岑很滿意她的樣子，特意獎勵了她許多巴黎那款巧克力，可林聽沒再吃，她塞進了櫃子裏，封存了起來。
再次遇到江也，是一個周末的黃昏，她背着琴下車，往小巷走去。
可在那個分岔路口，她還是選擇了往那塊娛.樂.城走去。
熟悉的網吧門口，林聽回想起在這裏，他拉起她，将她帶離了漩渦。
舊日的回憶在腦海裏回放，林聽紅了眼。
想轉頭時，有個少年攔在了她面前，白頭發，流裏流氣。
看見她，眼睛亮了亮，“美女，一個人啊？”
多麽熟悉的臺詞，沒文化的街溜子們好像就會這句搭讪的話。
林聽皺眉，擡眸，冷冷看向他，“滾！”
那人手裏拿了個稻草，放在嘴裏叼着，朝着林聽吹了口氣，“美女，脾氣倒是不小，夠辣。”
林聽看着那張令人倒胃口的臉，沒忍住，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腳踢向他的小腿，眼神冰冷，“就你會欺負人是吧？知道什麽是跆拳道黑帶嗎？”
她說完，那街溜子的神情立馬緊張起來。
可他沒有反應的機會，林聽一腳踹上他的肚子，将他踢倒在地，“沒文化真可怕，好好讀點書吧，別整天在這裏混日子，最後只會惹人看笑話。”
說完她拍了拍手。
驀然，背後一道陰冷的目光，讓她愣了下，她回頭，就看見江也倚着牆，手裏夾着煙，靜靜看着她。
似乎在看場戲，神情淡漠，毫無一絲情緒。
林聽微怔。
什麽時候他們已經陌生到這種——見死不救的地步。
林聽冷笑一聲，背着琴轉身。
日後，她還是三好學生，老師學生眼中的好學生，而江也，她不想再管了。
高二文理分班，林聽選擇了文科，江也選擇了理科。
這個選擇就像是一條線，生生斬斷了他們的最後一絲聯系。
就這樣一直到高中結束，林聽都沒有和江也說過話，他們就互躺在好友列表裏，等待着對方的淩遲。
高考完，林聽很冷靜，別人都在讨論題目，她什麽也沒想，靜靜坐在平塘街的一家咖啡店，看着窗外人來人往，沉默不語。
這三年，她好像長大很多。
比江也當初說的長大，還要成熟。
她甚至可以不動聲色和母親理論，比如桌上這張全球頂級音樂學院的錄取通知書。
林聽拿到柯蒂斯音樂學院的錄取通知書，宋岑其實很高興，但看到了她的專業，她的笑僵在嘴角，看向林聽，問，“林聽，你要學作曲？”
“是，我想學作曲。”她語氣堅定。
宋岑冷笑，将錄取通知書拍在桌上，“我不同意。”
林聽沒管她的反應，她将桌上的錄取通知書拿起，塞進書包，“我會自己承擔留學所有費用。”
她邁開長腿，往門口走去，走到一半，她回頭，看向宋岑，“媽媽，我的人生我做主，我不想t變成您一樣，任外公擺布，你們的夢想，從來不是我的夢想。”
她這話太猖獗，宋岑雙手握拳，目光直視她的身影，眼裏冒出怒意，“林聽，希望你不要後悔。”
林聽揮着手上的錄取通知書，穿着白色長裙的身影，像只蝴蝶般輕盈，“不會的，媽媽，我不會後悔。”
自己選擇的路，哪有什麽後悔不後悔！
想到早上自己對媽媽的嚣張态度，林聽沒忍住笑了出來。
“林聽！”身後響起一個動聽的男聲，林聽回頭，撞進沈應驚喜的目光裏。
他走過來，朝林聽微笑，“好巧啊。”
林聽朝他點頭，“沈應，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沈應回答。
兩人同桌大半年，時間比江也還要久，但後來由于文理分班，兩人沒再說過話。
此刻昔日同桌相見，林聽明顯覺得生疏。
沈應也察覺到林聽的冷淡，他剛想說再見，目光瞥見她桌上的錄取通知書，驚訝道，“柯蒂斯音樂學院？”
林聽點頭，“嗯。”
她似乎比起從前，冷淡許多，沈應感到陌生。
“你要去美國了？”他再次問。
林聽點頭，“嗯，簽證正在辦理中。”
“時間過得真快，一眨眼，我們都高中畢業了。”
遇到林聽，沈應便想起這難忘的高中三年，他看向面前明媚動人的女孩，心裏的那股沖動勁兒，怎麽也按耐不住。
他鼓起勇氣開口，“林聽，我可以請你吃個晚飯嗎？”
林聽擡眸，看向男生期待的眼神，思忖幾秒，點了頭，“好。”
次日的晚飯沈應做東，訂在了一家林聽再熟悉不過的餐廳。
那棟月亮灣邊上的小洋房。
林聽沒多想，走了進去。
孫淼淼喜歡沈應，這次來，林聽是想撮合他們，但孫淼淼今天沒空，林聽只能一人赴約。
走至大廳門口，她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
三年過去，那人變得更為俊美，背影高挑，穿着白色襯衫，黑褲，如三年前一樣，可林聽知道，很多東西都不一樣了。
她看向大廳的鏡子，鏡子裏的自己，藍色襯衫，裏面是白色吊帶，下面是一條白色A字短裙。
今天早上出門，她弄了個大波浪，此刻更顯動人。
很漂亮。
可林聽看向她的那雙眼，裏面多了幾分她自己都看不懂的清冷。
林聽剛想走過去，不遠處走來一道纖細的身影，女生穿着白色長裙，清純如栀子。
她走到江也身邊，笑着遞給他一杯酒，江也接過。
女生踮腳，他彎腰，不知道女生說了什麽，他嘴角微揚。
很久沒有看見他的笑容了。
林聽覺得有些恍惚，她好像把她曾經以為的光，弄丢了。
“林聽！”有人喊她的名字。
她轉身，沈應穿着白T，藍色牛仔褲，乍一看，好像和她還是情侶裝。
林聽微怔。
沈應也愣住。
他抓了抓腦袋，有些害羞，“真巧，咱們穿搭的顏色一樣。”
林聽笑了笑，再轉身，剛才那對身影已然不見。
她松了口氣。
走至沈應約好的位置，服務員拿來菜單，他接過，遞給林聽，“林聽，你看看，你喜歡吃什麽？”
恍惚間，林聽回到了三年前，那一天演出後，江也帶着她來到這裏，他漫不經心地拿起手機，掃了桌上的二維碼，問林聽喜歡吃什麽。
從前，林聽對這裏很陌生，如今她再熟悉不過，她随口報了幾個菜名，“羊肚菌意面、水果奶油慕斯、酸湯蝦皇雲吞，其他你随意。”
沈應微笑，“你經常來這裏嗎？”
林聽搖頭，“偶然。”
沈應沒再問。
點完菜，看向窗外熟悉的月亮灣，林聽只覺得心裏有些疼痛。
像是有人在用刀叉刺着她的心，她握緊手機，眼尾泛紅。
第一次暗戀，第一次失敗，她失去的不是暗戀對象，而是一個朋友。
江也教會她很多，可惜，他們沒有以後了。
“林聽，那是不是江也？”沈應喊林聽。
林聽正在惆悵，聽到他的話轉過頭。
身後不遠處的桌上，江也正低着頭玩手機，還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楚憐坐在他的身邊，正給他剝蝦，一副溫柔賢惠的模樣。
沈應笑了笑，“他們好像很恩愛啊！”
林聽轉過頭，冷冷“嗯”了聲。
是很恩愛，大少爺吃蝦，還要女朋友剝，真是嬌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