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
第 21 章
林聽雖然看上去很好相處, 但其實，她骨子裏清冷。
對于宋凜，林聽覺得，還沒熟到騎一輛車的地步。
林聽眨着眼睛看向江也, 纖細的手指拽着書包, 有些無措。
江也挑眉, 睨了宋凜一眼, “我同桌跟你走幹嘛？”
男生生得清隽, 皮膚白皙，他挑眉, 那一眼，冷漠淡然。
宋凜了解江也，當即有些好奇，“啧, 這待遇，絕無僅有。”
林聽臉紅了紅，她咬唇，拽緊書包。
她今天的發型很淑女, 站在樹下，落葉墜落, 飄在她的發頂。
她忙伸手，摘去落葉。
少女的手指纖細，似蔥白，又白又嫩, 樹葉被她夾住, 陽光下，樹葉的脈絡分明, 很漂亮。
她将樹葉塞進書包。
“聽聽，你還有這愛好？”宋凜問。
林聽嗯了聲，她擡眸，與宋凜含笑的目光撞在一起。
“我喜歡收集樹葉。”她說。
“這愛好挺特別。”宋凜笑笑，問她，t“要不要坐我的車？”
“上來。”林聽還未開口，江也磁性的嗓音響起，像是石頭落進湖中，掀起一陣波瀾。
江也長腿跨上單車，按了下車鈴，滴滴聲響起，在這安靜的空間裏，顯得尤為清脆。
林聽低着頭走到江也後座，朝宋凜擺擺手，“宋凜，下次見。”
“好吧，聽聽，下次再見。”宋凜雙手插兜，目光落在少女清麗的臉上，眼睫眨了眨。
江也和宋凜性格截然不同，他可沒這麽多耐心，直接載着林聽往山上奔去。
少年身姿高挑，黑衣黑褲，目光冷酷。
身後的少女，有些緊張，緊拽着他後背的T恤，眼神慌亂，“你騎慢點！”
江也冷冷嗯了聲，腳下的速度卻依然未減，單車朝前面沖去，林聽吓得手指縮緊，大吼道，“江也！你慢點！”
宋凜站在原地，看着兩人離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直到一片落葉飄下，從他的耳邊擦過，他才驚了下，回過神來。
他垂眸，目光落在地上的落葉上，他蹲下，撿起那片樹葉，然後塞進書包。
-
到了教室，早讀課已經開始了。
林聽和江也一前一後，從後門進了教室。
兩人動靜不大，但還是引得班上學生，看了過來。
林聽最近是學校的紅人，更何況，她還是江也的同桌。
她的熱度只增不減，學校表白牆，她的名字一晚上爬到了第一，第二是江也。
林聽無視他人的打量，背脊挺直，打開書包，掏出課本，又将書包塞進抽屜。
江也如往常一樣，大抵是困意襲來，他将書包塞進抽屜，就趴在了桌上。
兩人如往常一樣，沒有什麽異常，衆人的心也放了下來，忙開始背課文。
今天的課文比較難背，沈筝放話，不背完不準回家。
因此，早讀聲，無比響亮。
林聽也捧起課本，讀着課文，每個字都恨不得刻在腦子裏。
江也皺眉，手握緊，擡眸，“你都讀了多少遍了？還沒有背掉？”
“你睡覺就算了？還不讓我背書？”林聽将書放下，挑眉，“你背給我聽聽！”
江也懶洋洋地起身，拿起林聽的課本看了眼，上面密密麻麻寫滿筆跡，他微怔，“林聽，你知道嗎？背課文的最高境界不是讀。”
林聽歪着腦袋看向他，用筆敲了敲桌，“那你告訴我，最重要的是什麽？”
“是記憶，是聯想，是畫面，是理解。”他說完，将課本又遞給林聽，“你先把課文在腦子裏過一遍，有了畫面感，自然就會背了。”
江也所說的記憶法，林聽也曾聽說過，她還是第一次聽身邊同學說這個記憶法。
她拿起課本，安靜下來細看，畫面在腦海裏浮現。
慢慢，她發現，對待這篇文言文有了感情。
再擡眸，江也已經趴在桌上睡着了，少年烏黑的發絲垂在臉上，長睫卷翹，鼻子高挺，嘴唇殷紅。
林聽的心，在此刻無比柔軟。
忽然她發現，或許江也的成績并不差。
踩着最後一分考上北笙高中，是運氣還是實力呢？
林聽沒再想，她重新安靜下來，開始背課文。
-
下午最後一節是語文課，沈筝穿着白色襯衫，長裙，拿着課本走進教室。
教室裏一片靜谧，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從早上到下午，《琵琶行》俨然成為了大家的噩夢，就連音樂課，大家都沒有精神上，最後半節課，音樂老師只能留給大家背誦課文。
語文課的鐘聲敲響，林聽都覺得背後起了一身汗。
天氣本來就熱，上課鈴聲響起的那一瞬間，林聽只覺得心裏煩躁。
這篇課文可以稱為高一最難，她在暑假的時候，就自學過了，但最後她讀得嘴巴都起皮了，也沒背下來，最終放棄。
年級第一都如此艱辛，別提其他學生了，戰戰兢兢，等待着沈筝的淩遲。
江也倒是鎮定，音樂課的時候，大家都在背課文，只有他趴在桌上，睡得昏天暗地。
活像是一夜未睡。
沈筝走進來，所有人正襟危坐，江也倒是一臉散漫，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手臂大大咧咧敞開，一只長腿歪向林聽，兩人咫尺距離，另一只腿放在走廊上。
沈筝看了一眼江也，沒說話，只是看着他吊兒郎當的姿勢，皺了皺眉。
她将課本朝桌上一扔，雙手撐着講臺，看着臺下的學生，厲聲道，“今天這節課，咱們上半堂講課，下班堂課，背課文。”
說完，她打開課本。
臺下的學生們，大氣不敢出，林聽也不例外，她打開課本，心裏，卻還在默默背誦着《琵琶行》。
上半堂課，林聽聽得恍恍惚惚，心一直提着，她雖說是上好學生，但背後付出的努力，是尋常人無法相比的。
宋岑對她的學業很重視，如果跟不上，放學回家還會請私教。
能考上省裏的文科狀元，林聽初中三年，沒有一天晚起過。
下半堂課開始，沈筝按照名單，一個個把學生喊上去。
李琴音是第一個。
她是班上的語文課代表，所有人屏住呼吸，看着她慢慢走上講臺。
李琴音身材纖細，顯得校服空空蕩蕩的，她低垂着腦袋，手上拿着課本，每走一步，都覺得腳下灌了鉛。
“先讓語文課代表做個表率吧。”沈筝扶了扶眼鏡，看向李琴音。
李琴音鼓起勇氣，走上講臺，阖上課本，她開始背誦，“浔陽江頭夜送課，楓葉荻花秋瑟瑟......”
但背了兩句，她就開始卡殼。
聲音微顫，瑟瑟發抖。
眼睛呆呆地看着課本，下一句，怎麽也想不起來。
沈筝嘆氣，揮揮手，“下去，下一個，沈丘北。”
頓了頓，她又開口，“李琴音，你準備好再來，不背完不準回家。”
就是這一句，搞得下面學生的心，砰砰砰直跳。
林聽亦是愈發緊張。
靜悄悄的教室，所有人的目光又落在了沈丘北身上。
沈丘北是個學霸，戴着副眼鏡，斯斯文文，他起身，朝講臺走去。
沈丘北背得不錯，沈筝很滿意，她又開始喊下一個。
下一個是林聽。
有了沈丘北做了好榜樣，沈筝的嘴角牽起笑容，她看向林聽，眼含期待，“林聽，快上來。”
林聽一直是個三好學生，她優秀，聽話，作業筆記從來一絲不茍。
可這次，她站起，看向沈筝，目光含着認真，“老班，我覺得，背完才讓回家，這會造成大家的心理負擔，懲罰機制可以，但同時能不能再來一個獎勵機制？”
話落，班上的學生皆亮了亮。
沈筝起身，扶了扶眼鏡，盯着林聽，看了幾秒，随後問，“比如呢？”
林聽想了想，回答，“比如可以準備小抽獎，比如全文背誦的學生，獎勵免值日券，免背書券，免作業券，班長體驗券，等等。”
少女生得明豔，雖十六歲的年齡，但她五官精致，眼神蓄滿爆發力，語氣從容。
沈筝看向她的目光深了深，她沒說話，目光轉向人群，她問，“林聽同學的建議大家滿意嗎？”
下面的學生紛紛點頭。
沈筝頓了頓，她有一雙很大的眼，因為年齡，雙眼皮皺褶明顯，眼裏帶着犀利。
她起身，拿起教棍敲了敲桌，厲聲道，“行，竟然大家同意林聽同學的建議，那我也制定一個懲罰機制，背不完的同學，第二天五點過來打掃衛生。”
話落，底下瞬間鴉雀無聲。
不少人，盯着林聽的目光，變成了不滿，甚至憤怒。
本來是一件好事，但偏偏，因着沈筝的話，厭惡這個機制的人變多了。
教室裏一陣安靜。
林聽的初衷是好的，她是想反抗這種惡性的教育方式，但卻不料，适得其反。
林聽垂眸，眼神黯淡下來。
江也睨了她一眼，輕笑一聲，長腿踢了踢桌子，他起身，挑眉看向沈筝，吊兒郎當道，“那請問老班，五點過來打掃衛生，你來監督嗎？”
沈筝聽聞，擡起手腕，看了下手表，嘴角微勾，“來，江也同學，還有二十分鐘下課，你來背誦《琵琶行》的全文。”
江也聳肩，“我背可以，但我有個條件。”
“什麽？”沈筝問。
“取消懲罰機制，或者是早上五點，老班，你來監督啊！”江也眉梢微揚，眼裏滿是笑意。
少年一身黑衣，頭發烏黑濃密，下巴微昂，驕傲又張狂。
他站在那裏，已然有不少女生眼裏露出光亮。
沈筝點頭，“行。”
她揉了揉眉心，朝江也招手，“你上來，背不了，以後五點的監督工作，你包了。”
江也神色淡然，他沉聲道，“行。”
林聽心裏緊張t，她忙伸手拽了拽江也的T恤下擺，眼裏露出擔憂。
江也伸手，一根根掰開她的手指，随後雙手插兜，懶洋洋朝講臺走去。
林聽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指，有一瞬間恍惚。
少年手指冰涼，和當初在法國街頭一樣，沒有什麽溫度。
她微嘆了口氣，但随後心裏湧上一股堅定的信念，江也一定可以。
江也走上講臺，如往常一樣，痞氣慵懶地站在那，眼神微涼，像一只蟄伏的獅子。
“背吧。”沈筝開口。
教室裏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江也身上。
林聽忍不住閉眼，祈禱着少年的成功。
再次睜眼，少年清冷磁性的嗓音在耳邊響起。
“浔陽江頭夜送課，楓葉荻花秋瑟瑟。主人下馬客在船，舉酒欲飲無管弦......”
少年背得輕松，毫無磕巴，他的聲音悅耳，聽他背誦，有種半夜打開收音電臺的感覺。
他的聲音似有蠱惑，每次響起，都能振奮人心，唱歌時亦是。
少年聲音落下，班上響起一陣掌聲。
全班嘩然。
他們成功戰勝沈筝。
沈筝也有些詫異，她緩了片刻，盯着江也，看了幾秒，“進步很大啊！”
江也挑眉，目光落在林聽身上，“感謝我的同桌。”
頓了頓，他又開口，“這次課文獎勵機制也是，是她提出來的，不是我，掌聲不應該給我，應該給林聽。”
話落，大家的目光落在林聽身上。
随後，掌聲響起。
林聽紅着臉低頭，拿起筆随意在本子上畫着。
沈筝壓了壓手掌，厲聲道，“安靜。”
“繼續背課文，林聽來。”她沉聲，語氣淡淡。
江也聽聞，挑眉看向沈筝，問道，“老班，懲罰機制是取消，還是您每天五點來監督？”
少年語氣嚣張，嘴角微勾，帶着這個年紀獨有的狂妄。
“對啊，老班，您說個話啊？”
“我覺得林聽同學的建議很好啊，獎勵機制，更能鼓勵人啊！”
下面學生嘩然，沈筝皺眉，她思忖幾秒，開口，“行，獎勵機制實行，但背不完的仍然留下來，同意嗎？”
她的話落，下面學生一陣興奮。
“行！”
林聽暗自松了口氣，她擡眸，看向江也，水泠泠的眼眸亮晶晶的。
江也掃了她一眼，很快挪開視線，往座位走去。
“林聽，上來背課文。”沈筝說。
林聽起身，在衆人的注視下，往講臺走去。
她閉眼，腦海裏瞬間浮現畫面，手指縮緊，林聽有了開口的勇氣。
她很熟練地将《琵琶行》背完，沈筝沒說什麽，揮揮手，讓她下去。
林聽暗自松了口氣。
班上的背誦浪潮再次襲來，因着林聽的獎勵機制，衆人的熱情被激發，全文背誦的人越來越多。
晚自習結束後，林聽和江也說了謝謝。
江也收拾好書包，嗯了聲，随後轉身。
林聽看着他的背影，心仿佛要跳出嗓子眼，砰砰砰，直跳。
她捂住心口，深呼了一口氣。
“聽聽，你好棒！”孫淼淼背着書包，走至林聽身邊，攬過她的肩膀，眼裏露出贊許，“你知不知道，你好棒啊！”
李幺幺和李琴音也走了過來，兩人長得很像，只不過一高一矮，李幺幺個子高些，她看着林聽，笑眯眯地，豎起大拇指，“我就說，這個什麽背不完，不肯回家的機制，太沒人性，聽聽，你幫了我們好大一個忙。”
“謝謝你，林聽。”李琴音的嘴角彎彎，看向林聽的眼裏，滿是笑意。
“也要謝謝江也。”林聽的臉紅了紅。
“就像江也說的，獎勵機制是你提出來的，掌聲應該歸給你。”孫淼淼揉了揉林聽的長發，攬過她的肩膀往外走去，“吃不吃夜宵？”
“啊？”林聽眨眼，有些困惑。
“不早了。”她又說。
“哎呀，明天周末，吃不吃？”孫淼淼用胳膊捅了捅林聽，随後想起什麽，回頭看向身後的李幺幺和李琴音，“幺幺，琴音，你們吃夜宵嗎？”
“就我們幾個？”李幺幺問。
孫淼淼拿起手機，低頭，“我在群裏搖搖人，或者你們還想喊誰，我來叫。”
李琴音紅了臉，看向孫淼淼，“能叫江也嗎？”
孫淼淼微怔，她偏頭看向林聽，“寶貝，你打個電話叫你同桌？”
“我？”林聽紅唇微張，有些詫異。
“對啊，你是他同桌。”孫淼淼笑道，她低頭，湊到林聽耳邊，輕聲道，“把他叫來，絕對能促進咱班女生之間的感情。”
林聽搖頭，“我不敢。”
“聽聽，有什麽不敢的，他對你多好，你說，他一定同意。”
“就是，聽聽，試試呗！”
林聽思忖幾秒，皺眉，“算了，他晚上很忙。”
李幺幺的手機滴了下，她拿起一看，眼睛一亮，“楚憐他們班在喜洋洋烤串店聚餐，咱們也去吧？聽說江也也去呢！還好沒有......”
話說一半，她急忙捂住嘴，看向林聽，笑了笑，“不好意思，聽聽，我不是這個意思。”
林聽眼眸沉了沉，她知道李幺幺的意思，無非是，就算她剛才喊了江也，江也亦不會來，因為他在楚憐的局。
心緊了緊，林聽裝作無所謂地聳聳肩，“沒事，也和我沒什麽關系。”
孫淼淼瞥了李幺幺一眼，攬住林聽的肩，問道，“還去不去了？”
林聽手指縮緊，深深陷進掌心，她咬唇，“去！”
“好！”孫淼淼笑着，拉着林聽往路上跑去，“今晚帶聽聽飛。”
“不喝酒！”林聽說。
“不喝不喝。”孫淼淼聲音微揚，帶着笑意。
喜洋洋燒烤店內，楚憐一如往日，穿着白色長裙，長發飄飄，她手裏拿着手機，輕敲了幾個字，又放下，“放心，江也馬上到。”
“還是校花有本事啊，居然能喊動江也，你們要知道，江也啊，一般人請不動的！”楚憐身邊的女生，手裏拿着飲料，笑着給楚憐倒了杯，“憐憐，江也喝什麽飲料，我去買。”
楚憐接過飲料，睨了她一眼，“怎麽？你惦記他？”
女生眼睫顫動，她放下飲料，擺手，“沒有，憐憐，誰不知道，江也是你的，我們可不敢惦記。”
楚憐笑了笑，沒說話，目光盯在黑着的手機屏幕上，她思忖幾秒，又拿起手機，給江也發了條信息。
楚憐：小也，你什麽時候來？
江也還是沒回複。
楚憐咬唇，眼裏露出涼意，握着手機的手也忍不住緊了緊。
沒多一會兒，林聽幾人到了，李幺幺在屋子裏看了一圈，也沒找到江也，愣了愣。
“江也沒來？”她問。
“好像沒有來。”孫淼淼回答。
“不應該啊，江也不是最喜歡楚憐嗎？”李幺幺擰眉。
幾人走了進去，和楚憐幾個拼了桌。
楚憐掃了眼，低頭和孫淼淼說話的林聽，眼角含笑，“學妹，又見面了。”
林聽擡眸，與楚憐的目光撞在一起。
她神色淡然，和楚憐點點頭，繼續低頭和孫淼淼說話。
“美女，喝什麽？”高二班上的男生，看見林聽過來，眼睛亮了亮，“喝酒嗎？”
林聽皺眉，她懶散地看看了男生一眼，“未成年，不喝酒。”
男生被她打擊，也沒在意，就在她身邊不遠處坐了下來。
有幾人看見林聽，被她那張臉，還有全身氣質吸引，忍不住偷偷拍了照，忙低頭編輯朋友圈。
很快，全校人都知道，林聽在喜洋洋燒烤店了。
林聽是為了江也來的，他不在，她也沒什麽勁兒，低着頭，喝着白開水，吃着瓜子。
“聽聽，你來燒烤店，就吃瓜子，喝白開水？”孫淼淼偏頭看了她一眼，愣了愣，忙奪走她的杯子，将白開水倒掉。
又拿了瓶橙汁，還有可樂擺在她面前，“選一個。”
林聽盯着眼前的這一幕，突然覺得有些熟悉。
思緒飄到了，那一天她去江也家送作業，江也也是打開冰箱，拿了一聽可樂，和橙汁，說，“選一個。”
當時他說，“林聽，你很胖嗎？想喝就喝呗，才多大，就被這麽多規矩束着，你不累嗎？”
舊景重現，林聽微怔，她伸出手，內心卻在痛苦掙紮。
确實，來燒烤店，什麽都不吃，顯得有些裝，可她，大晚上，還真沒有吃東西的習慣。
正在林聽難以抉擇時，一股熟悉的清香襲來，她炸了眨眼。
一雙修長骨感的手，将孫淼淼手上的飲料都拿了過去，“她不喝，我喝。”
林聽心一跳，擡眸，便撞見江也穿着一件黑色夾克，一手拿着可樂，一手拿着橙汁，冷酷懶散地看着她。
林聽咬唇，眨眨眼，目光落在他的右手食指上t，那枚素戒，在燈光下，閃着微弱的光芒。
“啊，憐憐，江哥一定是知道你喜歡喝可樂，給你拿的。”楚憐身邊的女生在她耳邊嘀咕。
楚憐靜靜看向對視的兩人，皺眉。
她走上前，笑着拿走江也手上的可樂，笑着說，“小也，你怎麽才來，我等你好久了。”
林聽呼吸一頓，她看向江也，手指縮了縮，随後垂眸，不敢去聽他的話。
明明，一整天，兩人都近在咫尺，可這一刻，林聽卻覺得，離他很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