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章
第 37 章
第三十七章欲吻
小叔叔回來時, 已是晚上快十點。
雖然不至于被阿成架着回來，可江雨覺得他走路很不穩，腳步有些飄忽，他從洗手間出來, 臉都沒洗, 只把外套一脫鞋子一蹬, 就直接倒在了床上。
江雨看着這副狀況, 無語地問阿成：“你不是八點就去接小叔叔了嗎？怎麽這麽晚才回？”
阿成喝了大半杯水，說道：“他們聚會的人還挺多的, 旭哥說還有他認識的同學也在那兒，估計氣氛來了, 也不好拒絕。”
能跟蔣芳芳做朋友的人，想必也是那一個圈的, 這種社交江雨不好評價什麽, 說道：“那你幫小叔叔擦下臉吧。”
阿成正要去，大門敲響了，敲得還十分急促。
阿成只好先去開門, 對門的鄰居薛主任說：“阿成，你們的車在不在？”
“在啊, 怎麽了？”
“幫個忙，老頭子中風了, 得趕緊送醫院。”
情況緊急，阿成拿着鑰匙就出了門。
無奈之下，江雨只好用毛巾浸了溫水，去給小叔叔擦臉。
他喝多了還算乖, 不會說胡話，更不會發酒瘋罵人, 只躺在那兒，安靜地做他的美男子。
江雨細心地幫他擦淨了臉、脖子和手，而後拿着毛巾坐在床沿，盯着他的臉看了好一會兒。
今年就要滿三十歲的男人了，皮膚天生就好，即便是這個歲數，也依然保持良好的狀态，看不出是快三十的男人。閉上眼睛的時候，睫毛輕輕顫動。
可是聞到這股子酒味兒，江雨又很不樂意，哼道：“小叔叔，你喝這麽多酒，我一點兒也不喜歡這樣的你。”
他閉着眼睛，沒有回應，江雨以為他睡着了，忽然他的眼睛半睜開，眼眸因為酒精的緣故，含水且泛紅，卻淺淺地朝她一笑，發出含混的嗯聲。
“你還笑，真好意思啊。”江雨睨着他，“要不是看在你長得帥的份上，我才不會照顧你。”
不知道是不是她叨得有些多，男人突然伸手朝她一勾，将她抱在了懷裏，擁在了胸前。
随即像個小孩似的，胡亂薅着她的頭發，如同在挼一只小狗的毛，嘴裏還說：“小狗狗……呵呵。”
江雨：“……”
她半趴在他身上，小臉貼着他胸前的羊毛衫。他的力道是不受控制的，稍一使勁兒，江雨便動彈不得。
不一會兒，他好像睡着了，抱着她的手似有松動。
男人身上燥熱無比，酒氣散發，她又悶在他胸前，熱度仿佛會傳遞，江雨感覺自己有些躁動。
擡起臉，近距離地看着這個男人的臉，視線落在他偏薄的嘴唇上，他的雙唇微微翕動，讓人産生了一些不太單純的念頭。
她想，她有點兒想，親他。
偷偷地親一下就好，她沒親過人，但是曾經看過無數言情小說，看到描述說親吻的滋味有多美妙。此前她也沒想找人試一試，現在想，是因為眼前的這個男人是小叔叔。
她死死盯着他的唇，呼吸不由自主變得沉起來。
逐漸靠近一t點，再靠近一點，兩人的嘴唇距離只差兩指之隔。
她停在了那兒，男人呼吸的氣息十分滾燙，仿佛把人刺激得清醒過來：這是在幹什麽？這不是趁人之危嗎？萬一把他弄醒了呢？
江雨抿緊了唇，稍稍拉開距離……靜默幾秒後，最後壓抑心跳，伸出手指撫了撫他的嘴唇.
軟軟的，有些溫潤，撫上去的一刻，他似乎有所意識，嘴唇動了動。
如果是親的話，一定會把他弄醒。
江雨不敢再待下去，回到自己的房間，趴在床上。
心中開始抓狂。
*
翌日早上，江雨打着哈欠去洗漱，吃早餐時一臉的困倦。
坐對面的男人瞥她：“沒睡好？”
江雨攪動碗裏的淮山枸杞粥，随意地嗯了一聲。
昨晚那樣的情況，能睡好就奇怪了，她輾轉反側，一邊懊悔自己為什麽不能沖動一把，一邊拼命給自己找補，暗示自己不親才是對的。思緒無比紛亂，還幻想如果親下去了，把小叔叔吻醒了，他會如何應對？他們兩個人的關系會不會有進一步發展，還是從此尴尬得沒臉再面對彼此……可見，怎麽看也是維持現狀才是最好的。
“很燙？”他忽然問。
江雨擡起頭：“啊？”
“淮山都被你攪稀碎了。”
看着他的臉，視線不由往下，盯住了他因為喝粥而燙紅的唇，江雨臉上浮起了不自然的神色，她趕緊低着腦袋喝粥，說道：“沒、沒稀碎。”
孟旭光蹙蹙眉，沒再多言。
為了緩解尴尬，江雨問阿成：“薛主任的爸爸怎麽樣了？”
阿成回道：“在住院呢，醫生說幸好送醫及時，但也不能保證不會半癱，先治療再看情況。”
“……”
吃完早餐，孟旭光便出了門，走在路上點了根煙。
昨晚雖然是喝得有些多，但不至于斷片兒，想起來自己躺着時似乎抱了她，摸了摸她的腦袋。但又好像是在夢裏幹的，男人起初不确定，直到吃早餐時觀察她的反應，發覺她都不敢看他。
可見不是夢裏幹的……
唉，男人籲了團煙霧，走在兩側都是光禿禿梧桐樹的大道上。
寒假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再這麽下去，早晚得擦槍走火。此時他并沒背負太多道德感，只是覺得她終究還是太小了，什麽都是脆生生的，雖然現在是大冬天，穿着厚衣服，但抱着她的時候，抓着她胳膊的時候，亦能感覺到她身體好像鮮藕似的，一用力就仿佛要被他生生折斷。
等她成熟一點，比如兩年後，确實會好一些。
……
後來這幾天，小叔叔似乎一直在外面奔波，說要過年了，得去拜訪一些人，只讓阿成在家做飯。
江雨起先沒有往心裏去，之前更忙的情況她都見過。妹妹和弟弟有時候會過來蹭飯，過年在即，她亦陪着媽媽去逛街買東西。
市中心百貨商場的貨物比以前更加豐富，進來買東西的人也更多了些，能明顯感覺到社會的發展與進步。江雨陪媽媽逛了逛，陳冬紅問：“你過年的新衣服是在首都買的？”
“嗯，考完試買的，都穿過了。”江雨說道，“但是小叔叔之前去南方出差，又給我買了許多新衣服。”
有冬天的保暖衣服，也有夏天漂亮的裙子，除了貼身的沒買過，其他的衣服他幾乎都會買。
還有鞋子，比如腳上這雙酒紅色的搭扣小皮鞋，她很喜歡。
陳冬紅道：“南方的服裝更時髦，你現在讀書都是你小叔叔供你，将來工作了，也得對你小叔叔好點兒。”
江雨頓了一下：“知道了。”
今年的年夜飯吃兩頓，一頓在小叔叔家，一頓在爸媽家。阿成做飯十分利索，江雨和小叔叔打打下手，他一個人就做了一大桌子菜。
在爸媽家吃第二頓的時候，小叔叔拿了些煙花給他們玩，自己吃過飯就離開了，也沒回家。
江雨覺得怪怪的，但是過年嘛，院裏一堆小孩在放煙花，人終究還是喜歡熱鬧的，何況江雨還遇到了幾個老同學，包括楊建。
之前也零散遇到過，碰面時聊的不多，現在難得湊到一起，江雨幹脆把他們都叫去了小叔叔家，大家嗑瓜子，看春晚，玩撲克。
楊建寫過兩封信給她，聊的都是很正常的內容，後來沒再寫過。這會兒他說他們學校女生少，但是隔壁師範大學的女生多，宿舍的男生通過聯誼認識了幾個師範女生。
有人起哄說：“你這是找到對象了啊。”
楊建笑笑：“還早，還早，學習很重要，有的科目還挺難的。”
阿成回來時，見家裏來了許多同學，便去切了一盤水果給大家吃。
江雨好奇地問：“我小叔叔呢？”
阿成道：“可能是去找朋友了吧，車不在。”
江雨有些不解，今天好歹是除夕，不在家守歲的嗎？但是想想過年不就是用來玩的？便沒再管顧。
九點半，大家各自回家。江雨看了會兒春晚，便去了房間。
現在沒有手機玩，睡得都很早。迷迷糊糊中，感覺有人推開房門走進來，在她枕邊放了什麽東西，還幫她掖了一下被子。
江雨醒過來，叫了聲：“小叔叔。”
孟旭光輕笑：“吵醒你了？”
房間的燈沒點亮，只有外面的燈照進來，江雨擦了一下眼睛，半支起身子，發現枕邊放着一個紅包。
江雨拿在手裏：“這是給我的壓歲錢？”
“嗯，回來得有些晚，你都睡着了，趕在零點前給你。”
“小叔叔你去哪了？”江雨茫然問，“我感覺這幾天都沒怎麽見到你。”
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笑着說：“這是什麽夢話，下午不是都在家？年夜飯不是一起吃的？怎麽就沒見到小叔叔了？”
“不知道，反正感覺這幾天你都不在家。”
“不是說了有些人情世故要應付麽？”他輕聲呵着，“才忙一會兒你就不習慣啦，馬上去上學後見不到小叔叔，不得更不習慣？”
“那不一樣。”江雨道。
他看着這個迷糊的人兒，沉出口氣：“快睡覺吧，小叔叔也準備睡了。”
江雨掀開被子，翻身下床：“我要先去一下洗手間。”
孟旭光看她穿着碎花棉質睡衣，說道：“披件外套。”
她沒聽，縮着身子，趿着棉拖便快步走出房間。
男人從心底深處，緩出一口氣息。
是他疏離得太明顯？還是他的小狗兒太敏銳？想想這樣做似乎又沒有必要。他不好受，她也受委屈。
只是，真的不知道拿她怎麽辦才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