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他不是你夫君嘛
第二十六章 他不是你夫君嘛
馬車颠簸幾下,停了下來。
傅予安推推點頭瞌睡的祁仞,小聲叫他醒醒。
不知道舒老又給他換了什麽藥,怎麽感覺越來越嗜睡了?
山莊裏确實比京城涼快許多,傅予安從小沒出過京城,眼下卻也顧不得新奇,看着祁仞的樣子很是擔心。
趕車的小厮把他們帶進了山莊裏,邊走邊介紹。
“過了這片樹林就到了莊子中心了,那裏修了好幾處院子,各個都是樹蔭底下,活水從外邊那條大河引進來,涼快地很!”
這莊子聽說還是陛下賞給慶王的,想來是極其疼愛這個弟弟了。
傅予安跟着繞過樹林,經過一個小瀑布,正好看到了在河裏叉魚的夏修。
“夏公子!”小厮叫他一聲,夏修看到他們來了個,提着魚叉上了岸。
“安安!你們可算是來了!我自已都快無聊死了!”
傅予安笑道:“看你這勁頭,倒沒見有多無聊!”
“嗨呀!你來了就好啦!先去放東西,待會兒我帶你去捉魚,晚上我親自給你做烤魚吃!”
祁仞自然不樂意了,忙說:“我也要去!”
喬影也跟着起哄:“我也要去!”
小竹期期艾艾開口:“殿下……奴婢可以去幫您看魚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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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修舉起胳膊歡呼一聲:“都來啊!我讓人給你們多準備幾個魚叉,今天我們比賽誰捉的最多!”
傅予安其實不是很想去,因為這麽一看,到時候自已肯定是倒數第一,不如讓他們幾個身強力壯的黑吃黑去。
但趕鴨子上架,這麽多人看着,他自然不好意思不去,尤其是夏修,一直跟在他身邊,害得他臨時裝病都找不到機會。
最後等到真脫了鞋襪下了河,他便沒什麽不情願的了。
河水清涼舒适,傅予安從小被關在那寂寥的冷宮裏,哪裏有機會跟人下河捉魚過,況且他再裝得老成,也不過是個十七八歲的小少年,哪裏會不喜歡瘋玩。
小竹說着幫着看魚簍,其實剛要脫鞋下水的時候,便被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李柯給帶走了,一直到太陽下山都沒見影子。
傅予安不由地生出一種“女大不中留”的惆悵來。
幾人一番忙碌下來,最瘦弱年齡最小的喬影反而拔得頭籌,單是她自已又捉又叉就弄了滿滿兩大簍子,夏修叉不中,下手捉倒是一捉一個準,到最後要不是祁仞偷偷給他塞了幾條,他真得丢臉丢到山裏去了。
晚上傅予安又是甩手掌櫃,只幫着拿蒲扇扇了扇火,其他什麽也沒幹成。
我好不中用啊,他想。
烤魚滋滋冒油地被端上來,夏修很是個吃家,烤出來的魚外酥裏嫩鮮香可口,令人食指大動。
“來!安安!給你個最大的!”夏修遞給他一只棍子叉着的魚,笑眯眯地說。
傅予安有些不好意思地接過來,朝他道了謝。
“你不要灰心啊,凡事都有第一次嘛!你這第一回下河捉魚,可比我當初厲害多啦!”
“唉!我好沒用啊,捉魚也捉不到,那幾個其實都是祁仞偷偷給我的。”他小聲抱怨。
夏修不以為意:“他不是你夫君嘛,他捉的就相當于是你的啦!”
傅予安被這話臊紅了臉,手指戳着棍子,小聲反駁:“誰……誰說的!我們只是……哎呀反正你別瞎說!”
夏修抿唇笑笑,見他居然這麽害羞心裏也很驚訝。
畫本不是畫得都挺那什麽的嗎怎麽只是開個玩笑就受不了了?
啧啧啧!真是純情!
見他實在是臉紅得可以,夏修便見好就收,換了旁的話題。
“你來的時候拿紙筆了嗎?”他湊過去小聲問。
傅予安很奇怪:“拿紙筆幹什麽?山莊裏沒有嗎?”
“不是,你這個月畫稿給老黃了嗎?這都快要月底了!”
“我跟他說了,上一套的畫完了,休息兩個月再想畫什麽新的。”
夏修聞言頓時投去羨慕的目光,感慨道:“真好啊!我晚上還得寫!”
傅予安哈哈笑了兩聲,拍拍他的肩聊表同情。
傅晏骁黑着臉看他們倆頭抵着頭聊得開心,頓時很不是滋味,拿手肘杵了杵一旁忙活的祁仞,示意他看。
祁仞不甚在意地拍開他:“讓他們聊去,你管那麽多做什麽?”
傅晏骁白他一眼:“你懂個屁!烤你的魚去吧!”
祁仞一頭霧水地被他數落一番,實在是不知道這是又怎麽觸了他的黴頭。
倆小孩年齡相仿,自然有聊不完的話題,反正都是有家室的,還能翻了天不成?
他可真是瞎操心!
幾盆魚被吃了個七七八八,夏修餍足地摸摸圓滾滾的肚子,揮着手跟他們道別。
下人給他們安排的是一座小閣樓,竹子紮的,四面通透很是涼爽,而且一半在河上邊,站在二樓欄杆處往下就能看到淙淙流水,魚群翕忽,甚是清幽。
小竹在河邊煮好了藥端上來,祁仞看見就發愁,苦着臉問能不能不喝。
傅予安安慰道:“良藥苦口,乖,喝了睡一覺就好了。”
祁仞沒辦法,只能仰頭幹了,傅予安從袖子裏掏出塊糖扔他嘴裏。
其實哪裏是什麽良藥,祁仞憤憤地想,只不過從安神的藥換成了清熱散火的,壓根就治不了什麽“瘋病”。
三日前。
“将軍這兩日的安神藥喝着可還好?”舒老拄着拐杖,一下一下的敲擊着地面,悠悠開口。
祁仞還想裝傻,但實在是困得不輕,最後也只能幽怨地看她一眼。x
舒老冷笑幾聲說道:“您也不用跟我裝,老身我行走江湖那麽多年,什麽稀奇古怪的病沒看過!你說你這病是在南疆被人毒害的,可我卻絲毫沒有看出其他任何中毒跡象,你這分明是騙人不是!”
見實在是瞞不過她,他索性也攤牌了。
“您老果然是真知灼見,難道是我還以為是我僞裝地不好。”
“不,你裝得很像。殿下不都被你騙過去了嗎?難為他跟你同床共枕那麽長時間,居然連你真傻假傻都看不出來!”
“予安心思單純,看不出來又有何怪!你看他自已裝啞巴,不也只能騙騙深宮大院裏的人,等到一出來,個個都能看出他不是啞巴。”祁仞打了個哈欠,悶頭灌了一杯涼水,這才稍微精神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