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差點中了撩陰腳
遠處傳來一陣悠遠綿長的鐘聲，那是來自蒼L縣城的地标性建築——蒼陵山五頂蓮花塔群頂端的報時鐘，每到子夜零點，它都會準時地敲響，宣告新的一天的來臨。
随着鐘聲的回音慢慢地消失在冬夜的冷風之中，我一片空白的大腦也有點兒轉過彎來了。
擡起頭來，我正迎向了莊蒙蒙的眼神，她兩手抱着膝蓋，把自己瘦瘦的身體完全裹進被子裏，一雙大眼睛裏淚光朦胧，卻又凜冽狠厲，正死死地瞪着我，如果目光如刀，我恐怕已經被她千刀萬剮；如果目光如火，我恐怕已經被她烤成乳豬；如果目光如電，我恐怕已經被她炸為焦炭……
“蒙蒙同學……”“誰準你這麽叫我的？我們有那麽熟嗎？”
“呃……莊蒙蒙同學……”“誰準你叫我名字了？我聽你的聲音都覺得惡心！”
“大姐……”“大姐？我有那麽老嗎？”
“妹……”“滾，你比我還小一個月呢，占誰便宜呢？！”
“你有完沒完？”我終于受不了了，大吼一聲——連稱呼上都橫挑鼻子豎挑眼，這誰受得了啊？
莊蒙蒙被我的吼聲也能給吓了一跳，但她很快就回過神來，柳眉倒豎，杏眼圓睜，撩開被子，赤着腳跳下病床，跑到我跟前對着我連踢帶打：“你還敢吼我？你還敢吼我？你趁我睡着占我便宜，我沒喊人把你抓起來已經是看在同學的面子上了，你還敢吼我？我叫你吼我，打死你！打死你！”
莊蒙蒙柔柔弱弱的，力氣并不大，所以她的拳腳擊打在我的身上，并不會讓我感到多麽疼痛，但是她的毆打毫無套路可言，有好幾拳要不是我躲得快，就直接打在我的眉骨、眼眶、鼻梁上了，我又不敢還手，只好護住頭臉容易破損的地方，連連告饒，可正在氣頭上的莊蒙蒙哪管這些，照打不誤。
恍惚之間，我眼角的旁光——呃，不對，是餘光——看到她的左腿竟然直接奔着我的裆部過來了，這可把我吓得魂飛魄散，萬一踢實了，我估計就要變成中華人民共和國最後一個太監了……
我下意識地伸手一撈，已抄住了莊蒙蒙的左踝，她控制不住身體的平衡，驚叫一聲，向後仰倒。我下意識地前沖兩步，伸手握住莊蒙蒙纖細的皓腕，想要将她拉住，腳下卻被她絆了一下，也無法避免地朝着地面倒下，為了避免莊蒙蒙直接摔在地上，我只得摟住她的纖腰，在空中強行地偏轉身體，将她護在身前，讓自己的脊背朝着地面拍去。
只聽“咚”的一聲，我重重地摔在了地板上，疼得龇牙咧嘴，緊接着，莊蒙蒙又一頭紮在我胸口上，撞得我肋叉骨隐隐作痛，莊蒙蒙也捂着腦門，疼地呻吟了一聲。
“嗳，你沒事吧？”當我和莊蒙蒙都從疼痛中緩過來之後，開頭向對方問的第一句話居然是一模一樣的！話剛說出口，我和她都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她就發現自己趴在了我的懷裏，而我正摟着她，不禁羞惱地漲紅了臉，掄起胳膊又想打我。
這一次，我可不會再被打中了，不管怎麽說，我也是修者，力量和反應都遠勝常人，更遑論莊蒙蒙這麽一個柔弱的小女生了——我一把捉住了她揮過來的巴掌，臉色一沉：“莊蒙蒙，別鬧了！你就不能靜下心來，好好聽我解釋？我是那種會趁着你睡覺的時候占你便宜的小人嗎？”
莊蒙蒙掙紮了兩下，見實在抽不出手來，只好作罷，但還是氣哼哼地說道：“你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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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噎得直翻白眼，早知如此，我還不如真的占占便宜呢！氣死我了！
但這樣的話我是絕對不能說出來的，于是我努力地把腦海中那股無明業火壓制下去，盡量平心靜氣地說道：“咱能別說那些沒營養的話了嗎？跟我去趟衛生間，你就都明白了。”
莊蒙蒙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兩手捂緊了領口：“去衛生間？你想幹什麽？”
我再一次被噎得直翻白眼——我還能幹什麽？當然是自證清白了，難道是玩衛生間震啊？
當然，這樣的話，我還是絕對不能說出來的……
“好，你要是不想去衛生間，咱就不去。你……你先起來好不好，我肋骨都被你壓疼了！”
“噢！”莊蒙蒙畢竟不是那種蠻不講理的人，一聽我肋骨疼，便趕緊爬了起來，我正想也站起來，她卻又發出了一聲驚叫，指着我的脖子：“薛小濤，你脖子上咋回事？怎麽那麽重的掐痕？我沒掐你啊！”
我苦笑一聲：“你脖子上也有。本來叫你去衛生間就是讓你照鏡子看脖子上的掐痕的，結果你不去。”
莊蒙蒙難以置信地摸着自己的脖子，轉身就沖進了衛生間，那速度，簡直就是女版博爾特啊！
“不是吧！”沒過一會兒，衛生間裏就傳來了莊蒙蒙慘絕人寰的叫聲，然後，她又風一般地沖回來，揪住我的衣服，“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我脖子上也有那麽重的掐痕？你掐的嗎？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我第三次被噎得直翻白眼——大姐，您的邏輯就這麽單線程嗎？
“莊蒙蒙，你先坐下冷靜冷靜，聽我慢慢跟你說，好不好？”
……
我把莊蒙蒙扶到病床上坐好，然後給她倒了一杯純淨水，看着她慢慢喝下，臉色也平複如初，這才開口：“蒙蒙，你還記得自己是因為什麽才住進醫院的嗎？”
“不是因為吃了不幹淨的塌煎餅食物中毒了嗎？哎，那個該死的小販抓到沒有？”
我搖了搖頭：“還沒抓住！”
“這些警察怎麽這麽沒用啊？校門口又不是沒有監控，我們又不是沒給他們說過那個小販長什麽樣子！七個學生中毒昏倒，這可是大事啊，他們怎麽一點也不重視呢！”莊蒙蒙秀眉微蹙，嬌俏的鼻子皺了起來，看上去有些激動。
“別怪警察，他們不可能抓住那個小販的。我去刑警隊看過監控錄像，那是一段非常詭異的錄像，我也不好形容，這麽說吧，除了你們七個人，其他所有人都看不見那個小販，就連攝像頭，也拍不到他！”
“這怎麽可能？你的意思是我們七個人産生幻覺了嗎？”
“不是，不是你們七個人産生了幻覺，而是我們其他所有人都被那個小販幹擾了視線……”說到這兒，我突然覺得有些糾結，到底要不要把事情的真相告訴莊蒙蒙？不告訴她，她會不會又一次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遭到瞳輝部下的襲擊？僅靠我一個人的力量，真的能夠保護她平安無虞嗎？告訴她，她能接受這種完全背離常識的超自然現象嗎？就算她接受了，讓她這樣一個惹人憐愛的柔弱少女去承擔保護人族的重任？艾瑪我有點于心不忍啊……
可是，命運往往就是喜歡跟我們開玩笑，我這樣一個原本軟弱怯懦的人，卻是光之神伏百風選中的轉世之身，同時還兼有暗屬性的天賦，在得知自己的使命，感悟到光、暗兩種屬性的力量之後，我在一夜之間就變得“有擔當、有責任”——我妹妹就這麽說的，你們愛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又焉知莊蒙蒙不會迅速地成長呢？
見我欲言又止，遲遲沒有繼續說下去，莊蒙蒙不滿了：“嗳，幹嘛吞吞吐吐的，你就不能痛快點？”
我看着莊蒙蒙那雙宛如流泉一樣靈動的眼睛，暗暗下了決心，跟隐瞞一切，不讓莊蒙蒙用她柔弱的肩膀去扛起拯救人界這種無比艱巨的重任相比，把真相告訴她其實是更好的選擇——因為如果她無法覺醒體內心之力的話，我們人類根本沒辦法跟實力深不可測的六大神對抗，到那時候，全人類面臨滅頂之災，玉石俱焚，她也無法避免死亡的厄運。
“莊蒙蒙，接下來我要說的事情可能會很匪夷所思，但是你一定要明白，我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不管真假，你倒是說啊！”莊蒙蒙催促道。
“我怕我說了，你會被吓到。”
“切！”莊蒙蒙嗤之以鼻，“就你那左手長得跟鬼爪子似的，我天天看着都不怕，還有什麽能吓着我？”一邊說着，她一邊端起杯子繼續喝水。
我盡量用很是輕描淡寫的語氣說道：“有人要殺你。”
“噗……”聽到這五個字，莊蒙蒙一下子嗆到了，一口水全噴了，然後劇烈地咳嗽着起來。我急忙輕拍她的後背：“喂喂，慢點！啧，還說沒什麽能吓着你呢，咱能不裝不？”
莊蒙蒙小臉一紅，嘴硬地說道：“滾，我這又不是吓的！”
好吧，你長得好看你說什麽都對！
好一會兒，莊蒙蒙緩了過來，問道：“你說有人要殺我，為什麽啊？我不記得自己有什麽仇人啊！”
“那個家夥，他不是你的仇人，但是你的存在，會妨礙他的計劃。所以，他要殺你——不僅僅是殺你，我、小波、李霖、丁正正……我們的父母、親人，這世界上所有可能會反抗他的人，都是他要殺掉的目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