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反派注定死于話多
然而,想象中的昏厥甚至是死亡并沒有到來。
我可以清晰地感覺到鸩妖的右手食指指甲已經穿透了我的外套和內衣,刺進我的左小臂至少有兩公分那麽深,甚至已經刺入了我的一處動脈血管裏面!
有力的脈搏将我的血液從心髒推往小臂和手掌,連帶着将鸩妖注入到我胳膊裏面的毒液也帶到了左手上,我覺得自己的左手五指已經完全麻木,有一種刺骨的冰冷,但是很快,那種麻木感居然慢慢地開始消失,手掌有慢慢地有了知覺。
這一切的一切,鸩妖并沒有發覺,他将毒液全部注射進我的小臂,原本墨綠色的指甲也慢慢地變回了本色,随後,他将指甲抽離我的小臂,瞬間便有一蓬烏黑的血箭從我左臂的傷口中濺射了出來。
鸩妖得意地打量着他那長長的指甲,嘿嘿笑道:“小子,你擋得倒是挺快,沒讓我直接把毒注入你的心髒。只是可惜啊,只要這毒進入你的血液,結果都是一樣的,只不過是早死還是晚死的區分而已!既然你想晚點死,我就成全你,讓你在死之前欣賞一場好戲!”
這個時候,我感覺自己的身體還是很虛弱,但是與此同時,我還發現那種中毒之後的麻痹感正在不斷地削弱,盤桓在我左臂之中的暗之力在這關鍵的生死時刻,發揮了不遜于虎牙寒月刀的作用!它在我的左臂之中不停地旋轉、奔湧,就好像一條堅不可摧的絞索,将我血管中正往心髒回流的劇毒纏住,一點點的收緊,那些劇毒宛若被巨蟒鎖死的獵物,百般掙紮,卻終究沒有逃脫被絞殺的命運。
大約一分鐘之後,絕大部分毒素已經在暗之力的作用下,被消蝕地無影無蹤了!從我左臂傷口上流出來的血液,也慢慢地從烏黑變成了深紅色。
真是好用的力量啊!我心中暗暗地高呼萬幸,如果沒有這股暗之力,恐怕我今夜真的難逃一死了!随後,我又嘗試着将這股暗之力運轉到自己的顱腦和軀幹之中,慢慢地驅逐着那團毒霧的影響。
然而,鸩妖接下來的行動,卻讓我心中又是憤怒,又是焦急!
他居然掐住莊蒙蒙的脖子,将莊蒙蒙從病床上拖了下來!
這是什麽操作?大哥你不是用毒的高手嗎?怎麽學着用這種街頭混混的打架方式?
随後,鸩妖低吼一聲,扣着莊蒙蒙的脖頸,将她纖瘦的身軀高高地舉起!莊蒙蒙全身的重量都懸挂在了鸩妖的雙手上,纖細的頸項以一個很吓人的角度彎曲着,甚至讓我懷疑她的頸骨是不是已經斷掉了。她清麗的臉龐向上仰起,張大了嘴巴,開始不自主地急促呼吸——可是,即便是這樣,她竟然還沒有醒過來!
“混蛋!放開她!”我貼着牆壁,拼盡全力,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
鸩妖回頭向我看過來:“哎喲,你還沒死翹翹啊?怎麽,毒液還沒流進你的心髒?”
“放開她!”我一邊拼命地将暗之力運轉到自己的周身,快速地驅散着體內的餘毒,一邊攥緊虎牙寒月刀,奮力擡起右手,将顫抖的刀尖指向鸩妖。
鸩妖皺緊了眉頭,他盯緊了我的臉,看了片刻,兩手驀地一松,莊蒙蒙輕盈的身軀落了下來,軟軟地倒卧在地上,仍然處在昏迷的狀态,由于她正對着我,我能清楚地看到她白皙颀長的脖頸上有兩處青紫色的掐痕,萬幸的是,她的胸腹在随着呼吸起伏,她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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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鸩妖沒有再管倒在地上的莊蒙蒙,一步步向我逼近,不住聲地叫道,“不可能,絕不可能!為什麽你的臉還沒有發黑?我的毒素一旦入體,就算是聖之修者,不過一分鐘便滿臉烏青,斃命當場,你為什麽還能站起來?”
現在的我站着的時候能夠不扶着牆就已經很勉強了,所有的力氣都用來舉着虎牙寒月刀對準鸩妖了,哪還有勁說話?鸩妖看了看我手裏的虎牙寒月刀,又看了看病房頂上還沒有關閉的電燈,綠了吧唧的醜臉上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怪不得,虎牙寒月刀畢竟是伏百風用過的神器,你又能從這電燈裏面吸收光之力量,我的毒液起效比較慢也是正常的。既是這樣……”
話音未落,鸩妖突然行動了起來,先是奔到電燈開關前,把電燈關閉,整個病房頓時陰暗了下來,外面走廊上的應急燈雖然還亮着,卻也很難照亮這間門上只有窄窄的一塊玻璃的病房。接着,鸩妖又摸着黑沖到我面前,一掌打掉我手裏的虎牙寒月刀,然後掐住了我的脖子。
“喵了個咪的又掐脖子,你妹的不是用毒高手嗎?”我拼盡全力問出這麽一句,随即便被鸩妖掐得兩眼翻白,喘不過氣來。鸩妖喘着粗氣罵道:“要不是老子當年被安姌那個賤人打傷了筋脈,以致靈力終生不能進境,體內的毒液儲量太少,恢複起來又慢,否則也不至于要用這種笨辦法要你們倆的命!”
槽,原來這家夥竟然是個除了用毒,別無所長,用毒能力還有這麽大限制的三流貨色!
可惜我現在充其量也就是個四流貨色,否則也不至于被這個三流貨色摁在地上摩擦……
鸩妖也不知道哪根神經搭錯了,嘴裏沒完沒了地絮叨開了:“嘿嘿,你小子有光之力又怎麽樣?那丫頭蘊藏着心之力又怎麽樣?還不是要死在老子手裏?你手裏沒了虎牙寒月刀,屋裏也沒有光線,我看你還怎麽跟我鬥?!哈哈,老子一個人幹掉了光、心兩個修者,瞳輝大神一定要大大地獎賞我一番了!”
就在鸩妖碎碎念的時候,我體內的所有毒素都被暗之力消蝕得幹幹淨淨,已經幾乎耗盡的體力也開始慢慢地恢複了,我盡可能地放緩呼吸,同時開始蓄力。
而這位掐着我脖子的鸩妖同志,卻在不休止的意淫中稍微地放松了力道,讓我有了一點點呼吸的空間。
“不知道瞳輝大神會獎賞我什麽呢?財富?權力?美色?哎呀,財富不需要太多,能一輩子不愁花就行;權力也不用太大,把魔界交給我統治就好。至于美色嘛……到時候我一定請求瞳輝大神,将安姌那個賤人賞賜予我,這個所謂的極光聖女,長得還是不錯的;至于神界的太陰神使,嗯,不敢奢望,她應該會被瞳輝大神收入後宮吧!诶,對了,老子眼前不就有一個絕色美女嗎?”
鸩妖一邊說着,一邊轉頭看着還倒在地上的莊蒙蒙,伸出舌頭舔着嘴唇,自言自語道:“要不,就留這小妞一條命吧!這長相,這身材,啧啧,比安姌和太陰神使好多了……”
“卧槽你妹啊!”我實在是受不了了,這鸩妖前世姓唐吧!
一聲怒罵,我掄圓左臂,循着那有如魔咒一般的絮叨聲一掌拍下,正中鸩妖顱頂,一股已經醞釀好久的暗之力從我的掌心噴射出來,一骨腦兒地灌進了鸩妖的百會大穴!鸩妖悶哼一聲,掐着我喉嚨的雙手霎時間松開了,我趕緊貪婪地深吸了一口氣,原本因為缺氧而眩暈的大腦總算清醒了一些。
我活了十八年,看過各種三流網文小說以及它們改編成的網劇,在這些小說和網劇裏面,那些有實力卻又挂得特別憋屈的角色都有一個共同特點——那就是話多……
比如眼前這一位,如果他不是那麽絮叨,不是在戰鬥中去意淫什麽美色,而是直接扼斷我的喉骨,恐怕我也只能變成一具冰冷的死屍,可憐的莊蒙蒙,也就只有任他擺布的份了。
所以,戰鬥的時候,千萬不要說廢話,更不能分心,不把對方打跑、打死,千萬不可以松勁!
好吧,我現在的話就有點多了。廢話少說,我秉持着趁他病,要他命的原則,惡狗撲食一樣撞向了鸩妖,病房裏比較黑暗,我情急之下也看不太清,剛一撞進鸩妖懷裏,便再度出招,再度積蓄起暗之力的左手往前閃電般探出,抓住了一個很難描述其形狀的東西。
雖然這個東西形狀很難描述,但狠狠地捏住、攥緊之後,我還是第一時間判斷出來那是什麽了——真是無巧不成書,我抓住的居然是鸩妖的蛋蛋……
真是哔了狗了,我自己都感到菊花一緊,後脊梁骨一陣惡寒。
但是,我是不會放手的,既然已經給鸩妖的大頭上打了一記暗之力,那麽他的小頭,自然也要承受同樣的待遇嘛!于是,我毫不客氣地把左掌心裏積蓄的暗之力打進了鸩妖的那個不可細說的部位,同時,我開始咬牙切齒地又擰、又捏、又揉、又攥……鸩妖連叫都沒叫出聲來,一下子就倒了下去,軀幹和四肢不停地抽搐起來,根據我的經驗,他是疼的——呸,我哪有什麽經驗……
即便鸩妖已經昏厥倒地,我還不敢大意,奔着痛打落水狗的精神,我又連連揮掌,在鸩妖的身體各處一共打進了十多記暗之力——包括他的菊花——确保他徹底喪失戰鬥力之後,我才停下手,這個時候,我的左臂已經又酸又漲,根本擡不起來了,身上已是大汗淋漓,完全浸透了內衣。
坐在地上喘息了好久,我勉強支撐起身體,挪到牆邊,打開了電燈開關,病房內亮了起來,我這才注意到鸩妖到底有多慘,原來他的臉雖然綠了吧唧,坑坑窪窪,好歹也五官端正,現在已經腫成了豬頭,下體則是一團血肉模糊,白森森的護士服上染上了大片半紅半綠的汁液,看上去非常的惡心。
我想,但凡是看到這一灘半紅半綠的人,從此以後估計再也無法直視白居易那首《暮江吟》了。“一道殘陽鋪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紅。”——呃,給我個盆,我要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