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大白兔

第33章 狠心且憐心

狠心且憐心

狠心地鎖上了閘，即便外頭路辭重複不停地敲打，段知羲沒再開門。

“段知羲！段知羲！段知羲……段知羲……”路辭喚他名字一遍又一遍，擱置受傷的右手，左手一直拍門。

最終段知羲忍淚強眠，失去意識之前他還一直入耳叩叩敲聲……

他只希望路辭識相離開，因為害怕自己容易心軟。每每想到路辭可憐的模樣，自己又會懦懦地幫路辭找借口，然後他倆又會和好，他又會被傷……

重蹈覆轍。還好現在他在床上閉着眼！

結果是徹夜難眠，腦海循環播放路辭向他道歉的委屈狼囝樣。

洗漱時段知羲能明确感覺眼球腫了不少，微微燙的。照鏡子，看原先的雙眼皮成了三眼皮，着實不舒服，但願這不會影響他工作。

也不知這樣的日子還會持續多長。要賺錢只為了給自己一個解釋，每天還得躲着路辭，他的命運為何如此不公？！

收拾好心态再度出發。想不及剛開門看見的人體就把他吓回原形。

還好是睡着的路辭靠在門邊上 ,他還怕說是哪個人抛禽到他家門口。

“段知羲……”路辭迷迷糊糊開口，就這樣躺依在門框上，熬了一夜，艱難苦澀地喊了一遍“段知羲”。

路辭倒不似路邊的乞丐，乞丐哪有這麽帥衣品這麽好，倒像個被遺棄的動物，眸子不辍眨巴眨巴。

“路辭……”段知羲驚訝極了，難道這個家夥一晚上都在這兒敲門然後睡着了？那手不會……他趕緊亮眼瞄瞄對方的手，順便喊之起身。

右手似乎受傷了！食指甲床有大面積的紅淤，應該是被門夾到了。

“知羲，你今晚來陪陪我——”路辭哽咽，頓了頓：“我給你錢。”

還沒那麽快談去金錢。"你的手……怎麽了？”段知羲甚是關心對方的傷勢，深怕是自己害成的。見之路辭順勢訴苦： “好痛。你昨晚關門來斷了。”

“啊？！——”千萬不要啊！他會自責至極的，段知羲拉住他的手往家裏拽。

"路辭我……！我給你包紮，千萬不要出事啊。”見到段知羲為他如此焦急，路辭蒼白的唇有了一絲血色，又依依不饒地說： “今晚來陪陪我吧，我給你報酬。”路辭說的話搞得段和羲像個陪聊的，聊一晚上，就有收入。

那要拒絕嗎？直接回絕會不會很傷他的心？況且段知義也做不到說“不要錢”這三個字，那要白白葬送自己的身？也不行！

于是段知羲就心軟了——他不應該這麽狠絕的，現在糾結于去還是不去。

給路辭消毒已經很小心翼翼了，路辭仍是疼叫出聲。

“這個，會比較痛，不過很有用的，你忍一下噢。”盡管兔兔提醒安慰，路辭嘴上也只嚷嚷：“你今晚來我家陪我，我就不痛了。”

哪有這麽賴人的？！段知羲嘆氣，微蹙眉看着路辭，無語。

路辭當然是目光投回去了！并可憐地說：“今天我生日，你成全我吧？”段知羲趕緊埋頭，可不敢與路辭含情脈脈地相視：“你的生日會……會有那些人參加嗎？”

說完段知羲便悔恨了，不該問路辭這麽多的！他自己就是個小嘉賓，知道了參加人員有什麽用，難道路辭會為了他将那些人都遣散嗎？！

“哪些人？”路辭不是很确定他指的是哪些。

但段知羲卻一言不發，仿佛什麽話也沒提過似的。

那路辭只好含糊答，回“嗯”，結果直創段知羲的心靈。

那些人也會來，那些嘲笑段知羲，歧視段知羲、取樂段和羲的那些人都會到來。

這其中應該就有路辭的前女友們……這下好了，段知羲肯定不會去的。

随後段知羲聯想起昨日路辭口中“傷了他”的前女友，自卑一笑：“那你應該去找那個前女友，由她一手引起的，應該由她自己收尾。”

那個傷了路辭心的前女友是路辭的第一任，叫楊珏，分開後幾乎沒聯系了，只有幾個月前的一通電話才重新勾起與路辭的往來。

楊珏是否會來還是個謎呢。路辭否認道：“她不會過來的。”

“為什麽”"記憶中路辭和他的前女友們相處得不亦樂乎才對。

狠狠糟踐過路辭的真心，她還敢露面見嗎？路辭別過這個話題：“知義，我就想讓你來，你一定要來。”還抓住了段知義一只手。

段知羲随之甩開，收拾藥具：“路辭，你還是找她去吧。因為你一直對她念念不忘，所以才一直對每個人花心……讓她陪陪你才是正解，她是你喜歡在意的人，她才可以解開你的心結。”“不不不不不！” 路辭将對方扳正來。

“我要你陪我，我要你打開我的心結，我喜歡你。”

段和羲一愣，內心酸酸的，苦盡甘來一句“喜歡”，回不了什麽，段知羲沒什麽可以回的了，早就心灰意冷，只是淺淺地悸動了一下而已。

靜靜地看路辭的眼睛，他猶是盤問路辭這是否為真。

見他又不說話了，路辭趕緊讨好他，艱磨地掏出裝在口袋的銀行卡。

“你來陪我，這些錢足夠你急用了。”盯着銀行卡，段知羲也不敢拒絕。

正合他所需，要是有了這筆錢，他就立即能讓調查社工作，自己也能不被暑假工束縛了，這是莫大的誘惑。段知羲猶豫，眸光徘徊在路辭與卡。

因為害怕段知義不肯接受，路辭即擅自直路塞了段知羲銀行卡。

段知羲巍巍地收下卡，眼睑冒潤潤的淚，輕道：“生日快樂……路辭。”

随之路辭如釋重負，擁上了對頭的心懷。“密碼是我的生日，你放心用。”

但段知羲心中仍是有些邊界，緩緩移出身位，讓路辭先回去洗洗漱再說。貪心的路辭想直接用段知羲的用品應付，被段知羲趕返家了。

事實上如何處理這張銀行卡，段知羲在左右為難地思考。

後來段知羲去米線店繼續幹活。

其他員工早已就位，幸好早上人并不多，段知羲迅速融入備餐中。

沒有莫娜那能說會道的聲音，段知羲有些許不習慣，祈禱莫娜有空常來逛逛。結果想曹操曹操就到，莫娜回來光顧米線店生意了。

“欸，段知羲呢？”員工聽後指了指發呆的人。

恰時他也回神聽見了，立馬撲了上去：“啊……莫娜你回來啦？！”

莫娜吩咐朋友們挑個離得近的位置坐，随後回頭答道：“嗯，我來吃點，員工點餐有八折優惠。”“啊，是嗎？”段知羲頭一回聽這些東西。

莫娜詢問自己幾個朋友餐，沒接他的話。段知羲就從小窗俯瞰見了莫娜那三位朋友——舒頤、唐盈盈還有杜忠欣，似乎是“F3”的團建。

那三人也看見了段知羲。莫娜扭頭付款，說：“四人一共一百二十，然後八折的話是九十六……付過去了。”莫娜搖搖手機。

然後段知羲開始裝米線。

因為靠得近，“F3”的茶話會內容自然而然地就飄進了段知羲耳蝸：“那是誰啊？看起來好眼熟。”

“段知羲啊。”“啊！？——”随一聲尖叫人們投之目光，她們頓時壓低了聲：“他怎麽在這打工？”舒頤問。“賺錢呗。"”莫娜答複又接着說。

“壓低聲幹嘛，我們又不是在說人家壞話。”

“哦……”舒頤這麽一想也對。杜忠欣卻靠近三人：“我們不是要避嫌嗎？”

莫娜擺手，不屑：“避啥嫌，早分了。段知羲他挺單純的，一個碗能摔三次。”

好巧不巧，段知羲此時在一邊豎耳偷聽一邊斟湯，被嘲“一個碗能摔三次”時滾湯撒在了手，臂一縮，“哐啷”又摔碎一個。

四人都聽見了清脆的碎玻璃聲，微訝。

莫娜補刀：“喏，這不又摔了個。”她不用看就知道是某人摔的。

段知羲想狠狠抽一巴自己，心靈抱首痛哭，怎麽就又失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