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跳個大神
跳個大神
礙于職業操守,俞涵文沒有笑得很大聲,
升官發財領導吃癟,如果她不是半夜被叫起來演戲扛人,那還會更快樂一些。
岑雲回燒還沒退,現在更是心梗如死:“我是不是應該換種思路,換個劇本?”
小俞哪裏知道他演了一晚上柔若無骨小白花,差點被檸檬香氛腌入味兒,這會兒忏悔錄都寫了三頁紙了,她想了想,結合實際靈活變通,岑雲回這張臉,适合來點什麽新花活兒呢?
盤正條順氣質佳,不如就——
她嘴角揚起一抹詭異的微笑,看得岑雲回心底發毛。
那邊賀知安同樣折騰了半宿,終于算是把那尊大佛打包送出酒店,心髒卻還突突跳,腦袋供血太足,有些暈乎乎。
他倒是沒想過是那瓶撕了包裝的香氛噴霧的問題,只是覺得胸悶氣短,有些像被勾/引發/情。
這念頭跟閻王爺似的追在他屁股後邊啃,把孩子直接吓進了洗手間,反鎖淋浴關掉排風扇,淚眼婆娑地蹲在角落裏死死拽着浴巾不松手,直到半個小時之後才渾身濕漉漉地從裏面出來。
發情是錯覺,可有些東西不是……
賀知安捂住了臉,耳朵尖紅得滴血,嗚嗚嚎叫着撲在床上直打滾,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自己裹成了個密不透風的蠶蛹。
媽媽!我不幹淨了啊!我變夢男了啊!
這一晚賀知安再也沒有睡踏實,夢裏老覺得哪哪都是盥洗室,還有一股子檸檬味兒,屁股後邊跟着梨花帶雨弱柳扶風ooc的岑雲回,倚牆頭抛媚眼,疊聲嬌滴滴喚安安。
可怕,這實在是太可怕,內娛需要整肅,需要金瓜,需要左位啊!
不要再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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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樣你追我趕大爺來呀的□□聲中,賀知安成功地挂上了倆青黑的眼圈,并準備暫時戒掉海棠花。
大魚大肉,吃膩了,現在他需要來點清湯寡水的小蔥拌豆腐。
賀知安掙紮着坐起身,那瓶在夢裏窮追不舍的阻絕劑正躺在自己手邊,他深吸口氣屏住呼吸,撿起來對着自己後頸一頓亂噴,清爽灑脫的檸檬基調再次——
熏得他狂打噴嚏。
好嘛,成心理陰影了。
不過自己原來用的是這個牌的阻絕劑嗎,怎麽連包裝都給撕掉了,不會是買錯香型了吧……
可是空氣阻隔劑這玩意,又是什麽時候進化出來的,額,香型?
賀知安撓了撓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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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邊小鎮風雲莫測,昨天刮風下雨,今天往地上撒米粒大小的冰雹子,噼裏啪啦清脆悅耳,粒粒砸在郭導的心窩子上。
樸世賢胸前背着半人高的旅行包,蔫兒了似的蹲在攝影機旁邊,像只沒法出去遛彎耐着性子不拆家的大型犬。
“導兒,要不咱再跳個大神?”
郭必行嘆了口氣:“我跳不靈,要不你來。”
他早有預料般把準備起身熱舞的樸世賢重新壓了下去,順手合上了攝影機蓋。
這傻狗簡直E得令人害怕。
不過好在,現在還是秋天,地面溫度高,冰雹下得快化得也快,當賀知安頂着滿臉倦容從房間裏出來時,便只剩下濕漉漉的水汽,大家蓄勢待發,大包小包,有那麽點幼兒園秋游的意思。
臨城這一帶臨山近海,風景秀麗,雖然地處偏僻,但也吸引了不少前來旅拍的婚禮團隊和來取景的劇組。
而郭導将第一站選在這裏的目的倒是很簡單,無外乎是經濟實惠,物美價廉,拍個節目的同時,還能回趟老家。
小面包車的駕駛員仍舊是陳陳,賀知安坐在靠窗的後座,看着人肉攝像機支架樸世賢慢慢将鏡頭搖出窗外,對準環島公路旁無盡的礁石沙灘與大海。
大群大群的海鷗貼着海平線飛起,毫不懼人地迎風而上,引得一陣快門聲響。
賀知安覺得這地方似曾相識,但很快又被颠簸打斷,李遙小聲驚呼:
“賀老師,我們到了诶。”
公路盡頭是低緩平坦的沙地,郭導和節目組已經先前一步架好機器,剛才還尚在遠方的海鷗被浪花沖上沙灘,悍匪一般浩浩蕩蕩。
沙灘裏還有不少素人的露營地,見這邊聲勢浩大地開過來幾輛面包,都不免得擡頭張望,然後略顯失望地交頭接耳:
這都誰來着。
賀知安有幾次露營的經驗,很快選定了一片适合紮營的沙地,他跨步丈量着露營地到海邊的距離,确保不會因為夜晚漲潮而影響休息,才放心地開始組裝帳篷。
帳篷是自動收合的,方便快捷,饒是賀知安自己一個人也能輕松紮好,另一頭樸世賢正領着剩下的人将天幕固定。
海邊風大,四個成年人艱難地拽住風筝似的天幕,險些也要一起被帶着起飛,只有攝像機大哥堅如磐石地背風站在旁邊,将這狼狽的一幕記錄下來。
萬事準備就緒,露營燈也在擦黑的夜色下點亮,昨晚沒有繼續下去的游戲再一次被添油加醋端了回來,從李遙和樸世賢單方面對決演變成多人混戰的飛盤賽,同時也吸引來了不少人來圍觀。
飛盤體力消耗大,賀知安昨晚又沒睡好,幾局下來自然累得不輕,氣喘籲籲地在半空中接過樸世賢即将飛進得分區的飛盤,聽那小子不知道朝誰哀嚎了一聲,将最後的比分穩定1:2。
雖然輸了,但是可算結束了。
他掙紮着沒當場一屁股蹲在地上,舔着幹燥的嘴唇想要找口水喝,還沒擡頭,周遠就如有神通般攥着兩瓶礦泉水,遞到了他眼皮子底下。
這家夥實在瘦得可憐,渾身上下掉不出二斤肉,剛才賀知安都害怕他跑着跑着給自己摔折了。
他道了謝,撐着這副嶙峋的骨頭架子直起身,周遠好像還很不好意思:
“您沒事了吧,昨天岑雲回來的時候,好像有些不對勁。”
比起他這副金屬朋克的打扮,周遠說話可算是細聲細氣,斯斯文文,像個叛逆期沒變聲的小孩,看起來約架找碴生人勿近,背地裏還戴小天才電話手表。
賀知安狐疑地瞧了他一眼,以為岑雲回當衆發/情的風聲走漏,下意識地掩護:“他就是不太舒服,沒別的事情。”
“我還以為他生氣了。”
周遠把手裏那瓶礦泉水擰開,緩解尴尬似的抿了一口:“可能是想多了吧。”
他雖然這樣說,但看上去卻并不是這樣想,也不免讓賀知安開始犯嘀咕,岑雲回昨天都燙成那樣了還能生什麽氣,氣自己老婆跑了?還是氣自己當衆發/情?可昨天也沒見他多羞愧啊……
倆人一前一後各懷心思地朝營地走回去 ,還沒鑽進天幕,身後的人群忽然像是燒開鍋了般沸騰了起來。
“誰誰誰,這不是那個誰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救命岑雲回!活着的岑雲回!手機哪!拍什麽快愣着啊!”
“不是吧他不是還拍着戲——卧槽好大的餐車!”
比起節目組到來時素人的愛答不理,岑雲回的出現像是一顆即将引爆全場的定時炸彈,作為內娛家喻戶曉級別的影帝,上到七十下到十七,沒有人敢說不認識他這張臉,更何況這家夥連個口罩都沒戴,笑眯眯地跟身邊圍堵過來的人打招呼。
和藹可親,國民偶像,易感期第二天就出門營業,這素質這敬業水平——不對,營業為什麽營到這裏來了啊。
賀知安慢騰騰地往攝像大哥身後躲了躲,滿臉的做賊心虛,他環顧四周,頭一次痛恨這露營地如此一覽無餘。
鼎沸人聲之中,他的心率也随之越飙越高,忍不住回想自己昨晚令人唾棄的行為舉止,欲哭無淚般朝着導演投過去一個求救的眼神。
郭必行顯然是知道岑雲回會給他來一招回馬槍,白來的流量不蹭白不蹭,攝像機很快朝着岑雲回滑了過去,推了個絕美特寫,打算做成頭圖。
而在現場圍觀的粉絲也很快把“岑雲回空降綜藝”的詞條頂上了熱搜,捎帶着《來露營吧》這部小糊綜都沖到了文娛榜前十,達到了人生新高峰。
【岑貴人你到底還有多少驚喜是朕不知道的嗚嗚嗚】
【好偉大的臉,好偉大的腿,這是有站姐在嗎我吃我吃我吃】
【姐妹是別家站子的站姐拍的圖,雲寶他到處跑,全靠別家投喂啊!】
【嗚嗚嗚嗚謝謝站姐,你就是我唯一的姐,祝姐的推一路長紅】
賀知安角度刁鑽地跪在帳篷裏看微博,邊看邊抹淚,內心的小人連哭帶爬嚎叫着滾出去好遠,姐,你唯一的姐是我站姐,但是姐的推活不了了,馬上就要死在這寂寞無人又冷冰冰地夜了。
他切了追星小號,嗚咽着轉發了那張由自己站姐親手拍攝的高清圖,配文:
雲寶小馬駒:【今天的岑影帝也帥得我的屍體很安心#大哭#大哭#】
身後帳篷的簾子忽然被什麽吹開,他頓時捂住手機屏上還沒輸入完的虎狼之詞,一個動作塞進懷裏,然後小心翼翼将頭扭了過去。
岑雲回金絲眼鏡後那雙眼睛笑眯眯,由上至下看獵物般将賀知安打量了一遍,最終目光落在了靠下的位置。
許是因為姿勢原因,賀知安在帳篷裏只能跪着,而他帶過來的褲子也不知怎麽了,都比他的腰寬出半寸,雖然掉不下去,但總歸松垮垮堆在胯上,稍微移動,便露出一小節緊實纖瘦的腰肢。
如此風景,盡收眼底。
“安安。”岑雲回放下簾子,啪嗒一聲,賀知安亮着光手機也從懷裏掉了出來。
賀知安霎時紅了臉,支吾着想要趕在岑雲回之前把手機撿起來,卻不料這厮壓根沒沖着手機來,只是伸手将自己的上衣往下拽。
他背着岑雲回,臉燒得滾燙,幾乎不受控制地往前頂着腰,脊背上如同爬着無數只螞蟻,似乎連這點小小的摩擦都沒法承受,神經過敏般輕哼出聲。
而岑雲回的指尖也僅僅停在衣擺上。
忽然,他笑了一聲:
“安安,你穿錯衣服了,這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