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39.和秀宮
和秀宮
“原來你打是的這個主意。”元晰失笑: “那你想做什麽就去做罷。我幫得上的,你盡可說。”
“那你便聽好。”元初也不客氣: “其一,楊尚風借我,包括你能動用的一切勢力。”
“可。”元晰笑吟吟的。
“其二,安宋的事,少不得要你下點功夫。”元初太知道自己這話的意思,于是讷讷地轉過頭去,說得十分愧疚。
元晰果然沒有馬上答應,而是想了一會,神情無比認真地問: “初兒,我在你心裏,是什麽”
元初沉默了。
元晰顯得又點失望,不過仍是強笑着道: “我懂了,要做什麽你盡管說。”
“晰,”元初直視他的眼睛,帶着少有的誠懇和哀恸: “我不知道你在我心裏是什麽。但我卻從來沒又輕視你的意思。過去我錯過了太多失去太多,你是唯一一個讓我覺得還像是親人的人,也是我第一次想為了保護什麽而去做很多事的人,相信我,在見你之前,我所有的功夫和精力都花費在破壞上,我想盡了辦法讓別人不幸。而你,我希望你能過好。雖然——我仍舊不知這是為什麽。”他苦笑着,他真的不知道,他不知道!他只是想那麽做,就那麽做了而已。
元晰一愣,然後還是笑,與先前的勉強不同,是真的笑,眉眼彎彎,沒有妖氣也不妩媚,笑得天真爛漫。
元初有一些看呆,他沒有見過這樣的元晰。
“我會一直記得你的話的。”
“啊”元初不知道他着話是什麽意思。
“這事以後再說吧。你的第三呢”其實,他已經要到他想要的答案的了。
“其三……”元初又是一陣吞吞土土。
“好吧,我知道了。你放心,我安分守己,暫時不會去碰你那位‘大哥’的。”他知道他想說什麽,他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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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初一聽“暫時”就知道元晰并不願意放下這事,也只能苦笑着自己去想萬全之策。
“皇帝什麽時候會來”昨天晚上鬧得很過分,元晰那麽肆無忌憚,皇帝估計是不在宮裏。
“估摸這不是今晚就是明晚,他不會離開太久。”
看出了元初的心思,元晰又道: “這裏的眼線換了楊尚風的人,暫時沒事。”确實只暫時,如果把人全換了,勢必引得皇帝疑心。
元初再次苦笑着感嘆: “你的膽子還真大。”
“客氣客氣。”元晰不以為意地痞笑以應。
“那麽,今日善後的事就交給你了。”昨天鬧得有些不像話,兩人也都沒來得及沐浴,
眼看就将近午時了,此地不宜久留: “外邊的事,就交給我罷。我也該走了。”
“好,我明白。”元晰的情緒并沒又太大的起伏,依舊微笑着,做了一個送客的手勢。
元初點點頭離去,心中卻愈發糾結了。
當石門合上,元晰坐在床上低垂着頭扯住自己的衣袖輕笑: “初兒,你還瞞了我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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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宅邸,仍是見到門口懶散的兩名侍衛以及忙碌的玄衣。
元初笑了笑,命玄衣給他添了熱水洗了澡,用了午膳以後,又想了想,招呼玄衣一道,說就要去元宓那裏。
元宓并未建府,仍舊住在內宮之中。
元初本就對元宓仍能保有單純的性子一直存在諸多疑惑,而元晰的一番話已經很好地解釋了原由。
所以現在看來,諸多不合理的地方也全部有了合理的解釋。
皇帝不去關注元宓,其實人也不大會在乎一個無權無寵的皇子的存在,反之對于元宓來說,早早地斷掉他争權奪勢的希望,也能完好地保存他原有的真性情(當然,這是純粹針對元宓那種人的,換了別人,難保不生出怯弱或者仇恨的心來,例如——在元初并未見過元宓之前他自己腦補中的“大皇子” )。
只是這麽一來,其實也确實表明了皇帝根本無意傳位于他的。
如今的元宓,雖然聰明善良,要說仁慈也可以,這樣的他根本無法承載起一個君王的責任,野心,甚至是苦難。
無論皇帝是出于什麽目的如此精心保護元宓,見過元晰之後,元初對一些事情已經漸漸心中有數。
果然情報和心理是鬥争的根本!
在幾乎揣摩清了所有人的心思之後,凡事在心理都有個底,他的行事也能漸漸不受束縛。
有些事情明朗了反而是件好事,例如,他現在就能理直氣壯地吆喝玄衣替他辦事,反正只要他還沒又同玄衣的主子撕破臉,在不損害他家主子利益的情況下,玄衣自然會認真并且忠誠地執行他的命令。
看着這個年輕而又瘦弱的身影默默跟在自己身後,元初不禁又些好奇,在必要的時候,他那細弱的手臂究竟可以爆發出多大的力量
走了很久才到“和秀宮”那是元宓的生母秀嫔生前住的地方,她死後,元宓仍舊住在這裏。
這裏十分偏僻,相較于其他地方來說,是顯得有些陳舊了,想來也是好幾年沒又翻新。
走到門口,又是見到兩個懶散的侍衛,元初不禁覺得好笑。
他身着四爪龍褂,兩人見了他,也只是微微行了禮,仍舊懶懶地,似是知道他是誰,也沒有打算通報的樣子。
元初仍是笑着,也不理會他們,帶着玄衣就進去了,那兩人也沒攔着。
進到庭院,還算是整潔幹淨,卻時不時又兩三個一夥的坐在那裏閑聊。
和秀宮裏的人自然是比元初那裏的人要多得多,元初那裏本就沒按體制給人,元宓這倒是有按着他母妃品級以及他本人長子品級給的人,只是,看起來,明顯疏于管教。
衆人見突然來了人,又是一身皇子服飾,一時也不知道是誰,不過終也是懂得紛紛前來見禮,眼中俱是驚疑不定。
元初瞧了瞧四周的環境,不由地在心裏冷笑。他也不理會那些奴才,徑自就往裏屋去了。
他雖然笑着,嘴邊的弧度卻是極冷,眼內也隐見殺意。那些奴才們懼與他的氣勢,又沒弄清今天來是的哪位主子,一時間竟任他直闖,無人敢攔。
待元初走得遠了,跪着的人頓時不知道該不該站起來,直到門口的其中一名侍衛踱步進來見了,涼涼地說了句“起吧,那是五皇子”。
衆人這才起身,有人居然還忍不住“咜”一聲,現在誰人不知五皇子失勢就連及冠生辰都無人慶祝。适才瞧來人的架勢,還以為不是二皇子便是三皇子了,沒想到……。。
進了宮裏來服侍人,誰個不想攤個好主子,有權有勢不敢想了,但是總得求個升官發財不是。
偏偏他們不知道倒了幾輩子的黴,說得好聽是服侍皇長子,卻偏偏是個庶出還不受寵的,自然,財也好,官也好統統同他們無緣。
那些眼巴巴抱着幻想進了宮的宮女,別說見皇帝,就是皇子都見不到幾個。
這麽多年來,早已經就是心焦氣燥。
再說那個大皇子,平日沒一絲皇子威勢也便罷了,卻也不近女色,皇帝也似乎壓根忘記了還有這麽一個兒子,這讓那些想退而求其次的宮女們又失落了一回,好歹也是個皇子不是麽,能嫁了總比一輩子做奴才的強,可惜……
宮裏的格局好似都差不多,元初帶了玄衣進去,也沒費多大的功夫就找到了元宓的寝房,房門正大開着,裏頭傳來翻找東西的聲音。
元初進去,玄衣很自覺地站在門口守着。
裏邊是一個套間,用屏風隔着,外間的圓桌上正擺了一些膳菜。
元初估摸着午膳的時間已經過了,再垂眼看看菜色,伸手摸了摸碗,眼內的神色更為冷冽。
聽到外邊有響動,元宓在裏頭喊了一句: “青煙,可有見着我娘留給我的青玉”
過了一會,沒聽見外頭的回答,就又問了一遍,此次的言語中已經略帶怒意。
元初輕笑,覺得有意思,他這個大哥是很難得生氣的。什麽青玉如此重要
果然不久以後,元宓從屏風後面急急走出來,口裏還兀自道: “平日你們拿東西也便罷了,那青玉可是……”
未說完的話在見到元初後嘎然而止。
随即,他的臉上飄起了一摸淡淡的紅暈,他顯得有些尴尬,眼神飄忽不定地四處亂瞄,嘴裏讷讷問道: “五……。。五弟怎麽來了”
元初居然起了逗弄之心,于是答道: “難不成只許大哥去我那裏,大哥這我便是來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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