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王儲名分
王儲名分
因為圖雅王妃，感覺這場宴會開局就不順的程閑怏怏的躲在角落懶得出來應酬，她只想就這麽一直茍到結束。然而，作為本場宴會的核心人物，就算她不去找人，別人也會來找他的。
第一波找過來的是以埃米爾為首的股東成員們。
見到程閑先是喜笑顏開的一起慶祝第二次招商大會大賺了一筆，緊接着就是問圖雅王後身上那件衣服是怎麽做出來的，有沒有機會分一杯羹之類的。
染色術既然做出來那肯定是要傳出去的，只是這個涉及到礦源開發和環境污染等問題，要不要這麽早的傳揚出來以及，用什麽方式合作還沒想好。
而且，在程閑看來，比起這些技藝，埃及更缺乏的是農業、畜牧業養殖以及種植業，這三樣都離不開一個問題：人口和土地。
還是得一點點慢慢來。
程閑打起精神和他們周旋，表示染色術目前還不太成熟，缺乏一些穩定的原料，各位不如先把目前的香皂做好，後續按照每月兩份新品的速度，代工訂單也會源源不斷的過來，到時候只怕各位的工廠忙不過來。
帶領一幫股東大臣圍過來的是埃米爾，現在聽了程閑的說詞，率先表态的還是埃米爾：“神女殿下怎麽說我們就怎麽做，反正啊，以後我們就認準您了。”
其他股東紛紛應和。程閑主動以晚輩的姿态敬了他們一杯，謙虛笑道：“都是為了更好的埃及。”
“為了更好的埃及！”衆股東紛紛舉杯。
一口酒還未完全咽下，第二波人找過來了。
是和謝納合夥但失敗了的那些人，在杜蘭特公主的帶領下也聚在了這裏。
這時候程閑才知道，烏塞爾口中這位和他關系一直還可以的親姐姐，居然是謝納陣營。
大概是看出了程閑一閃而過的驚訝，又或者是為了給自己的行為開脫，杜蘭特一過來就先姐倆好的圈住了程閑的肩膀，在她耳邊低聲解釋：“這些人其實是中立陣營，不過是礙于母妃的面子和謝納合作了一次，為了烏塞爾，你就先忍忍吧。”
原來如此。
程閑了然，繼而心裏鄙夷，說什麽中立，其實不過是牆頭草而已，就是不知道這位公主殿下又是什麽立場了。
心裏想歸想，程閑無意樹敵，和杜蘭特公主碰了個杯，一副“心照不宣”的相視一笑。
跟着杜蘭特過來的一幹大臣，以議長大人基爾為首，他姿态放得很低，一副和藹可親的模樣：“早就想來拜見神女殿下，果然是氣度不凡，天人之姿。”
程閑在杜蘭特的提醒下才知道這老頭是誰，連忙勾起應酬的微笑：“議長大人過獎了。”
旁邊的埃米爾冷哼一聲，毫不客氣的拆臺道：“什麽早就想拜見，分明是見勢不對才想來重新投靠明主吧。你那點花花腸子誰不知道啊，不過我可告訴你們，已經晚了！”
他身後的股東也紛紛出聲，極盡嘲諷，氣的還想極力保持顏面的基爾一下了破了功，開始反擊。兩方人馬好歹都是議會上有一席之地的大臣，此刻和罵街的潑婦也沒兩樣了。
程閑垂下眼簾，用酒杯擋住翹起的嘴角偷着樂。
不得不說，埃米爾說話真的是狠，氣死人不償命的那種，作為同一陣營方，她簡直是聽得太快樂了。
最後還是這邊動靜鬧得過大，賽提陛下出面把兩撥人叫了過去：
“平時議會上你們吵吵也就算了，今日是王妃壽宴也吵成這樣，成何體統。”
埃米爾上前一步，搶先答道：“回陛下，是基爾看不慣烏塞爾殿下和神女授我們財富之道，出言污蔑‘烏塞爾殿下區區一個皇子卻攬盡一國之財，賄賂大臣，意圖不軌’在先的。我們就是緊跟陛下步伐啊，要說這個最大的股東可是陛下。”
程閑：？？？？
基爾：？？？？
其他旁觀股東和大臣：？？？？
剛才基爾有說這句話嗎？程閑腦子裏開始倒帶回放。
基爾已經和埃米爾重新吵上了——
基爾：你······你血口噴人。
埃米爾：剛才你是不是說過烏塞爾殿下只是一個皇子卻得到神女殿下的輔佐？
基爾：我那意思是······
【程閑：咦？剛才這話的意思不是誇烏塞爾果然是天命之王所以能以皇子之身得到神眷嗎？】
埃米爾打斷基爾再問：你是不是說烏塞爾殿下和神女兩次招商大會幾乎賺取了全國半年的稅收？
基爾：我那分明是······
【程閑：咦？難道這不是誇我們會賺錢的意思嗎？】
埃米爾：是不是你說烏塞爾殿下和神女從指縫漏了些好處給我們惠及子子孫孫？
基爾憤然：難道不是······
埃爾米最後一錘定音：所以我有污蔑你嗎？
基爾······基爾想一口老血直接噴埃米爾臉上。
旁觀全程的程閑已經只剩五體投地。但凡她有埃米爾半點閱讀理解能力，剛才不至于這麽容易被圖雅王妃套路了。
賽提陛下聽完兩人争辯的全過程，托着下巴沉吟：“基爾說的其實也沒錯，烏塞爾終究是名不正言不順。”
埃米爾撫着胡子一臉高深莫測的微笑。
旁邊的圖雅王妃眉頭緊皺。
基爾再次傻眼。這位陛下到底啥意思啊？他這牆頭草當得也太難了······
賽提陛下最後一錘定音：“這樣吧，夏摩節快到了，就在那天進行烏塞爾的王儲受封儀式。”
這道旨意如同一道炸雷，把整個宴會場上所有人轟了個外焦裏嫩。唯一鎮定自若的大概只有這位和賽提陛下一起長大，剛才一唱一和配合賽提陛下的埃米爾大臣了吧。他以很正式的跪禮接下了這道旨意：“天佑埃及，陛下聖明。”
這句中氣如虹的聲音提醒了在場的其他人，包括程閑在內，不由自主的跟着跪下，高呼：“天佑埃及，陛下聖明。”
“起來吧。”賽提陛下呵呵一笑，從威嚴的法老無縫切換到鄰家大叔，“今日是王妃壽宴，不用太拘束。”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切行動向埃爾米看齊，他起身大家就都起身，他開始樂呵呵的喝酒聊天其他人也慢慢放開了。
随後賽提陛下口稱身體不适提早離席了，圖雅王妃夫唱婦随，緊跟着離開。
目送賽提陛下去向前庭，王妃帶着心腹走向後宮，一踏入自己的宮室，臉色就刷的一下掉下來。
“咱們這位陛下，還真是絲毫不顧及我啊。烏塞爾要封王儲，我這個母妃卻半點不知情，宴會上我前腳剛打了烏塞爾的臉，後腳陛下就把這一巴掌狠狠還給了我。”圖雅王妃手一使勁，項鏈斷裂，顆顆珠圓玉潤的寶石如同水花迸濺四散開來。
心腹蹲下身一顆一顆的撿起掉落的寶石放到旁邊的盤裏，聲音平緩的陳述事實：“烏塞爾殿下受封王儲是早晚的事，殿下何必為這個氣壞自己。”
“既然是早晚的事，他又何必非要在我的壽宴上公布？分明是和我過不去。”圖雅王妃想起剛才那個去向前庭，一步不停，頭也未回的背影，心傷有之，心恨更甚，“這麽多年，我替他打理後宮生兒育女從未有錯，他呢，什麽時候回過頭看看我。”
心腹心下喟嘆，面上一貫冷然，指尖輕輕按揉圖雅王妃頭上的穴道：“陛下一直都是這麽個我行我素的性子。當年先王不也是這樣，法老王位說不要就不要了。”
提起那位圖雅王妃慢慢冷靜下來，臉上的憤然之色漸漸回歸平靜。
心腹又等了一會兒才繼續商議這個事情的核心：“王妃若是不想烏塞爾殿下順利受封，我可以在儀式上安插一些人手。”
圖雅沒有回複，心腹也就專心致志的按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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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閑不知宴會場外發生的任何事，她重新找了個角落，冷眼看着一波接一波的大臣向着烏塞爾的方向圍過去，祝賀，抱大腿，表忠心，幹啥的都有。
難怪剛才烏塞爾那麽肯定圖雅王妃的計謀對他沒影響，敢情是早就串了氣吧。程閑冷笑，有些生氣。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氣什麽。
就在氣頭上的時候，今晚的第三波問候如期而至。
一位扮相華麗絲毫不輸程閑的貴族少女傲氣淩人的走到程閑面前，上下打量一番，鄙夷道：“不過如此，也不知道烏塞爾殿下到底看上你什麽了。又或者，你有什麽是值得他利用的？”
挑撥離間？手段太低了。程閑學着她那樣，把人上下掃視了一番，不耐煩問道：“你哪位？”
貴族少女——哈弗朵兒下巴一擡：“烏塞爾殿下沒和你說嗎？我就是之前和他訂婚的人。”
嗯？程閑略一思索，終于從腦海中想起來了，當初她得罪謝納時，賽達提到的那個被烏塞爾解除的婚約。“議長基爾大人的孫女？”
沒見到基爾之前，程閑或許還會對這段被解除的婚約抱有歉疚之情，今日得知基爾不過是個兩面三刀的牆頭草，再想到當初解除婚約的契機······她就不得不多想了。
不過不管怎麽想，似乎都輪不到這個女人在自己面前大放厥詞。所以對哈弗朵兒自恃身份的行為，程閑不過是冷笑一聲，語氣涼涼的勸告：“既然是前未婚妻，就不要出來丢人現眼了，不如什麽時候等你去掉了這個‘前’字再說。”
“就是就是，滿都城誰不知道你和謝納殿下成天鬼混啊，哪還有臉以烏塞爾殿下未婚妻身份自居的。”哈魯格爾滿場轉悠終于找到程閑，一把撲到程閑身上，順便幫她把人怼了回去，“神女殿下才是烏塞爾殿下未來的王妃，你還是別來自取其辱了。”
被提到痛處，哈弗朵兒半點不生氣，只是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程閑：“王妃的位置不是我的，但也未必是你的，好自為之吧。”說完轉身走了。
程閑看着她的背影，不由自主的皺緊了眉頭。哪怕後來注意力被哈魯格爾吸引了去，心底的煩躁也難以抹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