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你是白象?”高登看着走出隊伍的白袍老人, 他歪頭看着長長的隊伍, 沉吟道“你們來活祭的?”
在白象和高登說話的時候,瑞德一直歪着頭看着,片刻後突然對艾爾說道“也許我們可以現在殺了‘王’。”
“殺了假王?”艾爾看了看輪椅上看不清面孔的女人,不贊同的搖搖頭,“這不保險。”
“我被關在地下室的時候,老馬丁的孫子來過。”瑞德頓了頓, 再次壓低聲音說道“他跟我說會話, 他本意是想逃離小鎮, 而且你記得那幾個自殺式襲擊的白兵麽,從他們的表現來看,他們不是情願的。”
“這說明這個組織帶有一定脅迫性。”艾爾低聲道“有共同理想經歷過同樣磨難的人會抱團取暖,可這種情況他們很難分出上下級的關系, 但是這個白棋陣營分出來了。”
“我其實一直有一個疑惑,娜塔莉作為白馬,她行動上服從白方的指揮, 但她又畏懼白方,服從卻畏懼, 這是一種典型的權利服從心理。”瑞德有些激動的對艾爾說道“孩子往往比大人好控制,因為他們缺乏應對危險的能力,而大人往往更固執,他們一旦形成某種認知,就很難改變思想,在這裏, 鎮民就形成的,就是服從棋子的認知。”
瑞德頓了頓,他又擡頭看看穿着白袍的男人,繼續道
“當人們根據他們自己所信仰的事物并順從的服從權威者的命令,進行一些行動的時候,很少有人會意識到自己正在做錯事,因為他們的認知裏,這就是對的。但如果看得見的權威崩塌,信仰也就會動搖,被壓抑的潛在在人性中對死亡的畏懼就會立刻放大。”
“米爾格倫實驗。”瑞德看向認真圍觀的洛克爾,略微思考,簡略的解釋道“這也就是為什麽在戰場上,一旦軍官死亡或者逃走,剩下的士兵的戰鬥力也就一落千丈的原因之一。”
“我知道這個。”洛克爾喃喃道“但他們畢竟是邪教徒,邪教徒的信仰并沒有這麽脆弱。”
“我們到目前為止,沒有聽到任何獨屬于他們的教義,也沒有看到任何相關書籍,他們甚至用的是基督教的教堂。”瑞德壓着洛克爾,讓他降低聲音,免得引起白象的注意,他低聲道
“世界觀不完整,禮儀和場所體制都依附于基督教現有體制,組織內部不穩定,這根本就是一個還沒來得及發展成形的邪教,這個宗教本身根本不足以成為一個真正的心靈支柱。”
“所以……”艾爾眼睛亮起來,她握緊手/槍蠢蠢欲動。“我們只要當着這些教徒的面,槍殺白象,他們反抗的力量就會變得格外脆弱。”
“理論上是這樣的。”瑞德舔舔幹裂的嘴唇說道“白象之所以必須在這裏坐鎮是有理由的,所服從的權威者離得越近,他們就越服從,信仰也就越堅定,而娜塔莉之所以會選擇格麗思而不是她的信仰,就是因為她是被一遍遍灌輸思想,造成的脅迫信仰,在遠離權威者之後,服從的心理就會被削弱。”
艾爾被說服了,她不知道副州長什麽時候才能同意派軍隊來,來這裏又需要多少時間。
現在雙方對持,白象完全暴露在他們面前,是最好的擊殺白象的時機,而長久的對持,和不合時宜的靜谧的環境,也能引起人心裏的恐慌,現在殺死白象,效果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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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向躲在不遠處掩體後的瑞恩,對他打了個手勢,又側側頭,示意瑞恩開槍,殺死白象。
瑞恩搖搖頭,沒有動作,艾爾知道他也在顧忌邪教徒的問題。
艾爾再次打了個手勢,告訴瑞恩,如果他不開槍,她就親自來。
瑞恩的動作頓了頓,他緊抿着嘴唇,似乎是在思考其中的風險,最後嘆了口氣,猛地從樹後探出身體,對準正在說話的白象的頭顱扣動扳機。
高登聽到槍響,下意識的後退一步,他看着白象頭上的血窟窿,回頭看向瑞恩,低吼道“你做了什麽?”
瑞恩以為高登也知道瑞德他們的計劃,他比劃道“我必須打頭,我怕他穿防彈衣。”
瑞德緊張的站起來,瞄準假白王的肩膀開了一槍,子彈打在白王的胸膛,她悶哼一聲,從輪椅上栽倒下去。
瑞德看着一動不動的假白王,又看了看自己的槍,抿抿唇又縮回樹後,對艾爾小聲道“我沒看到血。”
“什麽?”
“我打到她了,但沒有血。”瑞德輕咳一聲說道,他又咳了幾聲,喉嚨幹的要命,“我們該小心點,那個假白王也許是在裝死。”
反應過來的高登見狀連退數步,跑到瑞恩躲藏的掩體後對瑞恩說道“掃射,別掃人,打地,沒了坐鎮的棋子,光靠他們堅持不了多久。”
“他們的隊形并不适合攻擊。”瑞德一槍打倒假白王之後縮到樹後對艾爾笑了笑,“你不用緊張,他們沒辦法迅速擺出攻擊陣型,所以我們不會面臨被一群人圍攻的局面……不過現在有個問題,他們可能會放火。”
說着,瑞德看了看緊張的洛克爾,對他聳聳肩,“如果他們放火了,也有一個好處,我記得森林火災也屬于國民警衛隊的管轄範疇。”
…………
邱承柯和白後僵持不下,他能保證殺了白後,卻不能保證白後的手指不會從引爆器上移開。
“有件事我不明白,如果你是白方的人持棋者,在你身體還算可以的情況下,你為什麽要讓黛絲蒂妮生成白後。”邱承柯湊近白後,疑惑的說道“這不是一場真正的國際象棋游戲,根本沒有所謂的到達之後必須升變的底線,你沒有必要弄出一個分割你權力的人。”
白後沒有說話,他只是笑吟吟的看着邱承柯,他招招手,示意邱承柯坐過來,邱承柯腦海裏浮現出一個詭異的想法。
“你故意的?你明知道黛絲蒂妮會奪走權力,可你還是讓她升變。”邱承柯湊近白後,緊盯着他的眼睛,猶豫的說道,“你故意分割出一部分權力,但是……為什麽?”
白後一直沒有說話,只是躺在床上,笑呵呵的看着邱承柯。
邱承柯有點生氣了,他坐到白後身邊,剛準備動作,白後突然警告道,“你動,我就松手了。”
…………
戴着金色假發,穿着大長裙的楊,扭着細腰走下扶梯,他推推自己的墨鏡,把高跟鞋踩的噠噠響。
他走進一家奢華珠寶品牌店,裏面幾個名媛正在看珠寶,楊裝模作樣的看了看櫃臺裏的珠寶,小聲嘟囔道“這小東西我怕是一輩子估計都買不起,萬惡的有錢人。”
阿歷克賽翻出一個漢堡吧唧吧唧吃着,對楊含糊不清的說道“我有啊,你想要我給你買,只要你幫我把這個破西洋棋搞明白,我年紀大了,心髒不好。”
“所以這就是我穿女裝過來扭屁股,你在空調車裏吃漢堡的理由?”楊對着櫃臺小姐妩媚的笑了笑,低下頭對着阿歷克賽惡狠狠的說道“行吧,你有錢,你說了都算。”
他說完,擡起頭對正要招呼他的櫃臺小姐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只是藏在墨鏡後的眼睛一直在四處亂轉,他捏着嗓子說道“沒事的,我想一個人看看。”
說着,他擡起手捋了捋頭發,露出黑象阿歷克賽友情提供的名牌手表,櫃臺小姐禮貌的笑了笑,轉身離開。
楊裝作看珠寶的樣子,在店內慢慢的走着,是不是的撥弄自己胸口上的胸針,好讓阿歷克賽看的方便點。
“奇怪了。”阿歷克賽看着屏幕疑惑的說道“那個威脅娜塔莉的人明明就是進了這個商場的,真的,白棋如果有點腦子,他一定會炸這個珠寶店,你看那邊的紅發女人,她是州長的女兒,我都想炸她。”
楊停在珠寶店的後門附近,上面挂着閑人免進的牌子,楊隐晦的左右看了看,對阿歷克賽低聲道“你有沒有想過,這個珠寶店也許和白棋有一腿。”
“哇,這麽刺激的嘛。”阿歷克賽吹了個口哨,咬碎嘴裏的冰塊,把自己凍的一哆嗦,“也對,不然怎麽這麽巧,州長的女兒就正好在這裏,你想辦法進那個門,裏面應該有東西。”
“沒辦法。”楊餘光看着原本已經離開的櫃臺小姐向他走來,盯在他腿上的視線火辣辣的,估計是看到他肉色絲襪下沒來得及剃幹淨的腿毛了。
楊翻了個白眼白眼,無奈的說道“老哥,做點什麽,弟弟快撐不住了。”
“你等會,我試試能不能讓商場停電幾分鐘。”阿歷克賽敲着鍵盤,嘿嘿笑着說道“這可比演講有意思多了,你開鎖需要幾分鐘?”
楊揉揉鼻子,揉掉一層粉底,他皺眉看了看門,又側目看了看櫃臺小姐的小腰包,自信的說道“這鎖我不知道,但我偷鑰匙可快了。”
楊的話音剛落,商場瞬間黑下來,短暫的安靜後,是州長女兒帶來的保镖緊張的吼聲。
楊趁亂摸了一把離他最近的兩個名媛的腰,名媛下意識的驚呼一聲躲開,櫃臺小姐不得不過去安撫。
幾分鐘後,燈又亮了起來。
櫃臺小姐松了口氣,她回頭看向後門,那個身材有些壯的女人正靠着門低着頭喘氣,似乎也是吓了一跳。
楊拒絕了櫃臺小姐的攙扶,随便找了個借口走出小店。
“看到了嗎?”他輕聲道。
“哇,已經發出去了。”阿歷克賽看着屏幕上定格的畫面,在一個小房間的角落裏,手電筒光下,格麗思的父親躺在地上,滿頭鮮血不知生死,身上纏着一圈炸/彈。
作者有話要說: 我又來啦!我好啦!!!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