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什麽時候要娶雌侍了?
第4章 他什麽時候要娶雌侍了?
不知道對方的生活如何,但至少這之後的短時間內,桓修的生活走上了正軌。
前一天因為耽誤了,所以第二天上午去研究室之前,桓修在路上順道去剪了頭發。到了研究室他的新造型果然引起一片驚嘆。桓修借此機會和不少人拉近了關系,順帶又一次收到了鄰桌卡茲奇推銷自家弟弟的熱情。
這具身體的原主本來就是個“學霸”,不然也不會以這樣不讨喜的性格混到這個位置。于是加上桓修如今的性格,他混得更加如魚得水了。在一星期兩次的助教工作上也很快博得了教授的青睐,他将此一律歸為“突然想通了”、“失戀後的振作”一類的理由。
聽起來荒謬,可其實壓根沒人在意理由。桓修現在是個讨喜的家夥,對于普通的同事們和上下級來說,知道這點就足夠了。好在原主沒有什麽親密的朋友,不然指不定還會敗露。桓修覺得挺慶幸的,不需要假扮成另一種性格小心翼翼地過活。
注意到桓修變化最大的——說來可悲,大概就是一直欺負他的一票堂兄們。
桓嘉德賭氣般地舉行了比原定計劃更加隆重的儀式。聽說他的雌君因此失落了足足三天,因為對方也是身世相當的貴族家的雌蟲,桓嘉德不得不花了些時間來讓雌君接受這件事。
桓修知道這件事的時候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自己這位堂兄是小孩子嗎?為了氣他給自己沒事兒找事兒?若不是從對方眼裏讀得出真切的厭惡之情,桓修都要害怕對方其實是暗戀自己了。
一個月後的儀式,桓修拿着請帖,神色如常地去參加了。
根據輩分和地位,桓修坐在桓家內部成員這一邊的最角落。說是儀式,但比起婚禮還是簡陋了不少。畢竟這是雌侍,風頭不能高過了當初娶雌君的架勢。桓修還是第一次參加這樣的儀式,記憶中原主以前收到類似的請帖都從來不會回應,只會把自己關在房間裏。
他望向正中央的方向,那裏站着的另一名纖細的亞雌就是艾勒。對方似乎感應到桓修的視線,微微擡頭看了過來,與桓修四目相對,神情有些微妙,說不上是感傷還是什麽的。
不是吧?你都嫁人了還要吊着別人不放哪?桓修驚訝,這要是原主,八成就受不了逃開了。不過他沒什麽顧忌,就這樣沒有表情冷淡地看着那邊。果不其然,這下反倒是艾勒先退縮了,慌張地移開了視線。
桓嘉德瞥到桓修的視線,似乎頗為得意地超這邊耀武揚威地看了一眼。
桓修覺得心累。他不想和這群搞不拎清的親戚相處了。
說起來他都已經成年十年了,是不是早就可以搬出住去了?雌父出生以來就不明,不負責的雄父又因為酗酒從樓梯上踏空意外死亡,桓修的原身自幼年起寄住在堂伯家,受氣了十來年,但似乎直到死都沒想過要搬出去,說來大體還是因為自身的膽怯。
這件事兒被桓修立刻放在了計劃上。即使脫離本家後他的貴族頭銜會急速縮水,桓修也沒所謂。因為群居貴族的麻煩事兒實在是太多了,他應付不來,只想過平淡日常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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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桓嘉德和艾勒已經走到桓修面前。桓修非常沒有新意地說了些老套的祝福,其實心思早已飄到尋找理由離開家族這件事上了。
桓嘉德:“聽說你還沒有對象,難道是有暗戀的對象遲遲不肯下手嗎?不是堂兄說你,你也年紀不小了,要不要偶爾也考慮一下自己的婚姻呢?”
“啊呀,這堂哥真是為弟弟着想啊。”旁邊有親戚奉承道。
“哪裏哪裏。”桓嘉德假笑。
桓修沒什麽驚喜地回答:“謝謝,我會好好考慮的。”
他這幅油鹽不進的樣子最讓桓嘉德不快。但他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麽有趣的點子,神情變得愉悅起來,招呼也沒有打一聲就扯着艾勒去隔壁座位了。
桓修不覺得桓嘉德剛才的神情代表了什麽好事兒,但他也不覺得對方能給自己造成多大的困擾。八成,就是之前那些中學生等級的找碴和惡作劇而已。于是他權當作沒看到,就讓這事兒這麽過去了。
他倒是沒想到,這次桓嘉德“惡作劇”的性質比以往惡劣了很多個等級。
已經和研究室的同事們混熟了的桓修這天中午也在和食堂和衆蟲一起吃飯。他話依舊不算多,大部分時候也只是默默聽着,只是偶爾應和一兩句。吃了不久,他就聽到背後有蟲在盯着他看。他對周圍投過來的視線很敏感,當即有些不舒服地回頭張望了一眼,兩名看起來是亞雌的研究部其它科的蟲子驚叫了一聲。
這樣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舉動讓桓修更加确信,剛才湊在一起說悄悄話的兩名亞雌是在議論自己。
“哇哦,剪了頭發後真的有桃花運了?”卡茲奇調侃道。
“有什麽事兒嗎?”桓修并不覺得,因為對面的兩名亞雌很明顯臉上露出的不是愛慕之情,而是一種驚疑不定的模樣。
“沒、沒什麽,抱歉!”沒有正面回答他,兩名亞雌匆匆地就跑了。
這之後回研究室的路上,桓修同樣感受到了來自四面八方若有若無的注視。無法掌握狀況讓他有些不安起來,這是怎麽回事?
回到研究室後,卡茲奇掏出聯絡器看了一眼,随即驚詫地睜大了眼睛。
“桓修,真的假的啊?!”
“嗯?”
“嗯什麽嗯?難道你還不知道嗎?這可是你自己的事兒。”卡茲奇将光屏一劃,憑空掉了個個兒,轉給桓修看。
桓修定睛一看,自己也吃了一驚。
他什麽時候要娶雌侍了?
而且消息表示,他的對象是那位前不久被時家掃地出門的雌蟲。
那……不就是席然嗎?
桓修一時間也有些懵:“我還真不知道……誰跟你說的?”
“我雌君說他朋友的哥哥的……”卡茲奇報出了一長串關系,“說是匹配的。不會吧?是不是哪裏弄錯了?你應該還沒有到需要政府匹配對象的年紀啊?唔……雖然匹配可以由雄蟲單方面拒絕沒錯啦,但就算是只是提名為雌侍,這也未免太門不當戶不對了……”
貴族之間的因為利益和聯姻的關系,往往關系複雜,這種事兒在貴族學院裏一傳十十傳百很正常。桓修算是知道為什麽之前有那麽多蟲子好奇地看着他了。
就當作這所謂的匹配信息是真的,那他本人昨天沒有得知消息,想必是今天才有的事情。短時間內知曉這件私密的事情,還會宣傳出來——不是桓修喜歡亂懷疑,可除了那幾位整天閑着蛋疼和自己過不去的堂兄,實在沒有別的人選了。
正如卡茲奇所說,雖然桓修的身份在桓家不受重視,但也遠遠沒有“淪落”到會匹配給離異雌蟲的地步。更何況席然是平民身份不說,還帶着一名幼蟲,哪怕是雌侍也算擡舉了。
桓修其實不是很了解這些事情,聽着卡茲奇小聲跟他忿忿不平地解釋,這才搞清楚這背後的意義。
“說實話,我覺得可能是我家族裏的蟲搞的鬼。”桓修想到之前參加婚禮時桓嘉德的種種表現,忍不住這樣推測了。
“你是說那幾個以前總找你茬的堂兄?哇,還有這樣的啊……”卡茲奇頓了頓,提出另一種可能,“話說,有沒有可能是那個姓席的雌蟲自己找路子搞出來的啊?你看,他現在無路可退,孩子也是個大問題,就随便找了個看起來好拿捏的雄蟲……雖然你可以拒絕,但只要有一絲機會,他就賺大了啊!”
“不會的。”桓修愣了一下,搖了搖頭。雖然只有兩面之緣,他不覺得席然像是那樣的蟲。上次席然連一些小小的忙都不願意讓桓修幫,除非那副模樣也是裝的——那他可真的能轉行當影帝了,因此桓修并沒有任何懷疑。
“嗯?你認識他?”卡茲奇訝異道。
“嗯……算是吧。之前偶然見過兩面。”
卡茲奇不好意思亂說了,既然桓修和對方認識,自己這樣瞎猜可能不大好。
他們在這裏說再多也沒用,桓修感謝了卡茲奇的關心,決定回家後再問個清楚。八卦實在是傳得迅速,一下午過去整個研究室的蟲都差不多知道這件事了,桓修神色如常,他們也不好意思提。只是在桓修收到家主堂伯的消息,提前回家了後才炸開了鍋一般讨論起來。
回到家,來到賓客室後,桓修便看到堂伯和桓嘉德坐在沙發一邊。他的堂伯看到桓修進來,不動聲色地招了招手,示意讓他過來坐下。
桓修的父親死後,堂伯就收留了他,但看起來也不過是出于義理,桓修從小到大和他單獨見面的次數一只手就能數過來。
“匹配的事兒你知道了吧?”
桓修點點頭。
“你還不到三十,雖然這個年紀不娶也算不上正常了,可的确沒有到需要被匹配的地步,”桓家家主直白道,“也沒什麽好隐瞞的,這次是嘉德的惡作劇過了頭。”
果然……桓修真是覺得這事兒一點懸念也沒有。
桓嘉德似乎是沒想到這件事會惹雄父不快,試圖辯解道:“他上次說也想結婚了,我就幫幫他……”
“睜着眼睛說瞎話!現在被一群外蟲議論我們桓家只配得上時家不要的二手貨,你做事情考慮過這些嗎?”
“他、他又不是我們本家的蟲……”
“可他和你一個性,還住在我們家!這就夠被笑話透了!”
桓修的堂伯此言一出,桓嘉德也閉嘴了,畏縮在一邊不說話。桓修本來還納悶家主今天哪根筋不對了,竟然幫着他訓自己的大兒子。一想到原來是還與家族名聲有關,他就想通了。
“這事兒也沒辦法。你自己想辦法處理了吧。要麽暫時一段時間不要在外面晃悠了。”家主看起來心情不好,這事兒說大也不大,就是桓嘉德這個沒腦子的在試圖惡心桓修一把之餘,把自家也給惡心進去了。桓家家主也不過是借此教訓一下桓嘉德,從心底裏他還是偏向自己兒子的,桓修一屆外蟲,和他解釋清楚事情原委就夠了。
“啊,堂伯。其實我有事兒想說。”
“嗯?什麽?”原本已經起身準備離開的家主聞言站住了,回過頭來。他從未見過桓修在自己面前主動開口,從小到大,這孩子在自己面前就只會悶不做聲,光聽不說。
“這麽多年來寄住在您家,太叨擾您了。聽了堂兄說的,我也覺得也許我到了該成家立業的年紀了。正好研究院的工作繁忙,我可以搬去近一些的地方,也不用占着家裏的地方。”桓修做出一副有些愧疚的表情。
桓嘉德眼睛瞪得老大,活像見了鬼。但剛才被訓過,他不敢出聲。這幅表情落在桓修眼裏,他差點沒有破功笑出來。
“我們家可不缺那點地方。不過你這想法倒是不錯,真是長大了。要是你真的想清楚了,就随你吧。”家主有些意外。前腳出了這事兒,後腳桓修竟然主動願意和本家撇開關系,這倒是實打實的好事。
雖然起因有些匪夷所思,但是桓修這就陰差陽錯地提前實現了自己的第二個目标——早日遠遠地離開這群親戚們。
【作者有話要說】
珍惜還有存稿的日子……下章去直接去找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