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序幕
第96章 序幕
古城。
正在不同區域活動的玩家同時收到一條來自齊小姐的消息:
【客車已經發車, 還沒有坐上的小夥伴請自行打車回來哦~】
距離出口最近的是兩名舞獅子的玩家,看完短信後面色大變。他們以最快速度跑出來,但客車早就沒影了, 地面只殘留兩道車轱辘印記。
寸頭罵了聲草。
旁邊隊員開口:“老大發來消息了,讓我們去古城中心的壕大酒樓集合。”
說着看了一眼外面,沒有任何出租車的影子,手機上的打車軟件一直顯示無人接單。
兩人匆匆趕去見面地點, 半路,寸頭随機詢問一名路人:“游玩結束後,你們準備坐什麽車回去?”
正在旅游打卡的路人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看他:“好不容易出來一趟,為什麽要急着回去?古城可好玩了。”
陸續詢問了兩三個人, 得到的回答都差不多, 甚至看他們的眼神越來越古怪。
“你們要走?”
“走去哪裏啊?”
古城不大,但每一個角落幾乎都塞滿了人, 經過一處窄道, 兩邊鴿子樓裏探出密密麻麻的人頭,全部低頭看着下面。哪怕是身經百戰的兩人,也不由感覺到一陣頭皮發麻。
“快走。”寸頭不知是在催促自己, 還是同伴。
沉穩男子選得地方很有名, 稍一打聽就能找到,終于走出小道時, 方才長松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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壕大酒樓外,聚集着數道身影。
見這麽多人, 兩人愣了下。
沉穩男子看到隊員, 點了下頭, 和他們說了下情況:“我群發了消息,想着讨論或許能帶來新思路。”
說是讨論, 其實來的人各懷心思。
有的是飯點到了,主要來蹭飯,比如周母。還有的是想看看存活玩家人數,有的則純粹是路過,沈知屹是其中代表人物。
輪滑玩家松了口氣:“還好,大家都在。說明肯定有生路,游戲不會因為一個客車把所有人納入死亡名單。”
這句話說完,氣氛突然凝固住。
卡點玩家不自信了:“是……都在吧?”
在場至少有十幾個人。
三秒後,一個殘酷的事實擺在面前:還有一個人不在。
外國人兇銳的目光突然掃向大學生:“你那個朋友呢?”
大學生理所當然道:“坐車走了啊。”
“……”
沉默半晌,最後是雙馬尾女孩率先開口,沖大學生眨眼:“能打電話問問,你朋友走哪了嗎?是已經到客運站,還是……”
一道冷冽的聲音打斷:“和你無關吧。”
沈知屹灰白的眼珠沒什麽色彩,給人的感覺卻是相當刺眼。
這些人第一晚選擇內耗,試圖減少存活玩家數量成為以最終少數勝利者,這個選擇值得尊重。
必要時候,他甚至不介意幫他們全部走到末路上。
被落了面子,雙馬尾女孩正要說話,沉穩男子搖了下頭,對沈知屹道:“我沒有惡意。不過獨自坐車離開,未必完全是好事,打電話問問沒有壞處。”
話說的很體面,挑不出錯。
無論客運站還是古城裏的人,明顯都不正常,和那些玩意獨處一個空間,絕對稱不上安全。
大學生思前想後,最終決定發條信息。
————
客車平穩行駛在路上。
司機已經催促三遍交車費,具體費用是固定的,五十塊錢一張票。
周祁安交得很幹脆,暗嘆沒有地方投訴對方一邊收錢一邊駕駛的不規範行為。
乘客陸續過來買票,不少都在小聲抱怨着車費又漲了,其中包括那對小情侶。在司機的怒目下不情不願掏口袋,有個別乘客倒是和周祁安一樣,利落掏了錢,還幫着司機數落一句前面的人:“沒錢坐什麽車?”
乘客嫉妒又渴望地盯着包括周祁安在內一些人的腰包。
車廂內說話的聲音漸漸小了,旅客回座位時,幾乎是埋頭玩手機和閉眼睡覺兩種狀态。
周祁安還沒心大到能在這種環境下睡着,嘆了口氣:“不中用啊。”
竟然沒一個趕上發車。
這些老玩家過去的游戲經驗是喂到狗肚子裏了嗎?連上車的本事都沒有,還想着玩什麽自相殘殺。
和沈知屹一樣,周祁安對這次的玩家沒什麽好感。寇陀那些人雖然小心思不少,但至少是以任務為主,比如自我介紹和找任務線索等方面還算積極。
“還有我的獎勵呢……”
兩個支線任務過去,不但沒有獎勵,連任務完成的提示音都沒有,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買票。”司機突然粗着嗓子吼了句,把周祁安吓了一跳。
“裝什麽睡呢?”司機那雙眼睛都瞪出了紅血絲,“趕緊來買票。”
後排大塊頭的男人依舊低着頭不動。
司機的吼叫打擾到其他人,後面的乘客沒辦法推了下他:“大兄弟,醒醒。”
這一推,大塊頭身體筆直朝前倒去,因為車輛的颠簸,半途摔在地上。
雙目圓睜,胸口毫無起伏,顯然已經死了。
“啊!”
後面的乘客發出一聲慘叫。
旁邊的小孩見狀,也被吓得嚎啕大哭,情侶吓得花容失色抱在一起,其他乘客也是一臉驚駭。
周祁安第一時間握緊手杖朝後看去,正好瞧見屍體最後倒地的一幕。
小情侶異口同聲:“有人死了,快停車啊!”
司機只是從後視鏡看了眼,說:“高速,停不了。”
周祁安從剛才就發現了,這條高速公路不設應急通道,但其實停下也不影響,從始至終他也沒看到第二輛車開過去。
顯然司機沒有停車的意思,繼續行駛在孤獨的公路上。
秉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周祁安裝出和衆人一樣害怕的樣子。
冰冷的提示音卻在這時冒出頭:
“恭喜你成功觸發《鐘鳴》第一幕戲:【客車命案】”
“劇情梗概和角色身份已下發,請注意查看。”
周祁安皺皺眉,什麽情況?
【故事背景:一輛正開在公路上的客車裏,突如其來的慘叫打破了車廂裏的寂靜,有人死了!一時間尖叫,恐懼,淚水……充斥着整個客車。】
【你的故事:你是個算命先生,今天從素齋館老板那裏發了筆小財,下班路上,意外碰見了這場兇殺案。】
【由于你之前幫助素齋管老板找到了小偷,且沒有作案時間,你将臨時成為本次案件的偵探。】
【已為你下放搜查證】
【搜查證:此證能搜證詢問三個人,請謹慎使用】
【在找到兇手前,客車将永遠無法到站】
【請小心不要被惡意謀殺。】
“……”下班路上也要工作是嗎?
不裝了。
周祁安在心裏問候了一萬遍游戲父母,面帶微笑解開安全帶,拿出證件說:“請各位不要慌張。”
車廂裏所有乘客頓時像找到了主心骨,全部重新坐好。
小情侶激動說:“我們見識過你在古城給人算命,一算一個準,你來試算一下,兇手是誰。”
還試算。
周祁安嘴角一抽,你該長成一頭蒜,把嘴給包住。
“那是兼職,一天只能算一卦。”周祁安定了定神,起身朝屍體走去。
當年企圖假死逃脫上司的時候,他曾向法醫朋友咨詢過一些常識,相關書籍也沒少翻閱。時隔多年,當初所學終于派上了用場。
解開死者的衣衫,周祁安嘗試尋找死亡原因。
這具屍體比想象中堅硬很多。
死者穿着潮牌拖鞋,在古城游玩穿拖鞋的不少,有人還會專門買一雙,不足為奇。不過死者這一雙印着奢侈品商标,男人還脖子上帶着金鏈,一看就很有錢。
周祁安邊檢查邊問,“有人認識死者嗎?”
答案沒一點意外,陸續響起的聲音都說不認識。
取掉拖鞋,死者慘白的左腳大拇指上竟然套着一個屍牌。
周祁安愣了下,根據上面的死亡時間,這人已經死了快兩年。
他突然反應過來什麽,再看這一車乘客,黑斑小孩,脖子被砍了半截剛和電飯煲結婚的男人,帶着孫女的老太太……形形色色的人物中,有幾個一看就不是人類。
周祁安眼皮一跳,很好,一身所長,錯付了。
副本裏的鬼還會再死一次,周祁安不知道鬼死後會如何,只清楚他們對第二次死亡恐懼更深。仿佛那是一種真正意義的魂飛魄散。
顯然,這名死者剛剛迎來了鬼生中的徹底滅亡。
死者身上有太多紋身,暫時還沒有找到傷口,皮膚發绀,口吐白沫,似乎是中毒。
座位上有一瓶沒喝完的飲料。
有乘客焦急問:“驗完了嗎?他是什麽時候死的?”
周祁安淡淡說:“反正已經不新鮮了。”
這麽大的屍牌,你瞎嗎?
豹頭獅子老鷹,死者簡直是在身上紋了座動物園。
“咦?”周祁安看到腰腹處的一處紋身時,視線凝固住,似乎是個英文名,還是個女人的英文名。
專門紋到肋骨這個位置,就有些意思了。
“c……”
周祁安正要進一步細致去看這些紋身時,車廂內視線突然變得極度昏暗。客車駛入了一條隧道,司機沒有開燈,隧道內的能見度也是很低。
進化過的眼睛也不好使,沒辦法看清紋身上的字。
“來得時候好像沒有隧道。”腦海中才剛冒出這個念頭,一陣不受控制的困意湧來。車內像是開了低溫空調,陰冷的氣息一點點散開,周祁安渾身一僵,有種被惡意鎖定的感覺。
他頓時心中警鈴大作。
這股惡意太強烈了,想忽視都忽視不了。
系統提示過小心被惡意謀殺,偏偏又是在他剛發現點信息的時候進隧道,周祁安喉頭一頓,明白自己可能被殺人犯盯上了。
困意和寒意同時滲透大腦和軀幹,高壓環境下,周祁安根本無法集中注意力。
就在他渾身冒冷汗的時候,車子駛出了隧道,陰冷的氣息暫時消散,但是困意沒有消失。
周祁安狠狠閉了下眼,意識到存在破案倒計時,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無法快速找到兇手,自己很有可能會被惡意謀殺。
“系統只給了三次搜證機會。”
周祁安粗略朝後一看,車上至少坐着十四五名乘客,必須得先框定出一個嫌疑人範圍。
他終于看清了英文名:Cathy。
深吸一口氣的時候,在屍體身上聞到了淡淡的香水味。前面買票的時候,大部分明顯是窮鬼,會噴香水的總共也沒幾個人。
周祁安仔細聞了聞,花果味,還是奶香調的,大概率女性香水。肯定不是戴大粗鏈子穿拖鞋的男人自己會噴的類型。
嫌疑人是名女性,而且和死者才接觸過不久。
死者無名指皮膚也有一圈明顯更白,那是戴過婚戒的痕跡。如果不是最近離婚,就是處于某種原因取了下來。他座位旁邊又沒人,婚外情是最有可能的解釋。處在相對密閉的空間時,兩人會習慣性掩人耳目。
膩歪的小情侶可以直接排除,上車時動作也很親密,壓根沒有避諱死者的意思,女方和死者關系親密到紋身的可能性很小。
那就只剩下六個人了。
周祁安起身故意繞着乘客走了一圈,齊小姐挂着她那标準笑容,只是看着,毫無參與的意思。
齊小姐是指引類npc,犯案概率不大,周祁安主要聞了聞其他幾個人。
“你……”一名女乘客向後躲閃。
周祁安:“對,沒錯,我是變态。”
“?”
“開玩笑的,緩和一下氣氛。”周祁安挂上溫和笑容的面具:“不想大家太緊張。”
乘客對他的好感和信任感微微加深。
周祁安迅速鼻尖又動了兩下,奇怪,什麽味道都沒聞見。
餘光瞥到小情侶中男方脖子上挂着的相機,他問:“能給我看看你相機裏都拍了些什麽嗎?”
男人很配合:“可以,不過裏面都是在古城的旅游照,你确定要看嗎?”
【是否檢查照相機,消耗一次搜證機會?】
周祁安點頭後,男人把相機遞給他。
誠如對方所說,都是一些風景照,每一張裏都是他女朋友。男人小聲抱怨:“我女朋友每次出來只讓我給她拍,一張照片拍十幾遍,才能拍出滿意的。”
周祁安飛快浏覽着,時間不等人,偏偏裏面的照片就有上百張。
差不多看到第五十張的時候,周祁安按鍵的手指頓住,裏間死者正站在路邊打電話,街道上行人很多,只能勉強看到他和一名女人經過。
女人的身影幾乎完全被男人彪悍高大的體型遮住。
黑發。
周祁安排除了一名茶色的乘客,現在還剩四個人。
緊接着他又排除了一個一米五左右的嬌小女人,和照片裏死者的女同伴身高差距太大。
歸還相機的時候,似乎想到了某種可能,周祁安想了想,随機沖着三名女乘客之一舉起搜查證:“我有幾句話想問你。”
當他舉起證件的時候,系統自動提示:【線索1:你在五排女乘客身上聞到了香水味,但你是個直男,無法判斷出和死者身上的氣味是否一致。】
“……”
周祁安視線落到女乘客的紅唇上。
先前他在死者的身上發現一點點殘存的口紅印。
【線索2:你發現了五排女乘客塗了口紅,死者身上也有口紅印,但你是個直男,無法判斷出和死者身上的口紅印是否為一個色號。】
提示音就像是一個判詞,盡管色彩是周祁安最擅長的部分,此刻他還真瞧不出來。
“我直你大爺。”
女乘客一臉莫名,不明白對方怎麽好端端地罵起髒話來。
周祁安耐着性子問了幾句話,女乘客自稱是失戀獨自來旅游,想放松一下心情。
“你身上的香水味挺好聞的,”周祁安掃了眼另一位沉默坐在位置上的女人,狀似不經意地說了句,“不像那姑娘,香水太濃了。”
本想試着通過這位失戀女人确定其他嫌疑人身上有沒有香水味,然而回應他的是一陣哭聲:“我做錯了什麽,他為什麽抛棄我?”
無論周祁安如何套話,她都只說和自身相關的問題。
周祁安瞥了一眼失戀女人細長的手指,正想說什麽,車廂再次陷入一片黑暗。
這次的亮度比前一次還要低,離徹底的黑暗只有一線之隔。
惡意離他更近了。
周祁安困得想死,只能咬着牙保持清醒。
三名嫌疑人,經典三選一。
惡意越來越近,包括車上乘客在內的手機亮度,都在被無形的黑暗吞噬。
這隧道就像是一座墳墓的軀殼,不斷向下壓,幾乎令人窒息。
周祁安實在忍不住了,下一秒,突如其來的光亮充盈在車廂。
只見周祁安依舊站在原地,左手聖器迸發出耀眼的金光,右手握着手杖,頭發上空懸着白绫,以防止昏睡,兜裏揣着小錘錘。小巧的圓墨片反射着金光,乍一看像是怒目金剛的眼睛。
全副武裝下,像是個铠甲武士。
誰敢來殺我,戳打絞錘不死你?
“……”
這一刻,車廂內詭異寂靜了一瞬。
周祁安擡眼看向四排位置上一名不知何時站起來的女乘客,質問:“你想幹什麽?”
說來有趣,剩下的三名嫌疑人正好分別坐在三四五排,而死者在第六排。
四排女乘客:“我……我手機掉了。”
周祁安咬緊舌尖,直到出血用以維持清醒。
還剩下一次搜證機會。
周祁安很想抓緊時間,但他連說話的語速都開始比平常慢,開始詢問四排女乘客。
【消耗搜證次數1。】
【當前搜證次數已用完。】
【線索3:你同樣在四排女乘客身上聞到了香水味。】
【但你是個直男……】
“……”
女人還在斷斷續續說着今天的經歷,周祁安已經聽不進去了,他的思維随着洶湧的困意胡亂發散着。
三排女乘客穿着不合身的外衣,鞋面磨損厲害,說明經濟實力一般。指甲上有泥污,頭發很油,從這三點看,不像是和情人出來時的狀态。
最可疑的還是正在說話的女人和剛那個失戀女。
正在說話的女人陳詞很多,但大部分是廢話,有在拖延時間的嫌疑,周祁安側過頭,可以看到不遠處即将進入下一個通道。
同樣噴香水抹口紅,周祁安實在無法進一步篩選。如果他腦子清醒的時候或許還好,但現在狀态是越來越差。
搜證次數已經用完,周祁安嘗試能不能套出新的線索,他看向近處的黑斑小孩,詢問對方上車後有沒有看到什麽。
“叔叔,其實我剛才看到了一些事,不過是在古城裏。”小孩先前被屍體吓得大哭,臉頰上的肉在抽泣中抖動:“你陪我猜拳吧,猜贏了我就告訴你。”
說完他小手捂着嘴,嘴角卻咧得很大:“哥哥,要玩嗎?”
原來如此。
消耗完搜證機會,npc的惡意就來了,再詢問的時候,會觸發各種危險。
周祁安眼皮快要撐不住,模糊地看見四排女乘客還在說話,失戀女人兩只眼睛直直看着自己,像是在等着某一刻的降臨。
這兩個人一個比一個詭異。
小孩催命般地拉着周祁安的袖子:“哥哥,要和我做游戲嗎?”
小情侶這會兒忽然也說:“猜拳有什麽好玩的?和我們來玩拍照游戲吧,很有趣的。”
前方隧道不足幾百米。
周祁安突然接近黑斑小孩,因為手上太多兵器,小孩被吓得啼哭不止。
煞白的臉上全是驚懼,眸底深處卻映照出一分惡意的期待,似乎巴不得周祁安主動出手。
“別怕,哥哥也想玩游戲。”哥渾身是戲。
金色漁叉消失了,周祁安手中直接多出一厚沓紙幣,是先前算命得來的全部收入。
他眉毛一揚,太過困倦導致語氣懶洋洋的,下巴一擡說:“誰來陪我玩個發財小游戲?你說線索我發錢。先到先得,數量有限。”
周祁安的目光先後掃過兩名嫌疑人:“特別是關于她們的信息。”
失戀女乘客身體微僵。
正在喋喋不休的女人忽然也停止了說話。
将近五千塊錢一股腦全部夾在手中,看着數量很客觀。
一車乘客,半車窮鬼,雙目同時放光。
周祁安篤定這一招有效,剛上車時,好幾人買個車票都一副肉疼的樣子。
五十元都消費不起,更何況是五千。
他彎下腰,對黑斑小孩說:“要是知道什麽了不得的線索,這些就全是你一個人的。”
重點咬字一個“全”,還像土財主一樣晃了晃手中的錢幣。
“我……”
“不說算了,下一個。”周祁安沒有再搭理小孩,看向小情侶,重複了一遍剛剛的話。
這次話音落下只有五秒,他又看向抱着電飯煲的男人:“結了次婚,錢全都給媒婆了吧?啧,老婆還是買來的。”
周祁安那張和周母有些肖像的面容靠近時,新郎又怒又怕,手中的紙幣又讓他本能性閃過一絲貪婪,半晌,他有些神志不清地開口:“我,我在古城的時候,曾經看到過……”
小孩:“大哥哥,我來說!”
小情侶瞪了他一眼:“小孩子知道什麽?我們在景點拍了很多照片,有些不好的删除了,我現在就全部複原,說不定就有什麽。”
“不,我來說!”
“怎麽這麽吵?”最後排,一個不起眼的老太太睜開渾濁的眼睛,仿佛下一秒就會斷氣似的。
旁邊的小孫女解釋:“在我們前面上車的男人死了,現在有人正拿錢征集線索。挺厚一沓,看着……好像上千了,大家都争搶着發言。”
就要半身入土的老太太,突然死死抓住孫女的手:“扶我起來,我也有話說。”
作者有話說:
留在古城的玩家:還好,大家都在。
周祁安:在你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