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嬌氣包生存指南

第57章 好事

好事

楚唯之前也是抱着寧可錯過不可放過的原則, 把自己的猜測跟周國興說了一下，沒想到他還真讓他說中了。

這個劉三确确實實是個人販子。

之前公安局那邊對這事一直沒什麽頭緒，有了楚唯提供的線索, 他們有了懷疑的對象，順藤摸瓜後, 還真就掌握了劉三的犯罪證據。

這個劉三跟普通人販子不同, 他并不是簡單粗暴的直接在大街上拐孩子，而是慢慢布局，專門引誘那些作風不良的男人。

一邊在打牌喝酒的時候跟他們稱兄道弟，一邊布局讓他們欠自己很多錢，在這些人還不上錢的時候, 他就會故意撺掇, 讓他們把自己的孩子送給他抵債。

這個時候的人大多數都重男輕女，這些男的本身就對家裏的老婆孩子不滿, 有他在一旁洗腦，對家裏的女娃更是厭惡。

稍微給他們一點好處，這些男人就會乖乖把孩子送到他手裏。

家裏的女人雖然也會跟他們鬧，但這種事情說破天也是家務事，沒人會去公安局報警, 劉三也就不會引起警察的注意。

要不是楚唯警覺, 恐怕他現在還逍遙法外呢。

周國興道：“我們找到他老巢的時候, 他們一群人正想把孩子送走呢，被我們公安局的同志抓了個正着, 這回夠他喝一壺的。”

楚唯問：“能把他槍斃嗎？”

周國興摸着下巴道：“公安局那邊的同志還在審問, 不好說。”

他這案子有些特殊, 槍斃不一定，但坐牢是少不了的。

賀宵眉頭蹙着, 問他：“劉三不知道是誰舉報他的吧？”

周國興一聽就明白他的意思，寬慰道：“這你們可以放心，公安局這邊會保護好提供線索的人，除了我們內部人員，別人不會知道的。”

賀宵松了口氣，這些喪心病狂的人肯定還有同黨，萬一楚唯舉報的事暴露，恐怕也會有危險。

公安局這邊能保密，那就最好不過了。

周國興搗毀了人販子的窩點，救回了很多即将被拐走的小孩，算是立了大功。公安局給他升了職，他現在已經是刑警大隊的隊長了。

沒有楚唯，他就升不了這個職。

都說人不可貌相，這個知青看起來白白淨淨柔柔弱弱的，沒想到不僅能抓特務，還能幫助他們抓人販子。

公安局這邊說要給楚唯獎勵，出于安全考慮，又不能大張旗鼓，在大家頭疼的時候，周國興主動攬下了這個活。

最近他愛人所在的小學正好在招人，他就借着公安局的名義向教育局那邊推薦了楚唯。

他們這種單位的推薦是很難得的，教育局那邊也很快采納，只要楚唯願意，現在就可以去任職。

楚唯愣了愣，沒想到自己還能有這樣的機會，呆呆地看了賀宵一眼，有些不知道說什麽好。

賀宵倒是很為他高興，當即便道：“這是好事，你可以去試試。”

周國興道：“可不是好事嗎，雖說有兩個月的試用期，可要是能成功轉正，每個月都有工資拿，日子肯定比你現在好過得多。”

楚唯認真想了想，這事對他來說無疑是天上掉餡餅，進了學校他就可以好好複習，準備來年的高考，也不用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幹活。

何況縣城離村不遠，每周放假他還能回來，也不用擔心長期跟賀宵分開。

怎麽看，這都是件美事。

想明白後，也不遲疑了，立即就說自己要去。

周警官毫不意外他的答案，笑着道：“那你跟村裏辦好交接，争取下周一就去陽寧小學報道，我的愛人同志也在裏面工作，她叫林倩芸，有什麽不懂的，你可以問她。”

楚唯高興道：“行，謝謝你了，周警官。”

周國興走後，楚唯又去大隊部那邊跟孫紅兵說了這事。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現在楚唯有了更好的去處，孫紅兵也不會故意為難他。

就是他走了，村裏這記分員的工作，不知道要給誰當了。

楚唯認真思考一陣，建議道：“讓冷科平來吧，他在村裏待了好幾年，會做事也會為人，肯定出不了什麽差錯。”

冷科平住在孫紅兵家，孫紅兵對他也算了解，聽了楚唯的建議，也就把這事拍板了。

交接工作的時候，冷科平十分激動，回城現在是指望不上了，可是能在村裏混個小幹部當，也是相當不錯的。

知道是楚唯推薦的自己，冷科平很感激他，說了很多感謝的話。

楚唯爽快道：“冷哥，你就跟別跟我客氣了，自從我下鄉以來，得到你諸森*晚*整*理多照顧，你對村裏的付出我們都看在眼裏，這個記分員就應該你來當。”

一句話說得溫暖又窩心，自己的付出得到了認可，這讓冷科平心裏十分動容。

話說得再漂亮都不如把事做好，他心裏記着楚唯好，日後楚唯要是有用得着他的地方，他肯定義不容辭幫忙。

把村裏的工作交接完後，楚唯就要去陽寧一小報道了。

好不容易才在楊柳村站穩腳跟，現在又要去一個新的環境，他心裏多少還是有些沒譜的。

去縣城要早起，晚上兩人早早的就躺在床上打算睡覺。

楚唯心裏藏着事，遲遲睡不着，時不時還嘆氣。

賀宵閉着眼，感覺到他在床上扭來扭去，伸手把人摟進懷裏，輕輕拍着他的背問：“都有工作了，還嘆什麽氣？”

楚唯窩在他懷裏，輕輕撥弄着他的手指：“我也說不上來，可能就是有點不習慣，又擔心自己不能勝任。”

賀宵對他倒是信任：“你好歹是個高中生，小學的知識怎麽可能難倒你。”

楚唯心道：不止呢，他可是正兒八經的大學生，要不是出了意外，恐怕現在已經考研了。

小學的知識又不難，單說教書他肯定沒問題。

就是沒怎麽跟小孩過打交道，一想到自己即将給那麽多孩子上課，楚唯心裏還是有些打怵的，就怕遇到不聽話的熊孩子，到時候他都不知道該怎麽辦。

而且……

腦袋往賀宵脖子處埋了埋，楚唯又道：“我有點舍不得你。”

這種時候，楚唯一向不會掩飾自己對賀宵的依賴和眷戀。

他已經習慣了事事有人照顧，時時都能看見賀宵的日子。

賀宵笑着摸了摸他白嫩的脖頸，粗糙的指腹從上滑過，像是帶電一樣讓人發麻。

他心裏也舍不得楚唯，可現在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

農村的生活不适合楚唯，盡管他已經很努力的融入，但他和這裏始終格格不入。

如今楚唯有機會能進城，賀宵自然不會以愛之名束縛他。

輕言細語的安慰道：“離得不遠，我随時都能去看你，何況還有周末和寒暑假，這樣看起來，和以前也沒有什麽差別。”

這些道理楚唯都明白，不過此刻的他顯然是想借此機會跟賀宵胡攪蠻纏，撇了撇嘴道：“明天我都要走了，你還能這麽冷靜，果然男人都是一個樣，把人騙到手就不珍惜了，說什麽上哪都要把我帶上，現在竟然讓我一個人進城，賀宵，你還有沒有良心。”

這話實在是讓賀宵哭笑不得，捏了捏楚唯的臉頰道：“誰沒良心？誰是小騙子？現在要走的人是誰？我不想扯你後腿，一句不痛快的話都沒說，你倒挑起我的錯來了，哪有你這樣不講理的。”

楚唯偷笑道：“你又不第一天認識我，我本來就是不講道理的。”

賀宵手掌在楚唯臀上拍了拍，力道不輕不重，語氣帶着點訓斥道：“我看你就是欠收拾。”

楚唯埋在他懷裏笑，仗着賀宵不會做什麽，故意跟他鬧了鬧。

把人惹出火來了，又湊上前去讨好的親了親他。

賀宵拿他沒辦法，又哄了一陣，才把人哄睡着。

隔天一早，兩人就坐着車去了縣城。

楚唯渾身清爽，精氣神特別足，好心情都寫在了臉上。

兩人坐的最早那趟車進城，到縣城的時候才八點，先去買了兩個餅子填肚子，後來賀宵就帶着他去了學校。

楚唯把村裏的介紹信，和公安局的推薦信拿給了校長。

校長姓何，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婦女，看起來就十分精明幹練。

看完推薦信後，何校長對他道：“你的情況教育局那邊都跟我說了，很高興楚知青能來我們學校任職，我代表學校全體師生歡迎你。”

何校長态度不錯，楚唯心裏稍微放松了些，微笑着說了謝謝。

一番客套後，何校長又道：“雖說你是公安局推薦過來的，但有些話我得提前給你說明白，咱們學校經費有限，跟大城市比起來待遇肯定沒那麽好。新來的老師都有兩個月的試用期，試用期內學校包吃住，每個月還有三塊錢的補貼，轉正後，每個月可以領十二塊的工資。”

包吃包住，每個月還有十二塊的工資，節約一點，一年下來也能攢不少錢。

這不比種地強多了。

楚唯歡喜道：“校長您放心，我肯定好好教導這些孩子，争取成功轉正。”

何校長就喜歡這些年輕老師身上那股沖勁，滿意地點點頭道：“你剛來，今天不用上課，我先讓人帶你去熟悉熟悉環境。”

林倩芸上午沒課，周國興在家就跟她說過，等楚唯來了，讓她多幫襯一下。

校長到辦公室找人帶楚唯熟悉環境的時候，她便笑眯眯地站了起來。

“校長，我帶楚老師去看看吧。”

何校長道：“行，就你去。”

林倩芸是個很健談的人，出了辦公室就熱情道：“老周在家一直跟我誇你，說你不僅長得好看，人也機靈，真是百聞不如一見，楚知青果然長得夠俊啊。”

聽到這話，楚唯才知道，眼前的女老師就是周警官的愛人。

楚唯因為這張臉受過的誇贊太多了，對這樣的話已經完全免疫，但他還是故作腼腆的笑了笑：“周警官謬贊了，要我說倩芸姐你才好看呢，周警官跟我說，你在學校幹了好多年，有豐富的教學經驗，學生們都很喜歡你，讓我多跟你學學。”

林倩芸嗔道：“這老周可真是的……”

頓了頓又道：“學校的孩子年紀小，有點調皮，但好在都沒什麽壞心眼，只要做老師的不故意針對，耐心些，還是很容易得到他們的喜歡。”

楚唯點了點頭：“我記住了。”

賀宵還沒走，等楚唯從辦公室出來的時候，就幫忙把他的行李拎到了職工宿舍。

楚唯跟林倩芸簡單解釋了一下，說賀宵是村裏的幹部，他倆是朋友，這回是專門過來幫他安置的，林倩芸也就沒多說什麽。

她去學校管後勤的老師那領了鑰匙，将兩人帶到了學校分的宿舍。

職工宿舍都是單間，一層樓裏住着很多人，有些結了婚的老師已經搬走了，還有的偶爾會在這邊午休。

分給楚唯的宿舍已經很久沒住人了，有一股很大的黴味。

林倩芸伸手指了指：“食堂在對面，中午你們可以去那邊打飯，開水房連着廁所，出門右拐往前走就是。”

楚唯默默記下：“謝謝，我記住了。”

林倩芸走後，賀宵就幫着把宿舍的衛生打掃了，鋪好床，再打開窗戶透透氣，總算有點人住的樣了。

楚唯滿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小聲調戲道：“真是個不錯的賢內助，你在家好好待着，等我賺錢養你。”

瞧他一副驕傲的小模樣，賀宵輕輕彈了彈他的額頭：“行，那我就等着吃你的軟飯了。”

楚唯自信道：“放心，我一定努力讓你過上好日子。”

畢竟是在外邊，兩人點到為止，沒再說什麽不得體的話。

接下來的日子，楚唯就要一個人在這邊了，賀宵忍不住關心道：“缺什麽就去買，別想着省錢，周五要是不忙，我就來接你回去。”

楚唯搖了搖頭：“沒事，我自己可以回去，現在正是春耕的時候，你還有得忙。”

他倆也沒個車，接來接去的反倒是麻煩。

兩人正說着話呢，有個人突然從宿舍這邊經過，走了一截後，那人又倒了回來，眼神在宿舍裏轉了一圈後，就落到了他倆臉上。

本來還帶着探究，看到賀宵的臉龐他忽然怔了怔，随即便露出幾分鄙夷憎恨來。

張着嘴便道：“知道的還以為我們這是學校，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麽難民收容所呢，什麽阿貓阿狗都能進宿舍來，也不知道張老師是怎麽管後勤的。”

賀宵跟楚唯都沒見過這人，誰知道這人卻跟精神失常似的，上來就對着他倆亂吠，真是有病。

打嘴炮楚唯還沒落過下風，當即便一臉疑惑的對着賀宵道：“真奇怪，這裏不是學校嗎，怎麽還能聽到狗叫？”

賀宵還沒回答，他又沖着門口那人說道：“有些狗見人就咬，同志你可得小心些。”

男人聽出他的弦外之音，登時怒道：“你罵誰是狗呢？”

楚唯很無辜：“我沒罵人呀，我剛真聽到狗叫了。”

男人氣得臉紅：“你一個新來的還沒轉正的老師，說話還挺橫啊，學校是教書育人的神聖之地，哪能讓你這樣的人來玷污。”

說不過就扣帽子，這人也就這點能耐了。

楚唯還想說什麽，賀宵先開了口：“你不用把話說得這麽難聽，我等會就走。”

男人沖着他翻了個白眼：“要走就趁早走，有你在，我真是覺得學校的空氣都被污染了。”

一番嘲諷的話說完，他就大搖大擺了走了。

楚唯氣不過：“你剛才就不該攔我，莫名其妙的的說這些話，他算什麽東西。”

賀宵冷靜道：“沒事，他愛說就讓他說吧，反正我也不會掉塊肉。你才剛來，不要跟這些老職工發生沖突，免得被人穿小鞋。”

賀宵從小什麽白眼沒受過，這種無緣無故的惡意他也不是第一回碰見，以前或許還會生氣報複回去，現在這些口頭攻擊對他來說，都無足輕重。

楚唯剛來，沒必要為了替他打抱不平得罪人。

他說的話很有道理，還不知道那人是什麽來頭就跟他起沖突，确實不明智。

想到那人對賀宵的針對，楚唯又問：“你跟他認識？”

賀宵搖了搖頭：“不認識，可能是他看出來我是從農村來的，瞧不起我們這些貧農吧。”

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有些人就覺得自己住在城裏要高人一等。

殊不知，沒有賀宵這樣的農民沒日沒夜的幹活，他們這些人哪來的糧食吃。

賀宵不是學校的老師，也不能在學校待太久，中午跟楚唯一起吃了一頓飯後，他就回村了。

楚唯心裏有些不舍，不過想到周末就能見面，這種不舍的情緒就淡了些。

失眠的度過了學校的第一個夜晚後，第二天他就開始正式上課了。

上課之前，何校長跟他交代了很多事，比如，他現在要教的班級是四年級，因為學校老師少，除了教算術課，他還要兼職美術和音樂。

算下來，每周恐怕要上十幾節課，別說，還是挺累人的。

小縣城老師都是一個當兩個用，他也只能入鄉随俗了。

說完課程，何校長又給他介紹了搭班的老師，也就是四年級現在的班主任。

楚唯本來是想跟班主任打好關系的，只是看到班主任那張趾高氣昂的臉時，他也瞬間垮了臉。

真是冤家路窄，跟他搭班的老師竟然就是昨天那個對賀宵口出不遜的刻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