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嬌氣包生存指南

第48章 分糧

分糧

送走何超然, 是一群知青都心照不宣的事。

以前他沒跟陳凱楓交惡的時候，陳凱楓不管怎麽說也會幫襯着他一點，現在何超然幹了惡心他的事, 陳凱楓也不想一直當冤大頭了。

他跟何超然認識這麽久，一直都知道何超然有很多毛病。

只不過那些毛病因為沒有涉及到他, 在加上兩個家庭的關系好, 他沒辦法隔斷跟何超然的情誼。

可是這人下鄉後，真的太離譜了。

離譜到陳凱楓都無法忍受。

他又不是毫無底線，哪裏能一直容忍何超然。

聯名要求隊裏把何超然送走的事，大家愣是一點風聲都沒漏出來，直到調遣書下來, 何超然才傻了眼。

不是, 他好不容易才習慣了楊柳村的生活，無緣無故的, 隊上憑什麽調走他

何超然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把這事怪在了楚唯身上。

楚唯現在是記分員，整天都跟村裏幹部待在一塊，說不定這人沒事就在孫紅兵面前煽風點火，讓孫紅兵對他沒有好印象。

現在更是過分得要調走他，真不知道他一個小小的記分員權利怎麽這麽大, 想幹什麽就幹什麽。

何超然心裏不服得很, 拿着調遣書就怒氣沖沖去了大隊部, 要找楚唯的麻煩。

楚唯在賀宵的協助下，正在核算工分。

馬上就要分糧了, 能分多少糧, 就看自己掙了多少工分, 這幾天村裏人陸陸續續的到大隊辦公室，把自己記的工分和楚唯記的工分一起核對。

大多數人都沒有問題。

當然, 也有些不服氣的，覺得楚唯亂扣了他們的工分。

甚至瞧着楚唯年紀小，還跟他拍桌子生氣，賀宵忍着沒發作。

想要服衆，有些事就得楚唯自己處理，這種時候，他不适合站出來激化矛盾。

楚唯早就想到了這種情況，有人不服氣，他就拿出了另一個本子。

上面記錄着時間地點，某個人因為什麽事被扣了工分。

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一點兒沒錯。

旁邊的人都哼了哼：“自己偷懶不幹活，還好意思跟楚知青叫板，真以為聲音大就有理了！”

“可不是，要我說楚知青這個記分員當的就是好，不亂扣，也不給人多加，最公平了。”

以前那些記分員，都是公私不分，跟他家裏關系好的，每次他都多記一些，跟他有矛盾的，他就想方設法克扣。

村裏有些老實巴交的人，不知道被欺負了好多回。

楚知青當了記分員，就沒出這樣的事，他們心裏都服他。

還有賀宵，當初大家對他當村幹部，都頗有微詞，現在提起他，卻都服氣得很。

自從他當了治保主任，村裏再也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就算讀的書不多，誰好誰壞他們還是能看出來的。

聽到大家對楚唯的誇贊，賀宵心裏比自己得到了認可還要高興。

別看楚唯平時在他面前嬌嬌的很黏人，幹起正事來可從來不含糊。

想得周到，又有心機手腕，有時候真是連賀宵都佩服。

這麽厲害的人，願意給他做老婆，真好！

正癡癡地盯着楚唯瞧時，辦公室外卻突然有人吼道：“楚唯，你給我出來。”

衆人聽到這不友善的語氣，都趕緊出去瞧了瞧。

楚唯聽出了何超然的聲音，知道他來這找自己所為何事。

頓了頓，把記工分的本子收拾好了後，也跟賀宵出去瞧了瞧。

賀宵下意識在他跟前擋住，就怕何超然突然發狂傷害他。

辦公室外已經有好多人把何超然圍着了，楚唯看他臉紅脖子粗的，懵懵懂懂的不解道：“咋啦你找我什麽事？工分給你算錯了嗎？”

“你少在這裏跟我裝。”何超然把調遣書往他臉上扔，被賀宵一手擋回去，掉落在了地上。

何超然咬牙切齒道：“我問你，憑什麽要把我調走，當初是知青辦的人把我分到這的，你哪來的權利？”

楊柳村條件說不上多好，何超然也不是非要待在這裏。

可自己走，和被調走，那是兩碼子事。

下了鄉的知青一般不會輕易離開插隊的地方，被調走，那就證明他在當地犯了事。

現在他要是去了其他地方，這讓別人怎麽想？那不是壞他名聲嗎？

楚唯一臉為難道：“何知青，你不要誤會，把你調走這事，是知青和幹部們共同決定的，我一個人哪有這麽大的權利。”

“我誤會？你當我不知道你幹了什麽事呢，整天就在知青點敗壞我的名聲，讓大家讨厭我，現在還在領導面前說我壞話，讓他們誤解我。小小年紀，你心咋那麽壞呢。”

就他幹那些破事，還需要楚唯敗壞他的名聲，真是好笑得很。

楚唯嘆了嘆氣，無辜道：“你誤會我了，我不是這種人。”

楚唯那張嘴多厲害，何超然是見識過的。

他現在說話聲軟綿綿的，一點氣勢都沒有，分明就是心虛。

何超然咄咄逼人道：“什麽不是，你就是。你公私不分，蓄意報複，你這種人跟李有德一樣，憑什麽能當幹部。”

楚唯眼眶立馬紅了，辯解道：“我根本就不是那樣的人，你不要亂說。”

賀宵擡手攬住他的肩膀安慰：“你是什麽樣的人，我們大家都看見眼裏，我相信你的為人。”

楚唯吸了吸鼻子，看着賀宵的眼神充滿感激：“謝謝賀宵同志。”

周圍隊員也跟着點頭：“楚知青最公平了，怎麽可能公私不分，隊長把你調走，肯定是你犯了事。”

“哦，我認得你，一邊跟在那個女知青屁股後面轉，一邊又跟村裏好幾個姑娘說說笑笑的，一看就是個作風有問題的。”

聞聲趕來的冷科道：“你沒事沖着楚唯發什麽火，實話告訴你，把你調走的事是我去找隊長說的，有什麽你沖我來。”

何超然難以置信道：“我又沒有得罪你，你為什麽這麽做？”

“不要老是問別人為什麽，多想想自己做了什麽，這事從頭到尾都跟楚唯沒關系，你要記恨也別記恨錯了人。”這話是最後趕來的陳凱楓說的。

面對其他人，何超然還能胡攪蠻纏，聽到陳凱楓這樣說，他卻像被兜頭澆了一盆水。

“這事你早就知道？”

卻一點風聲都沒透給他。

陳凱楓沒正面回答：“去了那邊，好好做人，我已經寫信告訴家裏了，你要是能改正，咱們還能當個鄰居走動，若是不能……”

他沒說完，但話裏的意思是個人都能聽出來。

何超然趔趄的往後退了兩步，顫抖道：“不是，就為個女人，你至于嗎，咱們二十多年的感情，還比不上認識幾個月的人？”

事到如今，他還是沒意識到自己錯在哪來，想來是從根上就已經壞了。

劉偉翻了個白眼：“哎喲，別說廢話了，趕緊收拾東西滾吧，還好意思來找小楚鬧，也是小楚脾氣好，換成我，聽你說了這麽多污蔑人的話，早就兩耳光扇死你了。”

周圍人都對着自己指指點點，鄙夷不屑的眼神，讓何超然十分難堪。

臉皮再厚的人，遇到這種事，恐怕都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他硬着頭皮撿起了地上的調遣書，正想灰溜溜離開時，賀宵卻厲聲喝住了他。

“站住！”

何超然欺軟怕硬，平時看到賀宵心裏都怕，聽到這語氣，雙腿抖了抖，想着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賀宵也不敢對他做什麽，梗着脖子道：“你還要幹嘛？”

賀宵神色一派冷然：“你剛說了這麽多侮辱楚知青的話，難道不應跟他道歉嗎？”

何超然說：“我才不道歉。”

這麽多人呢，要他跟楚唯道歉，那不是把自己的面子扔到地上踩。

說着就悶頭想走，只是沒走兩步，就被一群老鄉攔着擋住了去路：“今天要是不道歉，你就休想離開這。”

“楚知青沒幹過一點虧心事，你憑什麽那麽說他。”

“道歉，必須道歉。”

何超然氣得要死，轉身瞪了楚唯一眼道：“對不起，行了吧。”

他态度十分惡劣，還是很不服氣的樣。

賀宵剛想說什麽，就感覺到楚唯在他背後點了點，當即便閉口不言。

“你什麽态度……”

其他人也不滿。

楚唯搖了搖頭：“算了，讓他走吧。”

反正目的已經達到，也沒必要非逼得他狗急跳牆。

經過這麽一鬧，何超然更是沒臉，灰溜溜的回去收拾東西了。

孫紅兵一直在忙糧食的事，對工分的時候沒在現場，聽說了這事氣不打一處來：“這狗東西，還好意思找人鬧，要不是沒時間，你看我怎麽收拾他。”

楚唯道：“都是小事，您別為他氣壞了身體，不值當。”

孫紅兵也不想為他浪費時間：“就是，眼不見心不煩，等糧食分完我就讓他滾蛋。對了，縣裏的糧食分下來了，小楚你工分對清楚了嗎？要是沒問題，我就組織大家分糧了。”

村裏人一年到頭就盼着這天呢，都是農民，孫紅兵怎麽不理解大家的心情，就想抓緊把糧食給大家分了，讓村裏人都高興一下。

楚唯道：“都弄好了，随時都可以分糧。”

孫紅兵道：“那我等會兒就去通知大家，讓他們明天帶着裝糧的工具，去曬谷場分糧，到時候你跟賀宵幫忙在旁邊掌掌眼，可別弄錯了。”

本來說早上十點才開始分糧，結果一大早曬谷場那邊就圍滿了人。

有拿盆的，有拿簸箕的，還有拿尿素口袋的，反正能裝東西的都帶過來了。

幾個幹部則是搬了桌子板凳到這邊來，今天這事，他們可有得忙，一絲差錯也不能出。

楚唯跟賀宵坐在一塊，他倆一個人負責念名字，另一個則是負責稱重。

至于孫紅兵和會計，他們就負責分錢和糧票。

剩下的幹部在一旁維持秩序。

家裏勞動力多的人，分的糧食也多。

知青們跟村裏的老鄉比起來就差得遠，平時他們幹活不行，分下來的糧食也少得可憐，單憑自己掙的那點，完全沒辦法堅持到明年。

好在，政府給他們撥了救濟糧，還能勉強度日。

糧食分為粗糧和細糧，細糧精貴，又不夠吃，村裏人大多都要了玉米面和紅薯，精米和白面這種，只有過年的時候，他們才舍得吃。

家裏窮一點的，還會把分下來的細糧背到集市去賣。

今年糧食充足，分到糧的人都喜笑顏開。

“哎喲，今年總算不欠咱們糧食了，苦了累了一年，總算撈到點好處了。”

“還是咱老孫家的隊長好，要還是李有德在，怕不是要克扣我們多少糧食。”

每當村裏有啥喜事的時候，他們總要把李有德拉出來批判一番。

就算李有德已經死翹翹了，也要拉他出來反複鞭屍。

誰讓他不幹人事呢。

“分了這麽多糧食，總算能好好歇歇了。”

一群人扛着糧食回家，一路上七嘴八舌的，感慨多得不行。

到了下午兩三點的時候，也就楚唯跟賀宵沒分糧了。

孫紅兵道：“剩下的糧都是你們倆的了。”

楚唯看着那滿滿一大堆的糧食笑了笑道：“可不敢這麽說，我幹那點活，說出去都讓人笑話。”

他本來就沒怎麽幹活，當了幹部有工資和補貼，也是杯水車薪，只能跟其他知青一樣指望着每個月的救濟糧。

等他跟賀宵的糧食分開後，索性就把自己的粗糧拿到還沒離開的老鄉那換成了細糧，知青裏其他有錢的人都是這麽幹的。

白面和大米各得了半口袋。

一旁的賀宵跟他比起來那就是一個天一個地，分的糧都裝了好幾個袋子。

光是背回家賀宵都跑了好幾趟。

楚唯那點細糧和賀宵那幾袋粗糧比起來實在紮眼。

孫紅兵操心道：“小楚，你糧食要是不夠吃，就出錢在賀宵同志那買，他一個人哪吃得了這麽多。”

楚唯道：“好咧，到時候沒吃的，我一定找他。”

說完就小跑上前去追上了背糧食的賀宵。

“隊長說的話你聽見了嗎？”

賀宵問：“說了什麽？”

楚唯道：“說讓我沒糧吃了找你買，你打算賣我多少錢一斤？”

賀宵道：“不要錢。”

楚唯早就知道他會這麽說，卻故意道：“你這麽大方呀。”

賀宵笑了笑：“男人養媳婦那是天經地義，收你錢我怕被雷劈。”

楚唯低頭笑了笑，這人床上床下都撿好聽的說，心裏受用，嘴上又道：“你就知道哄我。”

賀宵心道，沒辦法呀，誰讓楚唯就吃這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