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嬌氣包生存指南

第24章 賣好

賣好

李二虎他們被警察帶走的事, 很快就傳遍了整個村子，一時間，村裏那些跟他同流合污過的小流氓都人人自危, 躲在家裏不敢出來。

知青點的人倒是十分快活，三三兩兩的坐在一起, 興致勃勃的讨論這事。

李二虎在的時候, 女知青們幹個活都擔驚受怕的，不知道這人什麽時候就會來欺負她們。

在這裏，她們的美貌成了原罪。

李有德這個大隊長公私不分，包庇自己的兒子，根本就不會替她們做主, 在楊柳村的日子別提有多痛苦了。

現在好了, 這些人渣終于遭了報應。

劉偉還記着何超然給李有德受賄的事，見他一個人躲在宿舍沒出來, 又道：“有些人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本來以為能抱李有德的大腿，這下好了，大腿折了，以後就要來跟我們一起幹活, 我看他怎麽辦。”

大家都知道他說的是誰, 冷科平習慣性總結：“所以啊, 做人不要老想着走旁門左道，靠山山倒, 靠人人跑, 幹什麽都是自食其力的好。”

“要我說他就是活該。”女知青劉翠翠道氣憤道：“你們是不知道, 李二虎他們給楚知青潑髒水的時候，何超然還想出來落井下石呢, 幸虧是被陳知青攔着了。”

“什麽，還有這回事？”

他們都被李二虎那副醜态吸引了全部注意力，誰還能看到何超然在幹什麽。

“我親耳聽見的，還能有假？”劉翠翠一臉篤定，當時她離何超然很近，自然将他那些小動作都看在了眼裏。

大家見陳凱楓沒有反駁，就知道事情真像劉翠翠說的那樣。

趙春梅不恥道：“這種事他也做得出來，咱們這些知青在楊柳村本來就過得不容易，他不團結就算了，還淨想着搞分～裂。”

楚唯也不知道有這一茬，嘆了嘆氣：“可能他還為上次的事記恨我呢。”

高大勇生氣道：“他哪來的臉！”

女知青們見楚唯情緒低落，安慰道：“你管他呢，誰好誰壞我們心裏門清，沒必要跟這種小人計較。”

趙春梅又道：“話說回來，楚知青這回可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了，沒想到你平時看起來瘦瘦弱弱又斯斯文文的，動起手來竟然那麽厲害，我跟你說，你甩李二虎他們的那幾耳光真是看得我太爽了。”

一提起這事，大家就叽叽喳喳說個不停。

“沒錯，太解氣了，他們一家人就是看我們這些知青好欺負，得虧碰到了楚知青這種硬茬，不然豈不是任由他們潑髒水。”

楚唯做了他們不敢做的事，打人也好，撒潑也好，看得她們都心潮澎湃的，個個恨不得以身代之，把李家鬧個天翻地覆才好。

聽着這些知青的吹捧，楚唯心裏美得找不着邊。

可不是，老虎不發威，真當他是病貓呢，他是輕易不出手，出手就往死裏揍。

像李二虎這種人他見一個打一個。

之前老想着自己要低調，明知李二虎不是好人，楚唯也沒有任何想鬥倒他的打算。

畢竟這個村大小都是陳凱楓的副本，這些人渣都該留給他收拾。

他就躲在後面偷偷發育就行。

可是他不惹麻煩，麻煩卻要找上他，不做反擊，他跟賀宵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他內心的想法不能讓別人知道，楚唯故作羞澀地笑了笑：“咱們知青在這裏本來就是弱勢群體，要是再不硬氣點，只有被人踩在腳底的份。希望你們不要誤會我什麽，平時我這個人還是很好相處的。”

于小夏道：“怎麽可能誤會，你是什麽人我們還不清楚嗎，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楚知青你真是勇敢，要是我們遇到這種事，恐怕早就急得哭鼻子了，哪還能像你這樣厲害。”

楚唯長得好看，性子也好，平時在知青點總是笑眯眯，見着誰都是哥哥姐姐的叫，她們打從心裏喜歡他這樣的人，拿他當自己的弟弟一樣。

這時方巧盈忽然開口：“你跟那個叫賀宵的一起幹活的時候，他什麽态度，有欺負你嗎？”

這個問題上回那些男知青就問過了，此刻男女知青都在，楚唯正好借此機會跟賀宵正名：“沒有沒有，好端端的他怎麽會欺負我，你們別看他兇，其實他這個人心腸還是挺熱的，我不會幹的活，他都認真教我，有時候太累了，他還會讓我休息休息呢。”

劉偉他們點頭附和：“我們也覺得他這個人還行，脾氣怪是怪了點，人還是不錯的，上回我們找他買肉，他連票都沒要呢。”

話都說到這了，丁小夏抿了抿唇，鼓起勇氣道：“其實有件事我老早就想跟大家說了。”見大家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丁小夏緊張道，“去年我剛來，還不知道這村裏是什麽情況，一個人去河邊洗衣服，沒想到竟然會遇到李二虎他們幾個，他們見我長得漂亮，就想對我施暴。”

現在回想起來丁小夏都還能體會到自己當時那種絕望的心情，她紅着眼睛小聲道：“我當時以為自己會被欺負，連跳河自殺都已經想好了，幸好賀宵同志從那裏路過，把他們打跑了。”

幾個女知青一臉震驚：“怎麽都沒聽你說過。”

于小夏難過道：“這種事情你們要我怎麽開口。”

這倒也是，換成在場的任何一個女知青，她們肯定也會把這事爛在心裏。

丁小夏又道：“後來我帶着東西悄悄去感謝賀宵同志，結果他非但沒要，還很冷漠的把我趕走，讓我以後不要再提這事，就當他從來沒救過我。”

衆人聽了咋舌：“他可真是個怪人。”

依楚唯的了解，大概是賀宵覺得自己名聲不太好，加之李二虎他們人多勢衆，能把黑的也說成白的，萬一他救丁小夏的事情傳了出去，說不定還會被人造謠他跟丁小夏不清不楚的。

未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索性就當這事不存在，只要丁小夏不說，李二虎他們也不會蠢得到處去宣揚自己欺負人。

方巧盈拿着筆唰唰唰在本子上記錄着，對衆人說道：“你們在這村裏遇到的事情都可以跟我說說，不管好的壞的。”

衆人很奇怪的看着她：“為什麽要對你說？”

方巧盈來的那天太高調了，加之平時她總是問東問西，動不動就拿筆記錄別人的話，導致大家都她的印象都不算太好。

現在聽她說這種話心中更是防備，也不知道她到底有什麽目的。

方巧盈自信道：“因為我可以幫助你們。”

這話讓大家更奇怪了。

楚唯見她遮遮掩掩，心裏對她的身份有了個大概的猜測：“你跟王大慶是省城那邊的領導派來的吧？”

衆人心頭都驚了一下，她不是被下放的嗎，怎麽又變成領導派來的了。

王大慶沉不住氣，一聽這話就露了底：“你怎麽知道？”

方巧盈也愣了一下，她沒想到他們的身份居然早被人看穿了。

她沒有否認，只說：“現在事情還沒有塵埃落定，有些話我不方便多說，但是請你們相信，我一定不會害你們。”

楚唯又問：“跟你說了，你能保證給大家讨回公道嗎？”

方巧盈目光如炬，擲地有聲道：“我能保證所有壞人都得到該有的懲罰。”

大家被她語氣裏的堅定震了一下。

楚唯見其他人還在遲疑，便道：“那就從我先開始吧，畢竟我也是被李有德迫害過的人，你好好記記。”

有他開頭，其他男知青也慢慢森*晚*整*理放下心防，跟方巧盈說了很多事。

至于女知青這邊，涉及的事情太隐私了，基本沒有人開口，直到夜深人靜的時候，才有人敲開了她宿舍的門。

方巧盈看着自己寫得滿滿當當的筆記本，心中氣憤不已，李有德當大隊長這些年，縱容手底下人幹的事多不勝數，他們一家人犯的罪簡直是罄竹難書。

本來她是想以身做餌，拿到李二虎的犯罪證據，不曾想，她還沒出手，李二虎就先作死了。

這樣也好，巡察組的人過不了多久就要來了，到時候她一定要将這家子人的罪行都報告給上級領導。

……

受了這麽大的打擊，李有德和黃素芬把自己關在家裏怄氣，好幾天都沒出來了。

黃素芬整日以淚洗面，哭得眼睛都快瞎了，李有德則是頭發全白，行将就木老得不像話，身為大隊長的他，已經沒心情管村裏其他事了。

他心裏是恨毒了賀宵和楚唯，在家躺了幾天後，想着就是拼了這條老命，也不能讓害了他兒子的人好過。

他大隊長的位置還沒被捋呢，這個村的事情還是他說了算，收拾楚唯一個小知青還是可以的，實在不行，跟他們同歸于盡也是好的，兒子沒了，他這麽大的歲數也沒盼頭了。

他想的倒是挺好，卻不知道自己的報應馬上就要來了。

在他修養這幾天，不僅方巧盈在知青點記錄着他的罪行，孫紅兵也異常活躍，把村裏大事小事都攬在了自己手裏不說，抽空還去了公社一趟，打算找領導們好好說說這事。

他去公社的時候，把賀宵也叫上了。

俗話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之前他倆雖然沒什麽交情，可這回在扳倒李有德的問題上倒是達成了一致。

公社那邊的人以前就找賀宵談過幾次話，知道他這人油鹽不進，不好對付，面對他時頭疼得很。

這回孫紅兵特意帶着賀宵一起去公社舉報，他就不信，公社的人還敢跟他打太極。

黃國梁怕惹火上身，對這事一點沒表态，其他領導見他都不打算撈李家一把，自然也不想給自己惹一身腥。

只能讓孫紅兵先暫時管理楊柳村，至于其他的事情，等省城來的領導視察完了再說。

并且還再三強調，要他管住村裏人的嘴，不能在領導亂說話，到時候連累到了公社這邊的幹部，孫紅兵這個大隊長就別想當了。

孫紅兵對大隊長這個職位可以說是夢寐以求，做夢都想對李有德取而代之，要是到嘴的鴨子都飛了，還不知道要被人怎麽笑話。

聽到這種話只能滿口答應，回城的路上就叮囑賀宵道：“到時候你回去了得幫我給衆人傳傳話，李二虎已經受到了懲罰，這事就讓它過去了。”

村裏人多嘴雜，有些事情很不好管，但是有賀宵在，那些人懼怕他的威嚴，肯定都不敢亂說話。

賀宵瞧着他滿面紅光的樣子，冷笑道：“讓你暫時管着楊柳村你就滿足了？就你這樣的腦子還想跟李有德鬥，拉倒吧，不如就将大隊長的位置還給他，省得到時候怎麽被他弄死的都不知道。”

孫紅兵被他這麽不留情面的說了一頓，惱怒道：“你好歹也叫我一聲叔，怎麽跟我說話的，他李有德都不成氣候了，還怕他做什麽。”

賀宵挑明道：“他不成氣候，黃國梁還沒倒呢。兩家沾親帶故的，只要黃國梁還在公社一天，他就随時有翻盤的機會。”

兩人一起共事這麽多年，手上都捏着對方的把柄，就算沒有那層親戚關系，他倆也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不趁這次機會斷掉他們一只手臂，等二人喘過氣來，恐怕事情就不太妙了。

孫紅兵也不是傻子，聽賀宵這麽一說，他立馬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哎呀，真是的，我怎麽沒想到這事呢。”

黃國梁和李有德沆瀣一氣，如果這回不能扳倒他們，等風聲過去，他倆勢必會卷土重來，到時候他的下場恐怕比現在的李有德還要慘。

兩家人這次是徹底撕破了臉皮，鬧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步，孫紅兵當然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他拉着賀宵焦急道：“咱倆現在可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你說說這事該怎麽辦。”

賀宵倒是冷靜，聽他這麽問，就給他支了招：“聯合知青，集體舉報。”

孫紅兵很快領悟：“對對對，我馬上回去給村裏人做思想工作，知青那邊……”

沒說完，賀宵就道：“我來聯絡。”

“好，就這麽辦。”

李有德當隊長的這些年可沒幹幾件好事，貪污受賄，中飽私囊，包庇犯罪的兒子，樁樁件件都是大罪。

不僅他們姓孫的被李有德欺負，那些知青在他手下，也沒過一天安穩日子。

趁他這次元氣大傷，一定要聯合知青将他摁得死死的。

有了應對的法子，孫紅兵也不着急了，他看了賀宵兩眼道：“沒想到你這娃書沒讀過幾天，腦子裏主意倒是挺多的，這些年我們老孫家也被他老李家壓迫，你也別怪叔沒幫你。”

這算是變相跟賀宵賣好了。

賀宵跟城裏的警察都能說得上話，在村裏人人都怕他，要是能得到賀宵的支持，他這隊長肯定當得穩穩的。

賀宵嘴角勾起，臉上嘲諷一閃而過，卻也只是搖了搖頭：“不怪你。”

現在再去計較那些事情也沒什麽意義，何況這村裏欺負他的人，大多都跟李二虎沾點關系。

孫紅兵這些人，頂多是冷眼旁觀而已。

兩人回了村後，就開始分頭行動。

賀宵很少跟人打交道，去知青點的路上，都在想自己等會要怎麽說。

畢竟他一直都以冷臉示人，現在讓他去找這些知青合作，還真是有點難辦。

早知道他就不攬下這活了，可是……

可是什麽，他自己也說不上來，大概是因為有幾天沒見到楚唯了，想借此機會過來瞧瞧吧。

兩人聯手幹了這麽一件大事，加之又被李二虎他們當着衆人的面潑了髒水，為了避嫌，早就約定好私下先別見面了。

耳邊有個人吵嚷慣了，這幾天突然安靜，賀宵莫名覺得不太習慣。

他向來是遵從本心的，既然不習慣那就去看看吧。

知青點的人剛吃了飯，這會兒太陽才剛下山，一片美麗的橘紅晚霞染紅了遠處的天際，知青們搬着凳子坐在外面吹着涼風，看着遠處的風景。

他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樣的惬意時光了。

賀宵還沒走近，就有眼尖的人看見了他：“诶，你們看，賀宵同志過來了。”

“嗯？他來幹什麽？是不是來找楚知青的。”

畢竟他們這裏只有楚唯跟他熟一些。

楚唯順着大家的目光看過去，遠處那人還真是賀宵。

他趕緊起身迎了上去。

“你怎麽來了？”

他看着賀宵的眼睛總是帶着亮晶晶的笑意，因為奔跑速度太快，站穩時臉頰還帶了一抹紅。

見到他，賀宵的心情也好了起來。

“想見你，便來了。”他話裏帶笑，語氣有些蠱惑人。

“啊？”楚唯聽到這直白的話語，被他鬧了個大紅臉，低着頭看着自己的腳尖道，“你說什麽胡話呢。”

這人怎麽說話怪裏怪氣的，不會把上回他倆演的戲當真了吧？

賀宵伸手彈了彈他的額頭：“真傻，這種話你也信，我過來當然是有事情找你們這些知青。”

原來不是特意來找自己的，還說這種讓他誤會的話，賀宵可真煩人。

楚唯氣鼓鼓地摸着自己的額頭，不高興道：“你真是越來越讨厭了。”

賀宵含笑把他的話堵了回去：“不重要，你越來越讨人喜歡就好。”

楚唯：……

還是好氣。

可是賀宵誇他了耶。

看在他這麽會說話的份上，楚唯決定不跟他計較了。

知道賀宵是個面冷心熱的人後，大家對他都挺熱情的，冷科平給他讓了位置：“賀宵同志，你坐這。”

“賀宵同志你喝水。”

也不知道丁小夏動作怎麽這麽快，人剛到呢，她就把水都倒好了。

賀宵道了謝，一邊喝着水，一邊用餘光瞥了楚唯一眼。

咋了，這些知青吃錯藥了？平時看見楚唯跟他多說一句都跟防狼似的，今兒個怎麽一個個都對他這麽殷勤。

楚唯從他那眼神裏接受到了信號，挺了挺胸膛，邀功道：“驚訝吧，我跟你說，全憑我這三寸不爛之舌把你在他們心中的形象扭轉，現在他們都覺得你可好了。”

周圍有人聽見這話暗暗偷笑，心道楚知青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要不是這麽多人在，賀宵真想揉他一把，他将碗遞給丁小夏，對着楚唯說了聲：“謝謝。”

他雖然并不在意這些人對他的看法，但他知道楚唯是為自己好，他願意領他這份情。

賀宵說得這般認真，倒弄得楚唯不好意思了。

“騙你的，我哪有這麽厲害，你去年幫了丁小夏的事大家都知道了，所以我們都從心底認可你的為人。”

賀宵看了丁小夏一眼，後者對着他腼腆地笑了笑。

賀宵不甚在意：“舉手之勞，不用放在心上。”

他說得輕飄飄，在場的人卻越發佩服他。

某種意義上，他不僅保住了丁小夏的清白，還算是救了她的命。

陳凱楓遞給他一支煙：“以前對你多有誤會，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賀宵沒說話，不過接了他的煙，這一舉動，也算是不跟他計較什麽了。

閑話幾句，賀宵就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他的想法跟知青點的人不謀而合，有村裏人一起舉報，這回肯定能給壓迫他們的李有德定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