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監視
監視
模樣是賀宵再熟悉不過的,這人叫李富貴,是李二虎本家的小跟班,平日裏沒少跟李二虎一起幹壞事。
前幾年的時候帶着一群無所事事的小流氓,給看不慣他們的人扣了很多帽子,不僅對人家裏又打又砸,還欺負人家家裏的小姑娘。
後來鬧出了人命,幾個人才收斂些。
賀宵的家裏也被他們搜刮過,那時候他年紀小,下手還不像現在這麽狠,一個人打不過一群人,經常被他們打得頭破血流的。
後來被打多了,身體的忍受力也越來越強,跟銅牆鐵骨似的,一點不怕疼,逮着還手的機會就把欺負他的人往死裏打。
每次這群人來挑釁他,不是腿被打折就是牙齒被打斷。
還有些不要臉的大人帶着自家的孩子來找他麻煩,賀宵承受着他們的辱罵和毆打,咬緊牙沒哼一聲,雙眼牢牢的将這些欺負他的人記在腦子裏,等傷好後對他們每家都進行瘋狂的報複。
他殺過那些人家裏的牲畜,往人家門口潑過糞水,也趁人不在的時候放火燒過他們的房子。
或許是被他的狠勁吓到,也或許是跟李有德一樣覺得他爛命一條,不值得和他這樣的人生是非,這些人意識到他不好欺負的時候,終于開始教育自己的孩子,讓他們不要靠近他,不要挑釁他,離他遠一些。
賀宵因此成了村裏的大魔王,誰家小孩不聽話了,甚至都要拿他的名號來吓人。
李二虎下巴上有條大拇指長度的疤就是被他砍的,李富貴門牙上有個豁口也是跟他打架的時候留下的。
兩人都被他弄破了相,所以這些年一直在不斷的騷擾他找他麻煩。
李富貴還不知道自己暴露,他站得遠聽不清賀宵跟楚唯說了什麽,躲在草叢後面,時不時就往前移動。
賀宵撿起手套的同時,在地上挑挑選選,找了塊和他拳頭一樣大小的石頭,在手裏掂了掂後,嗖的一下就扔了出去。
只見那石頭在天空中滑出了一道美麗的抛物線,便迅速下落掉進遠處的草叢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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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還以為賀宵突然玩心大發,正想開口打趣他童心未泯,草叢那邊卻傳來了一聲慘叫,随即一個他不認識的人從草叢裏鑽了出來,捂着流血的腦袋,連滾帶爬的逃走了。
楚唯驚得眼睛都瞪大了,雖然早就知道這村裏沒幾個正常人,但看到有人監視他和賀宵幹活,屬實還是驚訝到了他。
這種情況,也難怪賀宵怕連累到他。
想到賀宵下手這般粗暴,楚唯按捺不住心中的擔心道:“不會有什麽事吧?”
賀宵反問他:“會有什麽事?誰看見了?你看見了嗎?”
楚唯愣了愣,随即笑着搖搖頭:“沒有,我什麽都沒瞧見。”
賀宵輕笑一聲:“幹活了。”
剛拔了兩壟地的草,手又被刺紮了,楚唯見他心情不錯,又撒嬌道:“好累,手也好疼。”
他那點小心思都寫在臉上,賀宵搖頭嘆氣道:“一邊坐着去吧。”
楚唯高興地坐着休息一會,見賀宵一個人幹得太累,沒多久又屁颠屁颠跑過去跟他一起忙活了。
……
李富貴跑得很快,回頭見賀宵沒追上來,才松了口氣。
也不知道賀宵怎麽就扔得那麽準,石頭剛好落在他額頭,砸出了好大一個窟窿,那血跟不要錢似的往下流,滴進眼裏害得他路都快要看不清了。
他捂着額頭哎喲哎喲的叫喚着,先去了跟李二虎接頭的地方。
他倆平時不怎麽幹活,家裏有其他來錢的路子,也不差他們這點工分,閑着沒事幹,不是去騷擾女知青就去欺負那些跟他們作對的人。
血糊了李富貴滿臉,看得李二虎都驚了一下,光天化日的,賀宵敢把人打成這樣,膽子也太大了。
“走,叫上你爸媽去找他麻煩去。”
李富貴知道賀宵的手段,把人拉住道:“是我自己不小心磕的,跟他沒關系。”
他倒不是替賀宵隐瞞,主要是這事鬧大了,他爸媽肯定要去找賀宵麻煩,要是能鬧得過還好,萬一不能把賀宵置于死地,這人肯定會報複回來的。
想到賀宵那些手段,李富貴心頭都打了個寒顫。
被賀宵打了之後,他們也不是沒想過報複回去,有人專門找茬拖着賀宵,有人又偷偷摸摸跑去他家幹壞事,想着他不知道是誰幹的,肯定拿他們沒轍。
偏偏這人是個混的,既然不知道是誰,他就挨着點了平時跟他不對付的所有人家的房子。
非逼得那些家庭把打砸他家裏的人供出來給他道歉賠錢才行。
那段時間他鬧得村裏雞飛狗跳的,公社那邊領導都來了好多回。
他這種情況,沒個家屬,年齡又不算太大,領導來了都只能和稀泥,各打三十大板作罷。
在他手上讨不到一點便宜,漸漸的人也沒人敢去招惹他了。
李二虎有個當隊長的爹,賀宵只要在楊柳村一天就要受他的管轄,再混都要給李有德這個大隊長幾分面子。
李二虎有人撐腰可以無所顧忌,但李富貴沒那麽大的膽量。
可他也咽不下這口氣,知道李二虎對賀宵恨之入骨,便道:“你不是叫我盯着他嗎,我跟你說,我這回還真看出了點名堂。”
“什麽名堂?”李二虎激動地捏住他的手。
李富貴吃痛,哎喲一聲後,李二虎才松開了他,催促道:“你快說。”
李富貴忍着額頭上的疼痛,道:“跟他一起幹活的那個知青好像跟他關系很好,兩個人一起拔草的時候有說有笑的,賀宵還幫他幹活了。”
“就這?”李二虎大失所望,完全不覺得這有什麽。
李富貴急得拍大腿:“你怎麽不懂呢,你見過賀宵在村裏給過誰好臉色了?人森*晚*整*理人都躲着他,怎麽偏偏那個知青跟他合得來,賀宵還對他那麽好?”
李二虎摸着下巴道:“我懂了,他們倆肯定是親戚。”
李富貴這會不僅額頭疼,連心口都跟着疼。
純粹是被氣的,這人怎麽就這麽笨。
心裏暗暗罵了一句,嘴上又繼續煽動:“賀宵一個孤兒,哪來的親戚,我是說他倆不正常,賀宵肯定是看上那個知青了。”
李二虎差點沒氣笑:“你別是把腦子摔壞了吧,那知青一個大男人,賀宵喜歡他,神經病啊。”
李富貴一副他少見多怪的樣子,嗤道:“這你就不懂了吧,這種事咱們這地方又不是沒有過,以前隔壁村不是都批/鬥過這些兔兒爺嗎,就現在那牛棚裏還關着一個呢。”
李二虎只對女的感興趣,從未涉獵過這方面,聽李富貴這麽一說,他才發覺這些年好像真沒聽說賀宵跟哪個女的走近過。
他以前跟村裏寡婦睡覺的時候,還聽那個寡婦抱怨過,別的男人看到她都邁不開腿,就賀宵每次跟她說話都一臉嫌惡。
男人最了解男人,免費送到嘴邊的肉哪有不吃的。
要不就是不行,要麽就是對女人不感興趣。
嘿,這人別真是個兔兒爺。
李富貴見他明白了,繼續胡編亂造:“我還看見賀宵拉那知青的手了,哎喲,兩人黏黏糊糊的,要不是大白天恐怕就要搞上了。”
李二虎一臉嫌惡,卻又按捺不住心裏的激動,可算是讓他抓住賀宵的把柄了。
“好,很好!”李二虎臉上的神情接近癫狂,“這回還弄不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