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
第 18 章
展清言和安溢當初選擇在這裏安家落戶,除了看中它的地理位置和戶型,最中意的就是私密性,一層層的安保設施體貼程度在當年可以說是完爆周邊的其他小區。
入住至今,出來進去忘記關門也是常有的,還從來沒有擔心過,現在居然發現安全樓梯裏有陌生Alpha?這可怎麽得了?
展清言臉上的輕松眨眼消失,她跟着已經無聲閃進樓梯間的安溢,收着力一點一點關上安全門。
樓梯間的每一層都裝有一盞全天亮着的暖黃色照明燈,但因光照度不夠又另加裝了兩盞聲控燈,為了不打草驚蛇,站在門後的兩人謹慎得放松動作和呼吸。
安溢對信息素的敏感度要比展清言高,她搭着樓梯扶手往下看了一眼,微微搖頭。
身後的Alpha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側身貼着牆面開始上臺階。
安溢用餘光瞥展清言的動作,同時按住扶手向前探身,盡可能放大自己的視線範圍。
然而就在她準備作罷回身的瞬間,靠進陰影處的光線好似被什麽東西掃過晃了晃,平時庸懶得好像不會聚焦的雙眼即刻如鷹般銳利地鎖定獵物,殺氣四溢。安溢單手抓住欄杆,風一般卷了過去。
正在往自家方向走的展清言聞聲想要回頭,可未來得及側身忽然感知到一股強烈的壓迫信息素從上方湧來,猝然提勁迎上,趕在那胡亂釋放壓信息素的Alpha拉開頂層的安全門前,将其拽了回來。
安靜的樓道裏随之響起追逐的腳步聲,以及肉塊相撞和錯亂的呼吸聲。
“我艹你大爺的!什麽地方都敢進,還敢打我的臉,我今天非揍死你——”安溢的聲音從下面傳上來,一連喊醒了好幾盞聲控燈。
展清言接住朝自己臉上踢來的皮鞋,聽到安溢的高聲咒罵,知道她是吃不了虧了,順勢使勁一擰除了骨頭就是筋的腳踝,手肘向下撞擊,借力将蒙得只露出倆眼睛的Alpha狠狠掼在地上,對着她的側腰補腳,心想哪裏來的傻蛋,來之前也不知道先打聽打聽,什麽水平就敢來送人頭。
蜷縮在地上的人看出她的嘲諷,似乎被激到了,亮得瘆人的眼珠裏滲出怒氣,掙紮起身的剎那不知從哪兒抽出一把匕首,躍起時帶着恨意刺下。
展清言距離她不過兩步遠,沒想到肉搏了半天對方其實還藏了刀,身體後仰躲避卻不料本該閉合的厚重安全門被冷不丁地推開了,正好撞在她的後肩,推着她往那冒着寒光的刀刃下送。
“卧槽……”展清言瞪着那尖得看着就很疼的雙刃匕首,顧不上回頭查看來的幫手是誰家的,用力擡膝蹬腿,踹在撲上來的Alpha的腋下,快速轉身把後背送給光潔的牆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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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麽樣,後背絕對不能留給敵人。
好在那撞她的傻……一道勁風貼面刮過,展清言的咒罵卡在嗓子眼裏出不來下不去,她目瞪口呆地看着穿着睡衣的虞潇潇一邊把睡衣的下擺塞進褲腰裏,一邊起跳,緊接着那位手腕上纏着黑布拽着扶手好不容易站起來的Alpha就砰的一聲,咕嚕咕嚕順着臺階滾下去了。
展清言:“……”
“哦喲媽喲。”下兩層的安溢剛拐彎上來,被吓得捂着心口順氣,停下給物業打電話的動作仰頭朝好友高喊,“言姐威武,牛×!三天不見,又能打了嘿!”
展清言後背撞了兩下,雖不嚴重但也疼得倒吸冷氣,聽見安溢拍馬屁習慣性想要擺擺手謙虛兩句,嘴還沒張開呢發現虞潇潇用朦胧睡眼從頭到腳把自己掃了一遍,心裏莫名發虛。
安溢沒等到展清言的回複,奇怪地伸長脖子往上看:“咦?言姐?展清言?你沒事吧?受傷了?卧槽,怎麽回事……”
虞潇潇聽着好笑,順着臺階往下走,迎面看見一腦袋紅毛,差點忘了自己要去幹什麽:“你是?”
“你是!”安溢擡起手,滿臉震驚,完全沒有注意到遠在高處只能露出一張臉的好友正在拼命給自己使眼色。
“……哦,我是清言的好朋友安溢,就住在樓下,你是她女朋友吧,久聞不如一見,你好你好。”安溢變臉極快,嘿嘿笑着打招呼,偷空瞥了眼自己的雙手發現滿是灰土,由于過于用力手指頭還有些充血,不好意思地背到身後。
虞潇潇驚訝于她的熱情和小動作,想想這人和那人是好朋友,也就不那麽稀奇了,朝着邊側讓了一步繼續往下走。
“哎……”安溢對她的了解有限,第一反應她是個Omega,下意識伸手想要攔人,好巧不巧撥出去的電話接通了,只好匆忙提醒她不要過去,有危險,然後才歪着腦袋找物業。
小區物業對得起他的收費,值班室裏二十四小時有人,安保人員随時待命,戶主的電話一到,該出動的人全都起來了。
安溢三言兩語概括了自己遭遇的意外,忙趴在欄杆上往下看。
展清言憋着氣下來,經過她身邊時停了一下:“你見風使舵的本事兒絕對這個。”
安溢回眸瞄見她豎起的手指,笑容得意:“那是,畢竟孤寡了這麽多年,光沖皮相你就舔得不冤枉,姐妹兒這是心疼你。”
“我謝謝你。”展清言拿眼斜她。
“都是一家人,甭客氣。”安溢擺擺手,跟着她一起下樓。
帶着兩隊二級Alpha保安的物業相當會來事,一路搜上來發現只有兩個人後,重視且謹慎地和兩位戶主好好商量了一番,明确表示希望她們先不要報警。
以服務為賣點的小區,對于名聲總是格外看重。
展清言和安溢沒什麽所謂,對于來者身份不說心知肚明也是有數的,表示可以先這麽着等天亮以後再和她們的領導溝通具體解決方式。
虞潇潇巴不得低調處理,早在物業露頭時就已經撤退回房隐身了。
一通折騰,玻璃窗外的天都快亮了,安溢生無可戀地趴在展清言家裏的餐桌上,歪着脖子嘟囔:“不是我說,我從下飛機到現在家門都沒進,你就給我碗蒸蛋吃是不是有點太沒良心了?”
展清言神情茫然:“有那麽餓嗎?不是你說随便墊吧墊吧,等天亮了出去吃早點的麽?”
“是,我說的,可還好幾個小時呢,我又不是小鳥胃,你什麽時候看我吃碗蒸蛋就不喊餓過?”安溢紅着眼睛,可憐巴巴的将自己擦紅的手背搭在桌子上往展清言的視線裏送。
“……”展清言哭笑不得,“得,我再給你煮碗馄饨行了吧。”
安溢吸吸鼻子扭過頭,閉着眼睛等了一會兒,聞到從裏側廚房門後傳來的香氣,豎着指尖嗒嗒點了幾下桌面。
展清言把放着碗筷的托盤送到她跟前,矮身坐到旁邊的椅子上:“表情這麽認真在想什麽?”
“我在想剛剛來的那倆水貨是誰的人。”安溢彎起眼睛,嚴肅的眉眼眨眼被綻開的笑容沖去掩蓋,她拿起勺子舀湯,小心嘗了一口,仍舊被燙得呲牙咧嘴。
展清言麻木地搖頭:“剛出鍋的,燙一萬次你都不長記性。”
“嘿嘿。”安溢不以為意,笑得沒心沒肺。
展清言順手給她倒了杯水,瞥了眼餐廳外的過道,聲音忽然低了下去:“左右都是姓展的。”
安溢捕捉到展清言眼底的冷漠,重新舀起一勺使勁吹氣,吹完盯着看:“沒辦法,你手藝太好了,讓人惦記啊。”
展清言知道她想說什麽,搖頭哼笑:“吃都堵不上你的嘴,趕緊吃完滾下去睡覺,有賬等着跟你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