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O難忘

第8章 章

第 8 章

“是嗎？那真不巧，我的心情不太好。”展清言說着從身後摸出副閃着光的電手铐，拍在鋪着層薄灰的桌板上，“二選一，你自己戴上，或者我幫你戴上。”

“哦。”連瑤如夢初醒驚，橫着手背當掃把将跟前的垃圾掃到桌子下方的垃圾桶內，聲音異常輕快，“那我選三，給你戴上！”

話音剛落，蹲在凳子上的Alpha驟然起身，一腳蹬在用幾根鐵棍做腿的簡易餐桌邊緣。

架在鐵腿上的實木板年份太久，承受不了這份蠻力，碎裂的剎那炸開不少木渣。

展清言進來前懶得使用能力進行預見，躲起來仍然毫無壓力，她動作快得讓人看不清，等連瑤落地站穩時眼前已經空了。

電手铐在特殊行動小隊裏人手一只，每次出任務都必須随身攜帶，為了方便一直是個人保管，連接處的編碼末尾對應着持有人的編號，和普通職員配備的槍械差不多。

“卧槽？”連瑤沒想到自己會失手，慌忙轉身揮拳，只見眼前一道黑色閃過，她下意識向左側偏頭，可緊接着她的右肩猛然一痛，砸在肩峰上的硬物向上彈起刮得她的下颌火辣辣的。

展清言左手掐住她的脖頸，趁着她擡手掙紮啪嗒一聲将手铐扣上，“都跟你說了我心情不好，你非不聽，年紀輕輕的總是這麽大火氣，不行的，你媽沒有教過你嗎？”

“我艹你……”連瑤在這一片橫了許多年，還從未被人這麽騎臉欺負過，臉上和手背上的血管由于過于憤怒暴起。

展清言卻不給她下黑手的機會，揚手就是一巴掌，空氣陡然安靜。

“你……”被打的人似乎沒想到現在這世道居然仍有人用這麽原始的打人手段，震驚得眼都瞪大了。

“瞪什麽瞪？怪瘆人的，再瞪信不信姐給你眼珠子摳出來？”展清言換了只手，揚手又是一巴掌。

接連兩聲脆響，那張在紅色襯托下白得堪比死人的臉上頓時腫起兩個通紅的掌印，連瑤都被扇懵了：“你他媽精神病吧！”

展清言像是欣賞畫作一般看着她，好一會兒才垂下目光瞄向她那只自由的手。

連瑤吃了大虧，眼神中的荒誕轉瞬消散成了濃烈的殺氣：“我艹你……我要殺了你！”

電手铐從出場起就設置好了，貼近手腕皮膚部位的內裏裝有針對二級及以上分化的簡易檢測裝置。

雖然是簡易版，但靈敏度超高，在驗出一級分化Alpha的高濃度信息素和精神力時，它已然自動釋放出一股足以讓普通beta死上幾十回的強電流。

提前松開手的展清言及時後退避開，站在安全距離外同情地攤開手：“跟你說了，年輕人不要那麽容易激動，得虧你現在只戴了一只手，否則……啧啧，不死也得三分熟。”

連瑤原地抖動半天撲通一聲仰倒在剛才被她親自踹塌的餐桌上，艱難地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展清言看着她那一頭被電打得豎起來的紅頭發，又覺得好笑又覺得可憐，心情複雜地确認自己不會被她身上的餘電連累後，蹲在一旁嘆氣：“聽說你接了展行雁的活兒，為什麽？缺錢？祝家對你這麽狠的嗎？基本的生活保障都不給你？”

努力斜眼瞪人的連瑤渾身一僵，用口型詢問：“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展清言擡起一根手指輕搖，“重要的是你要記住你是誰。”

連瑤繼續努嘴：“你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是，不該碰的人你最好不要碰。”

“展？還是那個O？”連瑤啞掉的嗓子終于出了點不像人的動靜，可嘴角也流下一道發黑的紅線。

展清言沒有回答，餘光瞥見手腕上的表屏幕亮了一下，起身掏出口袋裏的手機發現有一個沒标記的陌生座機號碼的來電，眼前一亮，旁若無人地接了起來。

躺在地上半死的Alpha白眼差點沒翻過來。

電話是用酒店房間的座機打的，虞潇潇的聲音不鹹不淡的：“外賣是你點的？”

“嗯呢，都是你愛吃的，你以前說這幾個菜只有彙聚豐做得最正宗，怎麽樣？”展清言聲音裏帶着濃濃的笑意，能聽出來是打心眼裏高興。

她在那只包的最底下放了自己的聯系方式和住址，附帶了一排家裏所有門禁的權限磁卡。現在虞潇潇能打電話給她，說明她已經都看到了。

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臉人，即便是說翻臉就翻臉的虞潇潇也不例外，她被電話裏足以稱得上是欣喜的語氣驚到，聲音有一瞬間的卡殼：“不、不怎麽樣，誰跟你說我愛吃這些東西了？”

展清言失落地啊了一聲，心想也對，時隔五年人的口味是會發生改變的，以前愛吃的菜現在不愛吃了是正常的，又賤兮兮地笑着問：“那你愛吃什麽？你說，我記着。”

虞潇潇：“……”

電話挂斷，展清言疑惑地看向手機屏幕，剛想回撥過去，屏幕一閃又有來電，仍舊是未标注的座機號碼，但前綴和尾數她認得，是她所在的那只小隊的隊長辦公室號碼。

完全被當空氣的連瑤整個人都麻透了。

挂上電話，展清言木着臉計算走哪條路過去能準時趕到，得到一個有可能的答案後，冷冷地瞥了眼地上試圖挪動的雞冠花：“我有事兒着急走，咱倆改天再聊哈，等我。”

連瑤啊啊張嘴：“聊你**等你****”

“哎？你媽沒告訴過你好孩子是不可以說髒話的嗎？”展清言蹲下身照着她的腦袋又是一巴掌，單手按在上鎖的手铐上觸摸解鎖，“回見。”

“……回來！”鼻子也開始流血的連瑤怒吼出聲，回應她的卻只有被風吹動的破門晃蕩的聲音和樓道裏越來越遠的腳步聲。

聽得再仔細些的話，不難發現風聲中還混着兩道樓下窗戶推拉時會有的細響。

展清言從沒有電梯的樓頂下來，一路小跑鑽進車裏，握着方向盤猛打。

她所在的行動小隊裏有一多半是一級分化，實力在連海市偏強，所以要執行的多半都是緊急任務，今天隊長只給了兩個小時的時間集合，要是沒跑來找連瑤她甚至能悠閑地吃頓飯再趕去打卡，偏不湊巧，現在就算她馬不停蹄，幸運得一個紅燈都遇不上，也相當難說。

眼看只剩下最後十分鐘，油門踩到底的展清言風一般掠過，嗡地一聲穿過無人的紅燈路口，默默為自己的信譽分難過的同時抽空瞥了眼亮起的手機屏幕。

大概是她那一發在大群裏的撤回起到了作用，八百年不會主動聯系她一次的倆人竟然緊挨着出現在她的最近聯系人的頂端。

哦吼，這麽寸的麽，該不會是商量好的吧？！

展清言一路火花帶閃地将車子開進位于北郊的辦事大樓下的停車場，下車後以百米沖刺的速度卷進電梯，踩着點出現在走廊盡頭的隊長辦公室門口。

“報告。”呼呼喘着粗氣的Alpha目視前方，耳側的長發濕漉漉的垂着，看起來不像是百米沖刺上來的，倒像是跑完馬拉松回來的。

她的隊長是個年過三十的女Alpha，共事許久第一次見這位低調的千金隊員露出如此狼狽的模樣，錯愕地眨了眨眼險些沒反應過來。

“展清言？”守在門口負責點名的副隊長喝了一聲，用眼神示意她趕緊進來。

展清言心領神會，應了聲到，進門後輕聲擰上門把低着頭站到末尾，一邊調整狀态一邊聽此次的任務內容。

隊長坐在辦公桌後面仰臉看着她們，起身按在身後的白板上說：“一周前，祝家的幹女兒被殺案你們都知道吧？上邊已經查到證據證明是一個地下恐怖組織幹的。”

“我們此次的任務內容是，配合武警部門逮捕該組織在西部黃江區的全部成員……”

展清言垂下的眉眼聞言一揚——原來那個Omega不是連瑤殺的？可是能嗎？

當天下午，展清言神情恹恹地跟着同事忙活了整整六個小時，餓得前胸貼後背，有力無力地靠在路邊的石墩子上接電話。

“喂？剛出完任務回來，你什麽事？”

手機聽筒裏傳來一道和她音色有六成相似的女音：“不是說了讓你晚上回來吃飯，沒看到消息？”

“我說了我剛出完任務。”展清言煩躁地撓撓頭，順着後頸将披散的長發抓起握住，挺直腰杆呼氣。

“你在哪兒？我讓司機過去接你。”電話裏的人又說。

展清言本想着算了，擡眼看到對面一排早已關門的早餐店，舔了舔發幹的嘴唇妥協：“地址我發你，快點。”

已經快九點了，睡眠嚴重不足的她站在風中忍不住嘆氣的同時翻開通話記錄找到中午接到的座機號碼，回撥過去。

鈴聲響了許久沒有人接。是不在嗎？還是已經睡着了？睡着的話再打一個會不會吵到她？

展清言越想越覺得有可能，細長的大拇指在屏幕上方轉了幾圈，最後克制地放下。

然而讓她意想不到的是，她剛準備熄滅屏幕，剛撥出的號碼又主動打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