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57章
林漁穿了衣服起來了,他去廚房做早飯的時候趙月月已經在燒火做飯了,“哥,今天早上吃餅子吧,我在給煮個粥。”
“行。”
三人吃了早飯林漁開始弄餃子餡了,趙月月擀皮,魏青山就把堂屋的火桶給搬到了廚屋。
包好的餃子就放在竹篦子上,索性多包了些,留着明天早上再吃一頓。
林漁和趙月月都會包餃子,魏青山包的餃子歪歪扭扭的還有些露餡,林漁看着他包的笑出了聲。
魏青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以前沒分家的時候,過年老院那邊也包餃子,但魏老太割的肉少,他就只能分得一碗,吃都吃不飽。
去年過年時他一個人過的,自己就宰了只野雞随便糊弄糊弄就一個人把年過了,但今年不同了,他有了小夫郎,小夫郎又是個會過日子,今年過年顯得格外的熱鬧。
雖然三個人都不是話多的人,但每個人臉上都帶着笑容。
包了餃子,林漁就攪了些面糊,外面的雪還在不停地落,“青山,青山,把對子給拿出來了。”
魏青山進屋把對子給拿了出來,他還順手把林漁的兔皮帽子也給拿了出來,這雪還下着呢,帶在頭上擋擋風雪。
這會兒村裏已經有爆竹的聲音響了起來,魏青山端着面糊在門上刷,林漁就在一旁給他遞對子,兩個人也就魏青山識些字,林漁雖然不認識但還是很高興地在旁邊指揮着魏青山,“歪了,歪了,在往東邊些。”
魏青山聽話地把對子往東邊又給挪了挪,兩人先貼了堂屋的,林漁站遠了些看了一眼,紅豔豔的貼在木門上挺好看的。
“青山,這寫的啥呀?”
“一帆風順吉星到,萬事如意福臨門。”
林漁笑得眼睛彎彎的,“寫的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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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又把趙月月那屋的對子給貼了上去,就連後院的騾子棚,雞棚都給貼上了紅對子,還有一些小的單聯子,林漁也不認識什麽字,就問魏青山把這些往哪貼。
魏青山一個一個和林漁說,“這個是六畜興旺,就貼在後院的柱子上就行。”
“嗯!”林漁自己刷了漿糊給貼了上去,然後眼睛亮晶晶地拿着另一張紅紙給魏青山,“這個呢?”
“五谷豐登,貼咱家東間的糧倉上去。”
“那個書生挺會寫的,寫的每一個都合我的心意。”
林漁看着這些寫滿吉祥話的對子很是高興,帶着一頂棕灰色的兔皮帽子,襯得臉格外的小。
魏青山覺得自己的小夫郎就是只軟乎乎的小兔子,特別是拿着對子一臉崇拜地看着自己時,魏青山沒忍住下手偷偷捏了捏小夫郎的兔皮帽子,他有些遺憾,這帽子怎麽沒有做雙耳朵出來,就像小孩子的虎頭帽那樣的。
兩人最後一起去貼院門的,正貼着呢何大娘過來了,“正貼着對子呢,剛好,給你們送些窗花過來。”
“謝謝何大娘。”林漁忙接了過來,這貼在自己屋裏多好看呀。
何大娘送了窗花過來就要走了,林漁忙開口道:“何大娘來得正好,下午還說給你送些耙肥腸呢,剛好你帶了去。”
林漁進屋盛了兩碗出來,何家兄弟兩人一人一碗,“昨天弄出來的,回去熱熱就能吃了。”
何大娘很是高興,“漁哥兒真的是太客氣了,那等會我把碗給你送過來。”
“哎。”
貼了對子整個院子都紅豔豔的,林漁看得高興,想着他從趙家出嫁那會,他們連喜對子都沒舍得給自己貼,還是紅色看着喜慶。
中午三人吃了羊肉餃子,裏面的肉餡包的滿滿的,一口下去油水都流了出來,林漁也很喜歡,“羊肉餃子吃着挺好吃的。”
“哥,這羊肉餃子吃着就是和豬肉不一樣,比那個鮮。”
三個人都沒少吃,林漁和趙月月吃了一碗半,魏青山吃了兩碗半,吃完身上都暖和了起來。
剛好趁着吃飽了飯,林漁想着去給幾家送送東西,就當是出去溜達了。
“月娘,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給冬哥兒他們送耙肥腸。”
趙月月搖頭拒絕了,“哥,你和青山哥去吧,我在家看家。”
“行,昨天的買的炒貨你擺出來吃。”
“知道了哥,你快去吧。”
他哥和哥夫出去送東西呢,她跟着過去有點礙眼,她還是不去了。
林漁和魏青山一人提了一個籃子,裏面裝着幾碗耙肥腸,先給離得最近的桑娘送了一碗,再去給何冬冬、春哥兒他們送。
雖然外面下着雪呢,往村子裏走走小孩子都跑了出來玩耍,比他們那熱鬧些。
林漁拎着籃子走了一圈,在回來的時候裏面都是瓜子花生這些東西,還有冬哥兒專門給他的一把果幹。
坐坐說說話,在回來的時候已經半晌了,雪這會下得有些大了,路上也沒什麽人了,都躲在屋裏烤火去了。
魏青山一手提着籃子,一手牽着林漁,小夫郎穿得厚,手還是暖和的。
要是以前林漁是絕不會讓魏青山在街上牽自己手的,讓人家看見了多不好意思,但這會路上沒人,林漁也就沒在顧及什麽,紅着臉讓魏青山牽着自己走。
晚上的飯食格外的豐盛,炖羊湯,切燒鵝,燒野雞,鹹菜扣肉片,熬冬瓜,炖筍子,還有瓜子這些炒貨,買的點心也都擺上桌,滿滿當當地擺了一桌子。
趙月月看得嘴巴張大,“哥,我長這麽沒吃過這麽多肉!”
“我也是。”
何止是沒吃過這麽多肉啊,這一桌子擺的怕是都要比上人家財主老爺家了。
桌子旁燒着火桶,三人面前還都給倒了一些酒,林漁是不咋喝酒的,就連魏青山也只是偶爾喝些,林漁就啄了一口就覺得有些輕飄飄的,魏青山怕他沒吃飯先把自己喝醉了,就夾着菜給他吃,“最後在喝。”
吃了飯桌子上的東西也不用收,做這麽多就是為了守歲,老人都說今年的飯留在明年,這叫連年有餘。
那三個荷花酥一人一個,林漁咬了一口,一只手還在下面接着掉落的酥皮,這麽貴的點心可不能掉地上了。
外皮很酥,一口下去渣都掉了下去,裏面是紅棗泥餡的,林漁覺得還沒有雲片糕好吃的,賣這麽貴就是賣了個花樣,但大家都沒吃過,嘗嘗味道也是值得的。
趙月月在堂屋坐了一會兒就回去了,林漁灌了湯婆子也坐在了床上,“青山,過來床上坐着,下面冷。”
魏青山把火桶給搬到了西間,他也脫了鞋子坐在了床邊,魏青山從懷裏拿出一個紅布裹着的東西給林漁,“送你的。”
“什麽呀。”
林漁接過來打開一看裏面是一只銀簪子,簪子頭上面還墜着一條小巧的小銀魚,他一晃簪子那條小銀魚就跟着晃。
林漁有些不敢相信地摸了摸,“什麽時候買的。”
“這過年前幾天,喜歡嗎?”
林漁一把抱住了魏青山的脖子,“喜歡,喜歡的。”
這根小魚簪子是魏青山特意讓首飾鋪子給打的,花了二兩銀子,雖然貴了些,但做出來很是好看,特別是墜着的那條小銀魚他很是滿意。
林漁抱着魏青山鼻子酸酸的,魏青山怎麽待他這麽好,“青山,我覺得像做夢,這種日子我以前都不敢想。”
不僅穿得暖,還頓頓都有葷腥,雖然家裏還沒有地,但他家的日子已經比村裏其他人家好了不知道多少。
魏青山拍了拍他的背,“就這麽喜歡。”
林漁小臉蹭着魏青山的脖子甕聲甕氣地說道:“喜歡,喜歡的。”
“那你親你相公一口好不好?”
林漁紅着臉親了一口魏青山的臉,魏青山只是在逗他的小夫郎,他知道他的小夫郎臉皮薄,這種事情上害羞的緊,沒想到竟真的親了他。
魏青山有些驚訝,抱着自己的小夫郎結結實實親了上去,小夫郎就乖乖地仰着脖子任由他親去。
魏青山抱着自己的小夫郎緩了會,“好了,今天不鬧了。”
林漁臉紅紅的,手抓着魏青山的衣裳,“我,我好了。”
“乖,怕你吃不消。”
“沒,沒事,我,我也喜歡。”
魏青山這哪裏能忍,落在圍帳欺身上去了,最後這個除夕夜就只剩他一個人守着,小夫郎累到了趴在自己腰間睡了起來。
火桶的木柴發出噼啪的聲音,屋裏的油燈也炸開了燈花,魏青山輕輕把小夫郎把臉頰上的發絲給理去,他的心軟成一片,他怎麽會有這麽好的小夫郎。
這邊林漁的新年過得很是富足,趙家那邊的日子就不好過了,要吃的沒吃的,要穿的沒穿的,姚金鈴又去了鎮上一趟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趙大志氣得直拍床,他們村裏人誰不知道姚金鈴和鎮上的一個行商混在了一起,給他帶了綠帽子就不回來了!
趙大志找了過去,被那個行商一腳給踹了出去,他的媳婦兒姚金鈴則一身的绫羅綢緞,他去他老丈人家要說法,被姚麻子一腳又給踹了出去,明顯他閨女在幹啥他清楚。
除夕夜趙家柱三人餓得頭暈眼花的,趙大志聲音都是虛的,“爹,娘,家裏還有吃的嗎?”
“家裏現在連只耗子都沒有,去外面吃兩口雪去吧。”
三個人躺在床上誰都沒用動,本來就又餓又冷,在去外面吃雪豈不是要凍死。
“那爹,你明天天亮了去村裏要口吃的吧。”
趙家柱哼了一聲明顯不願意去,他家之前因為趙大志考上童生風光了幾年,誰見了他不得捧兩句,現在讓他去要飯他拉不下這個面子。
今天家家都吃的好些,左鄰右舍飄的都是肉香味,本來就餓,聞着香味更餓了。
三人挨了一夜,天一亮再也熬不住了,三個人你推我我推你都不肯出去要飯,蔡春花在村裏厲害慣了,她去要飯是要不過來的,最好還是趙家柱餓得煮着拐杖端着碗出去了。
趙大志就揣着袖子坐在堂屋門口等着,眼巴巴地瞅着外面等着他爹給他端吃的回來。
趙家柱的飯也不好要,這大過年的乞丐上門讓人覺得晦氣,趙家柱連叫了幾家門,一看見是趙家柱來要飯的,紛紛關上了門。
自己糧吃的都緊吧呢,哪有餘糧去養趙家那幾口子。
趙家柱要了一個村,就要來了兩個窩窩頭,他自己吃了一個,另一個揣在了懷裏想藏起來餓了再吃。
他端着空碗回來了,趙大志一看他回來一瘸一拐過去了,“爹,要到飯嗎?”
“沒有,人家都不願意給。”
趙大志都看見他嘴上的飯渣了,伸手就朝着趙家柱的身上摸了過去,果真在他爹的懷裏摸到了一個窩頭,他兩手捧着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趙家柱想搶搶不過他,蔡春花也扶着門出來了,“我的兒,給娘吃一口吧。”
趙大志全當沒有聽見,三兩口給啃了去,噎得他直翻白眼,抓着地上的雪又吃了兩口,吃了個窩頭趙大志恢複了些力氣,“爹,要不把咱家的院子給賣了吧,還能賣一二十兩銀子呢。”
“賣了院子我們住哪?”
“爹,我想吃肉。”
趙大志扭頭看向了蔡春花,趙家柱立馬明白了他的意思,是啊,他們能賣林漁,賣趙月月,為什麽不能把她也給賣了,雖然老了些,但也能值上幾兩銀子,總比姚金鈴跟人跑了強。
趙家柱眼裏露出精光,“春花,要不咱兩今天去鎮上要飯去吧,人家也不認識我們,要飯好要些。”
蔡春花實在是餓得發虛,覺得這也是個辦法就點頭跟着趙家柱去鎮上要飯去了。
在回來的時候趙家柱手上拎着啃了一半的烤雞,嘴上都是油,趙大志見了搶過來啃了幾口,“爹,你把我娘弄哪去了。”
“誰知道呢,又老又醜,就值個二兩銀子,賣給人牙子去了。”
趙家柱得了二兩銀子不想着先買些糧食,先買了只烤雞吃着。
趙大志也吃得滿嘴的油,“早知道就把姚金鈴那個賤皮子給賣出去了,她肯定比我娘值錢多了,怎麽也得賣個一二十兩銀子,現在好了,跑了給老子帶綠帽!”
大年初一閑了一天,昨天做的菜多,直接熱熱就能吃了,三人也沒什麽親戚要走,買的東西都是自己吃。
初一這天三人起來都換上了新衣,林漁今天冬天一身衣服都是新做的,趙月月的也是,魏青山的棉襖是林漁夏天的時候給他翻新的,過年的時候林漁也新給他做了一身短褐,套在棉襖外面就行了。
林漁起來之後換上了平時幹活省不得穿的新衣,對着屋裏的一盆水挽着頭發,他之前挽頭發的時候用的都是魏青山送給他的桃木小魚簪子,昨天魏青山新給他買了小魚銀簪,他半挽着頭發把簪子給帶上了。
趙月月今天也換上了新衣,梳着兩個圓鼓鼓的雙丫髻,上面帶着兩朵新絹花很是嬌俏可愛。
林漁端着洗臉水把水潑到了院子裏,他走動時發間的小銀魚一晃一晃的,魏青山的目光不由地跟着那條小魚晃了起來,銀匠的手藝不錯,這條小魚做得格外的活潑靈動。
趙月月從屋裏一出來就看見了林漁頭上的簪子,那條晃動的小魚實在是惹眼,她呀了一聲,“哥,你買了銀簪子了!”
林漁有些不好意思地嗯了聲,“你青山哥給買的。”
趙月月圍着林漁轉了一圈,“哇,青山哥的眼光真好,這小魚發簪真好看哩!”
魏青山也嘴角帶笑,這個發簪買得值,就連吃飯的時候他都忍不住看小夫郎頭上的發簪,小夫郎一動,那條小魚就開始晃,趁着趙月月不在的時候,魏青山下手撥弄了好幾下。
林漁一臉疑惑地擡頭看他,“怎麽了?”
魏青山輕咳了一聲,“沒事,你頭發絲纏上去了,我給你弄開。”
“哦。”
今天初一呢,這會兒雪已經不下了,家家戶戶都沒事,林漁就和魏青山一起出去串門,兩人先去何家坐了坐,又去石頭家看何冬冬。
何冬冬正百無聊賴地坐在堂屋門口磕瓜子呢,下雪天怕摔着他,他也不好走動,人家大過年的都跑着玩呢,就他只能憋悶在屋裏。
一看見林漁過來了眼珠子恨不得瞪出來,“漁哥兒,快點快點過來呀,我都快無聊死了。”
“月娘呢,她怎麽沒跟了來?”
“月娘說外面冷,她在家呢。”
趙月月其實不是嫌外面冷,是因為他哥夫今也陪着他哥呢,她有點不好意思一起跟着玩,他這個哥夫除了對他哥很是溫柔,對其他都是淡淡的,她有些怕魏青山。
石頭搬了凳子給兩人坐,何冬冬一眼就看見了林漁頭上的銀簪子,“呀,新買了發簪呀,真好看!”
“嗯,青山給買的。”
何冬冬伸頭看了幾眼,“墜的還是只小魚呢,青山哥怎麽給你找到的,真好看。”
“我也不知道。”
何冬冬過年呢頭上也帶着根銀簪子,但他的沒有吊墜,還是下聘的時候石頭送的聘禮呢,就這他都寶貝的不行,逢年過節了才舍得拿出來帶帶。
一根銀簪子少說一二兩,做工在精細些七八兩的也有,林漁這支看起來不便宜呢。
林漁在這和何冬冬說着閑話,兩人邊吃着炒貨邊說着話,何冬冬又在和他說着聽來的村裏新鮮消息。
“對了,聽說那邊趙大志的媳婦兒跑了,跟了鎮上的一個行商。”
林漁有些驚訝,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這樣啊。”
“啧,誰知道咋樣呢,人家是行商過了年不就走了,誰知道呢,她那種人心腸惡毒,不好不好。”
趙家的事何冬冬知道的比林漁都清楚,他娘他大嫂她們過來的時候都會和他說,他消息比林漁都靈通呢。
林漁和魏青山在這坐了會兒就回去了,路上遇見同村出來逛的人就說聲新年吉祥,街口點着一堆火,不少人圍着在那烤火。
兩人走去了還有人在盯着林漁看,“看,漁哥兒頭上新帶了支銀簪子。”
“得個三四兩銀子吧,他兩的日子是越過越好了。”
“誰說不是呢,當初還笑人家家窮,笑人家漁哥兒的嫁妝單薄,你看人家漁哥兒又是繡花又是弄那些豬下水,生意做得一點都不比魏青山差呢。”
“聽說昨天送年禮的時候一家給送了碗耙肥腸。”
“夏荷花,昨天魏青山他家送你了嗎?”
夏荷花撇了撇嘴,“豬下水有啥好吃的,那腥臭的東西我才不吃呢。”
“你別這麽說,在鎮上賣得可好呢,人家想買都買都到,那次去鎮上趕集的時候看見了,好多人在排隊呢。”
“什麽好東西呀,給我我都不吃。”夏荷花哼了一聲,“不就是一根銀簪子,有啥可顯擺的。”
“人家哪裏顯擺了,你買了銀簪子不帶放着讓它下蛋呢?”
這話一出一起烤火的人笑了起來,魏老太一家和魏青山分家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你看人家魏青山自從分家娶親之後,這日子過得一天比一天好。
夏荷花氣得咬牙切齒,“有啥可好的,一根破銀簪子罷了。”
“那你還沒有呢。”
這七八個人放眼望去頭上有幾個有銀簪的,也就有個上了年紀的婆子頭上有個,也不知道帶了多少年了也沒有換過。
初二夏荷花回娘家呢,趁着魏老太不注意偷摸在籃子裏放了幾個雞蛋,蓋着籃子出去了,她還沒出院子呢就被魏老太給叫住了,“拿的什麽給我看看。”
“能拿什麽,咱家有什麽呀。”夏荷花哼了一聲。
魏老太一把掀開了蓋籃子的布,只見一籃子花生裏面還有七八個雞蛋呢,魏老太下手就給拿了出來,“誰讓你拿我雞蛋的!”
“那不是咱家的雞嗎?我拿幾個雞蛋怎麽了?”
“什麽咱家的雞,那是我的雞,我買的雞苗養大的,下的蛋也是我的東西!”
夏荷花哼了一聲拎着籃子走了,家裏的銀子都這死老太婆把持着,給她那點銀子夠幹嘛呢,拿幾個雞蛋走娘家也不讓拿。
夏荷花只好挎着一籃子花生回娘家去了,路上碰見同村的出嫁女娘回娘家的,手上不是拎的一封果子,就是一壇酒,還有大方地拎了一塊肉回來,大家都生怕人家看不見似的拎在手上走一路。
夏荷花挎着個籃子上面還蓋着布,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肯定沒帶什麽好東西回來,要不然早拎着手上顯擺了。
“荷花,今年走娘家拿的啥呀?”
“沒啥,不就果子肉呀這些東西。”
“你今年還是這麽大方呢。”
問她的那個婦人笑了一聲,一看就是在撒謊,夏荷花最愛顯擺,剛成親那兩年逢年過年手上拎着不是野雞就是野兔,拎着手上恨不得讓全村人都知道,大家誰不知道,她家和老大分家了,日子也就沒有那麽滋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