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近朱者赤的“豬”
近朱者赤的“豬”
“哈啊......”
“困嗎?困就對了,老王的課號稱全校第一安眠藥,一下課就倒下一個班。”
溫竹沛打了個哈欠,睡眼惺忪的看着黑板上方挂着的時鐘,小聲嘟囔道:“難怪祝行舟會睡着,學過的知識點再學一遍是真的催眠啊。”
葉賀楠吐槽道:“行了偉大的學委大人,這幾天又是上課睡覺又是動不動就提祝行舟的,這樣子都不像你了,莫非......你被奪舍了?!”
“不管你是誰,給我從她身上下來!!”
見葉賀楠擺出急急如律令的作法手勢,溫竹沛點了點頭,跟着胡編亂造道:“是的,所以你睡覺最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然我記本子上分分鐘交給老師。”
“那你可得把自己的名字好好寫上個幾遍,與民同樂。”葉賀楠笑道:“濫用私權不提倡,小心被革職。”
溫竹沛疲倦的說道:“革了最好,這樣就不用天天催人交作業了。”
上個學生時代的溫竹沛,珍視每一次被他人注意到的機會,尤其是在學校裏。
于是在大家一致的投票下,當選上了學委一職。
她欣然接受了,并認真的完成每次交代的任務。
至少那兒沒社會上的人那麽多的想法,只要成績單上的數字足夠高,便會獲得很多人的重視。
不用刻意的讨好,也不用強調自己是孤兒的身份,以獲取那些人的同情。
就算是碰上一些壞心眼兒的,也一定會有那麽個人,毫不猶豫的從自己的身後挺身而出。
“我就是你的被動技能。”
祝行舟雙手撐坐在學校的小草坡上,毫不在意自己膝蓋上觸目驚心的傷口,樂呵呵的對坐在自己旁邊的人說道。
溫竹沛手上的動作沒有停,棉簽輕柔的在祝行舟的膝蓋上滑動着,垂着眸問道:“什麽意思?”
“嗯......”祝行舟知道溫竹沛從來不玩游戲,不懂這些,于是想了想說道:“就是有人欺負你了,讓你不開心了或者怎麽樣,我就會想都不帶想的,管他是校長還是地痞流氓,先來一棍子再說。”
“然後還沒打上,就平地摔了?”溫竹沛吐槽道。
“這次是意外!哪個阿姨拖的地,籃球場都不拖幹淨點,這麽沒職業操守......”
溫竹沛看她吃癟的樣子,偷笑了一下說道:“人家不是什麽壞人,只是想認識一下我而已。”
“你還幫他說話?”祝行舟氣鼓鼓的說道:“你看他那吹口哨的樣子,就差把他是多情浪子四個字印在腦袋上了。”
溫竹沛笑着說道:“好啦,逗你的。還疼不疼?”
“疼,我的心好疼。”祝行舟一瘸一拐的站起身,一只手自然的搭在溫竹沛擡起來的胳膊上說道:“你這一板一眼的人怎麽都學會開玩笑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你居然說我是黑!”
“我可什麽都沒說,有些人心虛自己代入了哦。”
“溫竹沛,你完蛋了!”
祝行舟作勢要撓溫竹沛腰間的癢癢肉,奈何膝蓋上的傷讓她只能一瘸一拐的跟着溫竹沛的身後,一個踉跄便要摔倒在地,卻被溫竹沛瞬間攔腰摟住。
“膝蓋還腫着呢跑什麽跑?”
祝行舟聽到她擔憂的聲音,雙腳站穩後,嬉笑道:“我故意的,看你有沒有這個良心對我這個救命恩人。”
“你是朱。”
“什麽?我是豬?”
看着祝行舟錯愕的表情,溫竹沛的雙眸微動,抿了下唇,下定決心似的說道:“謝謝你,遇上你,我很開心。”
傍晚的夕陽下,微風吹過二人藍白色校服的衣角,祝行舟咽了咽口水,望着溫竹沛清澈透亮的雙眸,試探性的說道。
“那氛圍到這兒了,此情此景,要不,親一個?”
“......滾蛋。”
祝行舟,改變了溫竹沛。
無論性格,還是......性向。
不過,好像也沒機會告訴她了。
溫竹沛回頭望着如今這個坐在教室裏,看待任何事、任何物、任何人......包括自己的眼神中,滿是冷淡疏離的祝行舟,心中不由得酸楚了一陣。
這樣的你,好陌生。
一節課後。
葉賀楠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說道:“熬了這麽久,可算是周五了。诶,待會兒去吃火鍋嗎?對面新開了一家店,據說特別好吃。”
溫竹沛也進入了這個平行時空的人設,整理着桌上的書本說道:“火鍋?我現在......應該沒什麽錢。”
如果和她不認識的話,那麽在她家打工賺的錢以及承擔的學費,應該都沒有辦法了吧。
大不了找別的地方好了。
葉賀楠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你沒錢?少诓我!你拿的那些獎學金如果叫做沒錢的話,那我都算是貧民窟女孩了。”
“什麽意思?”
“算了,這幾天你記性不太好我都習慣了。”
葉賀楠嘆了口氣解釋道:“學校在上一年,哦就是我們高一那會兒,突然有個贊助商往學校哐哐砸了不少錢。”
“我們班的情況你也不是不知道,要不是祝行舟三番兩次執意跟遲老師說不想申請獎學金,這名額還輪不到你這個萬年老二呢。”
葉賀楠掰着手指頭繼續說道:“而且不只是單單學習上的獎學金,還有什麽貧困生啊,什麽勤工儉學啊。”
“對你來說簡直卷卷有爺名。”
“也不知道是什麽大佬,那獎金力度,口水都要留下來了。”
溫竹沛腦海中屬于這個時空的記憶再次襲來。
“接下來,由我們學校的贊助商祝先生上臺頒獎,大家歡迎!”
她站在領獎臺上,聚光燈下的中央。
黑暗處,一個男人身着灰色條紋西裝,戴着金絲眼鏡,一絲不茍的用雙手捧着獎杯朝着自己走了過來。
他站定在了她的面前,将獎杯遞到她的手裏,友好的握了下手後笑着說道:“小姑娘再接再厲啊。”
這段記憶裏的溫竹沛和祝升走着這段過場,互不相識。
溫竹沛坐在課椅上沉思着。原來,贊助商是祝行舟的父親嗎?
可他......哪來的這麽多錢?
她記得在原來的時空,因為學費這件事,一個年輕女人還跟他大吵過很多次,而祝行舟什麽話也沒說,只是下樓牽過她的手說:“這裏好吵,我們出去吧。”
差點忘了,這個時空和原本的是相反的。
也就是說這個時空的祝行舟家,或許是個富人?
也難怪祝行舟不拿,自己家的錢拿了就沒意義了。
葉賀楠見她又發着呆,晃了晃她的肩說道:“哎,所以你吃嗎?”
溫竹沛回過神,想了想後面也沒什麽事情,于是說道:“吃吧,這幾天住學校裏也吃膩了。”
放學後,二人酣暢淋漓的吃完了一頓火鍋,又說了很多學校裏的八卦,聊得不亦樂乎。
等到結束後,已經是晚上九點了。
“呀!這麽晚了,我得趕緊回家了,不然我媽得削死我。”
葉賀楠看到牆上挂着的鐘表,驚慌的抓起座位上的書包就往外走,她走到餐館門外,回頭向溫竹沛招了招手:“我回家了啊,你回學校路上小心,現在雪下得可大了。”
“好,你也路上小心。”
溫竹沛看着葉賀楠的背影,才發覺有些冷,于是哈了一口氣在手心中,霧氣卻在空氣中上升蔓延着。
她的視線跟随着氣體,擡頭向天空望去。
那兒黑漆漆的,什麽也看不見,什麽也看不穿。
“Jingle bells jingle bells Jingle all the way......”
“Oh what fun it is to ride......”
“In a on-horse open sleigh hey......”
餐館門口的音響放着鈴兒響叮當的歌曲,溫竹沛努力的搓着手,望着空無一人的街道,心中油然升起一絲不安。
聖誕節快到了。
溫竹沛算了算時間,那件事,似乎就是在這幾天發生的吧。
她站在原地想了想,還是決定進餐館。
“老板,這辣椒油辣嗎?”
“咱家自己手工做的,保管三滴就把你辣哭!”
得到肯定的答複後,她找老板打包了一碗辣椒油,然後倒進了喝完的飲料瓶裏,還是不放心,又回頭拎着桌上一個喝完的可樂玻璃瓶走了出去。
就這樣一個兜揣着一個“武器”,溫竹沛走在路上,膽戰心驚的等待着危險的來臨。
“咔嚓。”
直到聽到了身後踩到樹葉的聲音。
溫竹沛的呼吸急促了起來,放在兜裏的手緊緊的握住瓶頸,随時蓄勢待發。
“喵......”
一只髒兮兮的橘貓慢悠悠的走到她的腳邊停下,尾巴輕輕的勾住她的褲腿。
“啊,是貓啊。”
溫竹沛看到身後空無一人,于是卸下防備,蹲了下來摸了摸貓的身子:“你怎麽這麽瘦呀?是聞到我身上的火鍋味餓了嗎?”
橘貓用腦袋蹭了蹭溫竹沛的手心回應着。
此時此刻,已經跟蹤了溫竹沛一整晚,現在正躲在一根電線杆後面的祝行舟,因為險些被發現而心虛的小聲喘氣。
她聽着溫竹沛和貓一來一回的交流着,祝行舟無語的心想:這都幾點了,大晚上的,一個未成年女高中生沒有一點安全意識的嗎,還和貓聊上了。
溫竹沛伸出被凍紅的手緩緩的拉開棉服的拉鏈,将小只的橘貓懸空抱起放入懷中,再将棉服緊緊的扣上後,一邊順着昏黃的路燈走,一邊低頭對着橘貓說道:“可是宿舍裏面不允許養貓诶,要不我把你撿去學校?保安大叔人很好的,總不至于把你給丢出去。”
還給貓搞上編制了?祝行舟腹诽着。
算了,早點回去就行。
不要再碰上那件事就好。
祝行舟握緊了藏在衛衣兜裏的小刀,見溫竹沛快要離開自己的視線範圍,便壓低帽檐立刻跟上。
沒走幾步,一陣狂風襲過,惹得街邊幹枯的樹葉四處亂飛,飛揚的灰塵讓祝行舟迷了眼。
“啊!”
是溫竹沛的聲音!
祝行舟瞬間警鈴大作,掏出兜裏的小刀,不顧眼睛的酸澀不适便迅速邁開步子沖了上去:“溫竹沛!”
這次,我要讓那些畜生連坐牢的機會都不可能存在!
“祝行舟?”
風逐漸平息,祝行舟的視線也清晰了起來,她用力的揉搓着眼裏的沙子,半天才睜開了酸澀猩紅的眼睛,她喘着粗氣四處張望着。
人呢?
“祝行舟?”
這什麽打扮,穿一身黑捂得這麽嚴實,跟賊一樣,手裏的玻璃瓶差點就甩出去了。
溫竹沛默默地将手裏的辣椒水重新塞回了口袋,抱着貓走到她的面前,再次喊着她的名字:“祝行舟?你怎麽在這兒?”
祝行舟的心髒還在突突個不停,她喘着粗氣看着溫竹沛,努力的緩過神說道:“我?我......你剛剛是不是喊救命了?”
“誰喊救命了。”溫竹沛覺得莫名其妙:“剛剛這貓舔了我一口,我喊了一聲而已。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你怎麽在這兒?”
祝行舟一時之間被問的語塞。
不是,劇本不是這麽寫的啊,導演我舉報,對手不按臺詞出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