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洗手間是單獨隔開,門板關上,純白大理石牆壁的倒影上只有兩個男人幾乎要緊貼在一起相融的身影。
被踩在地上的紅色地毯色彩晦暗,談之瑜站在他的身後,盯着鏡中的男人,湊近他時,他的信息素似乎帶了酒醉般的溫度,好暖。
邢陽的腦海中事物翻轉,眨眼緩慢,他咬着抑制劑的塑料殼,等待着針進入腺體的刺痛,這樣能讓他清醒很多。
曾經他的腺體就是這樣被打壞的,他的腺體發育不好,針能注射進的地方有限,一個個針眼在還未結痂的時候就會再次刺破,他是omega,想要在酒局上不出意外,只能用抑制劑來重疊安全、
“找不到地方麽。”邢陽等不到他的針,低聲問。
“打完針,你要出去做什麽?還像剛才那樣去讨好那些人?”
邢陽的身子一僵,無聲的笑了:“談先生,這是我的工作。”
“工作?”談之瑜一把勾在他的腰上,幾乎洩憤似得咬着他的脖頸,卻巧妙的避開他的腺體。
他們的契合度極高,在酒精作用下,邢陽的每一個毛孔都在放大,觸及到一點alpha香氣都會讓他整個人如同跌進無邊泳池,淹死的無聲無息。
“不能咬。”
“不...”喉嚨不斷吞咽,酒精放大邢陽的每一處感官,他有些腿軟,反手想要摸到談之瑜的手:“抑制劑....”
“我是你的合法伴侶,有我在,為什麽要用抑制劑,邢總。”
“還是說,你想接受我父親的月老邀請,等着找到下家就準備離婚,”談之瑜的言語模糊不清,犬齒在他的後頸處緩緩磨着,邢陽仰頭幾乎靠在他的肩上,灼熱的呼吸着,臉色漲的通紅。
他的烏木香很淡,在腺體不受控制的時候散發出來,渾身顫抖。
無論邢陽多麽努力的将身材訓練的怎樣強壯也改變不了他本質是omega的事實。
他在酒桌上再如魚得水,再吃的開,他還是要偷偷躲進衛生間裏打抑制劑。
“談之瑜....”邢陽不解的吸了口氣:“不要咬....”
他站在鏡子前,能看到自己究竟怎樣渾身顫抖靠在談之瑜的懷裏才勉強站住,這像是一場羞辱測試,談之瑜在報複他。
鏡子裏的他即使穿着整潔的西裝,卻仍舊渾身散發着柔軟的媚态,讓一個刻板老土的男人站在鏡子前欣賞他即将發情期的煎熬模樣,無異于将他放在火山上炙熱的烤熟。
後頸越發滾燙,邢陽剛要掙紮,談之瑜掰過他的下巴,讓他直視鏡子中的自己。
“有什麽不敢看。”他低沉的嗓音帶着威脅:“比這樣表情還有過分的我也看過,你自己怎麽不敢看。”
“離婚後你想有幾個alpha?還是說任何人在你眼裏都沒有錢重要,你為了錢都能和那群男人笑的那麽谄媚,想讓我幫忙标記的時候,連一些軟話都沒有嗎?”
軟話?
邢陽大口大口的喘息,他甚至能在空中交彙的信息素中捕捉到談之瑜動情的難受。
“之瑜,外面有人,你父親還在外面!”
他的信息素若是洩露出去,身上有談之瑜的味道,他們的婚姻就不是秘密了。
這也是他不想讓談之瑜在這裏咬自己的緣故,味道會沾染,他不想讓談之瑜被推上風口浪尖。
外面滿是上層人士,談之瑜合作了多少品牌,已婚的身份和他本就不匹配。
這段婚姻中一直有個謎團,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哪裏得罪了談之瑜。
被他這樣讨厭。
“結婚三年是我們早就說好的。”邢陽調整呼吸,站穩後,已經握住談之瑜手上的抑制劑,在清醒時刻幹脆利落的翻轉了手腕,一把将談之瑜推開。
他顫抖着手,沒有猶豫的将針劑紮進腺體,男人的動作很快也粗魯,有些打偏滲血。
邢陽卻低低的喘了一聲,明顯在壓抑忍耐着憤怒:“你究竟...想怎樣?”
他是omega,信息素暴露無異于脫光站在所有人面前,何況外面還有談之瑜的父親!那根緊繃的神經被抑制劑弄的滾燙,對他來說抑制劑早就不那麽好用,只能當做特效藥。
“你就不怕被發現嗎?”邢陽将針劑抽出掰斷扔進垃圾桶,有些氣憤的捧了一把水洗臉。
這是他第一次對談之瑜有怒意,他将臉上的冷水抹掉,緋紅之意減淡幾分,他睫毛微顫的低下:“和我在一起,被發現,很丢人的。”
談之瑜被他推靠着牆,抿着唇舌尖舔舐着上面的殘留的幾分烏木香:“是丢人。”
邢陽聽見他這句話,胸口起伏的有些劇烈,他胸口上有一片蝴蝶紋身,随着起伏而振翅,在已經被水浸透的白色襯衫下若隐若現,極佳性感:“所以,因為江成,和我鬧別扭到現在。”
“談先生,我知道我們結婚并不随你的心意,我不夠漂亮,信息素也不夠甜,并不符合你omega的設想,但我們的婚姻是簽過合同的,違約需要賠款,而且我認為我們之前的矛盾不是不可調和。”
“你也知道你不夠好,就連在工作上,都要費勁心力讨好我爸,你完全可以求我。”談之瑜道。
在他眼裏,邢陽的那些放在心裏寶貴的財富,只是他十八歲就掙到的廣告費而已。
可這話說出不到半秒他就後湖,邢陽的身子一僵。
求他嗎?
邢陽低低的笑了一聲:“也對,我怎麽沒想到,早知道就和談先生說了,用被你标記兩次的機會換和你父親吃飯的機會,這可比我費勁周章才求到他一頓飯來的實惠。”
“是啊,省的你在飯桌上塑造單身人設,我們這樣何必結婚?當炮.友不是更加劃算,你還省的離婚分我一半財産!我就讓你和江成保持距離,你都做不到。”
“我想我們合作的不是很愉快。”邢陽搖搖頭,他從懷中掏出一根香煙。
攆熟的摸出打火機,噌的一聲火苗點燃,談之瑜愣住,他從不知邢陽會抽煙。
在煙霧中,邢陽的目光很是平靜,宛若深潭般死寂。
“合作不愉快又怎樣?”
“你若是願意,我們可以提前離婚。”
邢陽的話成功換來了他的不悅,alpha的信息素大片大片釋放着,死死的壓迫着邢陽,他憤怒将邢陽口中的香煙丢在地上踩滅,長腿上前一步,高大的身軀擋住他,甚至沒給他說話的機會。
趁着他的抑制劑發作并不全面,談之瑜死死的捏住他的下巴:“你有什麽資格和我談判。”
“你是在居高臨下和我說話嗎?我一直在讓着你,否則你能說出一句話麽。”談之瑜額角的青筋爆起,在他白皙如妖精的肌膚下分外顯眼。
邢陽就像是被他死死的扼住喉嚨,呼吸變得困難,唇齒殘留着香煙的尼古丁味。
“合作不愉快,所以就要離婚嗎?”談之瑜的胸肌起伏着,邪魅雙眼微眯泛起狠厲,拳頭也攥緊:“老子長得好看,你也不照照鏡子!”
這樣難聽的話,邢陽不是第一次聽了。
他有些無奈,知道alpha的情緒已經異常憤怒,只能默默閉眼。
只要他發洩的打完,他要是能解氣也罷。
“邢陽!我在說話,你敢閉眼??”談之瑜有些不可置信,他還是頭一次遇上對他這張臉拒絕甚至不願意多看一眼的神經病。
“你他媽的欺人太甚了——!”
邢陽原本在等待着alpha憤怒無邊的出手,他被信息素控制的動彈不得,本以為男人打兩下應該會解氣,等等。
怎麽沒打呢?
嘴巴怎麽疼疼的。
“嘶——”邢陽倒吸一口涼氣,唇被咬的出血:“你.....”
“你什麽東西你敢和我離婚——嗚嗚嗚嗚,我不就說了你兩句,吵架就吵架,幹嘛提離婚嗚嗚嗚,邢陽我...我就這麽讓你看不上嗎?”
邢陽覺得自己好像被信息素壓的出現了幻覺,不然現在把臉埋在他肩膀上爆哭的男人,總不能是談之瑜吧。
“實在不行,你和江成偷偷的,不要讓我知道,可以嗎?”談之瑜吸了吸鼻尖,含着眼圈看他。
“我不想離婚....你別不要我...好不好?”
邢陽閉了閉眼,一定是夢游了。
“你他媽的就這麽不想看我哇嗚——我恨死你了——”
邢總:震驚,不解,一定在夢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