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自從北郊區星海游樂場出事,公司賬面不好看,地産公司面臨互聯網時代轉型,流動資金是重中之重。
公司規模發展到現在早就不是他和幾個工友過家家那麽簡單的事,他需要拉攏投資,需要人脈。
談聿森在國際金融方面有這舉足輕重的地位,手裏握的資源也不少,外界早就傳過談家就一個兒子,談之瑜還是從小被父母捧在掌心裏長大的。
邢陽如今有求于人,想促成這筆合作,晚宴定在華天酒店。
京城每年一次的國際珠寶慈善晚宴,裏面的權貴不僅限于京城,而是全世界,若在以前邢陽未必能有這個資格進到這種宴會裏來,他不過是個三十歲不到的年輕商人,會的那些小把戲在這群金融大佬面前早已過時。
請柬是談聿森給的,自然,邢老板要打開這份天堂的敲門磚自然是要付出代價,星海游樂場的項目不僅純利潤要讓出百分之十五,就連進入華天晚宴的一切成單談總都要分走百分之五十。
也就是說,邢陽如果在華天晚宴上能夠成功找到投資一個億的合作方,實際上到他的手中只有五千萬。
想要飛入上流社會,自然要用昂貴的價錢來買機票,邢陽明白這個道理。
簡單灰白拼接的布置現場,邢陽和幾個新認識的投資方談的恰好:“邢總這麽年輕,将來的前途不可限量啊!”
幾個男人站位在一起,身後的秘書拿着號碼牌,随時為臺上主持人競拍的慈善珠寶出價。
“您過獎。”邢陽是在場所有人的晚輩,只要有人客氣的誇贊就需要喝幹酒杯表示尊重。
遠處,忽響動起雷鳴掌聲。
尋着焦點看去,在臺上的聚光燈不僅打在珠寶上,更打在了剛剛登臺的代理人身上。
“談總,那不是之瑜?”
“這孩子,老大不小了,還喜歡出風頭,這不今天聽說我回來了,特意推了通告來了晚宴,還說要免費給今天的珠寶代理,晚宴的善款也要捐贈出去。”談聿森笑笑,手上轉動着酒杯。
“這孩子,長得真不錯,我女兒很喜歡他的電影。”
“就是,将來孩子準備聯姻還是....”
“現在年輕人,只要不過火就随他去了。”談聿森爽朗的笑着,語氣也輕飄飄。
在豪門世家都需要聯姻的圈子裏,談總這樣的想法是少有的新鮮。
晚宴的現場極大,好像是個巨大的舞臺劇,臺上的談之瑜如魚得水的回答幾個主持人的問題,下了臺就朝着他們的方向走來,這一圈的老板都是他小時見過的叔叔輩。
“爸。”談之瑜腰背挺直,倒三角的身材将一身純黑色西裝襯出無法比拟的優雅,他歪過頭整個俊容都側過來盯着邢陽:“這是您新的合作方嗎?以前從來沒見過。”
談聿森疑惑:“邢總新投資的電影不就是之瑜主演,之前你們沒見過?”
談之瑜真誠的看着他:“是嗎?平日裏太忙了。”
“我們見過嗎?”他又問一遍。
“沒有....”邢陽自然的說着,謙卑的低下頭:“能和談總兒子合作,也是我的榮幸。”
他是晚輩,遷就這在場的每一個,卻萬分如魚得水,随即仰頭将手中的紅酒喝幹:“希望以後能和小談總合作愉快。”
談之瑜今天可以不用來。
他和父親的緣淺,父子情誼更是淡到難以言語,談聿森雖然沒有再婚,但他在國外還有個家,兒女雙全,他管教孩子極其嚴格,從來不會放養。
雖然早上在家裏狠狠悲傷過,但他決定還是要和邢陽說清楚。
如果不喜歡,何必強求。
強扭的瓜不甜。
他是受邀而來的代理人,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邢陽在商場上是何如應對。
那些老人用生意的事起哄他喝酒,王秘書在他的身後想要湊上前擋酒都被他攔下:“今天能和幾位在這裏認識,是邢某人的榮幸,先幹為敬。”
他的處事風格幹脆利落,為目的不擇手段是真的。
慈善晚宴結束後的飯局上,談之瑜坐在桌上的中央位置,看着他被幾個老頭刁難,條款上讓他讓步讓利,邢陽雖是晚輩卻在正經地方打哈哈:“我自罰兩杯,畢竟我只是個做地産的小生意人,材料上的利真的不能再讓,但您若是不嫌棄,我家裏有收藏了王凡王老師的畫,您看功過相抵可以嗎?”
他早就捏準了每個人的底線和喜好,進了晚宴一夜不知多少酒水進肚,但只要被邢陽抓住的人,統統落入投資圓印的網。
景泰科技的王總已經年過六十,他的兒子還在多倫多讀書:“邢總現在還是單身吧?嗐,人人都說我兒子是個學科研的好材料,這孩子也對管理公司沒什麽興趣,他倒是年紀比你小一些....”
“邢總的處事風格可一點都不像omega,若是沒結婚,哪天我介紹介紹?”談總拍着他的肩膀,似乎很是贊同。
酒桌上齊刷刷的眼睛都盯過來,談之瑜的指尖在桌上不耐的點着,他倒是好奇,邢陽的回答。
邢陽的酒量很好,卻也有到頭的時候,微熏的臉色呼出的熱氣,讓他看桌上的筷子都變得有些扭曲,王秘書給他遞過來一杯蜂蜜水:“我們邢總還沒結婚呢。”
“是啊,晚輩愚笨,生意上的事還要多請教在所各位,何況是結婚這種大事,誰能看上一個整天不在家的工作狂,”
包廂中一陣笑談,說他妄自菲薄,說他年輕,一切都來得及。
——
“咳咳——”
十二點,邢陽不記得自己喝了多少酒,他的面色緋紅,整張臉幾乎都埋在水池中,差點把早飯都吐出去。
洗手間地上鋪着的紅絲絨地毯被水滴侵成暗紅。
吧嗒。
洗手間的門從外打開,每一個都是單獨的隔間,邢陽以為是王秘書帶水回來,他從懷中掏出止痛的藥片含在口中,接了一捧水沖臉,剛剛吐過聲音有些沙啞:“談總他們送走了麽?”
“還沒。”男人站在他的身後,在鏡子中看着他附身洗臉解開的內裏襯衫。
“嗯?”邢陽聽見聲音不對,他睜眼,在一片眩暈中撐住手腕握着水臺:“之瑜....”
“費勁心力讨好他們,就是為了點錢,你真是夠膚淺的。”談之瑜輕呵一聲,他看不慣,不喜歡。
他不喜歡邢陽在飯桌上為了讨好那些臭老頭賠笑臉,視線不在他身上停留半秒鐘的樣子。
他很讨厭這樣的邢陽,更讨厭那些刁難他的神經病。
“是嗎?”邢陽抹了一把臉,止痛片在口中被他嚼碎,他習慣性的從口袋中掏出抑制劑,
因為有些眩暈的緣故,他咬掉在針頭上的保護殼,将後頸的短發撥開,露出蜜色腺體:“那在談先生的想象中,我是什麽樣?”
“介意幫我打一針抑制劑麽。”
談某:“!?”
他人還沒死,有他,為什麽要用抑制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