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片場是上世紀搭景,整條街被重新建設塑造,極力打造曾經金融地産高峰,百姓生活的底層街頭、
在一個巨大影棚中一比一還原曾經的地下拳擊八角籠的血腥和陰暗。
攝影棚外烏雲未散,八角籠的搭景剛被設置好,午休剛過,來來往往只有幾個工作人員。
一進棚內,入目而見便是四面觀衆席,并不廣闊的席位擁擠,人多起來便只有熱血而來的汗水和激情,八角籠放置在最中央,聚光燈打下來,空蕩的籠中只有透明的塵埃在空中漂浮。、
“叮——”臺下鐘聲響起,鄭導演手捧着一把瓜子,在臺下嗑。
還未開機,原本應在忙着道具的道具組工作人員竟然坐在觀衆席前兩排,面容激動的瞧着八角籠中對打的場景,随着汗水滴落,有人攥緊拳頭,青筋暴起,随時準備為自己壓的賭注喝彩。
八角籠中有兩個男人正在對打。
門關上,談之瑜被陰影籠罩在黑中,被臺上的兩人吸引去目光。
原本應在江成保姆車裏吃着小蛋糕的邢陽竟然在臺上,他白日在公司裏穿着襯衫并不方便打拳,而脫掉了那件正經白襯衫,裏面是一件緊貼肌肉的白色背心,從他飽滿的胸肌前包裹,汗珠順着鎖骨掉落浸透襯衫形成濕潤的汗漬,細密汗珠在他的每一個毛孔中迸發,光下閃耀着蜜色肌膚,在白熾燈下充滿了雄性荷爾蒙的侵略性。
邢陽的臉很平凡,身材卻練得格外漂亮。
對方拳手出拳迅速,他迅速側頭躲閃而過,深邃如夜空般的眼眸微眯起,擡手勾拳!
蔣野許久沒有遇上能和他打上十個回合的對手,凝望着對方,拳風呼嘯而過,邢陽的動作利落幹淨,眼中堅定而冷峻,仿佛射出了無形的鋒芒,讓在場人心中顫動,蔣野接住他的左勾,高擡腿擊中他的小腹,原本能躲開的動作,邢陽卻結結實實挨住,退後幾步到彈簧帶前。
沉悶的擊打聲和步伐極為專業,每一次的攻擊和接手快如閃電,在臺下記點數的鄭導演都瞪大眼看着。
邢陽閃到蔣野身後,剛擡起後肘卻頓住了半秒,蔣野的餘光明顯看到卻來不及反應,身體下意識的做出右勾拳的動作。
嘭——
邢陽被打中側臉,退到彈簧帶旁,臺下一群人都愣住,随後唏噓:“邢總,你關鍵時刻怎麽神游了?”
剛才那一拳只要他出手,蔣野會被他擊中小腹,短時間內一定會落入下風。
“行了!”臺下坐着的一個男人不滿的站起身,手中拿着外套和水杯,一臉誰欠了他八百萬的表情,一身純灰色運動裝,長相妖豔,氣場冷冽。
坐在觀衆席一行人見到如此便不說話,默默拾到起手上的東西準備一會開拍的事,不敢起哄讓繼續打。
說話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談之瑜眼中的腦殘神經病——池顏川。
在八角籠中和邢陽對打的男人是他的愛人,這部電影中聘過來的武術指導,蔣野。
池顏川的個子也高,皺着眉胸前挂着水杯打開遞過去,手上不閑着給蔣野披上衣服,不滿的嘟囔着:“說好了打個友誼場,你身體現在能胡鬧嗎?要是他真傷到你怎麽辦。”
蔣野笑了笑:“不會,邢總收了力,不然他剛才那一拳真落下來,我肯定起不來。”
池顏川聽聞,臉色一變,兇巴巴的瞪了一眼邢陽的位置,背過身老老實實給蔣野擦汗:“我讓小秦熱了飯,在車上,吃完再工作,行嗎蔣哥?”
蔣野剛答應,邢陽正穿着襯衫溫和笑着走來:“池總,好久不見。”
池顏川沒有給他面子,幼稚的轉過頭去,邢陽反而笑的更深,轉眸看向蔣野:“看來傳聞是真的了,蔣哥魅力無限,池總都被迷的公司都不要,蔣哥身手不減當年。”
池顏川最不喜歡別人在他面前和蔣野套近乎,擋住邢陽握過來的手:“邢總,最近地産行業不好做吧,都能空閑到來劇組打拳。”
“顏川,不許胡鬧了。”蔣野捏捏他的手背,池顏川閉了嘴。
邢陽溫聲笑着,戴上了腕表,低聲道:“是不好做,忙裏偷閑,這陣子忙,許久沒見到小初了,最近身體好些了嗎?”
蔣野道:“好多了。”
蔣初是蔣野和池顏川的兒子,早産兒身體不好,他曾經轉移到邢陽名下的瑞士醫院治療過,見面他自然要問問情況。
邢陽本就是幹地産出身,以前喜歡拳賽,後來發達後和池家合作過,蔣野自從退賽當了教練後,邢陽總是去看比賽,久而久之便熟了些,蔣野只是驚訝于這位邢總,表面上看着溫溫和和,曾經看比賽的時候也只是笑着在臺下鼓掌,沒想到打起來竟然這麽專業,就連他對手起來都很吃力。
邢陽已經到了賽級能力,動作利落,搖擺迅速,這場若不是友誼場,邢陽好幾次能下死手。
邢陽戴好手表,和他握握手才準備離開。
鄭導演最開始只是起哄鬧着玩,沒想到邢陽這麽能打,讓臺下的人看的熱血沸騰,激動的抓着他的手:“不行,老邢,你回去要教教我,太他媽帥了!”
邢陽推開他,唇角微彎的看向某個門的方向:“成啊,有空一塊練練。”
“你這嘴角用不用上個藥?”鄭導演問。
蔣野剛沒收住的那一拳打在他的側臉,口腔內有些滲血,并不嚴重。
邢陽搖搖頭,拿着西裝從後面沒人走的安全通道裏朝外走,片場不少工作人員還躍躍欲試準備自己上場試着玩玩,邢陽推開鐵門吱呀一聲,從熱鬧的片場走進安靜的樓梯間。
下午公司還有個會要開,他摸摸唇角,有些失落。
剛在臺上的瞬間,他似乎看見了談先生,今天來一趟本想道歉,沒想到連話都沒說上,又失敗了。
似乎他真的很不會讨好一個Alpha歡心,因為他本就不是一個好omega。
在這段婚姻中,他是失職的。
想的出神,失魂落魄的準備下樓梯,随着樓梯間鐵門嘭的一聲關上。
“喂,你剛才為什麽不打回去。”男人清朗的聲音從他身後傳出。
邢陽轉身,驚詫的對視上那雙桃花眼,露出促狹的光,夾雜着不屑于的蔑視。
皮膚在昏暗的走廊中都白的像是從畫中走出的妖精,他的手中拿着一瓶碘伏,不滿的将愣住的邢陽拉過來,重複道:“我問你話呢,啞巴了?不是明明能打回去,幹嘛自己挨一拳。”
邢陽随即眉開唇彎:“我打回去,蔣哥就受傷了。”
“你喜歡他?”
“當然不。”
“那為什麽不能打?”談之瑜不解。
“蔣野曾經生子摘除了生殖腔,如果打到他的小腹,肯定要受傷,相比之下我挨一下沒什麽,又不是什麽大事,友誼賽玩玩就好,沒必要當真。”他平靜的解釋。
談之瑜嘟囔:“這麽了解。”
“和池家做生意,池顏川唯一的弱點只有蔣野,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他淡淡道。
邢陽作為一個商人,他很成功,事無巨細,可.....好像哪裏奇怪。
談之瑜忽然想,邢陽和自己結婚從見面到登記再到他們标記上/床不出兩個小時,他當時覺得他很随便,是個爛大街的omega。
按照邢陽的性格,他不會做出這種事。
至于為什麽看一眼就結婚。
大概是被他的美貌震撼到了吧,想到這裏,談之瑜莫名心裏驕傲起來,又默默原諒了邢陽今天沒給他送小蛋糕的事。
他這個暴發戶,也不容易,自己便寬容些。
“奸商。”他沾了碘伏按壓在邢陽的唇角,邢陽毫無準備疼的倒吸一口涼氣,他卻散漫的哼了一聲罵他:“也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