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外面很危險,只有我身邊最安全
第64章 外面很危險,只有我身邊最安全。
照顧了母親大半個月,确定身體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母親也堅持回去繼續工作,徐楚寧開車把她送了回去。
在家鄉找了個靠譜的保姆,活兒不多,就每日幫着做做飯,陪徐女士聊天,鄰居的媳婦就是這個保姆伺候的月子,說人踏實也善良,徐楚寧才請來照顧媽媽。
“都說別花這個錢。”徐女士有些肉痛,拉着徐楚寧的手勸:“你剛畢業又沒錢,沒必要在我身上浪費,你以後有自己的日子要過,啥事兒不得花錢?”
徐楚寧微微笑了,安撫她:“沒事的,你身體最重要,你在家就好好養身體,才能為我省更多錢,知道嗎?”
百般勸說,徐女士才接受了他的提議。
臨走的時候,徐女士敲開他的窗,問:“小寧啊,媽有事兒問你。”
“你說。”
徐女士沉默了一會兒,才猶豫地問:“你那前老板,真有家室了嗎?”
徐楚寧心裏一驚,面上沒什麽反應,“嗯,大概吧。”
“那他老婆是幹什麽的?哪裏人?”徐女士緊接着追問。
徐楚寧意識到有些不對勁,腦子飛快轉了一下,“我也不是很清楚,他很少提起這些事。”
“噢,行……”徐女士有些郁郁。
徐楚寧打趣:“媽,你怎麽也幹起媒婆的事兒了?”
“瞎說,就問問。”徐女士嗔怒。
“我先走了,下午還有工作。”徐楚寧見機開口,“你在家保重身體,我有時間就回來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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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開車小心啊。”
“回去吧。”徐楚寧朝母親笑了一下,才升起車窗,驅車離開。
一路上他都心神不寧的,總覺得母親似乎發現了些什麽,借此來暗示他。
機構給他發消息,說晚上有個學生臨時調課,問他能不能去頂一下。
徐楚寧又在走神,又在開車,稀裏糊塗答應下來。
直到電話打進來。
“寶貝,回家了嗎?”
徐楚寧立刻清醒,握緊方向盤,看了一眼手機屏幕,“嗯,在回家路上。”
“你媽媽身體怎麽樣?”
“還不錯,恢複很好。”
“那就好。”郁風峣笑了笑,“晚上一起吃飯好嗎?”
“我要加班。”
“不能推掉嗎?”郁風峣嘆了一口氣,“這段時間你都沒有好好陪我,我很想你。”
徐楚寧低頭:“推不掉。”
郁風峣久久沉默,才妥協:“那就算了,你工作比較重要。”
“謝謝。”徐楚寧說。
“注意休息。”男人習慣性叮囑一句。
挂了電話,徐楚寧有些疑惑為什麽他今天這麽好說話,可機構同事打電話給他,他便當即動身趕過去。
正是飯點,恰巧同事要出去聚餐,便把徐楚寧帶上了,途中徐楚寧匆匆了解了一下母親的近況,得知保姆與她關系和睦,就放心許多。
聚餐完,徐楚寧一邊往回走,一邊嘗試聯系邵羽非。
他一直提心吊膽的,擔心卻又無法,哪怕只知道他平安也好,徐楚寧想有一點點學長的消息。
剛回到機構,坐下來喝口水,徐楚寧就接到電話了。
前臺拍了拍桌子,捂着話筒小聲說,“小徐,找你的。”
徐楚寧連忙走過去,接起,“你好,我是徐楚寧。”
電話那頭卻沉默着,沒說話,隐約可以聽見抽泣聲,徐楚寧微微皺眉,又問,“你好,請問哪位?”
氣音抽搐了一下,似乎在竭力忍哭,而後咽了咽口水,喊了一聲,“徐老師。”
徐楚寧認出這個聲音,“遷星?你怎麽了?”
賀遷星就是他今天調課的學生,以往都是跟在另一個老師下面的,這周突然說要調課,好像還很急,就調給徐楚寧了。
“老師,對、對不起……我的琴壞了,今天不、不能去回課了,抱歉……”賀遷星斷斷續續說着,聲音還聽得見哭腔。
徐楚寧驚了,“你怎麽了?發生什麽了?”
賀遷星倉促呵氣,呼吸紊亂,忍不住溢出兩聲低泣,又匆忙忍住,說:“我沒事,老師再見。”
說完就挂了電話。
徐楚寧愣在當場。
“怎麽了?”前臺看他臉色變幻,也有些怔忡。
徐楚寧皺眉,立刻說:“你把那個叫賀遷星的學生家庭住址給我。”
前臺一頓,轉身在電腦上查,查到了手寫在便簽上塞給他,還不忘問,“小徐,到底咋了?你別吓我。”
徐楚寧沒空回答,悶頭往外走,突然撞上一個人,匆忙道歉,一擡頭,“對不起對不起……郁先生?”
徐楚寧對上他視線的剎那,脊背一涼。
郁風峣怎麽會知道他在這兒。
難道他的學生……
還沒等他說什麽,郁風峣先開了口,“寧寧,你怎麽在這兒?”
“我……”徐楚寧哽住。
“你不是在加班嗎?”男人微蹙了眉。
他表情太過嚴肅,險些讓徐楚寧信以為真。
一把拽住他的袖子,徐楚寧往外走,臉色很難看,一走到沒人看見的地方,立刻反身将人按住,“你把我學生怎麽了?”
“什麽?”郁風峣一副不知情的樣子。
“我學生!今天要來上課的學生!”徐楚寧低吼着。
“我不知道。”
“你知道!你什麽都知道!”徐楚寧崩潰地攥着他的領子,“就是因為我沒答應你回家吃飯,你就用這種下作手段!”
郁風峣握住他的手腕,“你冷靜點。”
“滾開!”徐楚寧猛地掙開他,抖着手拿鑰匙開車。
車子轟響一聲飛馳而出,一路上開得飛快,他就怕賀遷星出點什麽事,如果因為自己的原因,給無辜的人帶來傷害,他這輩子都不會睡好覺。
賀遷星家住在西街巷子,車子只能停在巷口,徐楚寧下車,往裏面跑。
晚上的巷子很安靜,越往裏面走卻能聽見辱罵聲和摔東西的毆打聲。
“雜種,老子打死你!媽的,給老子戴綠帽子是不是,今天弄死你!來來來,跑跑跑,我看你今天能不能跑出去!”
徐楚寧一驚,還沒反應過來,眼前的門“哐啷!”一聲被砸開,一個人影摔出來,在地上彈了兩下,沒動靜了。
下意識後退,徐楚寧睜大眼睛,茫然地看着面前的景象。
一個女人披頭散發,蜷縮在地上,身上都是血,臉上也是,無意識抽搐着。
“滾起來!裝什麽裝!嘿嘿……個爛婆娘今天非得教訓你,看你還敢不敢亂搞……”門內響起粗犷暴躁的聲音,悠哉悠哉走出來一個膀大腰圓的肥碩男人,一手拿着白酒瓶另一只手拿着……一把小提琴。
“媽!”又是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喊。
身穿校服的少年一把撲出來,幾乎滑跪到地上,衣服都破破爛爛了,伸手去摸母親的臉,“媽,你怎麽樣了……”
徐楚寧呼吸一窒,“遷星?”
被喊到名字的少年擡起頭,鼻青臉腫,鼻血剛剛幹涸,挂在人中上,萬分可怖。
“徐老師?!”賀遷星看見徐楚寧,第一反應是驚慌。
這話被酒氣沖天的肥男聽見,呵了一聲,扭頭,直勾勾看向站在不遠處的徐楚寧。
“徐老師?誰啊?”他喝了口酒,搖搖晃晃走近,“別他媽多管閑事,滾!”
“走吧……”躺在地上的女人勉強仰起頭,朝着徐楚寧說,“沒事,老師快走。”
“誰他媽讓你說話了!?”男人暴吼,轉身對着她的背又是一腳。
女人“噗”一聲吐出血來,賀遷星吓得大哭,抱着母親的身軀,“救救我媽!救命啊!!報警!叫救護車!!求求你們!”
周圍已經圍了不少人,有從窗戶上探出頭的,又站在門邊嗑瓜子的,就是沒人勸阻。
徐楚寧摸出手機,正要打110,突然手機被旁邊的光膀子男人抽走,“別管閑事。”
徐楚寧氣憤又失望,“他在打人,我要報警!”
“你誰啊?沒見過你,不是我們社區的吧?”光膀子上下打量他,嗤笑,“人自己家事,你摻和什麽,走遠點吧!”
徐楚寧還要再說什麽,身邊突然圍上來一圈人,把他這個“好事者”圍住,似是威脅。
賀遷星隔着人群,哭着喊他,“徐老師,救救我,救救我媽!”
徐楚寧心如刀割,眼眶微紅,望着他們,一字一頓,“把手機還給我。”
見情況不對,又有個男人出來打圓場,一副和氣模樣,笑着對徐楚寧說:“哎,你可別同情那女人,老賀人不差,老實着呢,就是愛喝酒,哎!那婆娘可不一樣了,那婆娘背着他搞破鞋,還懷了別人的種,老賀可憐喲,白白替人養了十幾年孩子。”
“就是就是。那女的背地戴綠帽咱這兒都知道,沒說!今兒不知道老賀咋知道的,硬是生生從省外趕回來,喲,親子鑒定一看,氣瘋了!”
“那他也不能打人!”徐楚寧雙拳攥緊,總覺得這群人不講道理的程度,讓他想起郁風峣。
在那男人面前,一切的辯駁都不會被當回事,只有他自己是對的。
“我他媽就打了怎麽的?”肥男喝着酒踱步過來,瞄他兩眼,“怎麽的,要出頭了?該不會那表子的奸夫就是你吧?”
說着肥男怒目圓睜要打徐楚寧,一扭頭腳被抱住,是賀遷星死死抱着他的腿,拼命對徐楚寧喊:“老師你走吧,我錯了,你走吧!”
肥男一把攥住賀遷星的頭發,把他踢開,渾身酒氣逼近徐楚寧,猥瑣地笑着,“徐老師,想報警啊?你去啊,你看警察管不管。嘿嘿,頂多也就教育我一下,放回來我還得把這對表子母子照死裏打!誰管?!哈哈,她是我老婆,我打死都沒人管!”
徐楚寧咬牙切齒,扭頭要去找警察,男人一個箭步沖過來。
“狗娘養的,還敢走!?”
肥男一手扯住他的頭發,手裏酒瓶舉起,正要照着腦袋砸下去,整個人突然面露痛色,“呃呃呃”地抽搐兩下,僵直着身軀倒下。
健碩身軀撞到青石板上發出不小的聲音,徐楚寧掙脫束縛,餘光瞥見視野中出現一雙鞋。
“寧寧,讓一下。”男人聲音格外平靜,似乎沒有任何波動。
徐楚寧心神未定,此刻怔怔望着他。
郁風峣俯身,随手抓住肥男稀疏的頭發,把倒地抽搐不已的人拖到一旁的下水溝旁,而後足尖輕輕撥了一下。
肥男“啪!”的一聲摔進去,呼呼大睡,沒了聲音。
郁風峣擦擦指尖,偏頭,面無表情地繞過女人和賀遷星奄奄一息的軀體,走到徐楚寧面前,關切地低聲道,“寧寧,你不該亂跑的,你看外面這麽危險,我怎麽放心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