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別掃興
第22章 別掃興。
臺球室裏一時寂靜,只剩下球擦撞在一起的聲音。
郁風峣握着杆,專心打球,不擡頭看他一眼。
徐楚寧見他沒理自己,心裏酸澀難言,走近了些,手指輕輕撐在臺球桌上。
“先生……”
“讓。”
徐楚寧垂眼,挪開地方。
郁風峣走過去,俯身,打完一杆,起身,看着臺面思考,徐楚寧見他停下來了,就走過去,想抱抱他。
恰巧郁風峣屈肘擡臂,手肘撞上徐楚寧靠過來的腦袋,擦着鼻梁過去。
徐楚寧霎時被撞得痛哼,捂着臉,五官扭曲。
“撞哪了?”
徐楚寧搖搖頭,“沒事。”
“手放下。”
男人嗓音陰沉,不容置喙,徐楚寧抿唇,還是乖乖放下手。
好在只是紅了一些,沒有撞斷鼻梁也沒有流血,郁風峣檢查了一下,沒什麽大問題,就轉身再次拿起球杆。
徐楚寧腦子一熱,猛地抱住他,聲音很悶,“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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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風峣并未答話,只微微皺眉,掙開他的手,又開了一局。
桌球室裏又恢複了寂靜。徐楚寧心髒不安地躁動着,坐在一旁的沙發裏,期艾而渴望地看着男人,卻并未得到任何回應。
剛剛郁先生那麽擔心他,是在乎他的吧……那為什麽現在又這麽冷淡呢?還在生氣嗎?
徐楚寧的心一點點沉入谷底。
“過來。”
徐楚寧猛地擡頭,就看見男人瞥他。
連忙站起來,徐楚寧戰戰兢兢,又帶着希冀,“先生?”
郁風峣指了指自己身前的位置,“到這兒來。”
徐楚寧走過去,不明所以。
郁風峣将球杆靠到他手掌上,“打白色的球,讓白色球把綠色球撞進洞裏。”
徐楚寧愣,“我不會……”
他對桌球是一點都不懂,連杆子都不會拿,雖然郁風峣已經盡量用簡單易懂的話語教他,但徐楚寧還是不明白。
郁風峣啧了一聲,“寧寧,別掃興。”
徐楚寧心裏一震,立刻就慌了,忙說,“我學,我學。”
握着球杆,徐楚寧還是無從下手,郁風峣見狀,伸手将臺面上別的球都拿走,只留下白色和綠色。
徐楚寧捏了捏杆子,努力回想之前看郁風峣和Dylan他們打球是怎麽動作的,笨拙地模仿。
郁風峣看他青澀而拙劣的模樣,忍不住笑了,靠近了些,握住他的手臂,“姿勢不對。”
後背一具身體貼上,幫他糾正動作,徐楚寧心猿意馬,頸側都泛紅,緊張地握緊球杆。
“別這麽用力。”郁風峣點了點他的手臂,“放輕松。”
手把手地教他,郁風峣放開手,“打吧。”
徐楚寧兀自穩了心神,輕輕一杆打出去,卻沒有準度,只能看着白球與綠球擦肩而過。
他嘆了一口氣,“好可惜。”
放下杆子,徐楚寧擡頭,郁風峣正看着他,連他剛剛失誤後懊惱的小表情也看了個徹底。
頓時呆住,想起剛剛的冷戰,徐楚寧嗫嚅,“先生,你不生我氣了嗎?”
郁風峣眼神看不出情緒,盯着他看了許久,才說,“嗯,原諒你了。”
徐楚寧一怔,而後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郁風峣從背後抱着他,“繼續練。”
“好。”徐楚寧輕輕點頭,又拿起球杆。
第二天的時候,樂團打來電話,問他家裏的事情解決完沒有。
徐楚寧很是為難,這段時間跟郁風峣在澳洲玩得很開心,差點讓他忘了還有工作的事情。
“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徐楚寧說,“下周一之前能回去。”
事實上,能不能回去他也不知道,要看郁風峣的意思。
這幾天郁風峣好像又去了墨爾本,那裏的建工集團董事長跟他是多年老友,最近從國外回來,恰逢郁風峣人在澳洲,就見上一面。
徐楚寧一個人在家裏,很是孤獨。無論如何,還是訂了周六的機票,準備返程。
郁風峣回來那天是周五,徐楚寧從Dylan的酒吧回到公寓,邊看紀錄片邊收拾返程的行李。
收着收着,又有些心不在焉的,時不時看看手機。
牆上的鐘走到十點,徐楚寧便有些困了,把行李又檢查了一遍,才給郁風峣打電話。
“郁先生,我明天的飛機……嗯,要回去了,樂團打電話來催……你能來送我嗎?……好,沒事,沒關系的。”
徐楚寧心裏空落落的,扔開手機,用力合上箱子。
洗漱完,剛剛躺在床上,徐楚寧就收到了郁風峣的消息,說他已經回悉尼了,在Dylan的酒吧。
徐楚寧其實很想去找他,但明天要趕飛機,他又很想好好休息一下,不由得十分糾結。
「過來吧。」郁風峣說。
他都開口了,徐楚寧心裏就更動搖了,他在飛機上一向睡不好,下了飛機又要坐很久的車,實在是……
「想你了,寧寧。」
徐楚寧看着屏幕上的字,心裏又躁動起來,深吸一口氣,還是花了五分鐘收拾好自己,然後跑到酒吧。
在酒吧門口,他對着玻璃門整理了一下被風吹亂的頭發,臉上紅紅的,還喘着氣,他一時覺得自己特別狼狽。
郁風峣說想他了,他就跑過來。
夜晚的酒吧正是狂歡的地方,徐楚寧貼着牆壁走,避開妖嬈妩媚的熱舞人群,輕手輕腳地到了後面的桌球室。
一靠近,就聽見裏面傳來的談笑聲。
是郁先生的聲音。
徐楚寧微笑了一下,這幾天的思念都被撫慰了,慢慢推門進去。
桌球室裏沒有外面那麽熱鬧,郁風峣剛剛打完一杆,站在桌邊看着臺面,聽見門開了,就掃來一眼。
“來了。”男人聲音沒有情緒。
徐楚寧被他的态度弄得笑容僵硬,一進去,就看見臺子另一邊也站着一個年輕男人,正俯身貼近臺面,打出一杆。
熟悉的場景,徐楚寧一下子就想起來那天郁風峣出差回來,他興沖沖地回家想要早點見到他,一推門卻發現白夏川在家裏。
渾身的血液都冷了,唇色霎時蒼白,徐楚寧看着桌球室的兩個人,垂在身側的手緩緩握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