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牽扯到徐子星
第18章 牽扯到徐子星
“是你的班主任劉老師打電話問我,說小肖同學下了課沒有回家,讓我問問明明知不知道他去哪了,他的爸爸媽媽很擔心他啊。”
施明明看着不遠處的肖鳴許,站在他爸爸媽媽和班主任之間,顯得格外弱小。
肖鳴許至始至終都看着一個沒有人方向,任憑唾沫星子在他頭頂橫飛。
半個小時後,大人們聊完了,班主任和肖鳴許的爸爸握了手,似乎還想拍拍肖鳴許的肩,卻被他躲開。
後來肖鳴許爸媽又和王惠然聊了會兒後便領肖鳴許回家了。
施明明問他媽:“肖鳴許為什麽不願意回家啊?”雖然問人家隐私不好,但、但和肖鳴許有關的事他就是忍不住去探究。
“小肖的爸爸媽媽之前在外地做生意,就把小肖交個外公外婆扶養了,現在他的爸爸媽媽回到京市,就把小肖接回身邊…”
“那他是不是不喜歡他爸爸媽媽啊?”施明明有點擔心,肖鳴許剛才看起來很不開心。
“哪裏會有孩子不喜歡自己的爸爸媽媽呢?”王惠然捏了捏施明明的臉,“小肖只是需要一些時間适應新的生活,所以明明作為小肖的同桌應該怎麽辦啊?”
“應該多幫助肖同學!”施明明頓時覺得自己肩上的擔子重了起來。
通了,一切都通了,肖鳴許的冷淡、肖鳴許對陌生人的排斥…
如果他是肖鳴許,突然被抛到一個陌生的環境裏,也會像他一樣戒備,所以肖鳴許不是不喜歡他!
想通了這一點,施明明豁然開朗。
“醒醒、醒醒…”
施明明感覺有人在拍他,睜開眼,是昨天的護士小姐。
“這是來照顧你的護工。”
施明明看向護士身邊的中年阿姨,有些懵:“我…我沒有請護工啊。”
“吳醫生幫你請的,免費。”
“啊…這、這不好吧,謝謝吳醫生的好意,我可以照顧自己,不用護工的…”
“今天拔導尿管,不用護工你打算怎麽上廁所?”
“…”施明明無言以對。
“好吧,那我到時候一起還吳醫生。”
“不用你還,吳醫生說了他替你請,你好好養病就行。”
“這怎麽行…醫藥費也是吳醫生墊付的。”非親非故的,欠人家這麽多情,他還不起。
“那等待會吳醫生來拔管的時候,你好好謝謝他。”
“吳醫生要親自來拔管?”
“那可不,算你運氣好,我們吳醫生五年蟬聯全院最受患者喜愛的男醫生,拔管這種小事都是親自盯的。”
“是、是…”施明明應和着,心裏卻有點緊張,等到下午吳醫生站到他床前的時候,這種緊張達到了頂峰。
“放松一點。”吳勉拉上了床鋪之間的隔簾,骨節分明的手伸到被子底下,精準地摸索到那個位置。
施明明的臉紅得發燒,偏在一旁,眼珠子都不敢動一下。
吳勉感覺到他身體的緊繃,對旁邊的護士道:“你回避一下。”
護士露出個無語的表情,顯然覺得施明明有點矯情,拔管這種事他們醫護人員都見怪不怪了,但病人的意志在不妨礙治療的情況下,能尊重還是要尊重的。
“這裏不要繃着。”施明明感覺吳勉拍了拍他大腿內側。
因為戴了塑膠手套,施明明騰然感覺兩腿之間一涼,下意識地夾了腿。
然而,等他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尴尬地恨不得原地蒸發,連忙卸了腿上的勁。
吳勉感受到施明明一瞬間的肌肉松弛,趁機将管子抽出,施明明身下一痛,忍不住呼出聲。
吳勉眸色暗了暗,但手上動作沒停,利落地将醫療垃圾連着手套一同扔進了垃圾桶。
“小藝,來給他消毒。”
施明明還沒緩過勁來,痛在那樣的地方,真是又難耐又羞人。
“這幾天可能會排尿困難,消炎藥要按時吃,防止尿路感染。”
“好…”施明明艱難地從嗓子眼裏擠出一個字,還想和吳醫生說說醫藥費和護工費的事,卻見人已經匆匆走出病房。
“吳醫生…”護士對着吳勉離開的方向叫了幾句,奈何人走得太快,她也喊不住,“22床還沒查呢。”小聲嘟囔了一句,就要給施明明那裏消毒。
“我…我自己來吧。”
“你不知道怎麽弄,到時候把自己搞傷。”護士以為施明明不好意思,勸他道:“沒什麽不好意思的,在我們眼裏就是一個器官而已。”
“那…麻煩了。”
養了幾天,施明明已經能在護工的攙扶下走路了,他問護士要來了自己衣物,肖鳴許給的表還在,得虧他在衣服內側縫了個口袋,不然鐵定要被李旭順走。
有那麽一瞬間,他動過把這塊表賣了付醫藥費的想法。
醫藥費欠了小兩萬,馬上又要到月底了,還要給債主打款,經濟壓力大的很。
但如果真的把表賣了、把錢花了,他不就…真成賣的了?到時候自己都得惡心自己。
再者,這是肖鳴許給他的東西啊,怎麽都舍不得賣給別人的。
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厚着臉皮欠一欠吳醫生這邊的醫藥費。
“你同事電話打我手機上來了。”
前兩天施明明借了小藝護士的手機給趙浪打電話,請他代為請假,當下應該是有急事找他,才把電話打到小藝這來。
“施明明,你趕緊來公司一趟。”
“出什麽事了嗎?我這邊剛能下床走路,估計還要等幾天。”
趙浪“啧”了一聲:“你看看微博熱搜。”
“什麽?”施明明不明所以。
“我說你看看微博第一條!肖總和那個大明星徐子星的照片上熱搜了!”
聽見徐子星三個字的時候,施明明心沉了一下。
風雨欲來,直覺告訴他有很不好的事發生了。
挂斷趙浪的電話,指尖顫抖地滑動屏幕,點開微博。
“徐子星夜會鳴星資本肖鳴許”的熱搜旁一個紅色的“爆”字讓他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
有些昏暗的視頻中,徐子星癱軟在肖鳴許懷中,腦袋不住地往人懷裏蹭。
肖鳴許不時地低下頭,不知道是在親吻徐子星的側臉還是在和他耳語,但無論是哪一種,都不只是朋友間的親密。
而視頻拍攝的角度,一看就是出自車裏人之手,而除了主角之外,就只剩施明明和徐子星的經紀人。
這是個不需要任何技巧的推理題,始作俑者只可能是那個不用背負任何利益損失的司機。
施明明背上冒出一股冷汗,他甚至覺得那天車裏還有個鬼,在所有人看不見的角落,偷偷拍下了肖鳴許和徐子星的暧昧一幕。
不然,怎麽會這樣。
不行,他一定要解釋,他一定要當面和肖鳴許解釋。
這不是口頭威脅肖鳴許給他一份工作,也不是失手摔了一塊五百萬的石頭。
這是牽扯上了徐子星,是肖鳴許護在手心裏、不許任何人傷及分毫的徐子星。
施明明咽了咽口水,幾天前被弄傷的地方又開始隐隐作痛。
他拿出藏在枕頭下早已擦拭幹淨的石英表。名貴的東西就是不一樣,即便再沾染污穢,只要稍加洗滌便又能恢複如初。
指腹一遍一遍地摩挲着表面,試圖尋找一點安慰,讓自己冷靜下來。
“怎麽了?魂不守舍的,今天下午吳醫生來給你做複健,估計有點疼,你做好心理準備。”
小藝接過手機,頁面還停留在徐子星和肖鳴許的新聞上,“你還關注明星八卦?有這時間好好看看怎麽保養吧,腰椎骨折恢複得不好,老了有你受的。”
小藝這幾天和施明明接觸下來,多少也有了點感情,尤其見過了他手腕上那些…
總之一個人經歷過絕望,還能這麽老實單純,确實很少見。
施明明是她見過的病人裏,唯一一個會一直和她表達謝意的,無論是因為紮針、換藥還是一句簡單的叮囑。
很多人了進了醫院,或是出于病痛或是出于壓力,難免會把火氣撒到醫務人員身上。對于掌握其生死大權的主治醫生還會顧忌,對于她們護士那可是有恃無恐,甚至碰上猥瑣的病人,惡心到飯都吃不下。
“謝謝,我會記得的。”
小藝察覺的施明明有點不對勁,但她沒有多想。
然而等到下午查床的時候,看見空落落的床鋪,和枕頭上那張寫着“家中忽遇急事,需處理,須臾即歸,勿憂。”的字條時,她覺得自己以後還是要相信自己的直覺。
比及施明明可能溜走逃避醫藥費的風險,她更擔憂施明明的腰椎。
距離做完手術才不到一周,即便能下床走路也要萬般注意、有人攙扶,施明明一個人跑出去,路上不知道要怎麽颠簸,但凡磕碰了,後果不堪設想。
“人呢?”吳勉皺眉看向空無一人的床鋪。
“大概是…跑了。”小藝把字條遞給吳勉。
吳勉看過後,眉頭皺得更深,把字條夾進病歷本。
“打電話聯系他,叫他現在回來。”吳勉一向情緒穩定,很少用這樣命令般的口吻說話。
小藝有些吓到了。
“我們這沒有、沒有他電話,他和公司請假都是用我的手機…”
“把那個電話號碼給我。”吳勉的語氣有些霸道,“我來叫他回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