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她一進門, 坐在車子裏的雙胞胎就開始興奮。小手沖着她揮舞，嘴裏呀呀呀，安安的口水都流了出來。
“叫媽媽、”李紹天換了鞋過來逗孩子, 家人都在教他們喊媽媽。
“啊、”
他伸手将兒子抱起來, “臭小子, 不是啊，是媽媽。跟我喊, 媽媽。”
“啊、”他兒子一點兒面子不給，人在他懷裏，但依舊沖着素馨使勁兒, 想要媽媽抱。
“等下啊，媽媽先去洗手。”
調整心态, 不能繼續被原身影響。既然決定養倆孩子，那就好好養。今天開始，倆孩子換着先後順序。兒子長牙牙床癢，就用媽媽的辦法。
看小兩口挺好，林媽媽放下心來。棠棠被哥哥趕去寫作業, 小女孩臨走親了寧寧一下。
“等姑姑寫完作業再來找你玩啊。”
孟芷茵下班回來, 看兒媳在給孩子喂奶, 正好安安再次咬她。她抱着孩子往身上靠，婆婆笑着說孩子是不是出牙。
“是牙床癢吧？”
“應該是。”她吸下氣, 這回捂的快, 只疼了一丁點。“媽，他牙出來咬一下會更疼吧？”
“要是他還咬, 那就給他斷奶。不過你好好跟孩子說, 吓唬他一下，看他能懂不。天天小時候是能懂的, 說了不許咬，後來就不咬。”
“哦，這樣啊。”她低頭，當即現學現賣。“小壞蛋，你再咬媽媽，媽媽就給你斷奶了。不許咬，聽到沒。”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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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從來不咬，跟妹妹學學啊，安安可乖了，是媽媽的乖兒子。”
“啊、”
不知道是不是能聽懂，反正接下來沒再咬她。吃飯時李紹天抱着，給孩子一塊兒饅頭讓他磨牙，小家夥咬的非常用力。看得出來這樣很舒服，哈喇子流了那麽多。
晚上李紹天表現特別好，給孩子洗了尿布和衣裳，又給倆孩子洗了澡，喂奶哄睡一條龍。等素馨洗了澡過來房間，倆孩子已經抱着奶瓶呼呼大睡。
她放下擦頭發的毛巾，小心翼翼的過去跪在床上。她最喜歡看孩子沉靜的睡顏，像天使一樣讓人心裏歡喜。
今兒又這麽近的看倆人恬靜的睡顏，發現小家夥鼓鼓的臉頰，眼睫毛像是小扇子一樣。尤其是寧寧，随着越長越大，她的輪廓越發深邃。閉着眼睛的樣子，比商場賣的洋娃娃漂亮多了。
彎腰在孩子臉頰輕輕一吻，小家夥不知道夢到什麽了，咧着小嘴開心的笑出聲兒來。最好玩的是閨女這麽一笑，那邊兒子也跟着咯咯笑起來。她又轉頭親兒子一下。
“你倆做夢都一起嗎？”
李紹天從外頭進來，伸手輕輕的去拉她。“別給弄醒了。”
“怎麽感覺忽然間就長這麽大了。”
“小孩子不都是這樣，見風長。”
“辛苦兩位媽媽了。”哪有什麽見風長，那都是大人一點一滴澆灌出來的。
“怎麽不說辛苦我了？”
“你是父親，應該的。”
“好吧。”李紹天托着自己下巴，看着倆孩子默默笑起來。照顧孩子雖然累，可是看着孩子一天天長大，心裏好滿足。
素馨擦幹頭發做了護膚，上床的時候就在打哈欠。結果她剛躺好就感覺有人來了身邊，一睜眼就是男人那放大的臉。
“你幹嘛？”
“媳婦、”
男人求歡的時候，居然也這麽會撒嬌。也不多話，就那麽含笑看着你。素馨沒吭聲，他已經自發認為默認，泥鳅一樣鑽進她被窩。
素馨悶悶的聲音：“晚上你弄他倆。”
男人立馬回答：“沒問題。你安心睡，他倆交給我。”
翌日一早素馨想起來還沒給婆婆量尺寸，一骨碌起來去了婆婆房間。門口禮貌敲門。
“媽，是我。”
“進來吧。”孟芷茵看着兒媳有些奇怪，什麽事兒一大早來敲她門。“有事？”
“嗯。那什麽，我給您量一下尺寸。”
“給我做衣裳？”
“嗯。”孟芷茵笑起來，很少這麽開心。“你忙你的就是，我有衣服穿。你們小兩口剛開始過日子，花錢的地方多着呢。”
公公不讓說是他給的，這好處素馨想不承認都不行。她沖婆婆笑笑，讓婆婆認為她是默認。兒媳如今開着裁縫鋪，有這份兒心就很讓她高興，雖然她不缺這一身衣裳。
“來，媽你站這兒就好。”
素馨做慣了的，很快給婆婆量好尺寸。因為占了公公的功勞，所以量完後她有些逃似得往外走。結果到門口了，被婆婆給喊住交代。
“給你媽也做。你媽幫你們看孩子辛苦了。”
“好，謝謝媽。”
有時候姻親關系相處就是要個态度，就算婆婆不說素馨也是給媽媽準備的。可婆婆說了，她就很高興。
一早上給兩位媽媽都量了尺寸，棠棠的她用手比劃一下就知道大概得加多少。吃了飯親親倆孩子後出去工作，掙錢讓她動力十足。
周末的時候她讓婆婆到店裏來一趟試試衣服，哪裏不合身的話她再改。周六下午婆婆來的，試了下都很合适。中長款的大衣搭配西褲，褲縫筆直看着知性優雅。
“正合适。”婆婆看來很喜歡這個顏色：“素素，這衣服面料不便宜吧？”
“沒多貴。這個跟你很配。”
“我很喜歡。”婆婆毫不吝啬的誇。
“喜歡就好。”
正說着話，一個男人推門而入。男人大概五十歲左右，素馨看有顧客上門，立馬過去招呼客人。
今兒她和婆婆一起回的家，一進門她媽就滿臉緊張，好像還有隐隐的興奮、一絲絲的擔憂。她這個媽也是單純，這麽大人了，有什麽都寫在臉上。
等婆婆進了屋，她小聲問：“什麽事兒？”
“素素，你趙姨那兒傳來消息了，我今兒在市場碰到她閨女了，她說你爸讓捎話給我，他要離婚。讓我回家跟他辦手續。”
“這是好事啊。離了你以後舒舒心心的過你的晚年，多好。”
“可是、我是擔心住處。離了婚我就能單獨出來糧食關系，可是以後安安寧寧都大了不需要我，我一個人住哪裏？”
“媽，這倆現在才半歲，根本離不開人。再過三年上幼兒園，需要人接送。家務也離不開人。等上小學了家裏也得有人照應，給做飯什麽的。只要您不嫌棄，是我們離不開您。等過兩年我再請個保姆，我來給您養老。您把心放肚子裏。無論平安還是其他什麽，都有我呢。”
“那、女婿會同意嗎？”
“我在我家附近給您租房您自己住，這樣又方便又自在。不用擔心他，因為您靠的是閨女。我給您保證，晚年我來管，不管生病還是什麽都有我。”
素馨說着笑了：“您是不是不舍得老頭子？”
“他死了我都不想他。”林媽媽氣呼呼的，壓低聲音說：“看你公婆，離婚了把房子讓你婆婆住。人家這才是老伴，靠得住的。就你爸那樣的，我一反抗就把我趕出來，糧食關系也不給，我還能指望他養老作伴。他病了我侍候，我病了他不打我都是好的，還不得一天罵到晚。”
“那就沒問題了。你什麽時候回，我陪你一起。”
“別、我自己回就行，你要是去了他要罵你的。”
“我不怕他。媽你太軟了，我怕你又被他耍。”
“行吧。哎，都是媽媽沒用，讓你們跟着操心。”
“媽你說這個幹嘛。我們都是你養大的，我們長大了正是給你做主的時候啊。”
林媽媽伸手擁抱閨女：“有你真好。”
原身消失，素馨的性子和她融合在一起。既有後世的果敢又有原身的溫柔，林媽媽覺得閨女自從懷孕生子後性子也硬氣許多。之前還跟好姐妹趙姨說過，好姐妹也說女人一旦當媽媽了，是會不一樣。
幸好閨女如今有主意有膽子，什麽事情敢想敢做。要不然她別說靠閨女，估計還得跟閨女一起承擔照顧這倆孩子。
如今多好啊，什麽事兒都有人兜底。雖然閨女在掙錢，但心裏有底，心理壓力基本就沒有。住這兒又那麽方便，屋裏暖和在家裏就能洗澡，親家公對親家母是真好。不知道為什麽倆人不複婚？真羨慕人家的感情，遇到那樣的時代是沒辦法。
翌日是周末，李紹天母子都在，所以素馨決定翌日跟媽媽回家。她那個爸這段日子估計過的很難受，這是要頂不住了。
“明天你在家看孩子，我陪我媽回趟家。”晚上她一邊護膚一邊跟李紹天說話。
“快過年了，是岳母準備回家過年？”
“不是。他說要離婚，我陪媽回一趟。”
“素素、”李紹天斟酌着開口，生怕自己說錯話。“支持父母離婚，你會不會被人诟病？還有，你哥你弟會不會跟人為難。”
“旁人想說什麽說什麽，我不在乎。至于那兄弟倆，他們要怎麽是他們自己的事兒，憑什麽我媽得因為他倆這麽将就，受老頭子的氣。”
“你是想打掉你爸的脾氣？如果他以後知錯了，改了，再複婚？”
“那是我媽的事兒。我要做的就是給我媽當後盾，讓她不用委曲求全。”
李紹天不說話了，對于支持父母離婚他倒是也不是太反感。不過他媳婦好強勢，對待母親都能如此，要是輪到她自己，估計更是果斷。
他抱着倆孩子，看媳婦在護膚，他小聲的跟倆孩子嘀咕。“爸爸可得當心啊。”
素馨回頭好笑的瞪他：“你嘀咕什麽呢？”
“沒。你明天放心走，家裏交給我。”
店裏交給姐姐看着，她陪母親坐車回了娘家。母女倆剛走到樓下，立馬就有買菜回來的鄰居追了上來。
“哎呀，是素馨啊。結婚變俊了，越來越好看。”
素馨禮貌的跟人笑笑：“謝謝。大媽，最近有聽到我家什麽消息嗎？”
大媽屬于情報中心的，跟她家又是鄰居，這一下子就打開了話匣子。“可別提了。你媽不在家，你爸都混成光棍漢了。家裏亂的沒地下腳，吃食堂每天都說不好吃，又麻煩。還得下樓去吃飯。跟兒子在家吵得沒心吵。”
“他有沒有說離婚之類的話？”
“說了。”大媽語重心長，勸和不全分。“男人一個人沒法過，回家好好說說就別跟他鬧了。少年夫妻老來伴，老了老了除了老伴兒還能靠誰。”
林媽媽臉皮薄，對于外人的話根本不反駁。知道對方也是好心，可有時候這種好心有些多餘。死老頭子欺負她的時候怎麽不見你們說，如今倒是又勸。勸來勸去的不就是想讓我繼續忍氣吞聲嘛。
“大媽，我們先走。”
“好，好，有空來玩。”
三樓跟大媽分開，她們母女倆繼續上樓，很快來到自家門口。林媽媽不由的開始緊張，看着閨女鎮定自若的擡手敲門。她深呼吸幾次，想人自己別這麽慫。
“誰啊？”随着男人一聲喊，門開了。看到是她們母女倆，原本還彎着腰的男人一下子挺直了腰板。氣勢也上來了，眼眸裏帶了火。
“你個死丫頭，當閨女的居然撺掇你媽跟你老子離婚。你好啊，老子今兒打死你。”
林媽媽吓的下意識就想拉着閨女跑，素馨倒是先把門口的笤帚拿在了自己手裏。
“你托人傳話，是想解決問題的還是想跟我們鬧的？我跟你說，你要這麽鬧，我們就走了。這眼瞅着過年了，你就自己在這垃圾堆一樣的家裏過吧。”
老婆不在家快半年了，這半年他算是徹底體驗了一把沒老婆是什麽日子。大冷天的頓頓出門覓食他受不了，家裏家務他沒那個習慣去做。
導致的就是一天天的吃剩飯，有時候不想出門就餓着。家裏髒亂的真比垃圾堆好不了多少，廚房裏已經有了蟑螂和小蟲子。
“死丫頭、”他還想逞兇，可看看閨女，好像絲毫不受他影響，一點兒不怕他。“你翅膀硬了啊，你跟你爹叫板。你敢撺掇你媽跟我離婚，你……”
“活這麽大人了，出什麽事不知道自己反思，只會一味的怪旁人。你欺負我媽欺負了幾十年，怎麽，老了老了還不許人反抗？偉人說了，哪裏有壓迫哪裏就有反抗。”
閨女如今膽子好大，真的能給她依靠了。林媽媽也從閨女這裏汲取到了力量，不再一味退縮害怕。
“老林、你要離我們就去辦手續。你好再娶一個給你洗衣做飯。”不得不說，過一輩子了林媽媽還是了解他的。“你要是再這麽鬧，那我們走了。你就自己在家過吧。”
林媽媽說着就要轉身，素馨也作勢跟着要走。這回死老頭子才算不那麽厲害了，但說出口的話依舊不那麽中聽。
“幾十年的夫妻了，你真的要這麽絕情？少年夫妻老來伴，你确定你不指望老伴兒能指望上你閨女？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哪天把你趕出來，你想想你能去哪兒，到時候我可不要你。”
“指望你？”林媽媽好笑的反問：“你低頭看看你這家，你是會洗衣還是會做飯？除了罵人你還會什麽。要是閨女我指望不上，你我更指望不上。在這個家，我只能是不花錢的老媽子。掃地出門，我知道你能幹出來。以前又不是沒幹過。”
“你、”
死老頭子沒想到老婆講話這麽犀利，這回是一點兒臉沒給他留。這段日子他氣過、恨過，多少次想着她回來該怎麽收拾她。最近又聽人說實在不行要不離婚再娶，不過用慣了，他還是覺得能降服她更好。
如今顯然是沒法降服，老婆子沒被他吓住。以往他慣用的，一開口就立馬能卡住她的招數，如今在她這兒失效了。
“離就離，離了這個家你就再也別回來。回來求我我也不會讓你進門。”
“放心，我讨吃要飯也絕不上你家。”
素馨此時開口：“房子是你單位分的，我媽說不要。但這麽多年家裏的錢，你得跟我媽平分。”
“那是老子的錢。”
一句話就套出，他果然有錢。素馨依舊非常冷靜，絲毫不被他影響。“夫妻共同財産。家裏養孩子買米買面的都是我媽，你那錢當然得分我媽一半。這是法律規定的。”
“什麽規定，老子的錢老子一分多不給。”
林媽媽伸手輕輕拉拉閨女衣袖，想着他能同意離婚就算了。那些錢她不要。但素馨有自己的考慮，以後弟弟結婚媽媽肯定想幫一下。錢在父親手裏和在她自己手裏，那能一樣嘛。
“那就別離了，你就自己守着你的錢過吧。”她說完牽起媽媽衣袖：“媽，咱走。等下先去趟副食店，過年咱們買多少肉合适？我喜歡你做的丸子，給我們多做些。”
“林素馨、”死老頭子終于受不了了，作為一個傳統型男人，他對于過年還是非常看重的。不能跟老婆子離婚他就得在這垃圾堆裏生活，他們這樓裏都是一個單位的，他敢在這裏跟別的老婆子不清不楚，那立馬就有人會舉報他重婚。生活作風有問題。
“你個死丫頭，你翅膀硬了，你就是個白眼狼。”
男人說着就操起了放在那裏的擀面杖，氣急眼了要打人。林媽媽擔心閨女，再軟弱也擋在了閨女前頭。老頭子手都舉起來了，從卧室裏出來林剛，伸手将他胳膊抓住，往後拽的他退了好幾步。
“不許打我媽。”
林剛今年二十了，大小夥子身高力量上都碾壓他。死老頭恨恨的瞪着兒子，咬牙切齒的生氣。
“你向着你媽？你媽都要跟我離婚，都不要你了。”
林媽媽望着兒子有些心虛，都是她的孩子，哪個她都疼。兒子如今還沒結婚呢，可她是要離婚，并不是說以後不管兒子。
“剛子，媽不是不管你。可你爸這樣，我跟他真沒法過了。”
林剛從小沒少被父親灌輸不好的思想，可私下裏也沒少被母親教育。他會自私，可也親媽媽。尤其是這幾個月媽媽不在，他從旁人的口中自己反思得到個結論，這麽多年媽媽為他們付出好多。光是家暴這一條，他爸就絕對不對，不能忍。可媽媽卻為了他們隐忍這麽多年。
“媽，我沒事。我在家他都想跟你動手，我要不在，他還不知道怎麽欺負你。我以前只想自己，現在我也明白了。我大了，您不用管我。想咋就咋。”
林媽媽滿是欣慰，不枉費她私下裏教育兒子。這孩子不算太歪。死老頭這回沒盟友了，恨恨的瞪着素馨。都是她，都是她撺掇的。素馨才不怕他，開口繼續提解決方案。
“你有倆兒子養老，我跟我姐給我媽養老。我們姊妹四個平分，這在法律上是說得過去的。我們小時候你就是這麽安排的，怎麽如今是後悔了？”激将法，根據原身記憶，對老頭子是管用的。
“老子後悔個屁。死丫頭什麽用沒有，等她被你趕出來，老子到時候看你們的笑話。告訴你們，老子是絕不會再允許你們進這個家門半步。”
“放心，你求着我們，我們也不會踏入半步的。”
法律該她的贍養義務她不會逃避，但也僅限于此。原身的悲劇不能說跟他毫無關系，他作為父親，不合格。
從小到大衣服是媽媽給她們做，好吃的是媽媽背地裏偷偷給。原身帶着倆孩子艱難求生，也是媽媽幫忙才得以生活。
男人拿出幾張存單，算了一下合計二百一。“給你一百，趕緊去離婚。”
老頭子已經被逼的再也不想繼續過這種日子，林媽媽也是巴不得趕快弄利索。她已經不願意再去計較這些錢是不是他的全部，她只想趕快去辦了手續。分離戶口她就能跟他分開糧本，就能自由買糧，這樣就不用覺得在親家家裏不好意思。
雙方自願離婚，這回單位裏的人也就是随口勸了幾句後就給開了介紹信。調解過了，他們已經盡了職責。
有單位介紹信，兩人到民政局很順利的辦理了離婚手續。全程素馨陪着，從民政局出來的時候她挽着媽媽的臂彎。
死老頭子氣呼呼的，拿着離婚證和分開的供應本快步往前走。等公交的間隙他咬牙切齒，回頭還瞪老婆。
“告訴你，以後我跟你就沒關系了。你後悔也不行了，這家再也沒你立足之地。”
畢竟是幾十年的夫妻，林媽媽又是個感性的人。此時心情激蕩還沒整理好，聞言氣的哆嗦，卻是說不出話來。
素馨可不慣着他，開口就怼。“你還做夢呢？也是，不這麽想你自己光棍一個生活在垃圾堆裏，日子可怎麽過？”
“你、你、沒見過你這樣給人當閨女的。”
“是，我也沒見過你這麽給閨女當爹的。”
他說一句，她立馬就有話怼他，直把他氣的幹瞪眼卻沒招。幹嘛，我親爹這麽着我也照樣怼。父慈子孝，你當爹的得先做好，否則有什麽臉怪子女。
公交來了，死老頭子氣呼呼的上了車。随着車子遠離，林媽媽好像終于回過神來了，捂着臉居然嗚嗚的哭出了聲兒。
之前離開的時候已經收拾了她所有的衣物，此時素馨将包放在了地上。“媽，媽、你別哭啊。你怎麽了？”
林媽媽捂着臉泣不成聲，素馨在一旁急的抓心撓肝。這是怎麽了，後悔了？可別啊，你現在要後悔，那死老頭子還不得拿捏死你。你要不願離婚，你該早說啊。我用其他招幫你。
“媽、”
一趟車都走了，林媽媽終于哭夠了。拿着手絹擦擦淚，抽泣着站起來。“我以後再也不用受他氣了，我想怎麽過就怎麽過。再也不用心痛你姥姥沒了沒多久，還得給他媽張羅過生日。再也不用三十九度高燒，還得起來給他做飯。再也不用……”
素馨伸手拍拍媽媽，她這是受了多少委屈啊。這一輩子她活的太不容易了，遠嫁居然還碰到這麽個男人。也許他剛開始不是這樣的，可在夫妻關系中一次次拿捏住了她，也就越來越得寸進尺。
“別哭了。以後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在我們面前也別太遷就我們。累了就甩手別幹，周末李紹天有時間就讓他帶孩子，你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林媽媽被閨女的話暖了心，臉上卻是滿臉淚。一擡頭，看到林剛從那邊走過來。“媽你別哭。以後還有我呢，我給你養老。我爸他越來越老了，他管不了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