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出發
出發
在略顯沉寂的病房裏,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一位打扮的十分貴氣的中年女性,步履匆匆地朝着角落裏的病床疾步而去,眼神中滿是難以言喻的關切與慌亂。
及至病床前,胡宜楠幾乎是本能地俯身,輕輕地、顫抖着撫上了鄧安那張蒼白無血色的臉龐。手指緩緩滑過鄧安細膩的皮膚,感受到的卻是相對冰冷的體溫。胡宜楠的心猛地一緊,眼眶瞬間濕潤了。
江山石走到胡宜楠身旁:“安安媽媽,你不要太傷心了。”
胡宜楠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中打轉:“你當初不是說,只要他一個人住,只要日子過得清苦些,至少會生命無虞嗎。早知道還是會這樣,還不如在我們身邊,做個快快樂樂的富二代。”
一個和鄧安長相類似,但顯得更加成熟的男人,輕搭上胡宜楠顫抖的肩頭。他便是鄧安的兄長,鄧硯書。他伴在身旁,輕輕拍了拍母親胡宜楠的肩膀:“媽,冷靜一些,不要太激動了。江先生,請您直說了吧。現在安安到底什麽情況。”
江山石輕嘆一聲,緩緩道:“安安他,失魂了。”此言一出,屋內氣氛凝重了幾分。鐘意遠将之前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大家。
江山石繼續說道:“有人将邪陣暗藏于胡老板的袋子之中,當安安拿到的時候,便被吸走了一部分的魂魄。”
胡宜楠聞言,忍不住提高了音量說道:“這到底是何人所為?”
江山石沉吟片刻,目光中閃過一抹決絕:“依我之見,此事與那個神秘的易寶會脫不了幹系。”
此言一出,衆人皆是一愣,面面相觑,對于“易寶會”這個陌生的名字,他們一無所知。
就在這時,鄧安的姐姐,鄧硯溪有些遲疑的說道:“易寶會……我做生意的時候好像有聽說過。非常的神秘,沒人知道入會的标準是什麽,但是據說其會員無不事業有成。”
江山石聽後說:“不管怎麽說,還是要給安安招魂最重要。”
他閉目凝神,雙手結印,一個古老的陣法漸漸成形,散發出淡淡的光芒。
然而,還未等衆人舒一口氣,陣法卻突然崩潰,光芒消散,只留下江山石一臉凝重:“看來,這易寶會果真是有備而來,招魂之法難以奏效。”
胡宜楠聞言,臉色更加蒼白:“難道,就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江山石眉頭緊鎖,沉思片刻後,目光突然一亮,落在了鐘意遠的身上:“不,還有一線生機。我可以嘗試為安安安魂,鐘意遠也缺失一魄,但也是清醒的。雖不能完全恢複,但至少能讓他醒來。”
說罷,江山石再次凝神布陣,這一次,他的動作更加小心翼翼随着一陣低沉的咒語響起,一張符咒緩緩升起,輕輕貼在了鄧安的額頭之上。
一股溫暖而柔和的力量自符咒中湧出,環繞在鄧安周身。衆人屏息以待,只見鄧安緩緩睜開雙眼,眼中閃過一絲迷茫與困惑:“媽?哥哥?姐姐?……我這是怎麽了?”
……
辦公室內,陽光透過半掩的窗簾,趙榮坐在辦公桌前,眉頭輕蹙,擔憂的目光落在對面臉色慘白、身形略顯單薄的鄧安身上:“安安,你都大半個月沒來上班了,真的讓人放心不下。看你這樣子,沒事吧?”
鄧安笑笑:“沒事,趙榮哥,別擔心。為了慶祝康複回來,我請大家喝樓下的咖啡吧。”
趙榮有些奇怪:“嗯?你怎麽突然有這錢了。”
鄧安想起師父之前說的話。雖然他因為安魂符的緣故,暫時清醒了。但是依舊十分不穩定,找不回那一魄,很快就會再次陷入昏迷。對于他來說,如果不能盡快解決這個問題,那也沒有未來可談了。所以,鄧安現在根本不在乎是否會引起倒黴了。他輕輕嘆了口氣:“其實,趙榮哥,我可能要辭職了呢。”
“诶?怎麽會這樣?”趙榮猛地站起身,幾步跨到鄧安身邊,雙手不自覺地搭在了鄧安的肩上。
鄧安輕輕拍了拍趙榮的手背,強顏歡笑道:“別擔心,趙哥,我是說我中獎了,一筆不小的數目,祝賀我吧。當然咯,如果我又沒錢了,肯定還是要回來上班的。”
說罷,鄧安不等趙榮再多說什麽,便急匆匆地站起身。趙榮望着鄧安離去的背影,心裏感到有些不太對勁,眼中滿是深深的擔憂。
……
鄧安在電梯裏稍作冷靜,心裏的情緒漸漸平複,随後他步入了寬敞明亮的大廳。大廳的一角,公司自營的咖啡店散發着誘人的咖啡香。
“四杯咖啡,謝謝。”鄧安輕聲向店員下單,随後他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饒有興致地觀察起咖啡師來。只見咖啡師低頭專注地操作着咖啡機,動作雖略顯笨拙,但每一個步驟都遵循着既定的程序,一絲不茍,仿佛在進行一場神聖的儀式。
不久,一杯杯香氣四溢的咖啡被端到了鄧安的面前。咖啡師低着頭将最後一杯咖啡輕輕放在桌上,聲音略帶羞澀地說:“咖、啡、好了。”鄧安充滿笑意的說:“小向,你真棒。現在咖啡都做得那麽好了,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小向驚喜的擡起頭,看到是鄧安,他的臉上綻放出驚喜的笑容:“鄧安哥哥!嘿嘿。”
“小向,來這裏工作還适應嗎?”鄧安關切地問道。
小向用力地點了點頭:“好、好。”
之前,鄧安和鐘意遠一直在努力幫助孩子們找各個企業的工作。所幸,孩子們在學校已經學習了很多生活技能,再加上雇傭殘疾人有減稅政策,很多企業表示願意接收。其中,小向就來鄧安所在的公司,做了一個咖啡師。
鄧安輕輕拍了拍小向的肩膀:“你接下來要好好工作哦。哥哥,最近有點事情,可能有一段時間不能常來看你了。”
小向乖巧地點了點頭。
……
“安安,你真的決定要親自去嗎?我們完全可以花錢雇點人來幫忙,不用你親自涉險啊。”鄧硯溪的聲音裏滿是不舍與擔憂。
鄧安語氣堅定的說:“姐,你別勸我了,我都已經做好準備了。這麽多年我都只能被動地保護自己,如今,線索終于出現在我面前了,我怎麽可能不親自去。姐,你就帶我去易寶會的招攬新人的現場吧。”
鄧硯溪聞言,心中五味雜陳。她看着鄧安回憶起過去,那個倔強的小小身影。從小鄧安就黴運十足,但無論什麽事情,依舊要自己來。家人見他屢遭不順,心疼之餘,便寄予厚望,将他的名字改為“安”,寓意平安順遂。
然而,小鄧安卻害怕自己的不幸會成為家人的負擔。于是,獨自搬出家中,在外居住,一住就是好多年。如今,面對突如其來的危機。他做出了與當年相同的決定——害怕拖累他人,獨自面對。
鄧硯溪拗不過鄧安只得說:“好吧,既然你決定了,那我就帶你去。但你要答應我,一定要小心,平安歸來。”
之前有段時間,集團的生意出現了一些問題。就在那時,有人私下找到鄧硯溪,言辭懇切地邀請她加入易寶會,承諾只要她點頭,集團的困境将迎刃而解。但當時鄧硯溪并未被這突如其來的誘惑所動搖,她并沒有理會那份邀請。
“安安,”鄧硯溪溫和而堅定地将一個木制憑證遞給鄧安,“你拿着這個憑證就能順利參加易寶會的招新會。記住,無論發生什麽,都要保持冷靜和警惕,保護好自己。”
鄧安接過憑證,感受到姐姐手心的溫度。他望向姐姐充滿擔憂的眼睛,點點頭說:“嗯,我知道的。”
正當兩人準備啓程之時,門扉輕啓,鐘意遠的身影出現在門外。
鐘意遠:“我和你們一起去。”
鄧安看着鐘意遠,沉默片刻,然後燦爛一笑:“好!”
……
在昏暗的地下室中,燈光如同鬼火般搖曳,将一切籠罩在一層朦胧的紗幕之下。人影幢幢,每一個人都穿着寬大的鬥篷,将他們的身形與面容盡數遮掩,只留下一雙雙在面具縫隙中閃爍的眼睛,難以捉摸。
鄧安與鐘意遠并肩而立,站在這地下室的入口,他們的鬥篷随風輕輕擺動。忐忑不安的情緒在鄧安的心中內翻騰。他下意識地握緊了那枚三角狀的木制符紙,上面刻着的易寶會會标在昏暗中閃爍着微光。
就在這時,一位身形魁梧的光頭男子自陰影中走出,他伸手,示意鄧安交出憑證。
鄧安深吸一口氣,将手中的符紙緩緩遞出。光頭男子接過符紙,緊緊盯着符紙上的每一個細節。片刻之後,他将符紙還給鄧安。
随着光頭男子的手勢,厚重的大門開啓,一股更加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鄧安與鐘意遠踏入了這幽暗的房間。眼前的景象讓他們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四周牆壁上繪滿了扭曲而詭異的圖案,仿佛是古老咒語的印記,無聲地訴說着不為人知的秘密。人群之中,每個人都穿着相同的服裝,保持着一種異乎尋常的沉默。
舞臺之上,一束微弱的光線聚焦在一面殘破的鏡子上,那鏡子缺了一角,卻依舊反射出幽冷的光芒,映照出周圍扭曲變形的影像。空氣中彌漫着一種壓抑而詭異的氛圍,讓人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陣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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