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君埋泉下泥銷骨
君埋泉下泥銷骨
昨日易次筱來找尉遲錦與水湘蓮幾人了。
他急急躁躁的,似乎有什麽重大的事情要發生一樣,緩了口氣之後,他說:“易拓呢?不要讓他出去,保護好他。”
而當時,他與萬思婳剛巧出去。
就差一點...一點...
幾人趕到之時,只聞見令人感到強烈的惡心和不适的味道。
以及...易拓的屍體。
君埋泉下泥銷骨,淚淚笙歌無處随。
回到府內之時,易次筱已經走了。
——
“容止,苦海回頭仍是岸。”
易容止的傷勢還沒有好清,脾氣卻還是異常的暴躁,他沒有想到,韞竟然還會要他,他不是最厭不潔之人嗎?
“虞城府。”
“在。”
“殺了...易拓。”
易次筱聽到這個消息之時是傻的,他沒想到易容止真的敢這麽做,為了一個人而去殺害自己的親生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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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每次趕來救尉遲錦的都是易拓,又是誰洩露了風聲?別裝出那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易次筱,你到底是跟誰一夥的?”
對。
每次都是易次筱飛鴿傳書給易拓,他害怕易容止一不小心真犯了太大的錯誤,淪得和大哥一樣的下場。
所以易拓總是第一個趕到的,他收到消息之後會派秉公去告知韞,韞再趕來。
“對,哥哥,可我也是為了你...”
這一巴掌打得很突然,讓人沒有預料到,就像是一道閃電一樣,瞬間出現并帶來劇烈的震撼。
“他娘的,每次都是你惹禍,我要你有什麽用!”
“若不是我動了你,我還有點同情心和責任心,我連你也一塊兒給殺了!”
“哥哥...對不起。”
“對不起有什麽用?你現在要知道的是,易拓如果死了,就是被你害死的。”
易容止一把扯住易次筱的頭發,将他扔到榻上。
“我給你一個通風報信的機會,至于來不來得及,就看你自己了。”
“哥哥...不要,你不能殺他,遲早會被查出來的。”
易容止沒有繼續聽他說話,右手摟住他的腰,左手去摸索着腰帶。
“筱兒求你,回頭是岸。”
他哭了,他好委屈,他不知道,自己深愛的人一直把自己當做什麽。
不願理會他的感受,一個只顧自己的瘋子。
“哥哥,回頭是岸,不要再做錯事了。”
易次筱連翻身都變得如此艱難,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深海中掙紮,空氣變得稀薄而珍貴。額頭的汗水不斷湧出,順着臉頰流淌,濕透了枕頭和衣服。
——
易次筱強撐着讓自己不要再度暈厥,易容止卻來了勁,易次筱聽着他的喘息聲流下了淚。
“哥哥,你究竟把我當什麽...”
易次筱還是暈了過去,自己醒來時天色已經暗下去了,随便套了一件衣服就往水湘蓮和尉遲錦那裏跑去。
他們說,易拓剛走。
聽到這個消息,幾人一同出發,卻見到了已經趕在回來路上的萬思婳。
匆匆往回跑去。
就差一點。
夜晚的竹林,靜谧而美麗。
月光如水,傾瀉在翠竹上,映照出一片銀白。風輕輕吹過,竹葉沙沙作響,仿佛是大自然在低聲訴說着什麽。
然而,這寧靜的美景卻被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所打破。
——
寒冬已至,古風盈袖,飄零的雪花猶如舞者紛飛,點綴着歲末的清寒。借問江湖何處,落雪無聲,一派冰淩如畫,詩意滿人間。
“公主...若是我當時沒有走。”
“不必。”
“是因為易容止。”
淚水模糊了雙眼,輕淺晶瑩的淚滴如同窗外淅淅瀝瀝的。
雨淋漓不盡,點點宛若朵朵凄然的花兒綻放在窗臺,殘落了一地的花瓣,凄然無助,孤寂飄零。
“你真的要放棄嗎?韞。”
“待到山花燦爛時,我會回來。”
“若我像從前那般,一個人,那我什麽都不怕,可現在不一樣了。”
韞低下了頭,思索了一番之後,仍然擡頭,問道:“尉遲錦,我再問你一遍,你願意跟我走嗎?”
“我,願意跟你走。”
“好,你先養傷,我去備些馬匹,一些需要用上的東西,三日後出發。”
水湘蓮搖了搖頭,牽起了萬思婳的手。
“一路順風。”
——
易次筱又來尋幾人了。
“你們快走吧,易容止他已經瘋了。”
“你們先去隐居,找個安靜點,無人的地方,我會按時給你們傳信的。”
“我們怎麽敢和你傳信?”
“對不起...”
韞道:“你不需要給我們傳信,我們也早就料到了,該回來時我們自然會回來。”
“但你只有一個選擇,是我們,還是他易容止。”
“我不想做選擇。”
秉公是死士,易拓離開時自然沒有跟着一塊兒。
“那你也不能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我看你這兩天一直都在幫他清除易拓死去與他任何相關的證據。”
“你再怎麽藏,皇上總是能查出來的。”
“除非,殺他的是皇上。”
韞插話。
“就像我的父親,為他所害,他知道自然也不會說出來。”
“對不起。”
“我是一個重感情的傻子。”
易次筱走了。
皇上已經開始懷疑自己的能力,準備傳位給下一代。
這幾天宮內都有些冷清,卻總是讓人感到人心惶惶的。
——
韞和尉遲錦去了桃花源,與世隔絕。
萬思婳和水湘蓮沒有走。
水湘蓮不信,易容止會殺了自己。
——
空氣中彌漫着花香和泥土的芬芳,楊柳依依,燕語呢喃,春意盎然。
春天的陽光柔和而溫暖,嫩綠的芽兒從土地中探出頭,映襯着枝頭綻放的花朵,構成了一幅生機盎然的春日畫卷。
“公主。”
“嗯?”
“您真的對易景陽沒有一點感情嗎?”
“為什麽會問出這個問題?”
“我想知道,遠在天邊的易拓也想知道。”
“那你對他有感情嗎?”
“我也不知道,只是覺得...他很好。”
“你這麽回答的時候,你就已經不會成為我了。”
“因為從一開始,我們就是帶着目的性去接近他的。”
“你,不能動情。”
萬思婳點了點頭,似乎明白了什麽,似乎又什麽都不知道。
“所以,公主,可以回答我的問題嗎。”
“很簡單。”
“當自己出現了動搖的想法時。”
“腦海中想着這四個字。”
“吾礙,無愛。”
——
踏入這片聖地,仿佛進入了一個世外桃源。綠樹成蔭,繁花似錦,小溪潺潺流淌,空氣中彌漫着清新的氣息。人們在田間勞作,孩子們在小巷中嬉戲,一片歡樂祥和的景象。
明明在外面都是大雪漫飛,這裏卻絲毫察覺不到冬天的痕跡。
這不多不少也是有一些燒殺掠奪的,但總比吃人的宮裏好多了。
集市,人聲鼎沸,攤位上擺滿了各種物品。尉遲錦和韞一邊逛着,一邊感受着這裏獨特的氛圍。
有一個漂亮的小女孩引起了他們的注意,她紮着兩個可愛的辮子,應是豆蔻年華,笑容燦爛如陽光,眼神中透着靈動。
尉遲錦似乎從她身上看到了契子。
小女孩手中拿着一串糖葫蘆,在人群中穿梭,她的笑聲像銀鈴般清脆,吸引着周圍人的目光。
“你們好啊!你們是新來的嗎?之前沒見過你們,長這麽俊俏的我不可能記不住。”
詩瑤很自來熟,說話也很好聽,使得尉遲錦本來就不太好的心情似乎轉晴了些。
“我叫詩瑤,正值豆蔻年華,明日,是我的十五歲,二位生的這麽俊俏,不來捧捧場?”
“好,就當你們答應了!剛來這裏最主要的就是搞好人緣了,第一個就找我。”
詩瑤給兩人塞了兩份請帖,便匆匆走了。
她走的方向有一二九年華女子,大家閨秀的樣子,與詩瑤的鮮明對比還是挺大的。
“悠寧姐姐,你看看,那邊有兩個俊俏的公子。”
他們距離離得不算特別遠,所以聽得倒是格外清晰。
楚悠寧朝這兒看了一眼,嘴角輕揚,宛如春日裏綻放的桃花,嬌豔而動人。
“是格外俊俏呢,請帖給了沒?”
她的笑聲似清泉潺潺,流淌過這片寧靜的空間,讓人不禁為之一愣。那笑容中透露出的溫婉和舒心,仿佛能夠驅散人們心頭的陰霾,帶來一絲明媚和溫暖。
她的眼眸中閃爍着靈動的光芒,恰似繁星點點,透過遠處的距離,投注在韞身上。
韞:?
“很美,讓人賞心悅目。”尉遲錦察覺到了韞的異樣,開口說道。
“很像...阿姐。”韞這一句話倒是顯得有點無厘頭,尉遲錦皺了皺眉,說出了那個名字。
“水湘蓮?”
韞搖了搖頭。
“我一開始都不知道我會與她有所牽扯,只是當做青梅相待,後面從她口中聽說,才知道我們有血緣關系。”
“但我不只她一個姐姐。”
“那個不是親姐姐,我八歲時她已大我八歲,本以為我會好好的度過那段時間,不出一年。”
“傷害我父親之人又傷害了當時唯一親近我的人。”
尉遲錦點了點頭,“那就不提這些傷心的事情了。”他拍了拍韞的肩膀,緊接着拉起了他的手,“知道你恨他,但現在無能為力,我們要先躲掉那個瘋子,等到易景陽判刑。”
“這段日子,我們還是好好生活吧。”
“好。”韞低頭看了看他的手,擡起來一些,吻了一下,尉遲錦有點詫異,身子抖了一下。
“我這麽可怕嗎?”
“沒有...有些不适應。”
“在這兒生活一段時間之後,你若是經常這樣,或許就不會有什麽反應了。”
韞壞笑了一下,下一秒将尉遲錦背到了自己的肩上。
“那以後我天天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