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拓竹林中人
拓竹林中人
那一晚給他弄的難受極了。
“容止哥哥,我們走吧,遠離這片喧嚣,我生怕後面他們又傷到了你。”
“不走。”
“我們去過好我們自己的生活,不好嗎?”
易容止搖了搖頭:“我已經無路可退了。”
“因為,我要尉遲錦的清白。”
易次筱沒有反駁他的觀點,他知道,易容止是不可能放下的,他得不到的,別人自然也不可以。
“哥哥,阿筱相信你,只要你好好的。”
“虞城府明日就到了,自從那個琴師來了宮裏以後,天天惹事生非,早晚都要除掉。”
“是的哥哥,我看靠近他的人除了韞基本都沒有什麽好下場,易景陽被判了死刑,萬思婳死了,天天伴在他左右的那個契子也死了。”
“我知道,這些話不用跟我講。”
說便,易容止湊近,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唇。
易次筱踮起腳來,朝脖子那裏哈了口氣,用舌尖輕輕頂了一下他的喉結。
“妖孽。”
易容止笑了笑,将他抱到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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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靜得讓人有些可怕,尉遲錦步伐踉跄。
突然,幾名蒙着面的人現身,迅速蒙住他的雙眼,将他粗暴地拖走。
“你們是誰?”
尉遲錦被蒙住了雙眼,什麽都看不見。
自己被帶到一間簡陋的屋子裏,沒有人回應自己,直到鞭子開始抽打自己的身體。無情地遭受拷打,身上鮮血淋漓。
尉遲錦的身軀在劇痛中顫抖,卻無法發出一絲聲音。
有人一把扯下了自己的嘴上堵住的布料,将衣服扯下。
“放開我!你們在幹什麽?”
尉遲錦聽見了那道熟悉的聲音。
“大将軍最讨厭的就是不潔之人了。”
“易容止?你放開我!你不要命了,抓我對你有什麽好處?”
“沒有什麽好處,但我想嘗嘗你。”
易容止的手探了過來。
“滾開!”
尉遲錦身體微微顫抖着,眼神中透露出一絲驚訝和不知所措,易容止緊接着撲到他身上,開始解他的衣服,他的手指有些顫抖,動作顯得生澀而急切。
受虐的折磨讓他的心靈破碎,而身體更是傷痕累累,鮮血染紅了地面。
易容止跟瘋了一樣。
易次筱則站在一旁看着,他什麽都不敢做,他只能看着自己最喜歡的哥哥在對另一個人動手動腳。
易容止格外粗暴。
尉遲錦暈厥了過去,他只知道,自己不幹淨了,自己好難受...
尉遲錦緊緊咬住自己的嘴唇,血腥味散漫開來。
他不能叫出聲,他要最後一絲體面。
就在他感到絕望之際,突然間,門被猛地打碎。
一道明亮的光芒照進黑暗,但自己被蒙住了雙眼,什麽都看不見,一個聲音如旋風般闖入。
是易拓。
“易容止!他娘的!你在做什麽?”
從小到大,這是易容止第一次聽到他說髒話。
易容止并沒有駭然失色,但秉公沖了上來,易容止妄圖負隅頑抗,但自己的招式在他面前破綻百出,眨眼間,易容止已被逼入絕境,狼狽不堪。
劍光交錯中,易容止的衣衫破碎,頭發散亂,滿臉驚恐。
他的汗水與血水混在一起,流淌在臉頰上,形成一道道猙獰的痕跡。
秉公的每一劍都如判官筆,狠狠地落在綁架者身上,讓他痛苦難當。
“秉公,夠了,不要打死了,快去傳太醫!尉遲錦傷勢太重了。”
——
易容止功夫是算得上不錯的,但與專業的死士相比還是有所差距的。
“錦兒!”
韞如一陣風般沖到了尉遲錦的身邊,眼中滿是驚懼與痛苦。
他的身上布滿了傷痕,那蒼白的面容讓自己心如刀絞。
他緊緊地擁抱着尉遲錦,仿佛要将他融入自己的身體,感受他的痛苦與恐懼。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湧出,他的嗚咽聲響徹整個空間。
“對不起,我來晚了......”
他泣不成聲,無盡的自責與悔恨湧上心頭,尉遲錦在他的懷中顫抖着,那微弱的呼吸如同風中的殘燭。
他輕輕地撫摸着他的臉龐,想要傳遞一絲溫暖與安慰。但那傷痕卻如尖刺般刺痛着他的手指,讓他的心更加破碎。
“對不起,錦兒...我去殺了易容止!”
他的聲音中帶着堅定與憤怒,目光中燃燒着熊熊的怒火。
韞沖上去向易容止揮去了一拳,用盡全身力氣打算踹他,卻被易次筱擋住了。
“啊...”
“易次筱,這世界上那麽多愛你的人,你怎麽偏偏瞎了眼看上他?!他配嗎?他值得嗎?”
秉公和将韞控制住,不讓自己再因為沖動沖上前去。
那一腳的威力實在過于大,易次筱躺在地上有些緩不過來,葉輕語将自己攙扶了起來,自己卻又倒了下來。
“主子,他們說的真沒有錯...”
“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我願意!要你管?我就是為他死我也願意!你是我的死士,怎麽還向着他們?”
葉輕語不語。
“沒有,沒有質疑主子的意思,主子若真有什麽差錯,那我也會先行一步,即使主子離開了,身為死士,我也會盡到應有的責任。”
“那你還在猶豫什麽?虞城府呢?他身為死士怎麽主子受傷了他不來?!”
葉輕語的脾氣真的很好,妥妥知心大姐姐,君南燭和虞城府他們可都天天和主子絆嘴。
“我一直都在。”
突然的響聲讓他汗毛豎起,他猛然轉身,發現身後空無一人,只有風在吹拂着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音。
“反了,我在這裏。”
順着聲音看過去,易次筱看到了虞城府。
“別傻站着了,快去救人。”
虞城府俯視着易次筱,嗤笑了一聲。
玉膚如脂,螓首蛾眉,一雙明眸宛如秋水盈盈,流轉着淡淡的古韻。
高貴冷豔,如同一朵綻放的寒梅,冰雪姿容不凡。
“君南燭都已經死了,易容止死了我剛巧能去陪他,免得他在下面太無聊了。”
“虞城府!你與君南燭的感情關他什麽事兒,你要死你可以去死啊,易容止他不能死!”
“哦。”
腳步聲傳來。
幾位太醫神色凝重,步履匆匆地沖了進來。他們身着素淨的太醫長袍,有的手持藥箱,有的則緊緊握着脈枕,仿佛一場生死攸關的救治即将展開。
“早就喚過了。”
“容止...你再撐撐...不疼,不疼。”
秉公是真看不起這辣眼睛的畫面,便自己上前去查看尉遲錦的情況。
“我可是死士,不是死侍。”
——
“為什麽不能告訴皇上?那尉遲錦經歷的這些呢?”
“尉遲錦進宮隐瞞了身份,算得上欺君之罪,易景陽入牢前告訴了易容止,他知道這件事情,就有一個威脅我們的理由,為保平安還是先讓他自己休息休息吧,盡量不要鬧得太大。”水湘蓮道。
韞愣了愣,回頭看了尉遲錦一眼,眼淚又不自覺的流下來了。
“對不起。”
“身為一個大将軍如此窩囊,連心愛之人都保護不好,又怎能繼承以後的王位呢?”水湘蓮笑了笑,自己反倒越來越看不起這個人了。
“錦兒,我們走吧,遠離喧嚣。”
“我...不要那個位置了。”
水湘蓮的眼神中充滿了震驚和失望,憤怒的情緒在心中翻湧。
身着華裝,她的面容姣好卻帶着怒色,秀眉緊蹙,嘴唇微微顫抖着,手中的折扇也因憤怒而緊握。
她的聲音帶着失望和痛心:“韞,你怎能如此輕易地放棄你一直以來的堅守,你答應我的,如今為何要棄之不顧?”
他低下了頭,面露愧疚,聲音低沉:“湘蓮,我有我的苦衷。”
水湘蓮眼中的失望更甚,她咬着嘴唇,聲音中帶着堅定:“苦衷?我看你是忘了自己的責任與誓言!”
她失望地轉過身去,步伐有些踉跄,仿佛失去了支撐的力量。韞看着她離去的背影,心中充滿了矛盾和痛苦。
如同凋零的花瓣,飄落在自己的心頭。
——
“公主,也真是的,給機會不要。”
“嗯。”
“本來都打算真心待他,助他登上皇位,結果棄之不顧了!”
“看來,這個位置,只能屬于我了。”
“有時我都不想說他,他還不如易拓呢,至少比他有毅力。”
“啊?”
易拓有些疑問,直到萬思婳再次開口。
“你們四個是最适合的人選,曾經最适合的,現在因為私吞礦産加上欺君之罪已經入了牢,易容止脾氣暴躁,做事不動腦子,濫殺無辜,早晚也會變得跟他一樣。易次筱太重感情了,而且眼睛有點不好使,現在幾個皇子中只有你了。”
“我自己明白,但也沒有多強求那個位置,想着,只要這一生能與相愛的人在一起,平平安安度過就好了。”
“都生在宮裏了,怎麽平安。”水湘蓮開口。
“想要平平安安,自己就需要先做那個破壞別人平安的惡人。”
——
夜,竹林中。
月光如輕紗般灑下,與竹葉的影交織成一幅迷離的畫卷。易拓與萬思婳相依而坐,周圍靜谧得只能聽見風吹過竹林的沙沙聲。
她容顏如畫,眸中含情,他風度翩翩,兩人在這竹林中敞開心扉,仿佛忘卻了塵世的喧嚣。
“所以你喜歡你主子?”
“嗯,超越喜歡。但因為他們幾個的事情,我從不敢說出口,又怕公主不要我了,只要能一生伴着小姐...就足夠了。”
“但并不是天下的所有人都是兩情相悅的,像韞與尉遲錦,公主,似乎感受不到愛。”
易拓點了點頭,說道:“也許只是在壓抑着自己,不讓自己提愛這個字。”
“我相信公主也是愛你的,她愛國,愛權,愛百姓,愛自己的哥哥易景陽,但不是愛情,是親情,是依賴。”
“而我...也有愛的人。”
“啊,是誰啊,我對你這麽好怎麽不愛我?不會是我吧?”
“說什麽呢,怎麽可能是你?”
易拓用食指關節敲了敲她的頭,他笑了,似春風拂面,梨渦淺淺,讓人心中古意盎然,仿佛置身于詩畫之中。
“好好,那我先回去啦。”
然而,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女子起身離去,留下他獨自陶醉在這寧靜的氛圍中。
“當然是你。”
突然,幾抹黑影如鬼魅般從竹林中閃現。
易拓還來不及反應,利刃便已沒入他的身軀。他瞪大了眼睛,看着黑暗中的殺手,嘴角溢出一絲鮮血,緩緩倒下。月光下,他的身影被拉長在地上,仿佛是一首凄婉的古風悲歌。
那些人迅速消失在竹林深處,留下那片曾經見證過浪漫的竹林,依舊在風中輕輕搖曳。
夜,重新恢複了寧靜,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唯有地上那灘鮮血,訴說着剛才的那場生死別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