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按照你的要求, 我在演員工會方面發出的試鏡人選的範圍是丹麥、芬蘭、瑞典跟德國的演員優先，不得不說, 他們的片酬真的是挺便宜的。”大衛為露西安推開了餐廳的大門說。
這大概是他唯一能在露西安面前顯示出自己男子漢氣概的事情了, 因為這位女士明顯對于別人的尊敬跟禮遇理所當然的接受，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太漂亮了以至于周圍的人都對她太過友善的原因。大衛在心裏面暗自嘀咕着。
他始終認為露西安絕對不是那種美而不自知的人，因為她的态度在某些時候實在是太理所當然了, 這可不像是一個對自己的魅力不了解的姑娘能夠做出來的事情。
“國籍歧視又不是只有足球界才有，同樣級別的演技甚至還要差一些，美國本土的演員價格最貴，其次是加拿大跟英國，再然後是歐洲, 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有時候語言這種東西天生就會為演員分出一條線來，那些不說英語的國家的演員即使演技堪比奧斯卡影帝, 他們的片酬也不可能跟好萊塢的明星們比較。”露西安說的一臉自然無比。
就像是她舅舅, 這位來自俄羅斯的大導演喜歡用歐洲演員的理由有多大的比重是因為他們的演技真的不好說，恐怕更重要的是因為他們的價格足夠便宜。請上一個好萊塢大明星都能抵得上十個歐洲的老戲骨了，他拍的電影又用不着拼明星陣容，演技等同的情況下, 換張臉也沒什麽區別，在巨星效應已經過去了的時代裏面傻子都知道該怎麽選擇！
現在換了跟他一脈相承下來的可愛小外甥女，更是把這種風格給發揚光大，她連試鏡那些美國本土的演員都懶得試, 直接從片酬這一檔開始卡人，從歐洲電影不是那麽工業化的國家找男配角。沒辦法, 美國的演員實在是太貴，他們真的是請不起啊！
“知道你要來，我上周就跟朋友訂了位置，感覺怎麽樣？”坐下之後大衛殷勤的問露西安。
他現在對這位公主殿下的好感度簡直是直線上升，自從跟大衛·格芬談妥了發行合同之後他就一直處于興奮狀态，這可是靠着眼前這姑娘的小黃片搞定的啊！
想起那位好萊塢大佬對電影導演的欣賞，大衛覺得他們完全可以繼續合作下去，莉亞這種連命題作文劇本都能搞定的導演簡直不要太少！他有錢沒人，莉亞有才沒錢，兩個人完全可以進行一下深度合作嘛。
好吧，只能說大衛的節操其實也沒高到哪去，在轉變了立場之後他連思維也轉變了，這段時間中的各種碰壁已經充分的讓他意識到了能夠撈到這麽一個現在沒名氣又缺錢的導演是是一件多麽不容易的事情，要是等到對方以後一飛沖天了那肯定是輪不到自己的。想到了那些露西安畫好的分鏡頭劇本，大衛心中火熱，感覺自己完全可以再活力四射的戰鬥幾十年！
“食物的味道是檢驗餐廳水平的唯一标準，沒上菜之前我不能亂下評論。”露西安慢條斯理的把餐巾擺到了自己的腿上之後說。
裝修的再豪華，服務的态度再好，但是食物的味道要是不行的話那這餐廳也是不合格的。雖然說看着這家餐廳外面排隊那麽長的一溜長隊應該不會味道糟糕，不過口味兒這種東西真的是很難說。
“相信我，絕對物有所值，要知道這家餐廳可是洛杉矶最近最火爆的餐廳，如果不是我跟老板認識的話是不會得到這種待遇的，看看這裏的前臺，她可不是個容易對付的女人。”大衛湊近了露西安，小聲的說示意她看向那個一臉冷淡的前臺女士。
露西安好奇的轉過頭去看了一眼，一個從頭到腳一身阿瑪尼的男人皺着眉頭說了兩句什麽就離開了等位區。
“他剛剛塞給了她一百美元，但被拒絕了.....哦，那個是不是李奧納多·迪卡普裏奧？”大衛的眼睛突然一亮，好像發現了什麽新大陸。
“啊？”露西安再次轉頭，跟正在往裏面走的迪卡普裏奧先生的眼神對了個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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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顯然，就像是某些鳥兒是關不住的一樣，某些人的光彩也是遮蓋不住的，即使露西安身上只穿着一件價格普通的襯衫跟薄外套依然能在一堆穿着盛裝的男男女女中吸引住人的眼光，比如說迪卡普裏奧先生。
當然，或許也可以說這位先生對自己的小青梅一直處于某種糾結狀态，即使她化成了灰他也能認出來？
“莉亞？”李奧納多驚訝了一下，感覺這可真巧，陪着吉賽爾出來用個餐也能遇上她。
随即不着痕跡的看了一眼兩個人坐着的位置，回過頭去跟前臺說了兩句，就挽着吉賽爾走了過來，坐到了方桌空着的一個位置上面。
吉賽爾·邦辰看了看坐着的兩個人，又看了看李奧納多，沒有吭聲，也順勢坐了下來。
“真沒想到會在洛杉矶遇見你，過來陪男朋友？”跟兩個人打了招呼又介紹了一下吉賽爾，李奧納多一臉自然問露西安。
他哪裏不如眼前這個家夥了？明明比他帥多了好嗎？但是這麽帥的他卻每次都被莉亞用完就丢，心裏也是酸酸的呢。想到露西安本來用來休息的假期卻要飛到洛杉矶來陪男朋友他心裏面的酸水就冒的更厲害了，心塞！
“不，來工作，我男朋友現在應該在參加校際運動會的決賽。”露西安炫耀式的反駁了李奧納多。
拜托，她男朋友的目标可是全國冠軍，可跟李奧納多這個天天只會泡模特的家夥不一樣，哪來那麽多的閑工夫出現在洛杉矶？
可惜的是在坐的幾個人裏面只有吉賽爾·邦辰一個人感受到了她的那種驕傲之情，剩下的兩個，一個胃酸都快要冒出來了，另一個則是完全被一個蕾絲還有男朋友這種事情給驚呆了。
所以他一個不小心就禿嚕了嘴，“你居然有男朋友？”大衛一臉的震驚表情。
“我這麽漂亮當然會有男朋友啊，這有什麽好奇怪的？”露西安對大衛的反應同樣不屑一顧。
只有弱雞才會對比自己強大的女性敬而遠之吧？那些本身強大的人只會更加欣賞有能力有魅力的女性！
不是，你不是蕾絲嗎？怎麽會有男朋友？早知道你不是蕾絲我就下手了，你這麽能有男朋友呢？大衛的腦子裏面一片混亂。
就算是露西安有時候确實是暴力了一點兒，身材也平了一點兒，但是她臉美啊！對着這張堪比黃金時代女明星的絕色臉孔他連披薩都能多吃下去兩塊好嗎？要是知道她不是蕾絲的話早就下手了，可是現在什麽都晚了，人家已經有男朋友了，而且貌似還是她很滿意的男朋友，他能怎麽辦？當小三嗎？大衛感覺自己此時仿佛又回到了陪着三人組在阿拉斯加拍小黃片的時候，冷風吹過他的心，瑟瑟發抖。
而被炫耀了一臉，順便塞了一嘴狗糧的李奧納多感覺也不怎麽好。
這就像是觊觎了已久的水靈小白菜突然之間就被一頭野豬給拱了的感覺，他心裏現在的那種仿佛油瓶醋瓶沙拉醬一起翻倒的滋味真是一言難盡。
“不奇怪，我就是覺得以你的性格來說應該是會把事業放在愛情前面。你知道的，你的學業本來就不輕松，而且現在還那麽忙，我還以為你沒時間談戀愛呢。”最終還是大衛緩過來神的時間快了一點兒。
畢竟曾經得到過跟從來沒有得到過的感受是不一樣的，大衛從一開始就誤會了露西安是個蕾絲，所以一直把她當成一個純粹的美好事物來欣賞，即使現在知道對方不是蕾絲了，但在對方已經有男朋友的情況下他的立場也沒有什麽改變，比李奧納多這種疑似被人給比下去了的心态強多了。
“所以你現在是在做什麽？當然，如果不方便的話你就不用說了。”李奧納多總算是回過了神，不怎麽成功的接了一句話。
那次在紐約的時候她也是在工作，看起來莉亞确實是挺需要錢的，所以她為什麽就不能接受自己的幫助呢？
“沒什麽不能說的，我跟大衛在制作一部電影。說起這個來，他當初還曾經打算邀請你來出演電影的男主角呢。不過後來我們付不起你的片酬，所以他不得不打消了這個念頭。”露西安輕輕側了一下身體，讓侍應生放下了她點的餐之後說。
“哦，這可真是個遺憾。”李奧納多不怎麽認真的說。
想要他當男主角的電影多了去了，他當然不可能每一部都出演，這位大衛·埃裏森先生未免太過異想天開。
很自然的，李奧納多沒有把這位投資人先生放在心上。一個剛剛進入好萊塢的富二代而已，他手上能夠有什麽好劇本？而到了他這種地步，全好萊塢的好劇本都在排着隊的等着他挑，一部小成本的制作确實不能夠打動他。
“沒什麽可遺憾的，如果真的找了你當男主角的話，我們還要找個能夠配得上你的男配角跟女主角，到時候我就得賣身才能湊齊電影的投資了。”大衛聳了聳肩，開了個不是很有誠意的玩笑。
被露西安折騰了那麽長的時間，又被經紀人給惡補了好幾堂課，他也算是脫離了小白範疇了。像是李奧納多這種等級的巨星，他參演的電影從導演到制片人到跟他演對手戲的演員都不會是默默無聞的無名小卒，從這點上面他早就絕了請這位大明星出演自己的電影的念頭。而且到了他現在的這種地位，除非是跟頂級導演合作，否則的話在制作上面的話語權他也很有分量，聽說他還有個自己的制片公司？想到這裏大衛就更覺得當初的自己有多麽的幼稚了，在沒混成另一個大衛的那樣的大佬之前，他還是乖乖的走劇情流吧，別指望什麽大明星了，那也太過不切實際。
“哈，你可真有意思。”李奧納多笑了起來，對大衛的觀感好了很多。
喜歡開玩笑又開的起玩笑的人總是不那麽讨厭的，這比他剛剛看到這個毛頭小子的時候順眼多了。
“不是很有意思，是很有自知之明，好萊塢大制作的世界我不懂。”大衛聳聳肩說，鋒利的餐刀切開了一塊牛排。
這裏的牛排在煎制之前都是用秘方腌制過的，口味跟別的地方不同，還是趕緊趁熱吃了好。
“對了，既然在這裏遇見了你，能給我點兒參考嗎？”露西安倒是沒有動自己盤子裏面的東西，轉而詢問李奧納多。
“當然，你盡管問。”我知道的一定全都告訴你。
“我看了你的《逍遙法外》，那個跟你有過對手戲的艾米·亞當斯怎麽樣？”露西安問出了自己的問題。
上午的時候她對着一堆的女演員們試鏡，感覺真的是挺一言難盡的。
就算是大衛已經在努力的挑選合适的女演員了，但不得不說跟她心目中的女主角還是有些差距的。只能說那句世界上有三種演員，男演員，女演員，英國演員的玩笑有時候真的不僅僅是玩笑，它還很有道理。
除了可塑性之外，專業性也是一個問題，英國演員們大多數科班出身，雖然進入行業的時間會稍晚一點兒，但他們基本上能夠應對各種角色，不說絕對會出彩，但至少不會出現什麽差錯。可是美國演員？露西安很想要用自己的腦袋撞牆！
二十多歲的演員現在都在幹嘛呢？他們沒有接受過專業的訓練，只是憑借着一股熱情一頭紮進了好萊塢，一切都要從頭開始，從入行到能夠有一個有名字有臺詞的角色就可能花去好幾年的時間，真正的打出點兒名氣已經三十了！這讓她怎麽選？
當然，童星跟一些比較有天賦的女演員們例外，可問題是童星跟那些已經打出了自己名氣的演員他們也請不起啊！所以還是得在一堆的沒有什麽太大名氣的小花裏面挑。
而經歷了一上午的摧殘，也只有艾米·亞當斯跟艾拉·費舍爾 讓她還算是滿意，現在她就在這兩個人裏面搖擺不定。巧的是在這種情況下她遇到另一個跟她看中的演員合作過的人，那當然不會放過了。
“艾米·亞當斯？”李奧納多驚訝了一下，“你在劇組裏面是什麽職務？”
能夠決定演員的人選可不是什麽普通的工作人員的權力，所以莉亞到底是在這個劇組裏面扮演了什麽角色？
“導演啊。莉亞是我見過的最有天賦的導演了，看她拍電影簡直是一種享受。”大衛搶先回答了這個問題，把露西安捧的高高的。
他可沒撒謊，即使是當初對自己的處女作要由一個拍GV起家的導演來拍攝很糾結，但對方的技術既然能夠得到南加大教授的承認那肯定是達到了一個水平的，更何況後來他還憑借着她在小黃片裏面的才華得到了大衛·格芬的許諾，這都不算是有天賦的話還什麽算是有天賦？
至于那個最，呃，這可能跟他沒見過別的導演的拍攝現場有關，但那又怎麽樣呢？別的導演再好也不能進到他的碗裏面，眼前的這個可是有着成長潛力的，他看中的肯定是最好的！大衛對自己的眼光非常自信。
嗯，這時候他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當初是怎麽嫌棄人家是拍小黃片、技術肯定沒有正規人士好的了，轉變了立場之後他很自然的學會了好萊塢生活的必備技能，厚臉皮跟非常具有彈力的記性！
“哇哦，你可真是.....um，完全繼承了基茨家的優良傳統。”李奧納多驚訝的感慨了一聲。
他還記得小時候去基茨家拜訪的時候房子客廳中的那些獎杯，露西安的父親可是很有名氣的攝影師，甚至就是靠着年少時期在各種比賽中的獎杯跟成績拿到了哈佛的錄取通知書。這種驚人的才華現在看來也遺傳到莉亞的身上了，英俊的男人默默的想，思緒又回到了那個無憂無慮，每天都很快樂的日子裏面。
在座的另外三個人則是反應不同。
露西安一臉無語的嘴角抽搐，她其實真很想要對李奧納多說她現在套着的這個殼子真的是把所有的熱情都放在了芭蕾上面了，對相機上面的使用也僅止于拍拍普通的照片而已。然而看着對方那一臉的悠然回憶往事和她的那個不能說的秘密，她也只好把話吞到了肚子裏面。
大衛則是既驚訝又有點兒感覺到理所當然，果然露西安這麽出色是有理由的，原來她家裏以前就出現過這種人才。
而吉賽爾，這位一直在關注着李奧納多表情的女士在沒有人注意的時候悄悄的握緊了餐刀。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裏奧的心從來就是漂浮不定的，她從未完全的抓住過他！現在看到了他對着眼前這個漂亮的姑娘的表情她就更是感到一陣悲傷。是的，李奧納多的演技當然很好，他甚至能夠很自然在她提起某些事情的時候裝作沒有聽到、沒有看到，可是他們在一起已經三年了，這個男人的每一個表情她都知道背後代表的意義。吉賽爾清楚的明白，眼前這個女孩兒對于他來說是不一樣的。
可是那又怎麽樣呢？吉賽爾的嘴角若有似無的露出了一個諷刺的笑容，并不是每個女人都像她一樣是個傻瓜，願意在看不到希望的感情上面耗費自己大把的青春，也不是每個人都會迷戀李奧納多迷戀到無法自拔。上帝再愛一個人也會給他留下點兒缺憾，這個露西安·基茨明顯是對裏奧沒有什麽特殊感情的，她是那麽的聰明，聰明到不會讓自己陷入這個漩渦裏面.....
看着眼前這個微笑着談論着自己工作的女孩兒，吉賽爾有些迷茫，她什麽時候也能完全無視裏奧對自己的影響呢？
“......當然沒問題，如果有你這種大明星來探班的話大家都會很高興的......”露西安愉悅中帶着冷靜的聲音傳到吉賽爾的耳朵裏面，讓她感覺到手掌已經被緊緊握在手裏面的餐刀勒出了印子。
“沒錯，你真的應該來看看莉亞在拍攝時候的樣子，我敢說你肯定會見識到一個以前從來沒有見過的酷女孩兒......”大衛也在一邊添油加醋，試圖讓李奧納多來劇組探班的時間多上一些。
不不不，他可沒看出來李奧納多對着自己碗裏面的導演有什麽不可告人的心思，純粹是因為他自己的那點兒不可告人的小心思而已。要是有這麽一個大明星探班，想必電影在拍攝期間就不會缺少曝光率了。而且李奧納多剛剛不是說了嗎？艾米·亞當斯在拍攝《逍遙法外》時候的狀态很好，演技上面是有保障的，這麽一來的話他們還可以借着兩個人當初拍了一部電影的噱頭炒一炒......
就是有點兒對不起這位巴西的超模了，不過好萊塢不都是這麽幹的嗎？又不是主流大報蓋棺論定，八卦小報什麽的，無所謂了，更何況迪卡普裏奧這麽風流，身上背幾個緋聞毫無壓力！
不得不說，才剛剛在好萊塢冒出了自己的小觸角的大衛已經學會了這裏的一部分生存技能，并将之付諸實際，确實沒有辜負好萊塢大染缸的名號。
而露西安，露西安一點兒都沒在意李奧納多要來探班的想法，在她看來那只不過是一種客套的說法而已。等到電影開機了之後這家夥肯定已經忘了他今天說過什麽話了，不必放在心上。
只有一直沉默的吉賽爾似乎是想到了什麽，看了看不停的向李奧納多推銷自己的電影試圖讓他客串一下的大衛，又看了看一臉不在意只顧着自己盤子裏面的食物的露西安和眼神一直沒有離開她的李奧納多......吉賽爾溫柔的笑了笑，我就靜靜的看着你在這條路上是怎麽撞的頭破血流！到最後你總會知道誰才是最愛你的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