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巧合
第56章 巧合
前臺呆愣了一下,這才忙不疊地往樓下跑去找電話,跌跌撞撞間就連毛拖鞋都在過程中跑丢了一只。
而賀瑱卻給宋知意使了個眼色,宋知意立馬折返回他們的房間,拿上了口罩、手套、腳套、帽子和工具箱,确保他們兩個進去不會污染現場。
順便,他也拿上了他二人的警官證,以方有後續問題能亮明身份。
其實賀瑱已經大概率能斷定屋內之人已經是個死者了,但在宋知意沒有确認之前,他仍是只能斷定為傷人事件。
眼見着那個逃也是的跑出來的女孩子又要折返回去,賀瑱連忙攔住了她的舉動:“在警方來之前,案發現場誰都不能進去。”
女孩子立馬尖叫着,撕心裂肺地指着宋知意說道:“那他呢?他憑什麽能進去?憑什麽不讓我進去,那是我男朋友,是我老公!”
賀瑱朝宋知意努努嘴,宋知意立馬将他二人的警官證在在場所有人面前亮了一下。
“雖然我們是警察,但現在我們能做的只有封鎖現場,看一下受害者的情況。剩下的,還是需要交給當地警方,我們來協助調查的。”賀瑱解釋了一下當前狀況。
女孩子聽到這些解釋,不知是因為懼怕還是有了警察的松懈,頓時脫力。繼而,她又順着賀瑱扶她的手,滑落在地。
賀瑱一方面觀察着她的情況,一方面又回頭看宋知意的表情,看到宋知意對他搖了搖頭,就知道他的猜測沒有問題。
這已經是一名死者了。
死者是一名三十歲左右的男性,屍體以爬伏的姿态死在沙發旁邊,似乎想要掙紮着往大門口處爬去求救,但終究還是死在了屋中。
宋知意簡要地觀察了一下死者的狀态,看了一下被壓倒的腹部已經隐約開始産生屍斑了。
繼而他又用随身帶的工具箱裏的溫度計測量了一下肛溫,又感受了一下室溫,判定道:“死亡時間在1-2小時間,不超過兩個小時。”
前臺這時候也打電話回來,臉色十分不好,顯然也是受驚過度的模樣:“那個人……他還好嗎?我剛打了電話,警察說盡可能派點人過來,但是現在大雪封路,他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趕到,讓我們将現場封鎖起來。呀!你們怎麽破壞現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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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着,這才瞧見宋知意已然翻看着屍體了,趕忙想要沖進去阻止,又被賀瑱攔在了門外,給他們看了自己的證件。
前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緊緊地抓住賀瑱的胳膊:“那你是警察,是不是不需要人再過來了啊?那我們是不是可以直接抓兇手了?”
賀瑱被她抓的胳膊生疼,微微咧了咧嘴,只能寬慰着說:“我們能做的,就是保護現場,盡可能地抓住會在時間中流逝的證據。現在你再去給打個報警電話,就說受害者已經去世,讓他們趕緊派人來,已經封鎖現場了。”
前臺懵懵的,又被他指示了下去。可走到一半,她卻忽然反應了過來,手機也是有信號的啊!
她拿着手機折返了回來,當着賀瑱的面撥通了報警電話。
賀瑱簡單扼要地和接線員表明了現場情況和自己也是警察的身份,讓他們還是盡快派人來處理一下。
前臺不明白,只望着賀瑱又問:“為什麽你們不破案呢?你們不也是警察嗎?我看你們似乎對此也很熟稔,你們……”
賀瑱一頓,兀自抿了抿唇:“我們只能協助調查,剩下的還是需要交給朝瀾市的警方處理。”
大雪封路,他也不知道他們如今算是身處何方。
此地是沣潭市和朝瀾市的交界處,他亦是在下高速之前看過導航,他們已然進入了朝瀾市境內。
說實話,他也有些害怕來的警察真的是朝瀾市那群和他不對付的人。只那群飯桶……來了還不如不在的好。
朝瀾市的渾水他們淌過一次了,也不太想再淌第二次了。
前臺卻有些懵了:“可我們這地處沣潭市啊,雖然是在交界。”
賀瑱一頓,拿出手機來看了一眼。的确在他們下了高速之後,慌不擇路是往回開了不遠,所以又駛回了沣潭市的界內。
他抿了抿唇,幹脆直接同宋知意說:“那就不用拘着了,該做什麽就做什麽吧,我給陸何打個電話,這邊咱們接手了。”
宋知意不過看了他一眼,又繼續了自己手上确認屍體狀況的動作。
賀瑱嘆了口氣,看着自己似乎被大雪影響有些斷斷續續的信息,随即撥通了陸何的電話。
陸何明顯不是剛被吵醒的,腦子已經清楚許多了,沒等賀瑱開口,他先說:“老大,你們是不是在快到朝瀾市那塊?你們能冒雪去到一個叫樂苑的民宿嗎?那邊發生了惡性傷人事件,現在找附近的點派人過去,也是費勁兒。”
“嗯,我在呢。”賀瑱直說。
可陸何卻理解錯了他的意思,又說:“那老大你方便過去嗎?我們剛聽了報案人的錄音,現在害怕傷者狀況不好,正好宋法醫也在,能趕在救護車前簡單處理一下。”
賀瑱深吸了一口氣,又說:“我說,我在現場呢。”
陸何似乎反應了一會兒這話的意思,這才明白過來:“啊,老大你們這……那行吧,那我們這邊趕緊派人過去,但是老大你和宋法醫還是先自己加油吧!”
賀瑱朝天翻了個白眼,陸何現在的膽子愈發得肥了起來,這樣大逆不道的話都好跟他說了。
他又将現在現場的狀況和陸何大概率同步了一下,讓陸何召集支隊的同事們,随時準備着助他一臂之力。
交代完,他就挂斷電話,還沒跟宋知意說話,就見到右手邊最頂端的那間房有人探出頭來,罵道:“大半夜的吵吵什麽呢,讓不讓人睡覺了啊!”
那是一個身材勻稱修長的美女,可脾氣卻不像她的長相那般好。她的發型不亂,衣服即便是睡衣,卻也仍是整齊,分明不像是睡着剛醒的模樣。
呆坐在地上的女孩子順着聲音往那邊看了一眼,頓時又驚叫出聲:“你、你怎麽在這?”
高挑美女斜她一眼:“我怎麽不能在這?就允許你這個小賤人狐貍精在,我就不能在了?”
說罷,她就碰的一聲又将門撞上,不再搭理任何人。
賀瑱立馬明了她們二人之間定然有些聯系,又大概率是感情上的牽扯,恐怕導火索的根源,就是這屋裏的那位。
他又回頭看了一眼正在被宋知意檢查的屍體,問道:“剛才你說這是你男朋友,還是老公來着?”
女孩子打了個哆嗦,抽泣着說:“男朋友。”
賀瑱又問:“你叫什麽名字?多大了?哪裏的人?做什麽工作的?和死者什麽時候交往?今天為什麽會來到此處?”
女孩子一一作答:“我叫秦芝芝,二十四歲,沣潭市本地人,我就是個普通的銷售。我和他是三個月前在一起的,今天是因為我來這邊附近的展覽館參加一個展會。他來找我,但是我和另一個同事住一間房,所以我就在外面就近定了個民宿和他一起住。”
賀瑱拿着筆記本将這些細節全部記下,又問:“死者呢?姓名、年齡、工作、住址?”
秦芝芝抿抿唇:“他叫佟元龍,三十歲,哪裏人我忘記了,但确實不是沣潭市的。他是做生意的,但是具體什麽生意我也不清楚,住址……更不知道了。”
賀瑱看着秦芝芝這一問三不知的模樣,忍不住搖搖頭:“你什麽都不知道,你怎麽還跟他談戀愛?”
秦芝芝頓了頓,小聲地又說:“他肯給我花錢,對我挺好的,但是……”
“但是什麽?”賀瑱抓住了一個破綻,忙問。
可秦芝芝搖了搖頭,又說:“沒什麽。”
賀瑱知曉這是一個突破點,但他并沒有急于求成,只是又看了一眼盡頭的房間,問道:“那位女士呢?我看她是認識你的,那麽她認識你男朋友嗎?”
秦芝芝猛地點了點頭:“她就是元龍的前女友,她叫吳……吳碧彤,對,就是這個名字。”
賀瑱啧了一聲:“那他們兩個又是怎麽會突然出現在一起的?你知道這個原因嗎?”
秦芝芝的頭搖得像是撥浪鼓,委屈地說:“我不知道,湊巧吧。”
一般而言,都是現女友對前女友的惡意比較大,可吳碧彤卻是罵秦芝芝是小賤人、狐貍精,那這就值得深思了。
他沒有挑明秦芝芝也許是小三的身份,只是問:“是佟元龍劈的腿?是他對不起吳碧彤?”
秦芝芝本想搖頭,可又想起她面前對着的是一個刑警,又無奈地點了點頭:“我也是和他在一起之後,才知道的。但是……我又舍不得他,他就去和吳碧彤分手了。”
這話說的輕巧,可傷害的卻也是個無辜的女孩子。
說起來,也都是屋裏趴着的那位的錯處。
賀瑱了然,執筆就将這件事也記在本上,畫上了重點符號。
那麽吳碧彤也是有殺人嫌疑的,情殺在衆多兇案之中,占比非常之高。
他甫要再問秦芝芝些問題,宋知意便帶着簡單的手寫報告走了出來。
他連忙又拜托前臺幫他看顧着秦芝芝,并把自己的房間先讓了出去。
前臺一直在旁邊星星眼地看着賀瑱不過幾句就判定了他們之間的三角關系,一針見血地從秦芝芝處獲取信息,愈發對賀瑱崇拜了起來。
她接到賀瑱的指示,立馬應聲:“我知道了,我一定看好她,不讓她這個同樣的犯罪嫌疑人跑掉的!保證完成任務!”
賀瑱也無奈,只擺了擺手,又說:“哦對了,把大門先鎖上吧。我個人直覺,兇手還在這民宿裏面,但不能武斷。”
前臺又立馬拐了個彎,攙着秦芝芝和她一起去樓下拿鑰匙,把大門從裏面鎖住了,口中還一直念念有詞着:“果然……還真是暴風雪山莊殺人事件嗎?啧,怪吓人的呢!”
賀瑱瞥了她一眼,微微垂眸,若有所思。
宋知意見賀瑱将鞋套等穿戴齊整,便也讓賀瑱進入了案發現場:“沒有專業設備,我只能依憑經驗與直覺簡單斷定。死者是死于□□中毒,他的右手手臂上也有一道刀傷,有些潰爛,但根據血凝凝固狀态判定,是死前傷。”
賀瑱嗯了一聲,又環顧四周觀察周遭尚還留存的痕跡。
沒有痕檢科的人在,他就也只能自己充當這個角色了。好在他大學各個學科都是全優畢業,淺顯的痕跡檢查和基礎判斷的知識,他還是有的。
劃破他右臂的刀子就大咧咧扔在一邊,刀尖上還有點血跡,稍作比對刀刃的痕跡也和傷口的大小幾近相同。
除了血跡,刀尖上還有一點白色的固體,賀瑱有些分辨不清那是什麽東西。
地上有一個空水杯,周遭零星幾點水漬,不知道是幹了還是本就沒剩下多少潑灑。
垃圾桶裏也不少垃圾,在最表面上的紙巾似乎沾到了點血。
賀瑱大概根據自己的經驗判斷了一下,水杯是被人碰到在地的。
“正常人碰掉了水杯,會自然而然順手撿起來放回原處。但是佟元龍并沒有這麽做,我懷疑他是在掙紮間碰灑了這個水杯,卻已經倒地,根本來不及撿了。”賀瑱摸着下巴,大致地判斷了一下。
宋知意自是同意他的說法:“□□中毒的現象最開始是口咽部有麻木、灼熱感,呼氣中帶有苦杏仁味,流涎、惡心、嘔吐、腹痛、腹瀉、頭昏、頭痛、耳鳴,逐漸感到胸悶、呼吸急促,步态不穩,神志模糊,全身痙攣,最後意識喪失、大小便失禁、呼吸心跳停止[1]。”
“所以他是存在中毒後,身體發生痙攣,痛苦萬分之時碰到了桌子上的水杯,卻來不及扶起的狀态。”
賀瑱明了,看着水杯又推測道:“或許,□□就被下在水杯之中,他半夜起來口渴喝水,繼而中毒身亡。”
“可是……照你這麽說,□□中毒非常痛苦。他也有往外爬着去喊人救命的舉動,那麽他掙紮的時候,沒鬧出動靜嗎?秦芝芝是怎麽聽不見的?”
他眉頭緊鎖着,又擡眼向大門的位置看去:“而且,就算不是情侶住店,也會把房門鎖好吧?是誰人能進到他們房間裏,在水杯中下毒呢?秦芝芝難不成在玩賊喊抓賊?可是她的狀态又不像,況且這麽做圖什麽呢?”
他陡然想起陳曉禮博他同情的演技了,總不能他短短幾周遇到兩次吧?
看着注意力仍在屍體上的宋知意,他不禁又撇撇嘴:“瞧你這張烏鴉嘴,開了光吧?說什麽來什麽,現在咱們真的暴風雪山莊殺人模式了。”
宋知意卻扭過頭,認真地看着他:“我沒說,你說的。”
賀瑱:“……”
好像确實是他自己說的,還自封柯南來着。
他站起身,環顧着四周的陳設擺件,這和他們的房間幾乎一模一樣,除了客廳和卧室的相對方向有些差別罷了。
窗戶也和他們房間一樣,雖然能打開,卻絕對不能容許一個成年人通過。
那這麽看,除非走大門,不然兇手根本無從逃脫。
借着微弱的燈光,他仔細看了許久,也沒看見小院的積雪上覆着任何人的腳印,更讓他斷定兇手理應就還在這個民宿當中。
那他就又得去問問秦芝芝了。
“你在這等着我,看着現場,我再去問問秦芝芝一些細節。”賀瑱安排好,轉身就出了門去。
沒成想一出門就見到個男人從左手邊第一間房間中提着行李出來。看見賀瑱的瞬間立馬拔腿就跑,似是生怕下一秒就被擒住。
可賀瑱卻不緊不慢地跟在他身後,環着手臂看着他瘋狂搖晃着被上鎖的大門,卻無能為力,繼而又陰恻恻地那男人的耳畔開口:“你跑什麽呀?殺人心虛了?”
男人被他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臉色有些發白,渾身忍不住戰栗着。
“沒有!”男人立馬反駁,“我沒殺人!我就是覺得這不安全,我得走!”
“哦?”賀瑱輕笑一聲,“外面的雪還沒化,那麽厚的積雪,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你準備怎麽走啊?”
男人頹然地捏緊了自己的行李箱,又說:“就算走路我也得離開這,我聽見了,你們說死人了。我還在這待着,難不成等死嗎?”
“怕什麽,那你也應該知道我是警察吧?”賀瑱一攤手,“那你覺得是和警察待在一起安全,還是一個人在茫茫大雪中走路,或許會在天亮前就失溫安全呢。”
男人松開了手,又說:“我就是害怕,我不跑了……我不是兇手的,我真的就是害怕!”
賀瑱看他這幅模樣,心理承受能力這般差,也并非像是兇手,便放緩了語氣又問:“你叫什麽名字?做什麽的?為什麽會來這個地方?”
“我叫安銳,二十九歲,就是個普通的公司職員。我……我就是公司出差,給我訂到了這裏,我和頂頭那間房間中的女生是一個公司,一起出差的。”他哆哆嗦嗦地說完,又拿眼睛瞥着賀瑱,不敢直視。
盡頭那間房?
“吳碧彤?”賀瑱擰了下眉眼。
安銳猛地點了點頭:“對對,就是她,我們兩個一起出的差。”
賀瑱眉頭愈發緊了起來,陡然間像是靈光一閃,他又順嘴問了一句:“那你是不是也認識佟元龍啊?”
安銳一怔,茫然地點了點頭:“是我原同事,他後來離職了,說是自己去做生意了。他和吳碧彤似乎還談過,但我也不太清楚。”
賀瑱只覺得頭暈目眩,真的是一場暴風雪,把所有和佟元龍有關聯的人都困在了一起。
那麽那個住在他和宋知意隔壁的老頭,難不成也和佟元龍有千絲萬縷的聯系?
還有在佟元龍和吳碧彤房間中間夾着的那間中住的人,到現在還沒有露面。不知道是實在睡得太熟,根本沒有被吵醒,還是什麽別的原因不敢或是不能出來。
安銳似乎察覺到了什麽,又小心翼翼地問:“警官,你問我佟元龍的事兒,所以今天……是不是和他有關系啊?”
賀瑱沒正面回答他,只是又說:“先回你自己房間休息吧,一會兒如果有需要我會随時叫你。”
安銳垂頭喪氣地又拎着箱子回了自己的房間,戰戰兢兢地祈禱這件事別再落在自己的頭上。
結束了這一場小插曲後,賀瑱又快步回了自己的房間。
前臺給秦芝芝燒了點熱水喝下,她的情緒已經穩定許多了。
看到賀瑱回來,又是趕忙問:“警官,你知道誰殺了元龍嗎?他……他不可能自殺的!”
賀瑱一挑眉:“你怎麽得出這個結論的?”
“他下午還跟我說,他來找我正好明天再去朝瀾市給他哥們送點東西,說是能賺錢的。”秦芝芝抿抿嘴,“而且他那種能好死不如賴活的人,絕對不會自殺的。”
賀瑱一一記錄下來,又問:“送什麽東西,你知道嗎?”
秦芝芝搖了搖頭:“不知道啊……他也從來不跟我說這些事的,我也不管,他對我好就行了。”
賀瑱有些無語,也便轉了話題,又繞回門鎖上:“你從房間跑出來的時候,大門是敞開的嗎?”
“不是啊!”秦芝芝立馬反駁,“是上鎖的,并且防盜鎖也是挂着的。”
“你确定嗎?”賀瑱瞬間心就提到了嗓子眼,看着面前的秦芝芝愈發得讀不懂她了。
秦芝芝鄭重地點了頭:“确定!因為當時我下意識地想開門跑出來求救,但是……我開了門卻被那個防盜扣卡住了。沒法子,我只能重新關門再開門。”
這也就契合上了為什麽尖叫發出後,就連賀瑱他們都快趕到了現場,秦芝芝才踉踉跄跄地跑出來。
只是如果大門鎖着還算可以說兇手出去後,将門撞上,可防盜扣卻将整個現場變成了一個完完全全的密室謀殺。
賀瑱兀自搖了搖頭,反問道:“你知道你跟我說了這些之後,意味着什麽嗎?”
秦芝芝不明所以。
“你現在是本案的第一犯罪嫌疑人,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你這個在現場之人,而本案又是個密閉空間。”賀瑱深吸了一口氣,馬上就看見秦芝芝頓時褪色的面孔。
“不是的,不是我!”秦芝芝連忙辯解着,“我沒有……”
她看着賀瑱并不明朗的臉色,逐漸也垂下了頭,但仍然雙手緊緊攥拳,不住地重複着:“真的不是我,我那麽愛他,怎麽會殺他呢?”
賀瑱搬了個凳子,坐在她的對面,又問:“佟元龍在死前掙紮的時候,你為什麽沒有聽見?你在做什麽?”
“我……”秦芝芝咬着下唇,思量許久才又說,“我知道說了這件事之後,我的嫌疑會更大了。但是……我也不得不說,我和元龍在睡前吵架了。我很生氣,又睡不着,所以吃了安眠藥,把他扔在客廳關了卧室的門,就什麽也沒聽見……”
“我還嫌他煩,帶了耳塞,就怕他來繼續和我吵吵。如果我沒吃藥、沒帶耳塞就好了,我聽見了就好了,他就不會死了……”說着說着,她又捂着臉哭了起來,似乎句句話盡是真心。
賀瑱嘆了口氣,抽了張紙示意前臺遞給秦芝芝。
前臺立馬照做,她左顧右盼地看着,又小聲問道:“警官,你怎麽不懷疑我啊?畢竟我還有萬能房卡呢。”
賀瑱瞥了她一眼,沒說話。
他又繼續問:“那你們吵架是因為什麽?”
秦芝芝抽泣着,斷斷續續地說:“因為……因為我知道了他在外面欠了債,還不少……”
欠債?
賀瑱在筆記本上又着重寫了這幾個字,畫了個圈出來:“那你知道他欠了誰的債嗎?”
秦芝芝又點頭,依着賀瑱的要求,在筆記本上一筆一劃地認真寫下了債主的名字——
王大鵬。
賀瑱甫要編輯信息給陸何,讓他明早到隊裏趕緊查一下這個人,就聽見前臺輕輕的“咦”了一聲。
“怎麽了?”賀瑱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望向前臺。
前臺卻是撓撓頭,沒多說一句話,就趕緊往外跑。
賀瑱急忙沖出去,跟在她的身後,卻見她噔噔地跑下樓,打開電腦操作了些什麽,又自顧自地念叨了一句:“就是他!”
随即對着追下來的賀瑱說:“住在四號房的那位年紀大些的客人,名字就叫王大鵬!”
賀瑱一時語塞,還真叫他說準了?
這下人都要全齊了?
[1] □□中毒定義選自有來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