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血檢
第34章 血檢
宋知意頓時有些驚訝,可他看着賀瑱那佯裝平和的表情,卻頓時又和白天的事情相結合,瞬間猜到了大概,忽而又太過心疼賀瑱了起來。
他看着賀瑱微微顫抖而蜷縮起的身子,本還有些困意在,如今卻全然沒了。
他一直睡得不算安穩,擔心着半夜賀瑱醒來亦或是賀瑱病得更嚴重,時不時地就從淺眠中驚醒,刻意留意着賀瑱房間裏的動靜。
也就是賀瑱醒來下床的一刻,他也就在隔壁房間起身,生怕賀瑱迷迷糊糊又受傷。
而如今賀瑱想把自己的秘密說出來,他自然是洗耳恭聽的。
他沉吟片刻,還是先開了口,将自己的猜測說出:“所以,你的哥哥曾經是緝毒警察,他不在了嗎?”
賀瑱坐在床邊,垂着頭許久才點了點:“你猜的一點不錯,其實那時候我才剛上小學。他警校畢業三年,是家裏最大的驕傲,也榮幸地成為了一名緝毒警察。”
“可是我三年級時候,突然有一天回了家,家裏挂起的全是白布,我哥的照片就被框在一個黑色的相框裏。他在相框裏笑得很開心,我也跟着笑了,可在場所有人都只有哭泣。”
“從那天起,我就再也沒見過他。即便是我年紀小,我也大概明白了他已經去了另一個世界。我逐漸忘記了他從前教訓我、揍我的時候,滿腦子都是他在爸媽面前護着我,給我買我想要的東西。”
“從前所有人都羨慕我有一個哥哥,可我後來都羨慕他們沒有過哥哥,就不會體會到失去。宋知意,你明白嗎?”賀瑱揚起頭,目不轉睛地看着宋知意,似乎想要從其臉上讀出個答案,卻又不敢期待着什麽。
宋知意緩緩走到他的身邊坐下,蒼白的燈光落在他二人的身上,籠罩着賀瑱,就像是泡沫般,似乎脆弱得一觸就要破碎。
他想告訴賀瑱,他都明白的……那種失去至親至愛之人的苦痛,他并非沒有體會過。
賀瑱沒再聽宋知意想要寬慰,或是安撫般感同身受的話語,而是又說:“所以說當時我去上警校,壓力真的很大啊。我跟你說其中有我那個跳樓植物人的同學,還是文老師的助推,可能更多的是……我心底就想成為我哥那樣的人吧。”
“方局是鮮少知道這件事的人之一,我重啓的警號就是他親手賦予我的。你知道嗎?他和我哥是同學來着,你別看他現在這副大腹便便的模樣,年輕的時候和我哥差不多帥呢!”
“他倆是同期,當時去追蹤毒枭的案子,本來候選人就是他倆,但最終是我哥去了。所以後來方局也就逐漸從一線退下來,向從政的方向發展。也足夠關照我,我平常出點什麽小差錯,他也替我掩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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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的具體死因,我根本不從得知。我曾經嘗試過探查真相,可都在最靠近的時候,無功而返。我想……這或許是他對我最後的保護,不想再讓我沾染到那些了吧。所以不管是我爸媽還是方局,甚至我自己都是有些抗拒毒品案的。但是——”
“宋知意,你知道的,我是個警察。”他擡眸,目光灼灼燒遍了宋知意的整顆心。
可他卻似乎并沒有意識到自己剛才所作所為在宋知意的心底激起了多大的波瀾。他只是狀似随意地翹了翹自己的腿,又咂了咂嘴。
心中念想着,他真的是燒迷糊了,居然能夠跟宋知意說這麽多。
“唉,我就是真的沒人可以說了,自己一個人憋了這麽多年。你可千萬別看不起我啊,我平常也不是這樣子的,你知道的。”他這兩天讓宋知意看了一次又一次的笑話,着實有些丢人了。
宋知意伸手想要攬過他的肩膀,拍一拍。可還未等他作動,就見得賀瑱用腦袋拱了他一下。
賀瑱将這些一吐為快後,又笑了起來:“反正都這樣了,也無所謂了。只要你不跟陸何他們說,這事兒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重要了!”
他眨了眨眼睛,又問:“對了,我手機呢?現在幾點了?”
宋知意起了身,去客廳裏給他拿了手機,上面就只有陸何發來的消息:老大,血檢已經全部采樣送去檢測了,但是還要一段時間。我先回去睡會兒,會随時關注結果的,你好好養病休息!
賀瑱看了眼淩晨三點的時間,還是按滅了屏幕,沒有再回消息去吵醒陸何好不容易得來的睡眠。
他其實沒那麽困了,但是看着眼下已經隐隐透着青色的宋知意,還是裝模作樣地打了個哈欠:“我好困,我要再去睡會兒。我明早再回家裏收拾換洗吧,你快也回去睡覺吧,別打擾到我了。”
口硬心軟的話語,宋知意不知道聽他說了多少次,自然是順從地回了自己的房間,堪堪進入淺眠,卻依舊保持着時刻的緊繃感,随時能醒來去查看賀瑱的動靜。
賀瑱關了燈,閉着眼睛休息着,可困意卻也逐漸席卷了他,再睜眼就是天大亮了。
他伸了個懶腰,摸着手機看了看時間。和他平常鬧鐘養成的生物鐘差不多,八點剛過了兩分鐘。
他下床塔拉上了拖鞋,這才注意到昨天晚上他竟然是在宋知意家中的主卧睡的。
那……他豈不是直接睡了人家宋知意的床,還因為退燒落汗,把人家的床單、被子都浸濕了?
尴尬到無地自容的感覺,終于籠罩住了他。
在當宋知意和他打招呼的一聲“早”出來的時候,他甚至覺得自己還不如沒醒。
“算了。”他拍了拍自己不再滾燙的臉頰,“反正我是病人啊。”
理不直氣也壯。
宋知意已經做好了一桌早餐等着他,清粥小菜的,确實也适合他這剛退燒的人。
賀瑱用了給他特意準備的新牙刷刷了牙,又随便在臉上抹了點水,就當做是洗臉了,這才敢上桌。
他稀裏糊塗地扒拉了幾口,剛退燒的味覺也不算靈敏,只要吃飽了就行。
迅速吃完飯後,賀瑱就準備回自己家裏洗個澡,換下衣服。
只還未曾出門,宋知意又囑咐了一句:“洗澡水記得一定要開熱一些,別洗冷水澡。”
賀瑱的腳步一頓,心裏有些忐忑地發毛。他甚至以為他自己因為洗冷水澡而發燒這件事,被宋知意知曉了。
可看着宋知意的表情,又仿佛只是關心,他又松了口氣:“好,我知道了。”
他的這場病來得快,去得也快。似乎只是走個過場,讓他有個機會與理由同宋知意吐露心扉罷了。
賀瑱将自己收拾妥帖,清清爽爽地準備出門,卻不曾想到接到了醫院的通知——
唐謙醒了。
他頓時有些想笑,之前自己死也不願意去醫院,可如今又不得不走一趟。
他沒猶豫,直接下樓敲響了宋知意的家門:“我得去趟醫院,唐謙醒了,我要去做筆錄。”
宋知意嗯了一聲,問道:“需要我做什麽?”
賀瑱開門見山:“陸何昨晚帶人去采集了馬戲團成員的血液樣本,今天檢驗科應該就能出結果,幫我去盯着看其中是否有人的血液中有……苯/丙/胺。”
“好。”宋知意應了聲。
兩人分頭而行,賀瑱一個人便到了醫院。
唐謙剛剛從ICU被移到了單人加護病房,護士囑咐着賀瑱說他剛醒,可能有些記憶混亂或是受不得刺激的情況存在。
賀瑱點頭表示理解,推門而入。
唐謙整個人是從鬼門關走了一圈,他是當時在舞臺上,又于獅子口中存活下來的唯一一人。現場所有近距離觀察,以及獅子狀态的了解,都得靠他的口述了。
“怎麽樣?身體還好嗎?”賀瑱緩步走到唐謙的跟前,拉了把椅子随意坐下。
興許是昏睡的太久了,唐謙聽到椅子磨地的嘶啦聲,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還好吧,就那樣。那種場面下……能活着就不錯了。”
賀瑱看着他空空如也的左手小臂,末端正纏着厚厚的白色紗布。
他也看到賀瑱的目光落在那處,不由自主地縮了縮,眼底神色陰暗不明,可自卑之色卻溢于言表。
賀瑱忙不疊地将目光重新投在唐謙的臉上,又和他說起了獅子的現狀來打破現有的僵局:“你的那頭獅子現在是關在我們隊裏後院,活着呢,放心吧。”
唐謙眼中這才有了光:“那就好、那就好……真的謝謝你!”
賀瑱攙扶着他半坐了起來,又在他的身後墊了兩個軟枕,問道:“你對當時舞臺上發生慘劇時候的印象有多少?”
唐謙努力地回憶着,絞盡腦汁才又說:“其實我當時也被吓壞了,記憶也有些混亂。但是我依稀記得,狻猊在被閃光燈晃到之前,就有些不太尋常。我記得……你還問過我呢。”
賀瑱點點頭,又問:“什麽樣的不尋常?”
唐謙抿抿唇,将自己的記憶展開:“其實我跟你說了謊,那時候我不是告訴你,狻猊只是困了,我給他喂點肉就會好嗎?但是其實——”
“其實它從下午吃過飯過後,就開始有些異常亢奮了。莫名其妙地在籠子裏四處亂轉着,不時地用頭撞擊籠門,想要掙脫。還一直嚎叫着,讓我有些控制不住。”
“所以我晚到了很多,就是因為我在來之前給他注射了少量的鎮定劑,但是還是沒控制住他。我在來的路上,他也一直在車裏嘶吼。”
“我還從監視器中看了好幾回,在路上把車都開得歪歪扭扭的,差點還撞到護欄上。還是別人鳴笛提醒,我才回過神來的。”
這點他說的和賀瑱印象中并無差別,也驗證了賀瑱當時聽到的野獸嘶吼聲,就是來自于那頭名叫狻猊的獅子。
唐謙又繼續回憶着:“因為狻猊這個狀态,所以馬戲團裏的那群人一直在不停地咒罵他。沒有辦法,我只能在演出開始前,又給他注射了一些鎮定劑。”
賀瑱了然:“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你不讓我再給他打麻醉劑,是怕你今日注射的加上我打的,直接會過量讓它致死。”
唐謙嘆了口氣,又點點頭:“但我不敢跟說,更沒機會說。但是我醒來想了很久,我覺得這件事不能瞞着你們。”
他說得極其真誠,可賀瑱的目光卻落在他未鎖的手機屏幕上,那裏似乎正在讨論着這件獅子咬人背後的真相。
只是他還未看清,唐謙就已經留意到他的目光,光禿禿的左手都想要伸出去幫忙,滅掉亮起的屏幕。
賀瑱微微蹙起眉頭,只覺得怪異,唐謙作為一個受害人,他在心虛什麽?
只他自己一時半刻也想不清楚,又問:“你說它是下午吃完飯之後,才突然興奮的,所以你還記得它那天下午究竟吃了什麽嗎?”
唐謙沉默片刻:“就是些普通的生肉,我的猛獸們一向都會在上臺之前吃下很多,确保他不會再有任何想進食的欲望。”
“那這些食物有什麽異樣嗎?”賀瑱不動聲色地觀察着唐謙,可唐謙在那一瞬間的心虛過後,似乎又恢複了正常,與自己對視時也是坦坦蕩蕩。
敏銳的觀察力告訴他,理應不是他看錯了,故而他并沒有放松警惕,多留意着唐謙的舉動。
唐謙仍是搖頭:“沒注意啊,它們的吃的肉都是團長買來的,其實平常我們吃的也和他們沒什麽差別的啊。”
賀瑱随意地在筆記本上記錄了幾點,可似乎又根本沒什麽用處。他仍是目光灼灼地打量着唐謙,又問:“那你的那些同事有異樣嗎?”
唐謙想了許久,臉色好像都有些不好了起來。
賀瑱想起剛才護士提醒他的話,尚以為唐謙是陷入了記憶混亂中。正準備按鈴呼叫的時候,唐謙卻又開了口:“我印象中也沒有。”
“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自己晚上的演出要準備。我那天下午就只看見了馴鳥師在關動物的地方轉了幾圈,除此之外就是團長又想要去訓斥那些孩子們。”
孩子……這詞語又與唐謙稱呼那些猛獸們為自己好朋友有什麽區別?
賀瑱也是因為這個,不曾覺得唐謙會利用獅子。
“你真的很愛這些動物。”賀瑱慨嘆道,“我也聽說你平常多的時候都和只愛和動物們獨處,是嗎?”
聽到賀瑱如是說,唐謙的眼睛都亮了起來:“你不覺得它們真的很可愛很真誠嗎?那些動物的眼睛……和人類不一樣,沒有那麽多陰狠算計,他們的眼神中永遠的渴望只有吃飽和自由。”
唐謙時不時地盯着自己那只已經是橢圓型的手臂,心态并不是很好,甚至有些開始抵觸賀瑱問下去的情緒了。
賀瑱收起記錄的本子,開始随意地和唐謙聊起天來:“你說得對,但我就養了一只小王八,我确實也從它那顆綠豆大的眼睛裏看不出什麽來。但是它一向被困在方寸之間,吃得挺飽,就是總愛越獄,但每次翻玻璃缸到一半都會滑下來。”
唐謙也跟着笑了起來,眉眼彎彎的:“是啊,它也挺好玩的。”
賀瑱卻是話鋒一轉:“那你不覺得這些猛獸們被困在馬戲團裏,也和我那只小王八一樣,只能吃飽,根本沒有自由嗎?”
唐謙似是覺得終于有一個能懂他的人了,驀地坐了起來,想要握住賀瑱的手,可擡起的肢體卻只剩下一半了。
他眼底有些傷懷,更多的是無助:“我從前覺得……如果我在馬戲團賺夠了錢,我就把狻猊它們都買下來。它們是野獸,理應回到野外去,那裏才是它們的家。可是現在……我恐怕這輩子都沒辦法賺夠買下它們的錢了吧。”
這也是另一個不曾讓賀瑱懷疑唐謙的原因。
如果說唐謙下手,他又為什麽非得去擋那麽一下,讓自己白白失去了一只小臂?他大可以躲在暗處,獅子發怒的時候,其實也沒想去傷害他。
甚至他回憶起來,那時候獅子明明有機會襲擊離自己更近的唐謙,卻仍是選擇了遠處的那個上臺來互動的男生。
獅子也是舍不得傷害一直照顧自己的人吧……
賀瑱忽而就認可了唐謙的道理,很多動物能遵循的道理,人卻做不到。
他不禁啧了一聲,又說:“那你呢?除了給這些動物自由,你自己未來想做什麽呢?”
“我沒什麽想做的,日子随便過吧,也沒那麽在意活不活着。只是沒看到它們開心之前,我還不能死。”唐謙似乎是一個非常悲觀的人,這世界上除了他的動物“朋友”,他再也沒有在乎的事物和人了。
賀瑱嗯了一聲,看見唐謙的臉色依舊不好,又将筆記本裝進了自己的雙肩包裏,說道:“你先好好休息,如果有問題我會再來問你的。”
“好。”唐謙目送着賀瑱出了門後,方才又從身下摸出了自己的手機,繼續看着這件事發酵出來的評論。
賀瑱慢吞吞地沿着樓梯往醫院大門口走去,他陡然就對唐謙這個人感興趣了起來。
到底是什麽樣的經歷,會讓唐謙對所有事情都不再抱有希望,甚至覺得這偌大的藍天,皆是灰色?
他無意識地摸出手機,捏在指尖轉着玩了半天,才想起來打車回到支隊去。
在出租車上,他也點開了媒體有關于這件事的報道。
因為有陳曉禮的文章在前,所以大部分的內幕寫的都和陳曉禮闡述的差不多。但是評論區卻是五花八門的——
有寫警方和媒體小題大做,把一件意外事故處理得太過,簡直就是浪費社會資源的。
還有寫馬戲團就是想借此圈錢的,畢竟現在斯普瑞斯馬戲團的熱度持續标高,已經到了社會版的頂峰。
賀瑱随意翻看着,并沒有什麽新鮮的內容。只有一條稍微引起了些他的注意:這個女生好漂亮啊,死了好可惜。
下面折疊起來了評論中,卻有一個說:這女生好像是個網紅,還是主播什麽的。
然後又有人附和着說這個女孩子家裏似乎養了不少動物,可惜還沒有人扒出來她的賬號。
賀瑱将此事揣在了心裏,還沒琢磨清楚是否其中有關聯,就聽見出租車司機說:“到了,二十三塊。”
他付了錢,晃悠着進了小灰樓裏。
大家仍是在忙忙碌碌的,瞧見他只是打了個招呼。
他上了樓,直奔檢驗科而去,在門口就看見了宋知意正和檢驗科的同事一同化驗着。
“你怎麽在這呢?”賀瑱有些意外,忙問。
宋知意從儀器上挪開了目光,朝着旁邊的椅子怒了努嘴。
賀瑱順從地坐在一旁,看他做着檢測。
二十分鐘後,宋知意才又擡起了頭,同賀瑱說道:“血液樣本數量比較多,咱們隊裏人手不夠,我就來幫個忙。”
賀瑱沒有多想,只問:“那現在結果怎麽樣了?”
“已經出了一大半,但是——”宋知意沖他搖了搖頭,他瞬間就明白了其中含義,“沒有任何我們想獲取到的元素存在。”
檢驗科的同事也有些沉默,他似乎也猜到了賀瑱想要尋找的并非是普通的興奮劑,但他們也明白有什麽是能問,有什麽卻是不能說的。
他只有補充着宋知意的話,接着說:“這些馬戲團成員,會有一部分使用咖啡因類的興奮成分,但這些只能讓自己在一段時間內保持興奮、集中注意力,很快就會被代謝掉了。就和我們日常和濃度高的咖啡,沒有本質上的區別。”
賀瑱煩躁地揉了揉頭發,本是垂順的發絲頓時亂成一個雞窩。
他望着還剩下一小部分的血液樣本,又嘆了口氣:“算了,還是等全部檢測完成,再來和我彙報吧。”
可等到的結果,卻依舊不盡如人意。
“是在我的預料之中。”宋知意将所有人的血檢報告都拿給了賀瑱看,“苯/丙/胺短時間是代謝不掉的,三到五天都還是可以檢測出來的。除非此人早在一周前就停了,但是苯/丙/胺有依賴性,戒斷也不是什麽容易完成的事情。”
賀瑱抿抿嘴,随手翻了翻報告:“那能接觸到這頭獅子的,除了馬戲團裏的人,沒有別人了吧?”
他說着,忽而又好像茅塞頓開般,手指在空中點了好幾下。
“對啊,馬戲團裏人的血液樣本,又不全在這裏!”他心裏暗罵自己的愚鈍,“那不是還有唐謙和已經死去的團長嗎?他們兩個的血液,可還沒檢測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