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靈芝草人
珑主子說完,一直懶得正眼瞧人的瑞鳳眼可是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番黃十八。
接着,雙手再次合十,對着他手裏那枚朱砂鬼花錢拜了拜三拜。
“怎講?”
黃十八想着知道了這東西什麽說法,自然也就知道了沈暝到底是怎麽回事,興奮的黃十八滿眼期待的望着珑主子。
珑主子卻是搖搖頭:“不知。”
“啊?不知?”
黃十八好迷茫,這人又是拜又是瞧的,怎麽能不知呢?
“珑主子,珑主子,您就告訴我吧,我出去就給您物色人選,先把八條尾巴偷來陪您,讓您這比菜市場還熱鬧!
我不要錢!
啥也不要!
頭拱地的給您辦事,就求您告訴我這是個什麽!”
黃十八也雙手合十,他可不拜鬼花錢,對着珑主子哈巴狗似的晃着雙手。
“你別拜,好歹您是仙,我就是個髒東西。”
說着珑主子按下了了黃十八的手,黃十八還要說什麽。
珑主子一擺手:“我是真的不知道。
人家讓供着,我就供着呗,都是為了我好,剛成僵時候渾身上下的發僵難耐,對着拜一拜似乎也好受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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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久了,習慣了,也想不起要問這茬了。
再說,那時候湘西到關外也是路途遙遠,煉我的降頭師來了兩次也懶得再奔波。我又能找誰問?”
黃十八不依不饒的刨根問底:“珑主子,您多少也知道點吧?
不然怎麽看見我這個就說‘您是主子’,我怎麽成主子了?這紅的和你這青的不一樣?”
“那必然是不一樣的。”
珑主子說完,頓了頓,思索片刻,應當是想着怎麽跟黃十八解釋:“成了僵,對這鬼花錢就是骨子裏的認識。
就像咱們華國人,無論多大多小,似乎從小沒人特意說過講過,看到神像佛像,都不認得是個什麽神什麽佛,那股子肅然起敬的勁兒就來了,就忍不住要拜,要求個什麽。
這鬼花錢對我們僵屍來說就是我們的神像佛像,說不明白,但敬重。
我這青銅的算是個泥菩薩,尋常百姓家請的供的,您這是金身塑像,應該是名剎古寺裏供着的。
再者說,黃大仙,這東西是你從懷裏掏出來的,您怎麽還問上我了?”
“這東西也是別人送我的?”
“心上人?”
珑主子的八卦之心也活躍起來,這五大仙怎麽個情感狀況基本都摸清了,就差這管事的黃大仙還不知道怎麽回事,反正幾百年來閑的要命,唠唠家常高興高興。
“心上心下的?
反正是個竹馬,打小就認識,這枚朱砂鬼花錢,自打我認識他,他就貼身戴着,那時候他還在地府當差,下面烏漆麻黑的我都沒看清旁邊還有兩只小蛇。
前些日子,我接了我大哥的班,他就把這東西當賀禮送我了。
問他啥,也是個沒嘴的,不肯說。”
黃十八這一說,珑主子可來了興致:“能有這東西的可應該不是個一般的僵,既然黃大仙對人家無意,不如送到我這來,我們也算是門當戶對了。”
“珑主子,您想的真美!”
黃十八撇撇嘴:“人家以前是鬼差,這輩子投胎轉世為人了,在人間是個大官,人間活動的一切妖魔鬼怪,怪力亂神的事都歸人家管!
再說,我還是挺喜歡他的。
不過,我還年輕,我可不像您那麽着急要媳婦,我現在以事業為主!”
“還是的,心裏有人家。”
珑主子自覺一雙慧眼看破一切。
卻聽柳成雙在旁邊添油加醋:“我們黃大仙這顆心上那可沉了,站了個人家大官,還盤了個龍族太子。珑主子,您要是有機會出去,天天看這黃皮子把一人一蛟擺愣的團團轉,可是開眼呢!”
“呵,我就說你們這裏沒一個省油的燈!”珑主子戳了戳對他擺出一副無辜笑臉的黃十八,心想,我可不吃你這套!
“哎呦,珑主子,點燈點一宿也不燒您的油。
您快給我想想,那湘西的師傅還說什麽,想起一句是一句,想起一個字是一個字。
那誰,小張,來來來,你來一起想,你歲數小,腦袋記得清楚。”
黃十八招呼着南疆小僵屍,小僵屍乖乖的從椅子上起身,一蹦一蹦的來到供着鬼花錢的龛前,拜了拜,眨巴着一雙大眼睛開始認真的回憶起來。
大家一時都沒說話,都在回想着有關鬼花錢的只言片語。
屋內很靜,偶爾聽見細微的啜泣聲,是屏風結界內的白澈在哭。時斷時續,模模糊糊。
兩只幼貓守護着結界,互相戲耍着争奪繡球,動作靈巧,卻是一點聲音沒有,彷佛一部早期的電影默片。
條案上的自鳴鐘,有些年久失修已經停了,有些還在滴滴答答的走着秒針,各個表盤上的時間又都不一樣,是快了還是慢了,也無從知曉。
屋外是樹葉和白挂孝的沙沙聲,沒了唢吶的吹奏,這裏的一切安靜的詭異。
“啊啊啊啊啊!”
一聲大喊打破寧靜的氣氛,筱輝驚恐的跑進了房間!
抓住柳成雙就躲在了身後,只見筱輝抱着柳成雙的背,腦袋埋在人家肩膀上,指着外面說道:“尾巴,尾巴叼了個死耗子!”
說誰誰就到。
狐貍嘴裏叼着個東西,邁着四方步邀功似的走進來。
黃十八隔着條案一看,心想:這不狗拿耗子多管閑事麽!再說,多埋汰!這狐貍真是夠嗆!
珑主子和小僵屍對視一眼,趕緊湊過去看,難道這地方真有活物了?
柳二爺可沒心思管死耗子,自家的活耗子大寶貝被這二逼狐貍吓的不輕,得好好哄哄。
可不在乎還在別人家,還有多少人,摟在懷裏又是拍背又是親腦門的。
也不知道老流氓在小孩耳邊說了什麽,筱輝從脖子紅到耳根子,眼看着就要招架不住了。
“松開!松開!尾巴,這不是耗子!二哥你過來看看這是個什麽玩意!”
黃十八好不容易掰開狐貍的尖嘴,比從哈士奇嘴裏搶奪拖鞋還費勁,累的直接癱坐在地上。
狐貍嘴裏的東西掉到了地上,烏漆麻黑,冷不丁一瞅确實容易以為是個耗子松鼠啥的,可一仔細瞧,上細下粗,像個什麽植物的根莖。
還動彈,在地上彈了幾下,似乎還抖了抖,接着上端緩緩展開一個傘蓋,也是棕了吧唧黑黢黢的色。
黃十八看出來了這是個蘑菇,他伸手戳了戳。
胡偉也湊過來,張嘴就要咬,黃十八一把抱住狐貍,訓狗似的讓他後腿直立站着。
狐貍老大不情願,幹脆變回人形,也蹲在旁邊好奇的看着這朵會動的蘑菇。
“是靈芝草人。”
柳成雙一看不是什麽死耗子,拉着筱輝的手也走了過來。
“幹啥的?”
黃十八盤腿坐在地上,仰着臉問柳成雙。
“用途挺多,這朵來幹啥的,我問問他。”
說着柳成雙也蹲下身。
還沒開口,黃十八戳戳靈芝草人問道:“你幹啥的?”
沒有聲音,胡偉手也閑不住,也戳戳靈芝的蘑菇傘:“我三哥問你話呢!你幹啥的?”
依舊沒有回答。
柳成雙扒拉開兩人的欠手爪子,責怪道:“好像你倆會問似的?這也不是人,說啥你們聽不着,我來問。”
說完,柳成雙挽起襯衫的袖子,順着他的胳膊蜿蜒而下一條小白蛇,個頭不大,小臂大小。
黃十八和胡偉趕緊閃到一邊,蛇再小也是讓毛茸茸的小動物怕怕的呢!
小白蛇游弋到靈芝草人的旁邊,順着菇柄纏繞而上,蛇頭搭在菇傘上,輕輕的吐着信子。
“這是唠上了麽?”胡偉問向身邊的黃十八。
黃十八看着,吐信子的小白蛇和菇傘越來越大的靈芝,自信的點點頭:“應該是唠挺好。”
“哎,三哥,你說為啥蛇能和蘑菇唠嗑,咱咋就不行呢?你聽着他倆說啥沒?那蘑菇也沒有嘴,蛇的口型我也不會看啊!”
胡偉聽不着幹着急。
黃十八一琢磨,這蛇是二哥的蛇,應該是個分身啥的,不能咬自己,大着膽子腦瓜子湊到蛇和靈芝旁邊,想聽聽,脖子有點酸的時候站起來對胡偉說:“他倆也沒聲啊,就在那嘶嘶哈,嘶嘶哈的,不道蛐咕的啥玩意。哎,二哥?”
黃十八剛要問,柳成雙眼鏡片後面一道寒光,止住了他的碎嘴子。
黃十八和胡偉趕緊閉嘴,互相打着手勢告訴對方不能說話。
實際上除了他倆,根本沒人說話。
珑主子和小僵屍好奇的看着靈芝草人和小白蛇。
筱輝站在柳成雙身後,柳成雙在全神貫注的觀察小白蛇,似乎是在用思維控制着它。
片刻,小白蛇緩緩爬下靈芝,柳成雙一伸手,白蛇滑到男人的指尖,盤上胳膊。
柳成雙放下真絲襯衫的袖子,單手扣好袖口。
拍了拍靈芝的菇傘對衆人說道:“靈芝草人說是王成仁派它來的,他的菌絲可以擠進這個結界。它讓咱們把它吃了,就可以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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