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松間鼬
“柳柳,我送你去!”筱輝拿起車鑰匙,柳成雙打開門,三個人一同向門口走去。
“等等!”黃十八突然站了起來。
他眼睛盯着手機,不可思議的說道:“沈暝,他發過來一個位置。在,南山區東瀛別墅那。他說,有情況?”
說完,黃十八不确定的看向胡玉,又看看柳成雙。
胡玉眉頭一皺,和柳成雙對視一眼。
神情嚴肅的說道:“黃十八,小白,你倆跟着我。二爺,你和柳柳筱輝先去老師家,随時聯絡!”
兩輛豪車在濱海大道上開的飛快。
夜深人靜,只有發動機的轟鳴昭示着城市裏的不安。
白澈變回小刺猬蜷縮在黃十八的口袋裏。
黃十八看着認真開車的胡玉還是忍不住問道:“大哥,都多少年沒有過情況了,這次?”
胡玉搖搖頭,讓他盯好沈暝發給他的定位。
黃十八不敢分心,眼看着距離沈暝發給他們的定位越來越近,兩點重合,竟是Wendy的家。
柳成雙和胡玉的車幾乎同時停下,幾個人跳下車,看到站在陰影下的沈暝和五羽。
“怎麽回事?”胡玉沖到沈暝面前低聲問道。
沈暝平靜的說道:“問題不大,應該是小妖。
不過裏面有個人類女性,還是外國人。有點難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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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暝的眼睛掃了一圈大仙班:“黃大仙,你什麽安排?”
沒等黃十八說話,金柳柳跑過來說道:“沈局長,是我老師,裏面的外國女人,我的老師。我先進去看看。”
金柳柳敲了敲門,沒人開,隐約聽見Wendy在屋裏喊叫。
她索性摸出花盆後面的備用鑰匙,打開門帶着一衆人沖了進去。
“Wendy,你別怕!我帶舅舅們來了!”
金柳柳一進來就看到跌坐在地板上的Wendy,她手裏舉着一個大榴蓮,彷佛意識不到紮手,整個人緊張到面部扭曲全身顫抖。
“六六,幫我抓住他!把他找出來!抓!”
Wendy話還沒說完,兩只眼睛突然直愣愣的盯着光潔的地板,那雙藍灰色的眼睛,瞳孔震驚到放大,嘴也緩緩張大,還沒來得及喊,“蹦蹬”一聲,栽在了地板上。
“二哥?”
“師父?”
柳成雙毫不猶豫的點了Wendy的穴位,她倒在了地板上,沉沉的睡過去了。
作為一個人類,有些畫面确實過于匪夷所思,還是不看的好。
比如現在,地板在動。
那老舊的地板,彷佛有人在來回蹦跳,上下顫動着。
木質的和式小屋裏站滿了身材高挑的男男女女,地上還躺着一個不省人事的外國女人。
人雖多,卻都靜靜的站着,沒人走動,沒人說話。
午夜時分,城市裏安靜的出奇。
今晚是上弦月,灑進屋裏的月光穿過長勢茂盛的多肉盆栽折射在地板上,那地板的波動看的更加清楚。
五羽雖然來自未來,畢竟是個普通人類。
瞪着眼睛不可思議的看着無人經過獨自震動的地板。
五大仙和金柳柳開了獸目,或是好奇或者平靜的盯着地板上的東西。
沈暝一如既往的平靜,帶着領導淡定平和的神态。
獸目一開,看得見神妖仙怪,鬼魂亡靈。
此刻的獸目之下,地板上快速跑過兩個小腿高的孩童。
一個女孩,厚厚的齊劉海,黑黑的長發在發梢綁了個紅色發繩,垂在身後,身上是傳統的紅色振袖和服。
一個男孩,光着腳,上身是和服浴衣,下身是紙做的短褲,一條褲腿上印着一個“皂”字。
兩個人背對着大仙班跑,似乎是在比賽,小女孩拖着長長的和服居然率先伸出手觸到了的牆壁。
一轉身,看到了盯着他們的一群人,伸出小手拉了拉旁邊的小男孩。
男孩沒有轉身,站在屋子的盡頭,面對牆壁。
突然,一顆頭轉了一百八十度。
一張青灰色的臉,面無表情,黑洞洞的眼睛望向大仙班。
兩夥人互相看着對方,誰都沒有說話。
幾秒鐘的時間,房間裏安靜的好像空氣都不再流動。
男孩緩緩的轉過一只胳膊,牽着小女孩的手。
想要向前走,男孩赤着的小腳卻絆住了自己。
女孩小小的手點點男孩的膝蓋,男孩又轉過兩條腿,露出褲腿上的“皂”字
兩個人動作僵硬,宛如提線木偶,一邊走一邊輪流向側面踢起小小的腳。
同樣只見瞳孔不見眼白的漆黑的眼睛。
同樣五官沒有一絲波動。
嘴裏念着同樣的東瀛歌謠。
“狐貍,狐貍,笑眯眯。”
“狐貍,狐貍,在洞裏。”
“狐貍,狐貍,你采花麽?”
“狐貍,狐貍,是桔梗呀!”
尖細微弱的聲音配上詭異的唱詞,出現在這座和式的小木屋裏,夏天的風都顯得那麽涼。
兩個小孩走到胡玉面前,低下頭齊刷刷的跪下,上身完全趴在地板上,虔誠的念到:“是北方白色山上的狐仙大人呀!”
胡玉抱着肩膀,看着趴在地上的兩個小孩,思索了半天,輕輕開口道:“あの(a no)?”
說完,沉默半晌。
衆人以為他在思考着什麽,卻見他擡起頭,求助的目光看向柳成雙:“完了,不會了,這東瀛話咋說來着?
我先組織組織。二爺,要不,你來?”
小男孩擡起頭,一張臉紋絲不動,卻能讓人感覺出他的天真,沒張嘴,卻能說話:“大人,在華國五年已有,會講些此地的話。”
“啊,那敢情好了,我問問你倆,你倆是誰家的座敷童子?”胡玉點破了兩個小孩的身份。
是東瀛的座敷童子,在東瀛非常普遍的小妖精。
以前,許多東瀛人家裏都會供奉座敷童子,大部分是穿着紅色和服的小女孩形象,這個小男孩不知道是什麽說法。
不過,大仙班們感覺得到,兩個小童子的法力都不太強大,不足以對他們造成什麽威脅。
“我們是這一家的。”
胡玉看看金柳柳問道:“Wendy還供座敷童子了?”
金柳柳茫然的搖搖頭。
Wendy一個外國人,認識的兒童仙妖主要還是以胖乎乎的小天使為主,沒聽說連東瀛的兒童妖精都認識了。
會不會是,喜歡東瀛文化,不知情的情況下,買過兩個人偶,帶着妖精的魂魄?
金柳柳正琢磨呢,小女孩擡手一指她:“是蛇女!”
“喲,還挺認人。這位你們應該也認得吧”胡玉說完指指柳成雙。
兩個小孩齊齊的轉過身子,對着柳成雙鞠了個九十度的躬:“醫仙蟒。”
柳成雙摸了摸兩個小孩的頭頂,沒有實質,像摸在一層濃厚的氣體上。
胡玉指着黃十八接着問道:“這是我們東北大仙班的管事人,你們可能記住?”
兩個小腦袋歪成一個相同的角度,沒有眼神,沒有表情,對着黃十八瞅了半天。
小女孩突然拍了兩下手:“是貍貓!”
黃十八一囧,在場的人都沒忍住笑。
東瀛人說的貍貓并不是華國人所指的貍花貓,而是華國人稱為貉貉的動物。
貉貉善于變化,也有靈性,不少都能成為小妖。
就是本體胖乎乎的,毛色灰棕,雜毛也多。
整日晃着小短腿走來走去,看起來不太聰明的樣子。
在東北,成了妖的貉貉有那麽幾只跟大仙班走的近。
其中一只跟四小姐算的上好閨蜜,是個小胖姑娘,在春城的地下商場裏賣大碼女裝。
大仙班這五位顏值高,沒事就搞相貌歧視,從開始的內部互相攀比,互相嫌棄。
到給全東北的妖仙靈物排了個顏值榜,這貉貉不幸排在了倒數。
顏值榜的榜首一直在胡玉和柳成雙之間變換。
按道理,柳成雙是不屑與争這種沒用的東西。
可一旦胡玉占了榜首就總擠兌他,說他道貌岸然,說他斯文敗類,說他大蛇時候沒有毛,色還不好看,對他進行蟒身攻擊。
這榜本來就是随便亂說的,不知怎麽傳到外面去了。
全東北的妖魔鬼怪、神仙靈物一致認為:胡玉狐老大長得第一好看!但是他們要把票投給柳二爺!
話說在東北這片黑土地上,哪個妖仙沒被大狐貍的尖嘴損嗒過?
哪個能逃過他的毒舌羞辱全方位無死角的攻擊?
哪個沒求過柳二爺辦事,哪個沒受過柳二爺的恩惠。
這顏值榜冠軍變來變去,還有個萌物榜的冠軍卻一直毫無争議。
那就是對誰都笑眯眯,眨巴着一雙無辜大眼睛的黃十八。
黃十八每天照鏡子都要被自己萌化了!
震驚自己怎麽可以長得又美又萌,而有些小夥伴就醜萌醜萌的呢?
比如貉貉啦,野豬啦,熊瞎子啦,還有傻萌傻萌的猂達罕。
這一下被認成了平時自己最看不上的貉貉小妖,黃十八深刻意識到自己不應該跟胡玉一樣歧視別人的相貌,那貉貉其實也蠻可愛的。
座敷童子見他不應,知道自己應該是猜錯了,又問道:“雪中貂?”
這次算是猜的近,貂和鼬算的上近親,黃十八還在常白山的時候經常去找各種貂玩耍。
貂靈巧,漂亮,個性卻很兇猛,靈性低,親人的很少,所以能夠修煉的成妖的并不多。
全東北數下來,也不過十幾個,修為也都不高。
不如黃皮子,是東北群衆基礎相當廣泛的仙家。
那小男孩也不知為何,雙手拍了拍自己腿,晃了晃頭說:“是鼬君呀!”
小女孩一聽‘呀’了一聲,身體前傾,腦袋彷佛要從脖子上掉下來似的,重重的點了個頭。
細弱的聲音慢吞吞的開口道:“松間鼬。
霜月松間鼬,如秋日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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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五大仙在周邊國家也都挺有名!
貉貉:獨美!勿cue!希望大家來地下商場買我的大碼女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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