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月光之下
金柳柳腼腆的一笑:“還行,大舅你給我準備學費吧。”
衆人心中一喜,這孩子都說話了,看來那是必定有準了!
胡玉一掃欺負黃十八時候惡霸樣,笑彎了一雙狐貍眼:“光準備學費哪行!
通知書一下來,大舅就給你辦個升學宴!
要高檔的!
升學宴,還有謝師宴!
把你補習班的老師都請來,特別是你那外國老師,溫迪大姐!
我給她單定一桌西餐的!”
大家都高高興興的圍着金柳柳問東問西,金柳柳的親師父,柳成雙臉上卻沒有一點笑模樣。
“師父?”
柳成雙一雙眼睛,從金絲眼鏡後面透出犀利的目光,上下打量一番金柳柳:“你穿的這什麽衣服?”
“是小姨給我的。”
柳成雙瞪了一眼白澈,轉頭又對金柳柳說道:“以後天黑了不許穿這種衣服,女孩子家要懂得保護自己。”
金柳柳不敢頂嘴。
黃十八可是看不過去:“二哥,你真是的,現在穿衣自由你懂不懂!
女孩子想穿什麽就穿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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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這衣服怎麽了?
多好看啊,顯得姐姐身材多好!
大清都亡了,不是你在宮裏當差,娘娘們連手都不能露的時候了,你可真是個老古董!”
柳成雙依舊板着臉:“真是年少不知父母恩,半身糊塗半身人!
柳柳穿什麽的确是她的自由。
別說她現在二十多歲,就算十幾歲也可以這麽穿,我樂意看着我家閨女漂亮。
可是我遮不住那些有歪心思人的眼!
黃十八,你現在大仙班裏管事的了,憑你的能耐,你能把全東北有龌蹉想法的都找出來麽?
找出來你能給教育好?
那巴籬子(監獄)裏都管不好的人渣你能有本事都給歸攏明白了?”
“我。”
黃十八被問的啞口無言,還是年輕了,沒能理解這種老父親的心情。
卻聽金柳柳說道:“師父,我穿這樣,就是要吸引那些個壞人!
他們如果有所行動,一定打不過我,我可是真真正正的小仙女!
我就是要除惡揚善,把壞人引出來!
避免他們傷害人類女孩!”
白澈激動的鼓起掌來:“柳柳!你做的太對了!我明天開始和你一起釣魚執法!”
“胡鬧!”
柳成雙少有的發起脾氣,這人平時最是渾和,一句傷人的話都不出口。
凡事腦袋裏過三過,臉上挂着笑,讓人覺得和善,心裏想的什麽卻是猜不透。
筱輝趕緊跑過來,一邊拉住柳成雙的手,一邊拉住金柳柳:“二爺,你別生氣,以後柳柳回來晚了,我去接她。”
金柳柳犯了軸,也不肯跟柳成雙低頭:“我又沒做錯。神仙就是要不怕危險,保護人類的。”
柳成雙瞪着她,氣的說不出話。
胡玉連忙拉過金柳柳:“你師父更年期了。
柳柳啊,你聽大舅給你分析,你為人類做貢獻肯定沒錯。
不過呢,你是咱們家的大閨女,但凡出了一丢丢事,掉了根頭發,磕着腳趾蓋了,那舅舅們都心疼,更別說你這親爹似的師父了。
這心情你得理解。
所以說啥呢,你以後要打壞人打妖精,帶着舅舅們,咱不但釣魚執法,還聯合執法!
還有哈,柳老二,我得說說你,你這思想境界咋擱到自己家人身上就退步了呢?
這光天化日就能穿裙子,月光之下就得捂嚴實了?
穿一身黑色夜行衣呗!
幹啥啊?
刺客行刺去啊?
小女孩,時時刻刻都得美,你甭管是陽光普照的時候,還是月色正濃的時候,誰規定月亮出來就不能穿小裙了?
別說月光下了,你就擱月球上,嫦娥仙子被調戲了,那天蓬元帥都得入畜生道!”
黃十八連忙附和道:“對對對,這我最知道!
那些調戲婦女的死了,到陰曹地府十三站。
過了前三站就到四五站,先是惡狗嶺被啃的面目全非,再到金雞山被抓瞎雙眼。
這還不算完,要入十八層地獄,第九層專管這事!
被剝光衣服下到熱油鍋裏翻着炸。
有些喪盡天良的先在第八層冰山地獄被凍個透心涼,再扔進油鍋裏讓他暖和暖和!
柳柳,等你抓住壞人了,你告訴我,我到時候為了這些惡人,多去地府給他們疏通疏通,讓那些小鬼把他炸的透透的,保證骨酥肉脆!”
柳成雙知道胡玉和黃十八說的對,就是這一顆老父親的心總是替孩子懸着。
“師父”這身份讓他拉不下臉跟徒弟道歉,叫一聲:“吃飯吧。”就算是服軟了。
可這金柳柳這些年被大仙班的幾位寵嬌了,倒是還別別扭扭的。
大家都在旁邊你一句我一句的勸着。
勸的最歡的,就是同樣身負養娃重任的胡玉。
這些年,把侄子小蛟龍培養成了整個三界“別人家的孩子”。
張口就是育兒經:“這教育孩子你得有耐心,咱這孩子都不是小神仙了,都是明白道理的歲數了。
你得耐心跟他講,都是好孩子。
你身為家長不能先擰巴。
來吧,吃飯吧,孩子都餓了!”
黃十八一聽急了:“哎?大哥,你不說等沈局來才能吃嗎?”
胡玉不甘示弱:“我讓你等,我又沒讓你吃。
我讓柳柳吃,柳柳考試用腦用那麽多,那可不能餓着,來,閨女,吃吧!”
金柳柳一拍腦袋:“我真是用腦過度了!
舅舅,我師娘呢?
我特意回來看他的!”
“誰?”
衆人不解的看向筱輝。
筱輝也很茫然,這怎麽還從老舅變成師娘了?
“未來來那個,跟我柳吉師父好的那個!”金柳柳連忙解釋道。
黃十八不管不顧的咬了口雞腿,鼓着腮幫子說道:“五羽,叫五羽,他可一點不娘。
老高大,老man了!
那大肌肉塊子!”
“那我師man,不不,五羽呢?”
“跟沈局去京城局裏報備去了,昨晚走的,今晚就能回來。來,咱邊等邊吃。”胡玉終于發話,
無論吃過還是沒吃過的,都圍坐在餐桌邊,準備享用這頓遲來的晚餐。
胡玉看着吃着滿臉油的黃十八,怒其不争,一點當領導的樣子都沒有:“黃老三,你打個電話問問沈局他們到哪了,別一天就知道吃!”
黃十八的電話還沒打出去,金柳柳先接到了Wendy的電話。
金柳柳嗯嗯啊啊半天,中文裏帶着英文,挂了電話,拿起小包就要走。
幾位大仙班聽了個大概,Wendy被老頭騷擾了!
Wendy是個年近半百的英吉利大姐,十幾年前來到華國,在財經大學當英語老師。
認識了同樣在財經大學教東瀛話的東瀛男友。
倆個異鄉人,雖然文化不同,語言不通,華國話也都是磕磕絆絆,但是緣分來了就是這麽奇妙。
一天都說不上兩句話的人,各忙各的,同處在一個空間總是莫名的甜蜜。
命運并沒有眷顧這對甜蜜的異鄉戀人。
Wendy的男朋友在回東瀛探親時,在地震中不幸身亡。
Wendy以自己獨特的方式懷念着自己的戀人,她一直住在離學校稍遠的南山區。
那裏是她和男朋友租住的和式木屋。
在旅大,因為地緣原因和歷史因素,有許多東瀛人在此長期居住,甚至一生都沒有再離開旅大。
南山區是曾經東瀛人最密集的區域,這裏有很多的和式小別墅。
不同于歐美的大別墅和華國的四方庭院,這些房子小巧緊湊,以木材為主要建築材料,室內的裝飾也是簡單的侘寂風。
這種風格,現代的華國人是看不上的,別說現在看不上,幾十年前就有些不便利了。
旅大臨海,那木頭屋子潮氣重。
房間的舉架也不夠高,主要是東瀛人習慣了在地上睡,那華國人得睡床,這一擺上床,屋裏啥也放不下了。
客廳更是滿足不了華國人沒事就全家相聚,桌上擺滿十個八個硬菜的需求!
這片曾經的豪華小別墅區,要麽租給了在旅大工作的東瀛人,要麽就那麽空着。
Wendy家是個把頭(第一個)的房子。
東頭鄰居一直沒人,兩年前來了個東瀛男人,是個企業在華的高管。
剛來旅大,人生地不熟。
溫大姐知道東瀛人都端着,有啥不好意思說。
本着多年來和華國人民學習的熱情好客的精神,本身開朗外向的性格,和這新鄰居處挺好。
倆人沒事就在旅大溜達,好多地方連金柳柳這個華國人都沒去過。
眼瞅着東瀛男人的任期還有一年就要結束,一輩子沒結婚的東瀛老頭和溫大姐表白了!
這人是不錯,可Wendy沒有戀愛的感覺,還時常懷念她已逝的男友。
不少中國朋友都勸她都這個年紀了,找個人搭伴也挺好,這麽多年一個人在國外看着孤孤單單怪可憐的。
Wendy沒拒絕也沒同意,這段黃昏戀就這麽懸着了。
老頭本着近水樓臺先得月的道理,沒事就送點和果子,親手做的壽司便當。
要麽就找Wendy喝茶聊天,倆人坐在小院子裏圍着一張小桌,研究着同樣是從華國傳出去的茶,咋到了東瀛和英吉利完全是兩個樣了?
人家雖然歲數大,倒是不着急。
都是矮房子,敲敲窗,人在家,就隔着窗聊兩句,有空就約個會,一起沿着濱海路走走。
人不在家,吃的放在木頭的飯盒裏,貼上便簽紙,寫着歪歪扭扭的中華祝福語,再找塊花布包上,反正那東瀛的吃食也不怕涼了。
這麽處着,本來是好好的,可前幾天倆人不知為啥吵起來了。
這幾天老頭都沒來,剛才Wendy說老頭又敲窗了,敲的又急又重!
她打開窗看卻沒人,氣的她又關上了,剛關上又敲!
大半夜的,Wendy開始是氣憤,後來開始害怕。
畢竟她可看過不少東瀛恐怖片。
常年獨自生活在國外,經歷了人生的重大感情創傷,Wendy大多數時候是知性優雅的,可她骨子裏的歇斯底裏和神經質在這一刻爆發出來。
她獨自一人在房間裏大聲咒罵,三國語言交替飙髒話。
敲窗聲時停時響,似乎還有些別的動靜,她懷疑人已經進了她的房間。
也許正隐密在某處。
半夜被吵醒的白人女性,神情憔悴,臉色蒼白,一頭白黃相間的長發被她自己抓的淩亂無序。
她一邊大喊一邊大力拉開那推拉門的衣櫃。
裏面只有被子和簡單的衣物。
她不甘心,她分明聽見有聲音。
不是敲窗聲,是腳步聲,那身型矮小的變态老男人一定躲在某處。
也許是衛生間,也許是她剛剛起身的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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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的都是存稿,寫這章之後幾天就發生了燒烤的事。
那些惡人會受到法律的制裁、道德的譴責,在咱們看不見的地方也有惡犬、金雞、小鬼和油鍋等着他們。
世界不只有一個次元,哪裏都容不下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