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章
第 38 章
“沒大沒小的。”邬佳捂着額頭。
聶玠作勢要伸手再給她一個爆栗, 邬佳立馬扭過臉去，“說真的，想想辦法嘛, 像化妝那樣遮住呢？”
說到這裏, 她忽然想起了小說裏寫過的內容，雙眼“噌”得變亮，“對啊，我記得你們梼杌樓教易容術的啊！”
聶玠搖搖頭，“首先要找到合适的材料就很麻煩, 其次材料不防汗、不防水，夏天肯定消耗很快, 每天都要耗費很多時間的話, 我寧可一直穿長袖。”
“好吧，真沒辦法的話……”
看她委靡不振的樣子, 聶玠默默嘆出一口氣, 說：“還有一個辦法。”
“什麽？”
“找常欣。”
這個名字一出口，邬佳嘴巴張得老大, “她這麽神通廣大嗎？”
聶玠從鼻腔裏哼出一聲表示否定, “她實力不濟，所以修的都是迷惑人心的靈術, 不然就是斂息假死用以自保。”
“之前和她出過一次任務，因為需要潛伏進長公主府探聽消息，樓主說她的能力是最适合的, 結果真正開始執行任務的時候我就發現她的能力過于雞肋，對于實力比她強大的人來說一眼就能看穿……”
聽到這個情節, 邬佳才了然地“啊”了一聲。
原來《梼杌樓》裏那個“不僅沒催眠成功，還驚動了長公主護衛, 導致任務難度翻倍的蠢貨”——聶玠寫的——就是常欣啊。
怪不得聶玠每次提到她就來氣。
看她這個表情，聶玠也回想起了當時那個畫面。
他的臉臭了幾分，顯然即使換了個世界，依舊對自己差點死于那次任務中耿耿于懷。
“雞肋不過對付地球人綽綽有餘。我可以用靈能織出一張軟屏障覆蓋在傷疤上，只要讓常欣在屏障上面加一層催眠術，就可以讓我的疤看起來和正常皮膚一樣。”
越聽越覺得合适，邬佳瘋狂點頭，“這不是超棒的嗎？！那還等什麽，我們這就去找常欣幫忙吧！”
“等等。”
這一聲挽留不是聶玠發出的。
兩個人疑惑地回過頭，從店鋪另一邊走過來的，是一張熟悉的養胃臉。
邬佳：“啊？你怎麽在這裏？”
聶玠問：“是誰？”
“那個和小穎約見面的相親男啦。”
“哦。”
三個人好像三根柱子，誰也沒有動。
直到從相親男背後出來了另一個人，“你站着幹嘛呢？”
邬佳瞳孔地震：居然是個女生……她以為他是gay啊……
關鍵是這個女生好漂亮啊，身材也好好，好像網上某個達人啊。
“遇到我中午吃飯的相親對象了，就是我和你說的那個腦子不太好的女的。”相親男抽搐着嘴角，一點也沒有壓低音量的意思。
邬佳：“？”
咬着後槽牙往前走了一步，邬佳努力在腦子裏打草稿準備開罵。
身後的聶玠突然開口問：“這就是那個約在法餐廳，點又貴又吃不飽的飯菜，連一只蝸牛都要對半分的摳搜男嗎？”
相親男一哽，“怎麽？你又是哪個？她粘人的三號對象？”
“……？”
觸及到聶玠的知識盲區了，他看向邬佳的後腦勺，她僵住了脖子，完全不敢回頭。
聶玠：“是有怎樣。”
“等、等等，那個……”邬佳大驚失色，這可不興應下啊！
她感覺t自己的大腦跟甩進了洗衣機一樣混亂。
逃避雖然可恥但是有用！
趕緊換個話題！
“那個你好漂亮，長得好像桃萄子哦！”
被突然點名的漂亮女生轉過臉，和邬佳面面相觑。
她眨了眨眼睛，倏爾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顏，說道：“是喔，我就是桃萄子，你好有眼光哦！”
“真的假的？可以合照嗎？”
“可以啊！”
一場硝煙無形地滅了，邬佳手興奮地指揮聶玠幫忙拍照。
桃萄子緊貼着邬佳，笑得甜美可愛。
等合完照後，邬佳猶豫了一下，還是把人拉到旁邊悄悄問：“你怎麽會看上這種男的啊？”
桃萄子聳肩，攤開手道：“本來沒打算理的，沒辦法這陣子缺錢了。他說中午被放鴿子了，我陪他吃頓飯就把我想要的那個資源送過來，我只是逢場作戲而已。”
……姐們你未免過于直率了。
邬佳欲言又止。
“哎喲還是女孩子好~！沒事的，放心吧，我跆拳道九段哦！”
沖她抛了個媚眼，桃萄子又裝作沒事人一樣回去了。
兩個人剛一回原位，相親男就伸出手示意桃萄子挽他的胳膊，他裝腔作勢道：“陸小姐不願意跟我，有的是人願意，不過是走一遍家長的明面，各取所需而已，也不知道你在矯情什麽。”
邬佳抽了抽嘴角，幹脆伸手指向聶玠的臉，“看到了嗎？至少得長成這樣才有資格讓我不矯情。”
伴随着她的話，聶玠适時地展開笑容，漂亮的臉頓時像鍍了一層聖光。
桃萄子先豎起了大拇指，“你對象确實帥哈。”
“臉算什麽東西？”相親男氣急敗壞，“他有錢嗎？錢才是萬能的，有錢我就可以泡各種網紅。”
他邊說邊伸手拉住桃萄子，試圖親她。
邬佳&聶玠：“……哕。”
桃萄子：“……給你臉了？”
跆拳道九段名不虛傳，一巴掌就給人扇到另一邊貨架上了。
桃萄子拍了拍手，“晦氣玩意兒，我說過我只提供情緒價值了吧，一只蝸牛都要跟別人對半分的摳搜男。”
“你！”
相親男頭暈眼花地站起來，左看看右看看。
見打不過桃萄子，目光就看向了聶玠和邬佳。
聶玠歪了下腦袋，舉起手默默撸下袖子，沖他呲牙一笑，天使般的臉蛋，魔鬼般的疤痕。
相親男：“……”
他徹底破防了，“好好好，陸知穎，今天的事情我一定會如實告訴你爸媽的。”
這麽大人還告家長啊？！
沒等邬佳指揮聶玠“殺人滅口”，又聽到一道聲音加入了亂戰中：“什麽陸知穎，她不是叫邬佳嗎？”
一回頭，正好看到常欣懊惱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她和姐姐逛了一圈還是回到二樓，姐姐一心想來這家店看衣服，常欣沒辦法就跟了進來。
結果邁進店門沒多久就撞上大戲開場。
常欣和她姐姐腳步都釘住了，和在場其他人一樣沉浸式看戲。
直到剛剛她脫口而出了那句話。
姐姐好奇問道：“小欣你認識他們嗎？”
常欣結結巴巴，“不、不認識，我認錯了。”
“你沒認錯啊，”有個路人突然出聲，“我和邬佳還有陸知穎是高中同學，我認識她倆，這顯然就是邬佳。”
邬佳：“……”
靠，這都能碰上高中同學？
已經無法用言語形容此刻的尴尬了，尤其是相親男臉色一變，說：“好，所以陸知穎本人甚至沒來是吧？！”
好咯，完犢子咯。
-
一場鬧劇最後以聶玠偷偷操控了所有人的手機結束了。
吃瓜的人看到最後，一低頭，根本沒錄上視頻，照片更是一張沒留。
本來嘴裏還奇怪着呢，路過常欣身邊的時候各個又神情恍惚起來。
相親男遁走的太快，邬佳只能和陸知穎打了報告，保佑她回來後平安。
而桃萄子那麽平易近人，卻因為她莫名丢了資源，邬佳感覺很愧疚。
桃萄子摸了摸她的腦袋，“沒事，我多接幾個商務就好了，不靠男人靠自己更好喔。”
嗚嗚嗚完蛋了，她要粉她一輩子了！
和她告別後，邬佳和聶玠找了家甜品店——拉上了常欣和她姐姐。
最開始常欣還嘴硬說不認識，但聶玠笑得詭異，一股子脅迫的味道，她就只能低頭承認了。
總是被常欣嚴防死守着的姐姐先開了口，“沒想到小欣在這邊也交到朋友了，我叫常希，是小欣的姐姐。”
聶玠敏銳地捕捉到了常希話裏的漏洞，他問：“你知道她是從漫畫裏出來的？”
邬佳：“？？！”
和她一樣驚訝的是常希，她反應了一會兒，才壓低了聲音問道：“啊？原來你們也是嗎？”
“我不是哦，小聶是。”邬佳一臉跟不上節奏地擺了擺手。
“聶”這個字一出，常希的表情都空白了一瞬。
她仔仔細細端詳着聶玠的五官，才說道：“你現在的樣子，和漫畫裏不太一樣，我沒認出來，所以——你是聶玠？”
話音剛落，聶玠就面色一沉，“你看過漫畫？你認識他。”
後半句是肯定句，話裏的“他”直指房東兒子。
“嗯……我們是一個學校的，他比我小一屆。”
常希和房東兒子初中就認識，兩個人都是學校廣播室的，直到房東兒子高一休學前，每周都至少見五次。
他們的關系很好，好到房東兒子最開始創作《梼杌樓》的時候，常希就是見證人。
房東兒子創造出了聶玠，問常希想不想要在《梼杌樓》裏加個人物。
常希想到了自己早夭的妹妹，于是梼杌樓裏有了常欣，雖然實力不濟，但總有保命法子，一次又一次逃出生天。
然後常希講述了她和常欣的初遇故事，比起邬佳和聶玠來說平和很多，完全是另一種氛圍。
當常欣第一次出現在她面前時，似乎是融入血脈裏的熟悉感讓常希迅速放下警惕，溫柔地伸出手拉住了她……
邬佳：“嗚嗚好溫情的故事，聽得我好感動。”
聶玠：“聽得我很不适。”
“要你倆評價，”常欣翻了個白眼，站起身拉上常希作勢要走人，“故事聽完了，可以走了吧？”
“等等啦，”邬佳趕緊叫住她，“今天其實是有事情要拜托你。”
“喔？”
聽到這話，常欣來了興趣，嫩生生的小臉上滿是得意，“難道是我們首席有了麻煩？需要我這種排名靠後的垃圾幫忙？”
聶玠面無表情地伸出手，“你不幫忙我就掐死常希。”
邬佳一個往前撲抱住聶玠的胳膊拉回他的手，“他開玩笑呢。”
常希表情依舊很淡定，然而常欣确實被威脅到了，“……”
“邬佳你能不能行啊，倒是管着他點啊。”她的聲音帶着點抖動，心不甘情不願地坐回原位，
邬佳捂住臉，“你也別開玩笑了，聶玠比孫悟空還難控制，我又沒有緊箍咒。”
還是常希解了圍，摸摸妹妹的腦袋，安撫道：“沒事的，先聽聽看他們要我們幫什麽忙吧？”
天啊，明明也還是高中生卻這麽靠譜，不愧是房東兒子肯定暗戀的學姐——啊可是這麽一來天人永隔，狠狠地BE了啊！好痛！
聶玠：“= =？”
見邬佳表情複雜地陷入幻想裏，聶玠抽出胳膊，任由她失去依靠往前撲。
邬佳結結實實地磕在了桌子上，痛得瞬間回過神，呲牙列嘴地說道：“其實是聶玠身上有太多疤痕了，一到夏天需要穿短袖短褲就會露出來，所以想讓常欣幫忙下個催眠。”
常欣表情一滞，下意識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腿。
“……小欣也有這種顧慮，也總是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可夏天這麽熱，這麽穿會中暑的。我最近一直在勸她，但是她說只能催眠看到傷疤的人，一直要催眠也太累了。”
聶玠嘲笑道：“靈能低微就是這樣。”
“有求于人能不能态度好點，”伸出手給了他一個腦瓜崩，邬佳轉過臉對常欣笑，“所以我們合作就是最優解。聶玠可以用靈能織出穩定的軟屏障，只要覆蓋在疤痕上，然後小欣在屏障表面留下催眠，也就是障眼法就行了。”
“誰允許你叫我小欣了？！”
“誰允許你這麽大聲沖我們吼了？”
邬佳&常希：“……”
兩個家長對視一眼，看到了彼此眼裏的無奈。
方法一旦确定t下來推進度就很快，外面也不适合接頭，所以邬佳邀請常希和常欣過幾天來家裏做客，今天就暫時分道揚镳。
邬佳繼續拉着聶玠逛街買衣服，她甚至拽着聶玠進了時尚買手店，挑各種亮色的T恤往他身上比劃。
“太花哨了吧。”
“年輕人能不能有點朝氣？诶，我有條這個顏色的背帶裙，”邬佳把一件藍色的無袖背心拿了下來，“這個顏色很好看，你要不要試下？”
聶玠：“……哦。”
聶玠要試穿，就沒辦法遮擋疤痕。
無袖背心露得比短袖更多，從小臂一路蜿蜒，隆起的大臂肌肉上也留有痕跡。
更別提從領口跑出來的前胸猙獰的疤痕。
“小聶！你還沒好嗎？”
“……好了。”
尾音還沒落到地上，試衣間的簾子就被掀開，邬佳眯縫着眼探進來，“那你是在害羞什麽啊？”
她和鏡子裏的聶玠對上了目光，“哇！很帥啊！”
聶玠：“……”
徹底拉開簾子，邬佳把聶玠拽到更大的試衣鏡前，“你看看，多帥啊！這衣服就是為你量身打造的！”
即使不回頭，也能察覺到有不少人的目光落在他的皮膚上。
聶玠垂下眼，“……擋上這些疤才能算好看吧。”
見他表情悶悶，就猜到他又鑽牛角尖了。
邬佳指了指自己今天穿的衣服，“要這麽說的話，主流審美還認為像我這樣的女生太胖，不能穿緊身短上衣呢，腰上全是肉。”
出門前還沒察覺，她這一說，聶玠的目光下意識地瞥向她的腰。
下一秒，他別開眼幹脆不看鏡子，“……這也算嗎？”
“所以啊，”邬佳拍了拍他的胳膊，“既然你介意被別人看到，那就遮起來，等你哪天心情不好了，就可以露出來，我只是希望你能更自如地做選擇而已。”
“哦……”聶玠胡亂地點了點頭，“那我想穿裙子出門。”
邬佳：“……好，支持！”
